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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我非殺了那個女人

  今晚不是月圓之夜,還天上還下著雨,可湖心,卻有熒藍的光澤閃現。


  難道,我們的傳說有錯,月圓之夜時什麼都沒有,下雨時才會看到某些東西嗎?

  望著湖心想哥哥的雲霞,輕眨了下眼睛,緩步走進了湖水中。


  湖心熒藍色的光,吸引了她。


  可她剛走出十多米,湖水淹到腰處時,背後卻傳來一聲狐鳴。


  狐鳴,悠長,清越。


  雲霞猛地轉身看去,就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蹲坐在十九天前,擺放過她和哥哥衣服的那塊石頭上。


  白狐。


  我看到了傳說中的白狐。


  白狐,你是來告訴我,哥哥去哪兒了的嗎?


  雲霞激動壞了,滿臉虔誠,雙手放在左右*上,緩步上岸,來到了那塊石頭前,慢慢的跪了下來。


  如果讓沈岳看到阿霞這樣,肯定會很生氣,說不定會撿起一塊石頭,砸死那隻破狐狸。


  蹲坐在石頭上的白狐,一點都不怕人。


  不包括沈岳。


  它只是看著阿霞,模樣好像在似笑非笑,又昂首發出了一聲空靈的狐鳴。


  以額觸地的阿霞,好像嗅到了特好聞的香氣。


  「我想知道哥哥去哪兒了。他又是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還請您能告訴我。」


  她說完這些話后,緩緩抬起了頭。


  白狐那雙在雨夜中閃著妖異光澤的眼睛,和阿霞對視了片刻,忽地彈身跳下了石頭,向禁、地方向疾奔而去。


  很快,它就消失在了阿霞的視線中。


  「您是讓我跟著您,去找哥哥嗎?」


  阿霞站起來,喃喃說著剛要走過去,眼前忽然爆亮。


  咔嚓!


  又一個大大的驚雷,好像在耳邊炸響那樣,震得大地都開始輕顫了起來。


  阮運量卻感覺不到。


  他只是雙手捂著心口處的血洞,滿臉都是見了鬼的不信樣子,看著轉身撲向另外一個弟兄的沈岳,在緩緩跪倒時,忽然發出最後的吼聲:「快,回去,告訴武爺,陸家軍的監軍,就在」


  他想告訴紛紛撲來的兄弟們,千萬不要再戀戰,趕緊回去告訴武爺,陸家軍的監軍,就在他們不重視的陸家別墅內!


  短短七八分鐘內,就有六七個兄弟,死在那把可怕的黑刺下后,帶隊負責本次行動的阮運量,才終於明白了過來。


  他也是南越特種部隊的老人了,雖說沒機會參與數十年前的那場大戰,也很少和人提到。


  但阮運量卻仔細研究過那場惡戰,拿著山寨版的殘魄黑刺,找一處和戰場相同的地方,分成兩派,儘可能還原當時的情況,反覆演練過。


  無論怎麼演練,又是多少次,阮運量都不敢相信,就憑南越軍隊史上最精銳的老虎團,怎麼可能在我重敵寡、又是佔據主場之利的情況下,結果卻全軍覆沒,連軍旗都被人拿走了的呢?

  出現這種情況,只能有兩個可能。


  第一,老虎團全體將士,主動尋死。


  第二,龍騰十二月,都是不死的。


  毫無疑問,這兩個原因,都不是老虎團全軍覆沒的原因。


  可這支英雄的特種小分隊啊,卻偏偏無一生還。


  直到今晚,生命飛速逝去的一瞬間,阮運量才驀然明白,那把殘魄黑刺一旦飲血,就不再是單純的兵器了,而是華夏的熱血軍魂。


  這把刺,能在和異族作戰的戰場上,發揮出可怕的威力。


  它就是一條不該存在人世間的惡龍。


  我,總算明白,當初老虎團是怎麼全軍覆沒的了。


  可惜,我不能告訴阮運量撲倒在冰冷的雨水中,瞪大的眼球瞳孔,定格。


  阮運量帶著滿腔的遺憾走了,卻留下驚恐的十數名戰友,和滿心鬱悶的沈岳,在轟轟雷聲中高呼酣戰。


  沈岳跑到這邊來,只想避雨,並沒有想殺人。


  殺人,無論是殺好人,還是殺壞人,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有這個力氣,還不如貢獻給飢、渴難耐的黎小草呢

  可既然已經遇到這些試圖偷襲陸家別墅的精銳軍人,沈岳就只能按照老天爺的意思,大開殺戒。


  黑夜裡,大雨下,森林中等條件,都對槍械造成了強大的約束力,尤其敵人只有一個人時。


  軍人們不敢開槍,怕誤傷自己人。


  也沒必要開槍,剛開始時,大家都是這樣認為的。


  畢竟敵人只有一個,還是在猝不及防下被點住了腦袋。


  大家只想搞清楚這個人是誰,陸家別墅內的警衛力量,無論他是做什麼的,知不知道,都會死。


  可誰也沒想到,這個人會在剛被槍點住后,卻猛地轉身,一拳、不,是一刺,就刺穿了戰友的咽喉。


  然後,大家就看到了一把黑刺,在電閃雷鳴下,好像一條邪惡的妖龍,不住咆哮著,遊走著,幾乎每每刺出一下,都會有戰友慘叫著倒下。


  十幾個特種精銳,對付一個敵人,本來不該有任何的懸念,就能送他歸西的。


  結果

  更讓大家驚恐的是,阮運量終於不顧戰友安危,對他扣下扳機時,他竟然能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躲過子彈。


  這個極大違背了自然規律的現象,讓阮運量呆住。


  他只是呆愣了一下,就一下,心口就被那把黑刺,一刺洞穿。


  組長臨死前的吼聲,終於驚醒了嘶吼著撲上來的其他精銳們,再也不敢有絲毫的猶豫,轉身撲進了密林中。


  是的,大家必須逃回離這鬼地方,告訴武爺,華夏派來的監軍,就在陸家別墅!


  只要能把消息告訴武爺,就會有更多潛伏在三里山內的軍人趕來,在軍部的必經之路設伏。


  阮運量最後的吼聲,沈岳當然也聽到了,更不想讓一個人活著逃離戰場。


  問題是,他再怎麼厲害,也無法追趕立即散開逃走的七八個敵人。


  「特么的。看來,只能帶著黎小草速速撤離進山了。」


  喘著粗氣的沈岳,從一個被釘在樹上的敵人後心,取回黑刺后,希望能搶在敵人大舉趕來之前,趕回別墅。


  這兒距離陸家別墅,也就一公里的路程。


  放在平時,哪怕道路再難行,沈岳全力狂奔下,最多也是幾分鐘的事。


  現在不行。


  經過一番鏖戰後,原本懲罰黎小草時就有些出血的傷口,迸裂了,鮮血正在向外冒。


  尤其在躲避子彈時,刺骨寒意左右了他,連續幾次做出違反自然規律的動作,對創傷的損傷格外大。


  他的眼前,開始發黑。


  如果他再全力狂奔,估計用不了多久,傷口就會徹底迸裂,再次造成大失血。


  「冷靜,我一定要冷靜,絕不能慌張。」


  沈岳右手用力按著心口,倚在樹上,緩緩坐了下來。


  范權感覺再跑,肺葉都要炸了,也想坐下來休息下。


  可他不敢。


  只要他生起這個念頭,眼前就會出現那把黑刺,耳邊就會傳來戰友死亡時的慘叫。


  他已經奪路狂奔出了上千米,當然看不到那把黑刺了,卻真實聽到不斷有戰友的慘叫聲,從左邊、後邊或者右邊傳來。


  每當聽到一聲慘叫,范權瞳孔就會猛縮下,知道又一個戰友犧牲了。


  他還想哭。


  因為他實在搞不懂,敵人明明只有一個,為什麼能同時追趕分開幾路狂逃的戰友們。


  而且更關鍵的是,這些戰友們再發出慘叫之前,都沒發出任何的搏鬥聲,連槍聲都沒有,就遭到了致命性的毒手。


  華夏的監軍,好像根本不是人!

  那麼,他究竟是什麼生物呢?


  范權腳下一個踉蹌,猛地前撲時,慌忙伸手抱住了一棵樹。


  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


  最多,他只是狂吸了兩口氣,讓乾癟的肺葉瞬間充滿后,剛要推開那棵樹,繼續向前狂奔,卻又驀然停在當場。


  一個鬼魅般的白影,好像從地下冒出來那樣,悠忽出現在他面前,距離他最多只有半米。


  咔嚓!


  驚雷和一道閃電,幾乎在同一瞬間掠過這個世界時,范權看到了白影的臉。


  這不是人的臉。


  最起碼,那張紅嘟嘟的小嘴上面,不是人臉。


  是一張狐面。


  黑色的。


  還有,一雙閃著邪氣的眸子,閃著兇殘的妖異光澤,死死盯著他。


  范權呆愣了下,隨即醒悟,伸手抬槍。


  他抬起了槍,右手手指也扣到了扳機上,卻沒有槍聲響起。


  只有,他發出的凄厲慘叫聲。


  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混合著雨水,嘩嘩的淌了下來。


  啪噠一聲輕響,衝鋒槍掉在了地上。


  范權身軀劇顫著,緩緩跪下,撲倒,幾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睛,看到了一雙白色錦緞做成的靴子。


  他還看到被風吹起的白袍下,有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原來,狐狸真能變成人的。」


  范權心裡這樣想到。


  可惜,他只能想到,卻無法把他看到的這些,告訴任何人。


  所以沈岳不知道。


  也不知道十多個試圖偷襲陸家別墅的南越特種精銳,全部被殲滅在了這片森林中。


  逃跑速度最快的范權,也只跑出了一千米左右,生命就定格在了那一刻。


  沈岳狂跳的心臟,終於慢慢恢復了平靜。


  被手和樹身用力壓著的傷口,也不再出血。


  剛才流出的這些血,對他的自身造血功能來說,壓根不算事。


  現在,哪怕再和黎小草鏖戰一場,也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就是雙腳有些發軟,這都是他重傷初愈,今晚做運動太多的緣故。


  如果他沒有兩次懲罰黎小草,僅僅是和南越軍人廝殺,也不會造成傷口迸裂這麼嚴重的。


  「溫柔鄉,英雄冢,古人誠不我欺。以後,可不能再這樣浪了。希望,我趕回去的還不算太晚。」


  沈岳右手捂著心口,左手扶著樹,緩緩站起來,避開滿地的屍體,腳步有些踉蹌的走出了密林。


  雨還在下,電閃雷鳴,世間萬物都臣服在老天爺的威風下。


  冒著罕見的瓢潑大雨,沈岳深一腳淺一腳的繞過湖畔,快步走向陸家別墅方向時,一個幽靈般的白影,從他剛才扶過的那棵樹后閃了出來。


  白影微微冷笑,恨恨的罵道:「混蛋,果然是荒淫無度。這才剛好多久,就那麼亂。哼哼,要不是我非殺了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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