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那是誰的眼神
位於美洲大陸墨西哥叢林內,有一座舉世聞名的庫庫爾坎金字塔。
那是古瑪雅人留下的文明遺址。
他們在庫庫爾坎金字塔朝北的台階上,精心雕刻了一條帶羽毛的蛇。
蛇頭張口吐舌,形象逼真,蛇身卻藏在階梯的斷面上,只有在每年春分和秋分的下午,太陽冉冉西墜,北牆的光照部分,稜角漸次分明,那些筆直的線條也從上到下,交成了波浪形,彷彿一條飛動的巨蟒自天而降,逶迤遊走,似飛似騰。
那座金字塔,沈岳也見過,所以現在看到塔上好像有畫像時,並沒感覺奇怪。
但當他看出,塔身上的畫像,竟然是一隻坐在地上,兩隻前爪放在*前,眯著眼,望著這邊邪魅而笑的狐狸后,心臟卻沒來由的砰然劇跳起來。
猝不及防下的劇烈心跳,讓沈岳臉色蒼白,慌忙張大了嘴巴。
剛張開,他又閉上,用力咬住了嘴唇。
心臟還在狂跳,他怕張開嘴后,會從嘴裡蹦出來。
他只是在這座金字塔上,看到了一隻蹲坐在地上的狐狸罷了,為什麼卻像被電擊了那樣?
就因為那隻狐狸「盯著」這邊的眼神,相當的詭異?
還是因為,它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竟然分成了九個岔,是華夏神話中傳說中的九尾妖狐?
都不是。
那是為什麼?
沈岳不知道,他只是再次用力咬了下嘴唇后,總算讓忽然間翻騰的氣血,慢慢恢復了正常。
莫名其妙的電擊感過去后,沈岳看向了狐狸的眼睛。
按說,他在看出這是狐狸的畫像后,應該關注它背後的九條尾巴,或者考慮金字塔怎麼會被一條河環繞,還長滿了低矮的花木,上面開滿了粉紅的花兒。
沈岳沒看這些,只看向狐狸的眼睛,就像有條看不見的繩子,牽著他去看。
他就像傻了般和狐狸畫像對視時,並不知道他的臉上,已經浮上了驚恐的神色。
沈岳越看,越覺得狐狸的「眼神」,有些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有黃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頭上冒了出來,臉色蒼白,比死人還要難看,更是全身輕顫,三魂六魄好像都在嗷嗷叫,想衝出來。
尤其蔵在身軀內的那股子刺骨涼意,現在也開始翻騰起來,讓他如墜冰窟,渾身冰涼。
他很怕。
他為什麼要怕呢!
是因為塔身上的那隻九尾狐,微微眯起的眼神,是那樣的熟悉!
像
像誰?
就在沈岳即將想到九尾狐的眼神像誰時,大腦內忽然一片空白。
短路了。
他明明可以馬上想到九尾狐的眼神像誰,只要一張嘴,就能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可怎麼想,都想不到。
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
感覺很難受。
這讓沈岳抬手下意識的抱住腦袋,閉上眼,努力去想。
這隻巨型九尾妖狐的眼神,和哪個人的眼神相同呢?
那個人,肯定是他所熟悉的。
誰?
就像有電鋸在鋸沈岳的腦袋那樣,很疼。
越努力去想,就越疼,疼的他只好張嘴,要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時,有笑聲忽然響起。
這個銀鈴般的笑聲,就像吹過海面的颶風,一下子捲走了沈岳的疼痛。
及時響起的救命笑聲,是紅衣美女發出來的,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在山腹中來回的鼓盪。
武元明被笑的老臉漲紅,砰地跺腳,語氣陰森的徐徐說道:「西西小姐,我實在不明白,你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是因為笑那些忌憚你的人。」
西西收斂笑聲,雙手環抱在酥*前,在武元明等人面前來回走動著:「這麼多年了,他們竟然還沒搞清楚,你從前蘇重金購到的核彈頭,其實就是個模板罷了。」
武元明眼底閃過一抹驚慌,表面上卻只是冷笑。
西西懶得和他再解釋什麼,抬起右手,隨便勾了下食指,就有個禿頂男人走過來,先對武元明微微彎腰表示尊重后,才輕聲說:「武先生,看來您對核武器這方面的知識,了解並不是太多。」
人們在談起核武器時,往往會想到它爆炸后的毀滅性,以及核泄露后,對自然環境造成的危害。
這方面無需多說,想想美帝送給東洋的小男孩,再想想切諾貝爾核電站泄露后數十年,至今是無人區就好。
包括人類在內的世間萬物,隨著當代科學的高度發展,始終在不斷的進化。
既然是在進化,那就是在彌補此前的不足。
核武器也是這樣。
簡單的來說,前蘇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大肆製造的核武,在防泄漏這方面的技術,還不是太完美,不然也不會發生泄露事故。
禿頂文化人簡單給武元明普及了下這方面的知識后,很乾脆的說:「假如武先生真像對外所宣稱的那樣,擁有一枚讓各方都忌憚的核彈。那麼,我們就該在這兒,看到維護核彈安全的設備。」
「沒有。那個設備,只是個虛張聲勢的導彈發射架。」
禿頂文化人笑眯眯的說著,轉身抬手,指向了四點鐘方向。
老武明明知道什麼,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去。
禿頂文化人又說:「而且更重要的是,這邊的桃花,盛開的很好。」
環繞金字塔的那條河邊,生長著的花木,就是最普通的桃樹。
這些桃樹能在山腹內存活,是因為塔頂最上方,有三個「天窗」,差不多得有井口大小,呈現品字形,陽光和月光都能照進來,起到了通風、光合作用。
武元明當然知道那些是桃樹,卻搞不懂禿頂文化人為什麼著重說這個。
「桃樹,在華夏古老傳說中,是被當作辟邪來用的這一點,相信武先生很清楚吧?」
看武元明滿臉懵,禿頂男微笑著問。
自古以來,南越就受華夏文明的影響,武元明平時也很喜歡看漢文書,點頭:「是的。但桃木辟邪,只是傳說。更何況,它和核彈有什麼關係?」
「桃木辟邪不是傳說。最起碼,根據我們多年的研究表明,它確實有一定的辟邪功能。」
禿頂男輕聲解釋:「如果把包括桃樹在內的一百種花木,都放在毒氣室內。武先生,你猜猜,最先枯萎的花木,會是什麼?」
武元明花白的眉梢一挑:「桃樹?」
「是的。就是桃樹。」
禿頂男滿臉的讚歎樣子:「這是我們經過很多次實驗,才總結出來的結果。可古華夏人,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知道用桃木來辟邪了。何為邪氣?邪氣,就是泛指一切有毒的氣息。其中,就包括核輻射這種算不上氣體的氣息。」
武元明明白了,臉色稍變:「你是說,這邊的桃花盛開,就證明沒有核輻射?」
「是的。最起碼,前蘇解體之前製造出來的核武器,防輻技術還不算完美。無論怎麼樣,都會有一定的泄露。但只要有絲毫的核輻射,這些桃木就會枯萎死亡。現在,它們都活得很好。」
禿頂男說完,轉身對西西小姐彎腰:「小姐,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您,這兒並沒有核武器。但至於武先生是不是把核彈放在別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很好,索爾博士。」
西西滿意的點了點頭,傲然看向武元明:「不過,我在見識到這邊的世界后,也想不到武先生還能有什麼地方,能比這兒更適合藏核彈了。」
武元明老臉有些蒼白,額頭上更有細汗冒出,半晌后才鬆了口氣,沮喪的樣子,苦笑:「西西小姐,我記得您好像說過,核彈從來都不是我能保住當前榮華富貴的關鍵點。」
「我是說過,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西西小姐悠悠的說:「因此,我才希望武先生明白,只有和我們合作,才能永保你的榮華富貴。」
武元明沒說話,卻雙手合十,對她慢慢彎腰。
這是表示臣服了。
西西小姐臉上笑意更盛,就連語氣也溫和了許多:「那麼,武先生可以讓我們研究下這座金字塔了吧?」
武元明再次苦笑,沒說什麼,抬手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謝謝。」
西西小姐客氣了句,轉身看著那座金字塔,滿臉都是痴迷的樣子,嘴裡喃喃的說著什麼。
而她帶來的那些人,也紛紛行動起來,有的拍照,有的打開箱子,取出某些專用儀器。
武元明忍不住問:「西西小姐,您好像早就知道它的存在?」
「在我們家族祖傳的聖書內,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記載過它了。可惜的是,記載是以傳說的形勢。著書立說的祖先,也沒機會看到它。」
西西小姐緩步走向金字塔那邊,說話的聲音很輕,卻在幾近密封的溶洞內,聽的很清楚:「我們家族很多人,都看到過那個記載。不過大家以為這只是個傳說,就像聖經內記載的諾亞方舟。可我相信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努力去搜尋它。」
「說起來,還得謝謝武先生。如果你沒給我們發它的圖片,我到死,也找不到它的。」
西西小姐轉身,看著武元明:「僅從這一點,我就可以承諾,你會成為南越最有權力的人。」
武元明大喜,嘎聲說:「多、多謝。其實,當初我把那些照片給您看,也只是存著」
「存著試試的心思。但你的運氣,卻好的不得了。」
西西小姐打斷他話,加快了腳步。
武元明跟了兩步,忽然說:「西西小姐,請稍等。」
「你還有什麼事?」
被延緩走進金字塔的速度后,西西小姐明顯不耐煩了。
武元明連忙陪著笑臉,問:「我就是想請問西西小姐,您看過我傳給您的所有照片了吧?」
「看過了。」
西西小姐剛皺眉,武元明搶先說道:「那,您能告訴我,那句『擅開者,會在歡樂中而死』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西西小姐愣了下,臉色稍變,片刻后才沉聲問:「剛才,我就想問問武先生,那塊刻著這句話的石牌,現在哪兒。」
武元明嘆氣:「唉,那塊石牌,在安裝導彈發射架時,不慎被塔吊的鉤子打碎,掉河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