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忽然間就不能沒有他
如果老天爺再給沈岳一次重來的機會
老天爺憑什麼要給他重來的機會?
任何事做錯事,都要受到懲罰。
就像葉家兄妹做錯事後,葉臨空喪命,葉修羅差點被庄純當祭品來糊弄祖宗。
京華葉家嫡系大少、大小姐做錯事後,都付出了毀滅性的慘重代價,更何況是沈岳。
所以,無論沈岳當前有多麼的悔恨,能做得也只是自己釀下的苦酒,自己喝。
了不起,他再當眾用野蠻的方式,狠抽葉修羅。
但也僅此而已。
假如他敢讓葉修羅死,那麼就會有很多人去死。
啪!
沈岳這一耳光,狠狠抽在葉修羅的臉上后,發出的爆響,幾乎讓現場數百號人,都齊刷刷的打了個冷顫。
葉修羅原地至少轉了四五圈,才及時扶住了椅子,站穩了。
站在不遠處的燕子,臉色一變,正要有所動作,然後放下了抬起的右腳。
正走向餐廳門口的展小白,腳步只是微微停頓了下,卻是頭也沒回。
很快,她的細高跟,踩在地上發出的咔咔聲,就消失在了門外。
鮮血,從葉修羅嘴角淌下。
左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
五個清晰的指印,就像拿烙鐵,硬生生烙上去的那樣。
她眼前金星直冒,過了半晌,雙眼焦距,才慢慢恢復了正常。
一耳光抽過去后,沈岳沒有再動手,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陰森的看著她。
葉修羅抬手,輕輕擦了擦嘴角,然後噗通一聲,雙膝重重跪在了地上,聲音沙啞的說:「老、老公,對不起。我、我惹您生氣了。請您,原諒我。」
嬌滴滴的葉總,被他當眾狠抽耳光,就已經讓很多旁觀員工看不順眼了。
現在,葉總又重重跪在他面前,膝蓋應該都磕傷了,語氣恭敬切卑微的說對不起,假如沈岳再有什麼野蠻動作,估計能引起眾怒。
今天,沈岳已經做錯太多。
打死他,都不敢再冒昧行事了。
真以為,他沒看到用力咬著嘴唇的葉修羅,眼裡閃著同歸於盡的瘋狂?
她當然殺不了他,卻能殺死她自己。
她自殺,也同樣會算在沈岳的頭上。
沈岳深吸一口氣,輕聲說:「以後再做這種重大決定時,別忘了告訴我一聲。」
「老公,我知道了。」
葉修羅立即乖乖的說。
「那就好。」
神色看似平靜的沈岳,轉身快步走向了門口。
他沒有再看謝柔情。
沒臉去看人家。
他出了餐廳后,也沒去找展小白。
沒臉去見人家。
他也不需要像遭到蘇南音的背叛后,就感覺生命是索然無趣的,只想把滿腔的邪火,都發在大丫鬟身上。
沈岳只會在走出公司大廳后,抬頭看著藍藍的天,感慨下能為那麼多人活著,貌似也很偉大
尤其他剛走下台階,就接到了老錢的電話后。
電話那頭,老錢幾乎用哭的聲音,告訴他,飛揚晶元,已經成功!
所有虛偽的平靜,極力壓抑的憤怒,在聽到這個消息后,全都化為烏有。
沈岳來不及找誰要車,看到一輛車剛停在門前,司機剛下車,繞過車頭打開門,讓某個來公司談事的老闆下來,就衝過去,跳上了駕駛座。
車子瘋牛般衝出停車場后,某老闆才眨巴了下眼,傻傻的問司機,那是誰啊?
公司餐廳內,葉修羅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
旁觀的數百員工,也總算清醒,意識到不該滯留本地了。
他們慌忙低頭,要蜂湧撤走時,葉修羅卻忽然問:「王有盛在不在?」
她問話的聲音雖然不高,可聽在快要走到餐廳門口的老王耳朵里,卻像晴天霹靂那樣,虎軀一震轉身,笑得比哭還難看:「葉、葉總,我在。」
葉修羅看著他,艱難的笑了下:「從現在起,你就是公司安保處的副處長,兼保安隊長。」
新出爐的安保副處王有盛同志,立即懵逼。
葉修羅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淡淡地說:「好好乾。」
「是、是!」
老王這才如夢初醒,猛地挺身,抬手敬禮,滿臉都是隨時可以為葉總赴湯蹈火的激動:「我一定不會辜負葉總,對我」
「不要辜負我老公,也就是公司唯一的總裁,沈岳沈總的厚愛。」
葉修羅打斷了他的話,眸光在現場諸人臉上掃了一圈,吐字清晰的說:「都記住,從現在起,振華集團只有一個老總,那就是沈岳。我,只是他的貼身助理。職責,就是幫他搭理公司。以後,大家可以稱我為葉助理了。別再搞錯了職務,以免扣罰績效獎金。」
市值數億的老總,當眾給自己降職為總裁助理這種事,大家好像聽都沒聽說過。
但卻見到了。
同時,也深深感受到葉總、哦,不是葉助理對老闆的深愛真情。
王副處這次反應的格外快,再次雙腳一頓,抬手敬禮,扯著嗓子吼道:「是,葉助理!我一定不會辜負沈總的厚愛,全力做好本職工作!」
「好,很好。」
葉助理再次拍了拍老王的*,才邁著有些蹣跚的步伐,踩著細高跟走出了餐廳。
以往沒多少存在感的燕子,雙手抄在口袋裡,慢悠悠跟上去時,看了原總裁秘書李敏一眼。
李敏一楞,隨即明白。
從現在開始,她看不起、被大家「集思廣益」來對付的沈岳,已經成為了葉修羅的老公,被京華葉家定位了乘龍快婿,他們也必須改變態度了。
尤其想到田處曾經告訴他們的那句話:「葉總說了,得罪她不要緊。但如果誰得罪沈岳,她就會要誰的命。」
怪不得葉總會這樣警告田處,原來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開始了某個行動。
「原來,葉總是真愛著沈岳。要不然,她剛才也不會」
李敏等人終於明白什麼時,葉修羅已經來到了展小白的辦公室門口,輕輕敲響了房門。
「請進。」
展小白的聲音,聽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最多,也就是多了些木然。
葉修羅推門走了進去。
坐在沙發上的展小白和謝柔情,看到是她后,沒流露出任何驚訝的樣子。
看來,她們早就算到她會來了。
葉修羅大獲全勝后,能不跑來找展小白得瑟嗎?
展小白站起來,笑道:「葉總,請坐。」
謝柔情卻動都沒動,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端起水杯喝水。
「謝謝展副總。」
葉修羅坐了下來,笑著更正道:「不過,我已經不再是公司總裁了。」
謝柔情一愣,脫口問:「你不是?誰把你給踢了?」
葉修羅笑了笑,沒說話。
展小白明白了:「你把公司總裁之位,讓給了沈岳。」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我再怎麼強勢,也不能讓我老公在公司里的地位,比我還要低。」
葉修羅慢悠悠的說:「等會兒,我就對公司總部、四個分廠一千七百多員工下發通報。告訴大家,沈岳已經是總裁。而我,只是他的貼身助理。他不在時,我會以老闆娘的身份,幫他全權打理業務。」
「矯情。」
極力忍耐的謝柔情,實在憋不住了,冷聲問:「葉修羅,你真以為用這種卑鄙手段,能贏得沈岳?」
葉修羅除掉細高跟,盤在沙發上,右手輕揉著受傷的地方:「無論怎麼樣,他都是我丈夫。我有百分百的把握,當我成為賢妻良母后,能贏得他的真愛。」
謝柔情呵呵了:「呵呵,你給多少男人,當過賢妻良母了?」
葉修羅秀眉皺了下,輕聲反問:「如果我說,我直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我從沒讓任何男人,在不戴手套的情況下,動過我一根汗毛,你信嗎?」
謝柔情一呆,隨即斬釘截鐵的回答:「不信!」
「你信,還是不信,都無法改變事實的。我也沒必要,給你證明什麼。謝柔情,勸你別用敵意的眼光看著我。你,還不夠資格和我斗。」
對葉修羅的犀利打擊,謝柔情沒有任何的反擊能力。
是的。
人家說的沒錯。
別說是她了,就連展小白,都沒資格和京華葉家的嫡系大小姐斗。
沈岳身邊這幫女人中,能有資格的,貌似也只有蘇南觀音了。
問題是,蘇南音是華家的少奶奶。
她和沈岳的奸、情敗露后,人設徹底崩塌,還不知道蘇華兩家,會怎麼處理這件事呢,哪兒還有空來和葉修羅爭鬥。
好像知道謝柔情心裡在想什麼,葉修羅又問:「你覺得,除了我之外,你們誰能幫沈岳,抗住來自蘇華兩家、甚至是慕容家的打擊?」
謝柔情一呆,昂揚的鬥志,立即消失,但還是嘴硬:「哼,你就能抗得住?」
葉修羅淡淡的說:「那晚在會展中心,蘇南音既然敢親自露面,就是為了給我造成掣肘。這已經足夠證明,別人是多麼看重我了。謝柔情,像你這種出身普通家庭的,遠遠想不到豪門之間的鬥爭,有多麼的複雜可怕。」
謝柔情徹底無話可說了。
展小白有話說:「你真喜歡他?」
葉修羅搖了搖頭。
謝柔情又來精神了,冷笑著剛要說什麼,卻聽她說:「不是喜歡,是真愛。」
柔姐實在受不了這娘們,哈的笑問:「誰不知道你最恨的人就是他啊?你卻」
葉修羅打斷她的話:「你沒聽說『恨到極點就是愛』這句話?」
說著,她抬頭看著窗外,喃喃地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對他究竟是恨,還是愛。我只知道,如果我得不到他,就只能毀掉他。他在掐我時,我能高、潮。你們可以說我不要臉,我也承認不要臉。但,這不妨礙,我在忽然間,就不能沒有他了。」
接下來的很長時間內,三個女人都沒說話。
各自,望著不同的地方,在想同一個問題。
究竟從哪一刻起,她們忽然發現,以後就再也不能沒有他了?
這種感覺,估計老錢也有。
因為,他看到沈岳從那輛瘋牛般衝進來的車上跳下來后,就像歸林的乳燕那樣,張開雙手高喊著親愛的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