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庄純全身心對付吸血蝙蝠時,意識到不對勁的展小白,趁機遁進了樹林中。
她的頭腦,從沒有過的清醒,奔跑速度也超水平發揮,哪兒黑,她往哪兒鑽。
跑出百十米后,展小白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她不敢確定庄純能在黑夜的樹林中,追到她。
可那個小妖孽,兩個照面就把吸血蝙蝠抓傷的現實,還是提醒展小白,最好是玩點花活,來增加跑路的成功率。
於是,展小白不顧深夜寒風刺骨,飛快的脫掉羽絨服,掛在一棵樹上,本人則擰身跑向了東南方向。
她在低頭飛跑時,好像聽到西南方向有女人的說話聲傳來。
展小白並不知道,那是老胡帶著兩個半美徒孫,遊覽齊長城時流連忘返,半夜抄近路返回市區,恰好經過這兒。
就算知道,展小白認識老胡嗎?
她只會聽到女人的說話聲后,第一反應就是「那是庄純」,然後就瞬即轉向,拍馬殺往了正東方向。
映秀山就在展家別墅對面,展小白小時候就經常來這兒玩耍,對這邊的地形也算相當熟悉,哪怕在黑夜中,也不會迷失方向,更知道哪個地方,才最適合藏人。
向東,再向南,大約三百多米,就是一個小山谷。
小山谷內亂石林立,斜坡上還有一些可藏人的洞窯。
展小白曾經聽父親說過,那些洞窯其實是一些古墓,後來被盜了,裡面什麼都沒有,卻成了老鼠長蟲的安樂窩。
三更半夜的,再怎麼被庄純追殺,展小白也不敢藏在那些洞窯中的。
她只是用最快的速度,衝進小山谷內后,迅速跑向了一塊兩米多高的巨石。
巨石西邊是山坡,南北兩個方向,也是半人高的碎石。
展小白小時候被父親帶著來此遊玩時,就曾經躲在巨石后,藏貓貓
這麼多年過去了,巨石還在。
飛快的繞過亂石,從斜坡上衝到巨石后,慢慢坐在厚厚的荒草上時,用力咬住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的展小白,忽然又明白了什麼。
父親在她小時候,之所以故意帶她來這兒玩,還和她藏貓貓,其實就是為今晚的遭遇做準備。
心機頗深的老展,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為愛女的安全所布局了。
「我爸,肯定早就知道我會遭遇意外。要不然,他沒必要訓練天使。」
今晚明白很多的展小白,心中輕聲說出這些話時,淚水又開始落:「也許,他甚至知道,我早晚會長一條尾巴出來。聞燕舞的出現,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還有很多,很多事,他早就知道。可他,卻始終瞞著我,不想我知道。他希望,我能在某些事情發生之前,能過的更快樂些。」
「爸,您能告訴我,我身上究竟藏著哪些秘密嗎?」
展小白雙手抱住屈起的雙膝,垂首默默流淚很久后,才喃喃自問。
沒有任何人回答她的疑問。
只有刺骨的寒風,自亂石縫隙內吹過來,吹在她身上,讓她瑟瑟發抖。
她又想到了那個竹哨。
想到了受傷逃走的吸血蝙蝠。
抬手擦了擦淚水,展小白拿出竹哨,放在嘴裡,用力吹了起來。
三長兩短。
父親曾經告訴她,竹哨響,天使降。
今晚確實這樣。
只是天使已經被庄純抓傷,它在聽到竹哨發出的超聲波后,還會再出現嗎?
展小白不敢確定。
風,在吹。
月亮還是那樣亮。
天空中,卻沒任何東西出現。
展小白漸漸的絕望,淚水又涌了出來。
她一點都不願意哭!
可她當前,除了哭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抗、議不公的命運?
父親死了,沈岳成了葉家的女婿,吸血蝙蝠又被庄純打傷,正在四處找她。
展小白能做的,就只有躲在這地方,默默等待被庄純找到,然後一爪,抓死。
她還拿著手機。
這足夠證明展小白越來越堅強了,玩命逃亡時施展金蟬脫殼之計,把羽絨服掛在樹上時,也沒忘記拿走手機。
她可以給謝柔情打電話,可以給始終忠心於她的趙剛打電話。
但她又不能給這兩個人打電話。
他們倆就算能及時趕來,遇到可怕的庄純,也只能是陪她一起死。
除非,她給沈岳打電話。
可是只要想到這個時間段,沈岳可能正和葉修羅翻滾在舒服的大床上,展小白就想嘔吐。
她寧肯被庄純一爪抓死,也不想再召喚那個破人。
破人的意思,就是破到不能再破的死人渣!
要不是沈破人在外總是沾花惹草,庄純怎麼能找到小白姐,說那是她的男人?
「本老婆大人不想要他了,還不行嗎?」
展小白哭著,抬手擦了擦淚水,剛要賭氣的走出去,就這樣被隨時出現的庄純抓死時,忽然聽到背後斜坡處,傳來嗦嗦的聲音。
呵呵,小妖女來的這樣快。
看破生死的展小白,冷笑了下轉身回頭看去,就看到
一隻張開翅膀的白色蝙蝠,正像大鵝那樣,搖搖擺擺的從斜坡上走下來。
它大張著嘴,眼睛猩紅,模樣詭異。
展小白卻在看到它后,雙眸驀然亮起,讓夜色都失去顏色的笑容,綻放在小臉上,就像看到了情郎那樣,緩緩張開了雙手,輕聲說:「天使,過來。」
吸血蝙蝠原本是住在展家別墅的鐘樓內。
老展死了后,展小白和聞燕舞都沒再回去過,沒誰餵食吸血蝙蝠,它只能跑到野外來,自己捕食。
幸好,隨著現代經濟的高速發展,狐狸狼之類的食肉動物,早就從映秀山內消失
反倒是那些老鼠啊,長蟲黃鼠狼之類的,數量多了起來。
這些小東西,算是給吸血蝙蝠提供了活下去的食物。
它好像也知道展家別墅被拋棄,主人再也不回去了,索性就在這個山谷中的某個洞窯內安家。
今晚感受到竹哨發出的超聲波后,吸血蝙蝠立即從洞窯內起飛,撲向映秀湖畔。
它被庄純抓傷后,也只會逃到這兒來。
再次感受到竹哨發出的超聲波后,受傷很重的吸血蝙蝠,無法起飛,只能像大鵝那樣張開翅膀,搖搖晃晃的走出洞窯。
幸好,召喚它的主人,就在斜坡下。
吸血蝙蝠的樣子很可怕,尤其張開的血盆大嘴裡,散著腐臭的氣息,猩紅的眼睛,連毒蛇都比不上。
可在展小白看來,它卻是親人。
有誰,會嫌棄親人醜陋的樣子呢?
展小白只會把它抱在懷裡,就像抱著孩子那樣,右手在它背上輕拍著,半閉著眼睛,低聲呢喃別怕。
剛開始時,吸血蝙蝠不習慣和展小白這樣親熱。
但很快,它就感受到了主人對它的呵護之情,就像老展活著時那樣對它。
它安靜了下來,閉上了嘴。
它雖然躲開了庄純的致命一爪,沒有當場被抓出肚腸來,肚皮上卻也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還有鮮血在向外冒。
沈岳能在失血過多后差點掛了,野獸失血過多后,也會面臨這樣的危險。
幸好展小白趕來的及時,撕下襯衣下擺,幫它包紮了起來。
「好啦,別擔心,以後我來照顧你。」
展小白抓起一把枯草,擦了擦手上的鮮血,溫柔的笑著剛說到這兒,卻見吸血蝙蝠猛地張大嘴,昂起頭,展開了翅膀,作勢欲飛。
它突然的反常反應,讓展小白立即明白了什麼,馬上就抱住它,嘟起小嘴噓噓了幾聲,藏在了亂石后,向外看去。
果然有情況!
展小白就看到一個黑影,瘋了般從東邊狂奔而來,喘氣聲好像瀕死的老牛。
不是庄純。
展小白一眼就看出黑影不是可怕的庄純了。
庄純是白衣,這是個黑影。
更關鍵的是,庄純就算用一隻腳跑路,也不會發出這種要累死的喘氣聲。
那是誰?
無論是誰,在小白姐心中,都比庄純可愛一萬倍。
是個女人。
因為黑影在倉惶跑路中,被一塊石頭絆倒在了地上后,本能的發出一聲驚呼。
聲音就是個女人。
三更半夜的,除了小白姐來這鬼地方外,還會有誰來?
難道,也是個被庄純追殺的獵物?
真要是這樣,展小白要不要站出來,讓她過來躲在一起?
就算是要死,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啊。
就在展小白為此猶豫不決時,突聽有浪、氣衝天的嬌笑聲,在不遠處傳來:「哈,哈哈,你特么倒是再給老娘跑啊?陸天秀,今天老娘不把你的奶捏爆,皮股打爛,我就不配給師爺當徒孫!」
笑聲中,又有兩個黑影出現在展小白的視線中。
月光下,展小白能看出她們是金髮,身材高挑豐滿,尤其那*,跑起來時上下跳躍,好像要從領口內蹦出來那樣。
兩個洋奶牛。
她們是什麼人?
這個陸天秀,又是幹嘛的?
展小白瞪大眼睛看去,就看到那個陸天秀飛快的爬起來,剛要跑,卻又哎喲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她剛才被亂石絆倒后,崴了腳踝。
看她這樣后,兩個洋奶牛更加從容,咯咯浪、笑著,挽起了袖子,分左右緩步走來時,其中一個自腰間拿出了一根皮鞭。
展小白還真沒想到,忽然出現在這鬼地方的洋奶牛,竟然隨身攜帶皮鞭。
那個陸天秀看到皮鞭后,嘎聲驚叫著:「莎娃,你個賤、人。你殺了我,也別再羞辱我!」
「殺你?嘿嘿,我怎麼捨得。」
莎娃笑著,手裡皮鞭凌空抽了下:「波娃,把她衣服給我脫了。全脫。特么的,今天不好好伺候伺候陸大小姐,都沒臉去見師爺。」
波娃立即獰笑著,一把採住陸天秀的秀髮,二話不說一拳,就狠狠打在了她腦門太陽穴上。
胡滅唐親手教出來的徒孫,當然很清楚用多大的力,擊打在陸天秀太陽穴上,不會給她造成生命危險,卻能讓她乖乖的昏過去。
等陸天秀隨著皮鞭抽在雪月皮膚上,發出的啪聲,嬌軀劇顫著睜開眼時,才發現她四肢已經被繩子綁住,臉朝下的被擱在一塊大石頭上了。
嬌笑聲不斷的莎娃,絲毫不顧陸天秀的痛罵,哀嚎,哀求,一次次的舉鞭,狠狠抽在那輪雪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