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傷風敗俗的樣子
小白姐從來都不是那種仗著有倆臭錢,就踐踏普通公民尊嚴的為富不仁者。
可現在她這樣做了。
誰讓司機大哥罵沈岳找死,罵他呆比來著?
都說是娶來的老公買來的馬,任我騎來任我打,展小白可以打罵沈岳,只要他願意
卻絕不允許別人罵沈岳。
司機大哥是個實誠人,兩個大嘴巴,就把臉給抽腫了。
很疼。
可掂量著那碟沉甸甸的鈔票,司機大哥卻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小美女,希望她再拿出一疊錢來,讓他自抽耳光。
但小美女卻對他殷切的目光毫不理會,車行到公交站牌前後,淡淡的吩咐停車,開門走人。
「這小子,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能找個這麼清純漂亮,又視金錢如糞土的未婚妻。」
滿心歡喜的司機大哥,從前面路口繞道回來后,看著馬路對面人行道上的沈岳,低低罵了句。
沈岳可不知道有人在羨慕他。
他只是感慨任明明翻臉不認人功夫,已經高到了讓人難以理解的地步。
難道,她忘記是誰背著她爬山,差點累成狗的了嗎?
她怎麼就不能理解我岳哥拒絕她的一番美意呢?
唉,展小白都能想到沈岳身邊美女越多,她越安全,才鼓動他最好在山巔把任明明就地正法,他又怎麼能想不到?
我岳哥,現在就是一特大號災星啊。
誰和他走的親近,誰就會倒霉。
展小白昨晚怎麼逃脫庄純魔爪的,沈岳不想去理會,只知道他被盯死了。
小妖孽不把他獨霸,誓不罷休。
這肯定是他長的太帥了,徹底迷倒了小娘皮,才要辣手摧花他身邊的諸位美女。
既然這樣,那麼沈岳借著任明明試探他時的機會,果斷請她離開的行為,有錯嗎?
沒錯。
錯的,只是這苦逼的命運。
明明是為明明姐好,在為避免她擔心最好不告訴她實情的情況下,卻要裝出負心漢的樣子來傷害她,沈岳的心裡,也很疼啊。
只要她能安全,沈岳也認了。
可她真不該把岳哥拋在這地方。
他的手機沒電了,恰好又沒帶錢,別說是打車回家了,就算坐公交也沒資格。
沈岳剛才倒是看到展小白,坐在那輛計程車里了。
不過,沈岳從她滿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上,就能看出,她才不會管他怎麼回家呢。
既然已經看出展小白咋想的了,沈岳傻了,才會腆著笑臉的求帶他一起走。
還是乖乖步行,或者去找個好心人施捨兩塊錢,坐公車回家吧。
天早就黑了,下班高峰也過去了,候車亭的「生意」不算好,只有三四個人等車。
沒人理會我岳哥,他也不好意思張嘴,求誰施捨兩塊錢,只能眼巴巴看著公交車駛來,停下,候車的幾個人排隊上車,很有素質的樣子。
卻有個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帽子,雙手抄在口袋裡的女士,依舊站在那兒。
好眼熟的羽絨服,好眼熟的長腿,好眼熟的棕色小馬靴。
雨傘下那張清純的小臉蛋,也好眼熟哦。
看了眼等候開往春天花園路線公交車的展小白,沈岳心中嘆了口氣,坐在了長凳上。
他不想和展小白說話。
因為展小白已經看到他被任明明從扯上拽下來的那一幕了,沈岳要是腆著臉的和人說話,保準是一頓冷嘲熱諷。
岳哥有時候還是很要面子的。
就在沈岳拿出沒被淋濕的香煙,剛要叼一顆時,忽然傳來了兩聲叮噹的輕響。
兩枚硬幣,也不知道從是誰掉的,精靈般滾動著,滾到了沈岳腳下,晃了晃歪倒。
沈岳猶豫了下,彎腰撿起硬幣,抬頭看向了展小白。
小白姐依舊站在那兒,不聲不響也不動。
等沈岳仔細鑒賞完這枚硬幣的真偽后,前往春天花園的公交車才姍姍來遲,停在了路邊。
車門打開,展小白邁步上車。
沈岳也上了車,把硬幣透進錢箱內時的聲音,真悅耳。
怪不得慈善家都愛捐錢呢,原來是喜歡聽這種聲音。
候車的人少,車上的人也不多。
只有十幾個人,還都低頭玩手機,搞得好像多刻苦認真似的。
早這樣認真學習,還用坐公交車嗎?
沈岳鄙夷的撇了撇嘴,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后,看著車窗外發獃。
也不知道坐了多少站,當某雙小馬靴踩在車板上,咔咔地走向門口時,沈岳也站了起來。
就像兩個素不相識的人,沈岳和展小白一前一後,走進了電梯內。
誰也不看誰,都假裝瀏覽電梯里的廣告。
電梯停下了,展小白率先邁步走了出去。
沈岳當然不會落後,邁步走出電梯后,忽然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看到展小白彎腰從門前腳墊下拿出鑰匙開門后,沈岳終於忍不住的問:「為什麼不回你家裡?」
「這就是我家啊。」
「這是我家。」
「你叫它一聲,它要是答應,我就承認是你家。」
展小白頭也不回的說著,開門進去后,順勢關門。
幸虧沈岳反應及時,搶在房門關上之前,伸腳掩住了門。
他不打算和展小白爭論這是誰的家了,因為他很清楚,女孩子在不講理時,就算他把天說出個大窟窿,她也只會認她的死理。
除非,拿大嘴巴抽她。
可只要是個男人,又有誰捨得抽那麼乾淨的小臉蛋呢。
進門后,展小白左手扶著牆,彎腰開始脫鞋時,看向了浴室門口。
客廳里的開關已經修好了,浴室里也亮著燈,有嘩嘩的流水聲傳來。
有人在洗澡。
這是沈岳家,不對,是展小白家,不經過她的允許,又有誰來她家洗澡了?
只能是任明明。
鞋架上,還擺放著她今天下午穿過的鞋子呢。
就在一個小時前,任總剛把沈岳拽下車,就跑來人家家裡洗澡了,臉皮可謂很厚。
不過,明明姐應該是沒想到沈岳會回來。
她今晚來這兒,是要和展小白說清楚,她以後會離開沈岳,希望能繼續和展總成為好朋友。
「你如果覺得沒臉見她,可以走。」
展小白穿上小拖鞋后,回頭對沈岳說。
猜出是任明明在洗澡后,沈岳本想轉身就走的,為避免尷尬。
但聽展小白這樣說后,他不走了:「哼,這是我家,我幹嘛要走?」
「吃什麼?」
展小白岔開了話題:「廚房裡有我剛採購的蔬菜,肉類。你去做。」
「為什麼不是你去做?」
「因為你是男人。」
「洗衣做飯,不是女人該做的事嗎?」
「你身為男人,就不懂得讓著女孩子嗎?」
展小白走到沙發前,坐下來,一雙雪足架在案几上,微微晃動著,懶洋洋的說:「再說,你能回來,那還多虧了我施捨好吧?更何況,等會兒我還得為你們兩個說和。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你給小狗一點吃的,它還知道搖尾巴呢。」
看在展小白所言也算有點道理的份上,大人大量的沈岳也不想和她太計較,給手機充電后,走進了廚房。
滿滿一冰箱的蔬菜,肉類,足夠證明小白姐已經把這當做了自己家。
倆人在外說話時,浴室內洗澡的任明明就聽到了。
她沒想到沈岳會回來,感覺有些尷尬。
像她這種級別的大美女,主動投懷送抱卻遭到無情拒絕後,會感覺很沒面子。
她第一反應,就是洗完澡后立即閃人。
但隨後就改變了主意:「我為什麼要走?在這兒住,可是我當初用兩千萬換來的。更何況,是那個惡棍對不起我。理應感到尷尬的人,是他,不是我。」
這樣想后,明明姐立即理直氣壯,洗完后裹著一塊大浴巾,踩著小拖鞋走了出來。
「洗完啦?很好,我去洗。唉,這破房子,只有一個浴室。」
就像下午什麼事也沒發生那樣,展小白吹著口哨回到卧室,找到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浴室。
既然她這麼能裝,明明姐有什麼理由不能裝?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洗過一個熱水澡后,全身只圍著一條浴巾,*,長腿,雪足都被空調暖風輕撫著,半躺在沙發上拿起一包零食,邊吃邊看電視,邊等某位廚娘做好飯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反正展小白是女孩子,也已經知道明明姐和某條惡棍是啥關係了,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矯情了。
也許,真正讓她徹底放開的理由,有三個。
第一,她已經決定拒絕慕容自負的復婚請求了,那麼當然沒必要再像豪門少奶奶那樣,哪怕吃個零嘴,也得動作優雅,更別說擺出這傷風敗俗的樣子了。
第二,某惡棍連她主動的投懷送抱都拒絕了,還會恥笑她傷風敗俗的樣子?
第三,傷風敗俗的樣子,真心好輕鬆啊。
人生不易,能輕鬆一刻是一刻,才是真理。
隨便打開電視后,正在播放某個無腦綜藝節目。
以前這種節目,任明明是從來不屑看的。
但現在,她卻看的津津有味,不時還咯咯嬌笑出聲。
半小時后,浴室門開了,穿著鵝黃睡裙的展小白,用毛巾擦著秀髮走了出來。
著實忙活了一場的沈岳,也端著兩個盤子,走出了廚房。
左手端著清炒山藥,右手端著熱過的德州扒雞。
倆人看到任明明這特「悠閑」的樣子后,齊刷刷的愣了下,但隨即就心照不宣的對望了眼,假裝沒看到。
因為倆人都很清楚,女人最可怕時不是憤怒,而是不要臉。
「想嘲笑我不要臉,儘管笑。反正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讓人笑的。」
任明明雖說徹底放開了,可在倆人盯著她呆愣片刻時,還是小臉一紅,下意識並了下雙膝,聲音很古怪的說。
「誰笑你啊?在自己家裡,當著自己人的面,想怎麼就怎麼樣,才是真。」
展小白暗中罵了個什麼,卻微笑著走到她身邊,坐下后對沈岳擺擺手:「快點端過來。沒看到本老、本總餓了么?」
這種情況下,沈岳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只好乖乖的把菜放在案几上。
他剛把盤子放下,展小白的手機嗡嗡振動了起來。
是謝柔情打來的電話:「小白,你在家嗎?哦,在啊,你給我開門,我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