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鎮定自若小白姐
展小白從沒像現在這般鎮定過。
無論是思想,心情,還是說話的語氣,打電話時的從容,都鎮定的一塌糊塗。
她越是鎮定,任明明心裡就越怕。
因為她很清楚,展小白用恐懼來堆砌起來的那堵牆一旦倒塌,她就有可能因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直接……變傻。
也正是從這一刻起,任明明找到了沈岳為啥非得在展小白這棵樹上吊死的疑惑。
打個比方。
任明明現在愛上了某條惡棍,是用整顆心。
展小白,則是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我要不要一拳把她打昏過去?」
任明明雙眸閃爍,右拳攥緊。
她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準備等展小白打完電話,確定某惡棍真的掛了,那堵牆轟然倒塌時,一拳把她打昏。
那樣,展小白就有了足夠的時間,來接受惡棍掛掉的噩耗,醒來后再怎麼悲痛欲絕,也不會變傻。
不得不說,明明姐做出的這個準備,相當的正確。
嘟,嘟嘟。
展小白呼叫沈岳時,話筒里傳來的嘟嘟聲,在突然死寂的辦公室內,聽起來相當刺耳。
每一聲嘟,都像一座山,不住的壓下來,讓展小白無法承受,臉色迅速蒼白,額頭有冷汗冒出。
手機,通了。
沈岳的聲音,自裡面清晰的傳來:「喂,您好,這兒是好大兩個球成人用品專賣店管網客服。請問,您是申請我公司產品售後,還是中意我們公司新研發出的某款產品?首先,我要提醒您,我們只對大件產品提供售後服務。像超薄小套之類的,當然也可以火補……」
展小白眼眸立即錚亮,嘴角噙著笑意看著手機,洗耳恭聽狀。
任明明慢慢張大小嘴的樣子,要是被某人看到后,肯定棍癢難耐。
沈岳不說話了。
展小白催促:「說啊,你說的超好聽,繼續說。等你說完后,我再決定購買你公司某款產品。」
沈惡棍的訕笑聲,證明他很心虛:「那個啥,小白、小白姐,哥們不是和你開玩笑嗎?你心*開闊能跑飛機,千萬別介意。」
展小白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慢悠悠的問:「我聽說,你已經死了。」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那你怎麼能說話?」
「因為我沒死。」
「你怎麼沒死?」
「我……唉。好吧,我坦白從寬。」
沈岳在那邊嘆了口氣,簡單把陳琳被綁架,他不得不英雄救美,結果不慎落水后,卻被望鄉村的某些熱心群眾打撈上來,以為他死翹翹了,就被好事之徒上傳到了網上。
結果,他又詐屍了。
當前,他正和陳副總站在某小鎮的街頭上,享受著暖陽的沐浴。
他原先的手機進水成了廢物,剛換了一個新的。
沈岳換手機后,擔心小老婆會看到他死亡的帖子和照片,正準備給她打電話報平安時,她搶先撥通了他的手機。
這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也足夠證明,沈岳在小老婆心中的份量,那絕對是無可替代的。
沈岳說到後來,動情的說等他忙完回到青山後,立即著手籌備迎娶她的婚禮,要使出吃奶的力氣來,讓她成為天下最幸福的小女人,以後再也不用上班了,就在家給他不住地生孩子就好。
「以後真想去死的話,記得提前和我說一句。免得本宮受到驚嚇,影響好心情,從而變老。」
展小白淡淡然的說到這兒后,端過茶杯,右手一松。
噗嗤一聲,手機入水后,濺起的水花澆在展小白臉上,讓她看上去,特像清晨掛著露水的白牡丹。
端著杯子,以欣賞藝術品的眸光,看著裡面的手機過了足有半分鐘后,展小白才抬起頭,對傻楞當場的任明明問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明明姐茫然搖頭。
她實在無法接受這麼狗血的現實。
惡棍的屍體照片,明明已經傳到網上,一看就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展小白只是一個電話,那廝就嗶嗶了這麼久。
特么的,早知道他詐屍,哦,是沒死的話,明明姐何苦哭成小寡、婦樣?
還要被展小白用蔑視的眸光看!
任明明被看的心中有些發毛,下意識低頭后,才發現她那倆豪奶,大半截都露了出來,慌忙抬手掩住,訕笑了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展小白撇撇嘴,說:「多大個人了?遇事還這樣慌張,好像天就要塌下來的樣子。任明明,你好歹也是個老總了。以後無論遭遇啥事,都麻煩動動腦子。像木瓜之類的東西,就別吃了。本來腦細胞就不多,還都長錯了地方。」
任明明臊的,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要是擱在她還是任隊時,展小白敢對她這樣冷嘲熱諷,她早就一個大嘴巴抽過去了。
可現在也不知咋回事,任明明竟然很是怵頭展小白,被人當面冷嘲熱諷時,話都不敢說一句。
難道說,在明明姐的潛意識內,她要想被惡棍寵著,就得看展小白的臉色?
「行了,你該幹啥就幹啥去吧,我也該忙了。唉,這麼大個人了,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展小白放下水杯,對任明明擺擺手,示意她趕緊走人,別站在這兒影響別人的智商。
任明明再次訕笑了下,轉身快步出門。
就在她剛要關上門時,背後傳來展小白的問話聲:「你決定了?」
我決定啥了?
任明明一愣剛要回頭時,卻又驀然明白,低頭盯著足尖,片刻后輕聲說:「我決定了。」
「可憐的女人。明明有著讓男人犯罪的大好條件,只要想,就會有萬千男人打著滾的來泡你。卻偏偏自甘墮落,給人當情、婦。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就代替他收下你了。」
「謝,謝謝。」
任明明蚊子哼哼般的說完,用力關上了房門。
可能是出現了幻覺,明明姐走進樓梯口時,隱隱聽到傳來稀里嘩啦砸東西的聲音。
在任明明走後,展小白終於從所謂的鎮定中,清醒了過來。
無法形容的后怕,就像魔鬼那樣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呼吸……卻能砸東西。
不把能砸的東西,都砸個粉碎,又怎麼能釋放出小白姐怒氣?
那個破人,竟然為了陳琳不顧生死,忘記他回到青山後就要娶她的承諾!
宋銀翹也在摔東西。
展小白摔東西,其實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慶祝沈岳沒死。
她摔東西,滿臉怒氣,則是在掩飾老沈竟然能看出是她殺了沈岳的心慌。
這些年來,老沈就是怕老婆的代言人,哪怕宋銀翹咳嗽聲大一點,他都會立即屈膝……恭問女王閣下嬌軀是否有恙,就別說他今天回家后,竟然敢臉色猙獰的質問她,是不是殺人了!
宋銀翹立即心慌,以震怒的方式來否認,絕不是她派人設計淹死了沈岳。
而是她忽然發現,老公看著她的眼神,清晰表達出她只要承認,就會撲過來掐死她。
這還了得?
這就好比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早就習慣了某個奴才的畢恭畢敬,卻在某天早上醒來后,發現被他挾持,他要造反。
偏偏女王陛下除了震怒外,就再也沒有任何行之有效的辦法,來震懾他。
水杯果盤等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驚醒了半小時前剛回家的藺香君,慌忙開門跑出來,疾步下樓,連聲問怎麼了。
藺香君這些天躲在公司里,除了怕因把貼身首飾送給沈岳而被訓外,還真是有很多工作,需要她親自反覆琢磨過後,再下決斷。
不過她也知道,總是躲著母親,那絕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她必須得找到最合適的理由,來向母親解釋,那天為啥會把首飾送給沈岳。
藺香君鼓足勇氣回家后,以為很快就能遭到母親的訓斥。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宋銀翹卻對此事隻字不提,只埋怨她幾天不回家后,瘦了很多,催著她先回房休息,等老沈晚上下班后,一家三口再去外面好好吃一頓。
母親的態度,讓藺香君滿頭霧水,實在搞不懂她咋就不生氣呢。
不過藺香君當然不會傻到主動追問啥,只是乖乖答應了句,就回房休息了。
她剛睡著沒多久,就被水杯破裂的炸響聲驚醒,慌得鞋子都沒穿,就踩著一雙雪足跑了下來,連聲問爸爸媽媽這是咋了。
老沈沒看女兒,更沒被妻子滿臉的怒氣,摔在腳下的水杯等東西給嚇倒,只是臉色蒼白,嘴唇不住哆嗦著,眼神兇狠的看著宋銀翹。
宋銀翹不敢再和老沈對視,只會再次抬腳,狠狠踢在了案几上,歇斯底里的叫道:「姓沈的,我看你想掐死我的樣子啊!好啊,那就來吧!反正,自從兒子被你親生送進鬼門關后,我就已經不打算活了。這些年來,我活著的只是這副臭皮囊!」
她有絕對的把握,只要這樣說,無論老沈為啥敢反抗,都會立即蔫了。
果然,她的話音未落,老沈眼神立即改變,那股子讓宋銀翹膽顫的戾氣消失,晃了晃身軀,腳步踉蹌的走到沙發前,重重坐在了上面,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電視。
看他這樣子后,宋銀翹也不敢逼他太甚,只是抬手輕拍著酥*,臉色依舊鐵青,表示她還是很生氣。
藺香君連忙繞過那些碎玻璃,從門后拿出一個小拖把,小心把東西堆到了牆角。
「爸,究竟怎麼了?您這樣子。」
藺香君坐在老沈身邊,抬手幫他輕捶著後背,柔聲詢問。
不等老沈說什麼,很清楚沈岳之死根本瞞不住女兒的宋銀翹,就故作不屑的冷哼一聲:「哼,還不是在網上看到那個沈岳被淹死的消息后,懷疑是我派人殺了他,朝我發瘋?」
藺香君嬌軀劇顫,驀然抬頭,看著母親。
宋銀翹下意識的剛要躲避,卻又堅持住,用「無辜」的冷淡眸光,和女兒對視著:「怎麼,香君,你不會也懷疑,是媽媽殺了姓沈的吧?」
藺香君還處在沈岳死亡的震驚中,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沈卻能說話,艱難的問:「銀翹,你能告訴我,前兩天,你為什麼要查閱連雲山的資料嗎?」
春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