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不再有初吻
蝙蝠是群居生物,喜生活在黑暗中。
年代久遠的老宅,教堂,洞穴甚至有盜洞的古墓中,都會看到這玩意。
從生物學角度來判斷,蝙蝠被歸納為對人類有益的生物,因為它吃蚊子。
在華夏的傳統文化中,它又被賦予吉祥物的使命,就因蝙蝠的蝠字,和福字同音,所謂的五福臨門照壁上,就有它的影子。
民間傳說中,這東西是老鼠偷吃了鹽巴,才長出翅膀來的。
蝙蝠的老祖原本啥東西,這點並不重要。
但柳初吻卻很清楚,常見的蝙蝠,是不會攻擊人類的。
可現在他們所面臨的這些東西,剛才就試圖把他們撕成碎片。
「這應該是一種邪惡的變種蝙蝠。」
沈岳慢慢爬上岸,低聲說:「它們看不到,只能靠強大的聽覺,或者是敏銳的嗅覺,來判斷獵物的行蹤。所以我建議,我們最好是別再大聲說話,更不要弄出血腥氣息。」
生怕柳初吻會害怕,沈岳沒有告訴她,他曾經和一隻體型超級大的白色吸血蝙蝠,有過幾次可歌可泣的互動……
他只是根據所熟悉的白色吸血蝙蝠,來判斷當前那些鬼蝙蝠的特徵,喜好。
對他所說的這些,柳初吻倒是深以為然。
坐在岸邊,柳初吻雙手抱著胳膊,抬頭警惕的看著黑暗中,為避免被鬼蝙蝠聽到,她歪頭想對沈岳附耳說啥時,這廝也恰好有了同樣心思,歪頭過來,張嘴。
然後,倆人的嘴巴,就碰到了一起。
柳初吻一呆,就感覺有個口條,伸進了她的口腔內,捲住她的小舌頭吸了下。
過電是什麼感覺,柳初吻現在就是什麼感覺。
此前,她遭到某惡棍的大肆羞辱不假,更是被他抽尿了,但卻從來沒被他吻過。
初吻……從此不再有初吻。
「真香。」
就在柳初吻懵懵時,某惡棍總算縮回了口條,在她耳邊贊了個后,真誠的說:「雖然你特別喜歡我吻你的感覺,我也有成全你的意思。但眼前,我們還是把心思用在正事上吧。只要能順利逃出這鬼地方,隨便你想我吻你多久,我都樂意效勞。」
柳初吻的呼吸,開始急促。
不是激動的。
是憤怒!
她要殺了這個不要臉的混蛋。
奪走她的初吻,還說了這種混帳話,讓柳七姑奶奶情何以堪?
只是不等柳初吻爆發,沈岳就開始談正事了:「你的手機還在嗎?」
沈岳的手機丟了。
有些手機,是防水的。
沈岳真誠的希望,柳初吻能有防水手機。
那樣,他們就可以試著撥打下電話……最不濟,也能用手機手電筒,迎來光明啊。
柳初吻的手機,還真是防水的。
只是她的手機如果還帶在身上,又怎麼會在黑暗中等待那麼久?
她被沈岳那番話給氣壞了,剛反應過來,就聽他這樣問后,立即木木的說:「不知道。」
「那趕緊找找。」
沈岳說著,右手伸向柳初吻身上,找口袋。
黑燈瞎火的,他又不是夜視眼,當然看不到柳初吻的口袋在哪,可右手卻伸進了一個口袋……是口袋嗎?
不是。
那個好像口袋一樣的口,只是柳初吻滾下斜坡時,羊毛衫被亂石劃出來的。
沈岳右手伸了進去,隨便一抓……又大,又軟,手感上佳,彈性十足。
這就尷尬了。
沈岳剛要縮回手,柳初吻終於無法控制憤怒,抬手猛地亂砸,尖聲大叫:「去死吧,你個惡棍!你,去死。嗚,嗚嗚。」
又驚又怕又羞更怒下,柳初吻雙拳好像狂風暴雨般砸下來后,放聲大哭了起來。
聽她哭聲凄慘可憐,自身又有錯在先,當前更需要倆人同舟共濟,絕不能為一時之氣而翻臉,種種情況湊一起后,沈岳只能雙手抱著腦袋,迎接狂風暴雨。
被高爾基老頭高度讚揚的海燕那樣。
柳初吻鬧出這麼大動靜后,驚動了藏在暗中的那些鬼蝙蝠,好像炸營了那樣,吱吱叫著亂飛。
卻沒誰敢來這邊偷襲。
畢竟發瘋的女人,是全世界最可怕的生物了。
諸位蝙蝠們孤陋寡聞,怎麼也得搞清楚咋回事,最終發現柳初吻只是黔之驢后,才會放膽進攻。
等柳初吻打的累了,也哭的累了后,為顧全大局堅決不反抗,被暴扁一頓的沈岳,才默默的坐了下來,抬手擦了擦鼻子上的鮮血,開始翻他自己的口袋,嘴裡念叨著老天爺保佑。
看在他被女人痛扁,卻沒絲毫怨言的份上。
「保佑你什麼?保佑你的手機還在身上嗎?」
柳初吻一通邪火發出去后,很快就意識到了當前的嚴峻形勢,看沈岳很配合的被痛扁,卻連個屁都不敢放,心中莫名暖了下,連忙借坡下驢,故作沒哭沒瘋過,冷哼一聲:「哼白搭的。就算手機還在,又是防水的,但在這兒也不會有信號。」
她的話音未落,眼前忽然亮光一閃。
特刺眼。
她本能地閉眼,扭頭時,就聽沈岳發出了得意的狂笑聲:「哈,哈哈,老天還真保佑我。」
不得不說,這廝可能真被老天保佑著,不然也不會在口袋裡找到了打火機,還有一盒沒拆封的香煙。
火,能讓野獸害怕,讓人吃上熟食,更能趕走黑暗,讓人在絕境中看到生還的希望。
尤其再點上一顆煙后。
唉,這種香煙從鼻孔里緩緩冒出來的感覺,就是給個美女也不換啊。
一次性火機的火苗,雖說在當前環境下照不到太遠,但卻在剛燃起時,讓人倍感刺眼,給人強大的安全感,讓柳初吻痴痴望著忽閃的火苗,滿是淚痕的小臉上,浮上了笑容。
火光又滅了。
剛別感到幾米之外的黑暗,立即張牙舞爪著撲了過來,把兩個人再次吞噬。
「快,快點燃火機。幹嘛要滅掉?」
柳初吻努力瞪大眼,連聲催促。
沈岳知道她怕黑,耐心解釋道:「不能再點了。我們能不能逃出這鬼地方,火機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必須得節省資源,用在最該用的地方。」
聽他這樣說后,柳初吻要伸過來奪火雞的手,緩緩落下。
一隻手,捉住了她的左手。
是沈岳的手。
柳初吻剛要掙開,就聽這廝說:「我們不能長時間呆在這兒。鬼蝙蝠是很聰明的,它們很快就能發現你的尖叫聲,打火機的火光,不過爾爾。所以,我們必須得搶在它們沒反應過來之前,看看有沒有離開的路。」
柳初吻默默的點頭,不再掙扎。
沈岳捉住她的手,只為怕倆人失散。
倆人手牽手的站起來后,啪噠一聲,眼前紅光閃現。
有火光,就是好。
在周圍飄來飄去的熒光蟲,鬼火一樣太瘮人了。
前後左右的看了眼,沒看到有什麼異常后,沈岳才說:「我必須得舉起手來,火光才能照到前面。這樣吧,你抓住我衣襟,在後面走。」
柳初吻點頭,卻接著低頭:「你,你沒穿衣服。」
沈岳這才發現,他從山間雅晴屋子裡換上的那身筆挺西裝,只有褲子在身上。
上衣和襯衣都在滾下來時,被亂石撕了個稀巴爛,又在他醒來拚命撲騰時,丟到了水中。
幸虧褲子有腰帶勒著,才能有香煙,有火機,還能穿在腿上。
順著柳初吻羊毛衫那道大口子,往裡看了眼,沈岳笑問:「褲子不是衣服?」
「褲子有衣襟嗎?」
「可它有褲腿。」
「你這是讓我爬著走嗎?」
「那多侮辱人?抓著我腰帶就好了。」
倆人不愧都是曾經浴血沙場的軍人,很清楚當前這種無聊的鬥嘴,能緩解當前詭異的氣氛,讓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
越是在危險中,就越要保持輕鬆,這樣才能應付隨時都會出現的意外。
柳初吻立即抓住了沈岳的腰帶,彎腰撿起了一塊鵝卵石,問:「你的殘魄呢?」
「忘記帶了。」
沈岳有些鬱悶。
這些年來,一號殘魄都和他寸步不離。
可他喝了補天石的藥酒,遭到山間雅晴的猛烈勾、搭后,衣服都撕碎了。
殘魄……想不起來了。
希望,別落在湖水裡就好。
柳初吻也沒再問什麼,把鵝卵石遞給他,又撿起了一塊。
沈岳晃了下膀子,低聲喝道:「冒險之旅,正式開始。」
打火機不斷閃爍的火苗,最多也就是照出兩三米,但足夠他們能看到前方的地勢,越來越高了。
同樣,地上的碎石,也不再是鵝卵石了。
「你的腳,能受的了嗎?」
沈岳低頭走了幾步,看到柳初吻是光著雪足的,關心的問道。
「要想活著離開,受不了,也得受。」
柳初吻雙足下意識后縮了下,輕聲回答。
「好。那我滅燈了。」
沈岳點頭:「希望,咱們的運氣不會太差。」
燈滅了。
等眼睛再次適應當前黑暗后,沈岳緩緩地邁步前行。
隱隱地吱吱聲,再次從黑暗中傳來。
這種瘮人的叫聲,越來越清晰后,那些原本飄浮在空中的熒光蟲,忽然就全部消失了。
彷彿被黑暗一下子吞噬了那樣。
柳初吻怕了,慌忙貼在了沈岳背後,嬌軀不住的顫。
恐懼這東西,可是能傳染的。
受柳初吻的傳染,很清楚蝙蝠們正準備攻擊的沈岳,牙齒也不爭氣的咔咔作響。
無數的鬼蝙蝠,可是比十個庄純加起來,還要可怕。
感受到沈岳也怕后,柳初吻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立即跳到他背上,雙手摟住他脖子,雙腿好像章魚須那樣纏住他,張大嘴劇烈喘著粗氣,再次平添幾分恐懼。
擱在以往,柳美屯這樣子,絕對會讓沈岳無比享受,趁機上下其手,狂吃豆腐。
但現在,他沒這心思,思想升華了……
那些可惡的鬼蝙蝠,卻不在意沈岳啥感受,終於發動了攻擊!
吱!
凄厲的尖叫聲中,至少有上百隻鬼蝙蝠,俯衝著,盤旋著撲了過來。
「哈,哈哈!」
沈岳忽然昂首狂笑起來。
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能笑多大聲,就笑多大聲。
狂笑聲剛響起時,柳初吻綳到極致的神經,即將綳斷的瞬間,卻又及時鬆懈了。
沈岳的笑聲,引起了洞穴的強迴音,徹底壓過了吱吱聲,讓鬼蝙蝠們瞬間懵比,只敢從他們身邊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