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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祖國萬歲

  停車場內的高台上,上官柔林的哭訴,終於在他第不知多少次的疾呼問蒼天中,結束。


  按照劇本……


  海女士再次登台,要面對臉色凄凄的萬眾,用她那根特靈巧的舌頭,鼓動他們去卿本佳人,去振華集團,為正義而戰!


  可讓她有些奇怪,更氣憤的是,台下萬眾只是臉色凄凄,卻沒多少憤慨。


  男人在邪火即將火山爆發時,忽然有人來砸門,就會出現當前的樣子。


  海女士不是男人,所以不理解當前啥情況,只能按照劇本走。


  「各位親愛的觀眾們,請睜大你們睿智的雙眼,看看這個可憐的人。更請你們能拿出愛心,哪怕一點點,也能聚集成愛的海洋。啊,請允許我幫上官先生,向正義感十足的諸位,發出真摯的……」


  滿臉慷慨的海女士,剛說到這兒,突然就看到有兩個身穿白大褂的護士小姐姐,架著個身穿病號服的女孩子,從高台一側的梯子上,快步走了上來。


  這是幾個情況?

  萬眾懵比……


  海女士也納悶的很。


  還有上官公公。


  無數的鏡頭,都下意識對準了那邊。


  咔嚓!


  一聲其實不存在的炸雷,驀然從展小白耳邊炸響。


  她以為,她忽然做夢了。


  如果她沒做夢,怎麼能看到醒著的姍姍,被兩個小護士姐姐,架著胳膊走上了高台?


  東省第一刀某外科大夫,可是親口告訴媒體,後腦遭受重創的姍姍,變成植物人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


  就相當於她當植物人,是鐵板釘釘的了。


  那麼,姍姍怎麼會忽然醒來?

  展小白用力掐了下小臉蛋,無比的痛。


  難道,人們在做夢太真實時,也會感覺到痛?

  呢偶耨。


  張所可以用從警多年來才積攢下的人品,大聲告訴展小白,她現在不是在做夢。


  姍姍,確實醒來了。


  她,怎麼會醒來呢?


  張所不想計較這個問題。


  他只是在驚訝過後,立即聯想到了兩種情況。


  第一,姍姍會現場大聲疾呼,對萬眾闡述當天,她是怎麼被展小白推下河的,然後再和上官公公並排跪地,懇請諸位正義之士,能幫她懲罰兇手。


  第二,姍姍會告訴萬眾,某個真相。


  真要是第一點,現場情況就會失控,釀成可怕的後果。


  如果她是第二點,那麼感覺被愚弄了的萬眾,會讓憤怒逆流成河,現場把上官公公,包括海女士,都砸成肉泥。


  無論哪一點,都不是張所能看到的。


  他必須做好兩手準備。


  立即,他用步話機下令,通知各單位,立即突向高台,以防憤怒的萬眾,把上官公公撕成碎片。


  至於會不會出現第一種情況,張所管不了。


  反正當前的「盛會」,正在現場直播,各級上司,都在密切注意這邊的一舉一動。


  不用張所費心,上司們就知道該怎做了。


  「握了個草,姍姍真、真醒了?」


  沈岳慌忙用力擦了擦臉,睜大眼睛看去。


  他沒看錯。


  被兩個護士小姐姐架上台的女孩子,正是姍姍。


  不對!


  那兩個穿著白大褂的女孩子,不是護士。


  是……小娘皮和雅晴妹子。


  就在庄純也看向這邊,清純至極的小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得意的笑時,沈老闆徒增對她跪地膜拜的衝動。


  木想到啊,真心木想到!


  上午沈岳「邂逅」小娘皮時,純粹是為了給她填堵,才讓她去救治姍姍的。


  他可沒奢望,小娘皮真能把姍姍救醒。


  哪怕小娘皮當時沒把救個把人,當回事的傲然樣。


  但鐵一般的事實,卻像大巴掌那樣,在沈岳臉上左右開弓,打碎了他滿嘴的牙。


  這樣的疼痛,是沈老闆的最愛。


  看在他在酒瘋子面前,必須保持男人尊嚴的份上,沈岳放棄了對小娘皮膜拜的衝動,雙手到背著,對滿臉見鬼樣子的上官柔然,傲然笑曰:「呵呵,這下你該相信,哥的麾下,有奇人異士無數。爾等試圖挑戰我的行為,有多麼的愚蠢了吧?」


  上官柔然立即雙手抱拳,彎腰滿臉慚愧的裝比:「請哥收下我的膝蓋。那個啥,你確定華夏寶貝,會供你所奴役的?嗯,等我問問她。」


  華夏寶貝會不會被沈老闆奴役,上官公公不管。


  他也實在沒心思去管。


  清醒著走上台的姍姍,對他來說,比全世界上的魔鬼加起來,還要可怕一萬倍!

  當初,他在推姍姍下水,湍急的河流瞬間把她淹沒時,她曾經「深深」的看過他一眼。


  沒有任何的語言文字,能形容姍姍在瞬間明白,男朋友為什麼會推她落水的真實動靜,以及她迅速深陷黑暗時,內心瘋狂的嚎哭,痛苦。


  上官公公卻能從這一眼裡,看出所有。


  姍姍落水后的這幾天,無論是晝夜,上官公公只要閉上眼,就能看到這一眼……


  也幸虧人家的毅力夠強大。


  這要是換成別人,早就被折磨的精神崩潰,哪兒還有心思演戲?

  他在看向姍姍時,後者也在看向他。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沒誰告訴現場萬眾,女孩子就是姍姍,但大家的潛意識內,卻立即鎖定了她的真實身份。


  不可能醒來的姍姍,竟然醒來了。


  那麼,只要她能站在公正的角度上,就能讓萬眾知道真相。


  究竟是展小白殘忍無道呢?

  還是上官公公顛倒黑白,誣陷救人英雄?


  鴉雀無聲。


  現場那麼多人,竟然沒誰發出絲毫的聲音,全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台上。


  海女士也變成了呆比樣……在她的劇本里,可沒有姍姍這號演員。


  可是,海女士卻能從姍姍望著上官公公,那冷漠平靜的眼神中,意識到接下來的故事情節,和她所希望的完全相反。


  如果姍姍是展小白推下河的,那麼她在醒來,看到男朋友后,會哭著撲向他。


  而不是用這麼冷漠,平靜的眼神。


  尤其上官公公滿臉見了鬼的駭然,虎軀過電般的劇顫著,長大的嘴巴里,能闖進個茄子樣,足夠證明他看到姍姍醒來后,有多麼的怕!

  假如姍姍是展小白推下水的,在她醒來后,這些天無數次跪求蒼天,讓她醒來,總算感動老天,夢想成真……的上官公公,何必這樣怕呢?


  已經不用任何人來講述,萬眾,還有電視機前、電腦前的朋友們,就已經知道了真相。


  展小白捨身救人,卻被上官公公誣陷,這些天內,遭到無數記者的中傷。


  今天海女士主持的盛會,與其說是幫上官公公討還公道,倒不如說是在送他去鬼門關。


  當然,海女士也因此會丟盡老臉。


  她還要為不顧齊國劍的強烈反對,組織這次新聞發布會,擔負所有的責任。


  千里之外,一張紅艷艷的小嘴,幽幽發出一聲嘆息,淡淡地說:「派個人,讓海鷗出車禍吧。」


  盛會現場,姍姍終於不再看上官公公了,在兩個護士小姐姐的攙扶下,走到了台前。


  她看著下面萬眾,片刻后才輕聲問道:「請問,這和集團的展總,在不在現場?」


  沒人回答。


  可有的人,卻彷彿聽到低低的抽噎聲,自街道對面的某處傳來。


  姍姍輕輕推開兩個護士小姐姐,拿起麥克風,慢慢的繞過桌子,屈膝,緩緩的跪倒在了台上,說:「展總,謝謝您能捨命救我。我更希望,您能原諒我的愚蠢。我如果早點看清他的本質,就不會給您帶來這樣大的麻煩。對不起。」


  她說著,放下話筒,額頭觸地,閉上眼。


  淚水,卻斷了線的珠子那樣,撲簌簌的砸落在檯子上。


  還需要姍姍再講述她落石的真相嗎?

  不需要。


  被海女士使出吃乃的力氣來,召集的萬眾,還要幫上官公公討回公道?


  當然也不需要。


  但有的人寧願撒謊,和老婆說今天要去見老情人,也要前來參加盛會,總得做點什麼吧?


  做啥?


  「打死那個上官柔然!」


  「打死那個垃圾!」


  「還有那個臭娘們!」


  「還有那些大肆報導歪曲事實真相的狗仔們!」


  呼的一聲,颶風吹過海面。


  這是被某些人欺騙了的萬眾們,維護真正正義的心,在吶喊。


  群情即將激涌時,停車場外的街道上,忽然有無數凄厲的警笛聲,驀然爆響!

  大家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就看到一輛輛的警車,防爆武警的輕型裝甲車,從長街東西兩個方向,犬牙交錯般的迎面穿插而過。


  有直衝雲霄的嘹亮歌聲,通過車載高音喇叭,響徹雲霄:「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胸前紅花映彩霞,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這是怎麼個情況?

  這些最可愛的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們忽然拉響警笛,迎面飛馳,扯著嗓子學狼叫,究竟是啥情況啊?


  就在萬眾懵比時,人群中忽然有數十人憑風高歌,應和:「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當前這種氣氛,極具傳染力。


  有凄厲的警笛伴奏,十數輛輕型裝甲車在藍白相間中穿梭,這氣勢,這場面,比世界上最好的舞台效果,還要強百倍不止。


  尤其上面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們啊,扯著嗓子狂歌的樣子,簡直讓人情不自禁,開始迎合他們的歌聲。


  剛開始時,還只有數十個人。


  漸漸的,就是數百人,數千人。


  破萬!


  近數十年來,青山從沒出現過當前萬眾,在大街上,和人民警察,子弟兵合唱的雄偉場面。


  暖陽。


  寒風烈。


  長街漫漫。


  戰車轟隆隆。


  血氣方剛的戰士。


  直衝雲霄的嘹亮歌聲。


  所有人的熱血瞬間沸騰!


  「萬歲!祖國萬歲!」


  不知道是誰,淚水忽然就迸濺而出,高舉著拳頭,嘶聲吼道。


  祖國萬歲的吼聲,很快就壓過了歌聲。


  群山轟鳴。


  很遠的地方,有幾個老人坐在沙發上,手指輕扣著扶手,故作豪邁的笑,也無法阻止老淚橫流:「哈,哈哈。多少年了,老子做夢都想看到這一幕。今天終見,死而無憾。」


  長街。


  漫漫。


  戰車隆隆,漸行漸遠。


  警笛聲落。


  風還在吹。


  天,真的好藍。


  祖國,真的很美,很美。


  一曲終了。


  大幕落下。


  大家再回頭,看向台上:「咦,上官柔林和海女士那兩個垃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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