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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7章 裝比有風險

  沈岳知道藺香君的惡夢后,還能沉住氣,從長計議。


  但要是讓宋銀翹知道,寄託著她對親兒子全部呵護的養女,竟然早在十五年前,就被宋旌旗欺負過後,百分百會腦子發熱,哪管別的,只會拿起菜刀,砍死那個垃圾。


  所以藺香君去洗手間,除了把小臉洗白白外,還要考慮今晚見到宋旌旗后,該用什麼態度對他。


  不過就算藺香君智商出奇的高,要想在短時間內想到那些,還是很難的。


  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的心,現在從沒有過的平靜。


  只因沈岳對她表達的那層意思:「現在,我來了。」


  「有弟在,就沒誰敢再欺負我的。」


  懷揣這個幸福的念頭,藺香君剛走進時裝店,就看到有兩個女人,正在揮舞四條大長腿,對一個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的男人狂踢。


  小姐姐愕然片刻,猛然清醒:「啊,那不是小姑嗎?她在踢沈岳!」


  親眼看到弟兼心上人,被小姑倆人那樣的狠踢,鮮血都順著下巴流下來,嚇得藺香君亡魂皆冒,心若刀割,慌忙尖叫著撲了上來。


  要是別人來阻攔沈輕舞動粗,她絕對會抬腳飛踹,給老娘滾一邊去。


  但這個人是她疼愛的大侄女藺香君,沈輕舞只好暫時縮回腳,嘴裡嚷著讓她走開,別耽誤老娘訓子。


  「小姑,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打沈岳啦?」


  藺香君衝過來后,就跪坐在地上,根本顧不上這廝在流血,一把把他抱在懷裡,哭著問了句,就捧起他的臉,連聲問:「弟,弟,你沒事吧?」


  沈岳當然沒事。


  在他放棄反抗后,別看那倆娘們出腳夠狠,卻都避開了他的要害。


  他當前滿臉是血的樣子,看上去特可怕,卻只是被踢破了鼻子。


  不過休說是流血了,就算沒流血,沈岳也得假裝「我要死了」的模樣,被藺香君捧起臉后,雙眼翻白,半張著嘴,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他要是說沒事,小姑和堂姐,就有可能立即秀足踢來,不把他踢出事來,決不罷休。


  為自身安全計,沈岳只能裝死。


  唉,男人這輩子,總會遇到一兩件特無奈的事。


  看他雙眼翻白,渾身哆嗦,滿臉鮮血沒任何反應后,藺香君更怕,拚命晃著他的臉,尖叫他的名字。


  沈輕舞也嚇了一跳,慌忙後退兩步,訓斥夜神:「夜神,你怎麼搞的?雖說這個豬該死,但他終究是不懂事的晚輩。你這個當堂姐的,也不能下如此狠手啊?」


  花夜神特無語。


  她真想問問沈輕舞:「小姑,是誰在我住手時,喝罵我打死這個豬的?」


  她不敢問。


  夜神這輩子就怕三個人。


  一個是軒轅王楊逍,一個是孩子他爸,一個就是沈輕舞這個小姑了。


  藺香君也聽說過夜神,知道這是個一等一的狠人,卻從沒見過她。


  現在聽沈輕舞喊出夜神的名字后,藺香君更怕……狠人啊,狠人打人時,不把人往死里打,那還叫啥狠人?


  其實就憑沈輕舞和夜神的精明,她們能一眼看出沈岳是在裝死。


  但有句話是這樣說的:「關心則亂。」


  何況她們對沈岳都不是很了解,萬一這廝有啥隱疾,恰好發作,就此一命嗚呼……


  沈輕舞腦洞大開,立即聯想到沈岳一旦掛掉,宋銀翹絕對會無視親情,高舉著菜刀追殺過來后,嬌軀劇顫不已,轉身就走:「夜神,你幫忙看看沈岳怎麼了,我去叫救護車。」


  你叫什麼救護車啊?

  你這是一看不好,腳底抹油就要逃之夭夭,讓我獨自背黑鍋吧?

  花夜神無奈苦笑,只好蹲下來,反手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包:「香君是吧?你先別哭了。來,讓我看看他怎麼了。放心,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我能看很多病。」


  她這樣說倒不是在吹。


  她可是軒轅王座下四大神女之一,自小在烈焰谷長大,在用毒、中醫這方面,都有一定的造詣。


  夜神隨身攜帶的小包里,就有一排的金針。


  最粗的一根,差不多得有圓珠筆芯般。


  有的人鼻樑骨受傷后,就會出現昏厥、甚至休克的現象。


  夜神很清楚,希望用金針刺沈岳的某個穴位……她剛把最粗的金針拿起來,雙眼翻白的沈岳,忽然長長吐出一口氣:「啊。我、我怎麼了?」


  芳心惶恐的藺香君,頓時欣喜若狂,抱著他用力晃:「弟,弟,你終於醒來了。可嚇死我了。」


  我能不醒來嗎?


  再不醒來,被那麼粗的針扎了后,可能就再也醒不來了。


  裝比有風險,需謹慎……


  沈岳雙眼茫然的樣子,獃獃看著花夜神,好像在極力回憶什麼。


  「我就說這個豬皮糙肉厚的,沒這麼容易掛掉嘛。唉,可嚇死老娘了。夜神,以後和沈岳開玩笑時,一定要把控好個度。最起碼,你得學我。踢他時,把鞋子除掉,就安全多了不是?」


  快要溜到店門口的沈輕舞,聽到藺香君的驚喜叫聲后,立即轉身走過來,左手掐腰,右手拿著鞋子對著夜神,滿臉痛心疾首的模樣。


  藺香君實在忍不住了,抱怨道:「小姑,你確實除掉了鞋子。可我感覺,你拿鞋跟狠砸弟時的樣子,還不如穿著呢。」


  「什麼?你說什麼?哦,我最近耳朵總是莫名其妙的失聰。」


  沈輕舞撒謊時,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這是她縱橫江湖多少年,卻極少吃虧的法寶之一,藺香君拍馬追趕十八年,都追不上她。


  「行了,行了,快點扶沈岳起來。唉,好好的一個孩子,卻被當姐的打成這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沈輕舞擔心藺香君再說出什麼讓她顏面盡失的實話,立即岔開話題,轉身看著那些圍觀者,秀眉皺起,冷聲喝問:「看,都看什麼呢?沒看過姐姐教訓不懂事的弟弟啊?還是都吃飽撐地沒事幹了?」


  諸多圍觀者,可是都親眼見識過這娘們剛才揍人時,是多麼的兇悍了

  腦袋被門擠了的人,才會頂嘴,滯留現場自找不愉快呢。


  嘩啦一聲,短短五六秒鐘,諾大的時裝店內,就只剩下四個女人了。


  特么的,沈大幫主都發話了,這幾個人還敢違背,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了?

  只是不等沈幫主嬌軀一顫,當世第一叛逆的逼人氣勢散出來,一個女人忽然坐在地上,拍打著腿哭叫連天:「哎呀,我的衣服啊。小蓮,快,快落鎖,不要讓這幾個人逃了。翠花,報警,快報警。」


  搞了半天,這幾個女人是時裝店的店主,和服務生。


  沈輕舞姑侄幾個人大打出手時,撞倒了很多衣服,連立柱上的鏡子都打碎了幾塊。


  如果僅僅是撞倒衣架,打碎鏡子也還罷了。


  關鍵是沈岳被踢出鼻血來后,為表現的特可憐,滿地亂滾,鮮血灑在了很多衣服上。


  這可都是新衣服,沾上鮮血后,以後咋賣?


  也別怪人家店主如此傷心,連聲吩咐店員落鎖,報警,不許她們走。


  沈輕舞立即不屑的嗤笑:「切,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錢。老娘我雖然就一個兒子,兩個勉強還看得上眼的侄女,還有個豬般的侄子。但就是不缺錢。行了,別嚎了,趕緊去清點下損失,老娘我加倍賠償。」


  店主一聽,嚎哭聲奇迹般的嘎然而止,爬起來親自守在店門口,喝令小蓮等人清點損失。


  沈家姑侄四個的事,先放放。


  趁著店員清點損失時,藺香君扶著沈岳,在翠花的密切監視下去了洗手間洗臉。


  「姐,別怕,我沒事的。我就是被踢破鼻子罷了,嚇唬她們的。」


  來到洗手間門前,沈岳看了眼時裝店那邊,低聲安慰還淚水漣漣的小姐姐:「你也不想想,我可是從槍林彈雨內闖過來的,怎麼能如此輕易被兩個潑、兩個女人打死?」


  藺香君這才驀然清醒,連連點頭后,卻不放心沈岳的鼻樑骨,非得親自給丫的洗臉。


  這是男洗手間好吧?


  裡面,還有四五個顧客,正對著小便池放水呢。


  只是當前在小姐姐眼裡,普天之下只有她弟一個男人,其他都是站著的不明37618637生物……


  搞得沈岳特不好意思,卻又不能說她,只好乖孩子般站在哪兒,讓她洗臉。


  等小姐姐確定沈岳真沒受傷,就是在嚇唬家裡那兩個潑婦后,這才總算鬆了口氣,又拿出化妝盒,讓他別動。


  沈岳在藺香君的攙扶下,回到時裝店內后,沈輕舞和夜神倆人,都大爺般坐在椅子上,翹著黑絲秀腿沒事人那樣,低聲談笑著什麼。


  可等她們看到沈岳的臉色,好像大病一場的慘白顏色后,笑容立即凝固在了臉上。


  相比起沈輕舞,夜神明顯厚道了很多,站起來抱歉的說:「沈岳,對不起。我也沒想到,那一腳會這樣重。」


  沈岳慘笑了聲,氣若遊絲的模樣:「沒、沒事。神姐,以後我看到南方師兄后,會如實告訴他,說你只是不小心用力大了點。而我的鼻子,又是我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花夜神的臉色,立即變了。


  剛才就說了,夜神最怕楊逍、沈輕舞和李南方。


  她怕楊逍,是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尊崇。


  她怕沈輕舞,則是這娘們總是擺著長輩架子訓斥她。


  她怕李南方,則是愛到登峰造極后的反應……


  夜神最大的希望,就是在丈夫面前成為天下最賢淑的妻子。


  這些年來,她也是一直這樣做的。


  可要是沈岳告訴丈夫,說她差點踢死他的師弟、兼妹夫或者大侄子,那她辛苦樹立起的賢妻形象,就會轟然倒塌。


  夜神剛要請堂弟別告狀,沈輕舞張嘴就罵:「我就是看不慣你這樣子,總是為那個人渣活著。窩囊廢,簡直丟了我的臉。沈岳,不是當姑的說你。這是咱們老沈家的事,什麼矛盾內部解決就好,幹嘛要告訴外人?」


  她的話音未落,沈岳輕聲說:「小姑,我曾經聽荊紅十叔說過,軒轅王楊……」


  沈輕舞眉梢猛地抖動了下,抬手捂住他的嘴,討好的笑著:「乖侄子,別動,你鼻子好像又出血了。我給你擦擦,唉,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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