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莫要再次犯險
溫涼夜雖麵色如常,但卻壓不住他心中悸動,一時之間,竟忘了他原本想說的話。
成功止住了溫良夜,尹子染這才鬆了口氣,朝徐阜黎道:“阜黎兄三番兩次幫助我們一家,恩情我們記得清楚,日後若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
徐阜黎自點頭應下,麵上有一絲欣賞之意“那是自然,尹姑娘你雖然是一介女流,義氣卻不輸我見過的大多數男子,令阜黎敬佩,能成為尹姑娘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不過徐阜黎說完話之後,卻忍不住瞧了一眼溫良夜,總覺他不該一直沉默著。畢竟他清晰的感受到,溫良夜並不喜尹子染與他交往。
天色確實不早了,徐阜黎朝院中走去。尹子染作為主人,為了表示熱情一路將他送至了大門處,“阜黎兄慢走。”
徐阜黎轉頭,借著月光瞧尹子染,恰巧瞧見她一雙笑眼罩在油燈的光芒下,十分嬌俏可人,不由記起上次討債的時候,她模樣還十分醜陋。
徐阜黎很是好奇,明明人還是那個人,眉眼也半分未變,怎的瞧上去卻好看了許多?
這般想著,他要走的步子也挺了下來,不由得直接問了出聲,“尹姑娘,你可是有什麽美容的法子?”
這問話來的突然,尹子染茫然的瞧著他,一時間還未組織好措辭。
徐阜黎意識到自己魯莽,哈哈一笑解釋道:“我總瞧著你,比起上次見麵似乎好看了許多。”
好看了許多?好看了許多!尹子染忽然明白了徐阜黎的意思,不由眼前一亮,心道她這幾日辛辛苦苦敷的草藥,總算是沒有白費。
她這幾日忙碌,已經許久未曾認真照過鏡子了,連她自己都忘了關注自己的臉,現在忽然聽人說她變好看了,十分激動。
“真的?”尹子染重複問了一遍來確認,見他重重點頭,心下方愉悅自在。
尹子染隻當徐阜黎也有這樣的需求,熱情的跟他分享美容的方子。
隻聽得徐阜黎哭笑不得,他剛想讓尹子染莫要再說,卻瞥見溫良夜看向他的眸光銳利,暗含著不滿。
徐阜黎默默想著,男子大多都不喜其他男人與自己妻子走得近。可他卻忽的想起以前聽過的那些傳聞,尹子染逼迫溫良夜入贅,而溫良夜麵對尹子染壓迫,敢怒不敢言,這樣的情況下,溫良夜對尹子染怎可能會有感情?
難道說,溫良夜對於尹子染有所圖謀?現在的行為,不過是在偽裝?
他想起上次討債,尹子染被打了五拳幾乎送了命,可溫良夜卻袖手旁觀的場景,他心中的猜測越發篤定。
低頭,尹子染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方子,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徐阜黎不由感慨她太多單純,對誰都付出一片真心,心中隱隱的,開始有些不平。
他並未告訴停尹子染他不需美容,而是順著她的話接下去,“那不若你日後上山去尋草藥的時候,也叫上我。”
尹子染愣了愣,而後飛快應下,“好。”
她隻覺自己的方子是難得的良方,該分享給需要的人,開心之下,並未注意到溫良夜已許久未曾出聲了。
溫良夜立在黑暗中,麵上似凝了一層薄霜,拳頭緊緊握著,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今日,竟在外人麵前失了態。
徐阜黎走了許久,尹子染仍沉浸在自己變好看的喜悅當中,盤算著藥的劑量該如何變化,才能將麵上並不明顯的痘痘也給消了。
等她將桌子收好,回房才發現溫良夜已經不知去了何處。
她四處尋了一圈,才在書房找到了溫良夜,他脊背挺直的坐在桌前,麵前的桌上攤開著一本書,尹子染立在背後瞧了一會,卻辨不清上頭的內容。還是溫良夜先開口,方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他頭也未回的問道:“有事?”
尹子染未察覺他語氣有異,點頭,“是啊,我尋你好久才找到你,咱們不是說好了,你要幫我一同計算開藥鋪的花銷麽。”
有了鐵器驅狼的法子,狼骨的來源算是穩定了下來,尹子染也將開藥酒鋪子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溫良夜靜靜聽著她的話,神色複雜的瞧了她一會,卻什麽都沒說,隻拿過了紙筆,開始幫她計算花銷,“若是要開鋪子,那盤店麵的銀錢花銷,便也得計入成本以內……”
溫良夜聲音平穩而溫柔,說的也細致,就連尹子染這從未做過生意的人,也能聽得明白。
待得溫良夜全部寫完,她才拿起了那張紙端詳,默默計算她手上剩餘的銀錢,估摸還需多久能湊齊開店鋪要的花銷。
她算的認真,卻被溫良夜打斷了思緒,“子染,你日後莫要再以身犯險,若那些銀錢是以威脅自身換來的,那還不如不要,就算你真的不怕,也要替我跟奶娘考慮考慮……我今日很擔心。”
溫良夜聲音清朗的像山間的清泉,混著夜風往尹子染耳中鑽去。其中的深情款款,煞時就叫尹子染紅了臉。
她不敢回視溫良夜,思量了一會,柔聲答道,“你放心,我……日後不會了,既然要叫你和奶娘安穩度日,我便不會再冒險。”
她最近皮膚白嫩了許多,此時臉紅起來便像是要滴血了一般,一路紅到了耳朵,小小的耳垂就在溫良夜眼前,瞧的他心中一蕩。
他原本還想問她,如何看待徐阜黎,或者叫她離那人遠一些,可瞧見尹子染這般反應,忽然便不想再問了。
有些事,是他萬萬幹涉不得的。
若她還是以前的子染,自己不屑於開口,如今卻是,心中酸澀難以言說。
窗子開著,風一陣一陣吹向屋內,卻並不能夠降溫,兩人之間的溫度漸漸上升……直至麵龐發燙。
忽然一陣強風吹過來,油燈的火苗猛地搖晃起來,尹子染怕被火苗被吹滅,趕緊抬手去擋風,卻與另一隻手不期而遇。
那隻手微涼,卻燙的她險些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