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收拾狼肉賣錢
尹子染驚訝的問道,“徐阜黎?你怎麽在我家?”
徐阜黎見他們肩上扛了東西,閃身從門口讓開,但卻並未回答尹子染的問話,兀自說著,“你們隻留了那一張字條,卻去了半月,叫我們好等。”
他說的也正是尹子染所想,那隻留一張字條,之後便是這麽久的杳無音信,是有些不對,尹子染怕奶娘擔心,倒是十分自責,不過她忽然意識到了徐阜黎話裏的另一層含義,瞧這意思,他竟是一直都住在這?
“你……”尹子染疑惑,自然要問,卻發現溫良夜比她動作還快些,一步邁出去便到了徐阜黎對麵,“這是我家,與你又有何幹係,你為什麽會在這。”
徐阜黎還是那副懶散的模樣,“子染早便允我在這住下,我當然沒有理由離開,況且你們全都離開,家中隻留奶娘一個人,若無人照料,怕是不大好吧。”
溫良夜還待反駁,屋裏卻出來了一人,奶娘手上端著洗菜的框子,走的緩慢,見到門口的眾人先是愣了愣,隨後便紅了眼眶,“你們這是去了哪裏,這麽長時間音信全無,可擔心死我了。”
見到來人是奶娘,溫良夜麵對徐阜黎的那些冰冷立刻消失殆盡,“奶娘,我們是去尋王酒兒的,也未曾料到會耗費這麽長時間。”
奶娘不知內情,疑惑的問道,“王酒兒怎麽了?”
王酒兒還立在門外,背後背著裝狼的麻袋,聞言傻嗬嗬的就要解釋,“是我太笨……”一語未畢,卻被尹子染狠狠推了一把,叫他莫要亂說。
奶娘年邁,自然聽不得這些,若是知道他們在土匪寨子裏帶了半月,恐怕得嚇得病倒,現在他們毫發無損的歸來,再說那些便沒有意義了。
是以尹子染進門纏了奶娘的胳膊,微笑道,“奶娘,離家這半月我最想念您做的綠豆湯,好喝又消暑,不知家中還有沒有。”
尹子染未曾撒過嬌,奶娘有些不適應,注意力瞬間便被她引得偏了,“有的,廚房裏留了不少,還有剩下的冰糖,我這就拿來給你們喝。”
奶娘去了灶房,尹子染才鬆了口氣,轉而叮囑王酒兒,“南湖山的事,你莫要與奶娘說。”王酒兒反應慢些,但卻不笨,此時也明白了尹子染是何意,忙不迭的點頭。
徐阜黎見他們都進了院子,也跟著在石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饒有興味的開口,“我聽說南湖山最近行為怪異,連過路的籬笆都拆了,是不是跟你們有關?”
溫良夜清俊的眉頭微蹙,麵上沒有半分溫和,“我家家事,與你何幹。”
活說的相當不客氣,徐阜黎隻是笑,不過那笑意卻不達眼底,“溫兄火氣大得很,還是喝完綠豆湯消消火吧。”
奶娘恰巧端著綠豆湯過來,一人分了一碗,也並未少了徐阜黎那一份,他自然的接了過來,那模樣竟與奶娘十分熟絡,溫良夜瞧著,眸光又沉了沉。
尹子染將他的變化瞧在眼底,畢竟徐阜黎會住進尹家都是因她而起,是以尹子染悄悄握了溫良夜的手,側過身跟他說,“他於我有恩。”
那頭奶娘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什麽,忽然說起,“阜黎是個好孩子,你們不在這些時日幫了我許多忙,甚至有人找上門鬧事,想欺負我這老婆子,都是阜黎解決的。”說這話的時候,奶娘悶頭擺著桌上的綠豆湯,之後將其中一碗,遞到了溫良夜手上。
至此,溫良夜差點衝口而出的質問終是收了回去,他隻略略喝了幾口綠豆湯,便悶悶的說了句,“我先回房去了。”
在他即將進門的之後,忽然轉身,朝院子裏說了一句,“這些時日,多謝你幫我照料奶娘。”
剛過晌午,日頭是最大的,地上都明晃晃的帶著一層亮光。
尹子染躲在樹下,正在擺弄先前剩餘的陶罐。她方才已經將陶罐洗好了,久等王酒兒跟徐阜黎帶著收拾好的狼骨回來。
其實本應是尹子染與王酒兒一同去河邊去皮剔骨的,但徐阜黎鬧著要幫忙,甚至堅持河邊有水,要涼快些,尹子染這才同意。
不過她雖並未出門,但一個人洗了幾十個陶罐,也累的夠嗆,溫良夜負責將酒分別撞進陶罐中,兩人沉默不語,竟也忙了一個多時辰。
王酒兒與徐阜黎歸來時,日頭倒是沒那麽炎熱了。
王酒兒一進門便鬧著要喝水,“老大,渴死我了,水呢?”
得虧尹子染早有準備,石桌上備了一大通清涼的泉水,語帶愧疚“你們累壞了吧。”
畢竟要開藥酒鋪子的是她,叫王酒兒和徐阜黎跟著奔忙,總是於心不忍。
徐阜黎麵色如常,“不累,況且河邊涼爽,算不得什麽。”
但聽徐阜黎這麽說,尹子染心中卻更不是滋味,她好歹還給了王酒兒工錢,可徐阜黎就真是義務幫忙了。
人家畢竟是客人,這些事情不該勞煩他,尹子染這般想著,可視線掃過滿地的陶罐,又是犯了難,上午有徐阜黎幫忙她還覺得辛苦,之後要挨個泡酒,還要一一分裝,要做的活多的嚇人,她自己又明顯做不來。
一張擰的半幹的帕子遞了過來,尹子染下意識接過,搭在了額頭上,煞時一陣舒爽的清涼感傳遍全身,她這才抬頭,發現遞給她帕子的是溫良夜,見她瞧過來,溫良夜也開口,“若是日後要將鋪子開起來,不若盡快招工,找個人來幫忙。”
對啊,尹子染眸光亮了亮,她可以招工啊,明日去將狼肉賣了,又是不小一筆收入進賬,到時候找個長工回來,應當是夠得,她眸子亮晶晶的盯著溫良夜,“你怎知我在想什麽?”
溫良夜心道,她將表情都擺在臉上,實在是好猜的緊,但卻未說什麽,隻是笑了笑,“隻是恰巧想到這裏。”
徐阜黎猛地出聲,“二位真是投入,怎的連有人來了都聽不到。”依舊是一派隨意,但聲音裏卻微不可查的含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