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良夜排斥阜黎
小鬆極擅長察言觀色,現在已經瞧出孫掌櫃是尹子染的客人,並不是來鬧事的,主動給孫掌櫃倒了茶。
尹子染陪著孫掌櫃坐下,思索孫掌櫃此行的目的。小夥計也進門,尋奶娘出來拿花樣,尹子染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她之前上山半月,都未曾給奶奶畫花樣,而這期間繡春坊的人應該是是來收過一次帕子的,難道是花樣出了問題?
昨日奶娘並未提及這事,想來是見他們突然回來太高興了,尹子染想到自己的失誤,有些心虛的問孫掌櫃,“帕子近些時日的銷量可還好?”
卻見孫掌櫃點頭,一副很是滿意的模樣,“很不錯,上次拿的那批帕子,雖沒有往常的花樣新穎,但卻意外的受貴婦們的歡迎,銷量極佳。”提起生意來,孫掌櫃麵露喜色,竟是說起來停不住的模樣。
可尹子染卻更疑惑了,既然不是帕子的緣故,那孫掌櫃又是因為什麽找上了門,隻得打斷了孫掌櫃的生意經,“那您今天是……”
孫掌櫃哈哈一笑,這才記起自己沒有說清楚來意,趕忙解釋,“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上次來拿貨的時候,聽說神醫您不在,我那小夥計提了一句,我怕您遇上了什麽困難,所以過來瞧瞧,況且,您叫我幫忙物色的店鋪,我找到了幾個合適的。”
原來如此,尹子染心中大定。同時也記了起來,她當初是托付孫掌櫃幫她留意合適的店鋪,還是上次幫孫掌櫃瞧病,她當時便有了盤一間鋪子來賣藥酒的打算,是以替代診金,拜托孫掌櫃幫她個忙。
但當初也就是隨口一說,主要作用還是為了將診金退了,沒想到孫掌櫃竟還上了心。
不得不說,孫掌櫃此時前來,實在是雪中送炭,來的正合適,因著狼骨的貨源已經固定,夥計也招到了,尹子染現在唯一還不知如何著手的,便是盤鋪子一事。
孫掌櫃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尹子染自然歡喜,“那真是勞煩您了。”
孫掌櫃擺了擺手,並不在意的模樣,“神醫您治好了我的病,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又不收半點診金,我本就愧疚的緊,現在不過是幫了您這一點小忙,算不得什麽。”
說完,孫掌櫃便揮手叫小夥計上前,掏了一張紙出來,上頭清楚的寫了幾個地址,“我簡單叫人物色了五個空店麵,距離我繡春坊最近的就在街對麵,處在主街上,人流不少,但租金也貴些。”
孫掌櫃一看便是用了心,將各個鋪子的優劣熟記於心,跟尹子染一一道來,甚至連其中租金都做了比較,最終才說了他比較推薦的位置。
尹子染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個擺脫,被對方如此認真對待,一時倒是有些明白了,為何鎮上那許多繡坊,隻有孫掌櫃能將繡春坊做到最大的規模。她實在是由心底敬佩,也真心實意的朝對方道謝,“這事勞您費心了。”
沒過多久,溫良夜便也回了家,他上半晌去了南湖山,將先前收了獵物的尾款補上。
可巧的是,王酒兒跟徐阜黎也一同歸來,王酒兒說他去鎮上賣肉的時候恰巧遇上了徐阜黎,但溫良夜卻不大相信,斜晲著徐阜黎,仍是不打算主動與他說半個字,也不理會他說的話。
尹子染想了想,還是將孫掌櫃方才說的事交代了一下,之後邀請溫良夜一同,“雖孫掌櫃幫忙瞧過了,但我們還是得親自去瞧瞧才是,你待會若是無事,不若陪我去一趟鎮上。”
溫良夜並未猶豫,立時便應了個,“好。”他俯身理了理衣裳,那意思想來是在說,他隨時都可以走。
孫掌櫃也熱情,笑嗬嗬道,“二位可以乘我們的馬車,一同去鎮上。”
尹子染眸光亮了亮,“那便麻煩您了。”
徐阜黎從灶房出來,手上還端著未曾喝完的綠豆湯,開口說道,“我也跟你們一起去。”他順手將瓷碗放在窗框邊上,仍是那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
許是待在家中太無聊了,尹子染想,叫他跟著,似乎也沒什麽不可以,便欲答應,卻聽溫良夜已經開了口,“徐兄還是莫要一同前往了,你該早日回家才是,我家中事情,不便叨擾。”
“溫兄這是不許我去?”徐阜黎上前一步,在溫良夜對麵站定,麵上噙著一抹玩味。
溫良夜不語,似是默認了,而尹子染雖本來沒有拒絕徐阜黎一同的理由,但既然溫良夜說了,她自然不好再反駁,也隻得跟著沉默。
徐阜黎卻不理會他們的態度,斜斜的朝身旁的木門倚去,目光自上而下的在院子裏繞了一圈,“我既在尹家住下,這些力所能及的小忙,我還是要幫的,況我拿你們當摯友,溫兄卻這般不近人情,實在是叫我心痛。”
他麵上噙著笑意,沒有半分心痛的意思,可他就那般自然的說出來,叫人覺得沒有揭穿他的必要。
徐阜黎視線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孫掌櫃麵上,“掌櫃的,你說,他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孫掌櫃早便瞧著徐阜黎眼熟,現在被他點名,倒是確定了他的身份,賭坊二當家,性格浪蕩,陰晴不定,況且做事不顧後果,尋常人可惹不得,孫掌櫃瞧見是他,自然不敢參與此事,隻含糊的應了一聲。
溫良夜見他開始胡攪蠻纏,便將注意力引回了自己身上,“徐兄誤會了,並非是我不近人情,隻是此乃家事,於你無關。”
聽到這明顯劃清界限的話,徐阜黎麵上笑意緩緩消了,尹子染立在一旁,眼瞧著氛圍緊張起來,開口調停,“阜黎,不若你在家中休息,外頭還熱著,的確不好麻煩你再跑一趟。”
徐阜黎見尹子染開口,麵色隱隱帶著求情的意味,他的麵色這才緩和了些許,隻歪了下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可你們要盤我家的店麵,又不許我跟著,實在是叫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