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強勢的競爭者
尹子染遞了水給他，跟著勸道，“你莫著急，慢慢說，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奶娘瞧著，也起身要過來幫忙，尹子染搶先一步，接了程亮背上的竹筐。
竹筐重量不輕，裏頭的草藥還在，今個是百草堂收草藥的日子，程亮應該是去百草堂送藥之前便跑過來了，看來真是出了要緊事。
程亮咕嘟咕嘟的將一碗水都灌了下去，這才說話，“女俠，武夷山被人圍了不許上去，另一夥土匪不知從哪得了南湖山賣草藥這事，嚷著山上的草藥是大家的，也跑來采草藥，我們原打算不理，但那些人竟做了圍欄將入口圍上，不許我們的人進。”
程亮麵上都是汗，他也確實著急，那夥人囂張跋扈，還打傷了一個他派去和談的兄弟，若不是記掛著尹子染莫要惹事的叮囑，依著他的性子定然不會就這麽忍下。
尹子染凝眸思索，半晌才出聲，卻是問，“那夥土匪原本是在哪裏的。”
因著月兒村附近除了南湖山程亮他們，並無其他土匪，所以連帶鎮上都很安生。可若是隔得遠的話，程亮他們上山采藥還沒多久，那夥土匪怎能這麽快得到消息？
程亮眉頭輕皺，隻覺尹子染不知輕重緩急，都這時候了還不叫他帶兄弟們攻上去，反而計較那夥人的來曆，但出於對尹子染的敬意，他仍是答了，“他們自稱猛虎寨，好像是從昌恒鎮那頭過來的。”
昌恒鎮，尹子染是知曉的，但也正因為知曉所以更覺蹊蹺，昌恒距離月兒村不近，中間又隔著他們做生意的攬月鎮，可現在程亮買藥材這事連攬月鎮上好些人都不知，更莫要說昌恒鎮了。
不過尹子染腦中靈光一閃，卻忽然想到了一事，當初百草堂的小夥計曾提到過攬月鎮除他家意外還有另一家藥材鋪，而後尹子染還去瞧過，叫神農堂，那神農堂的掌櫃，似乎便是昌恒鎮的人。
這麽一來，尹子染心中便有了數，她拍了拍程亮的肩膀，單手便提起了地上滿滿當當的竹筐，連程亮都得背著的框子，她拎著卻很是輕鬆，“跟我走。”
記掛事情還未解決，但尹子染卻要走，程亮錯愕的問，“去哪？”
“去送藥。”尹子染揚了揚手裏的竹筐。
程亮跟著起身，嘴裏卻嘟囔著，“女俠，不是我說，咱們這生意都快被人搶了，這一趟藥還送不送又有什麽打緊的。”
尹子染莞爾，篤定道，“此事你莫要擔心，我向你保證，這藥草生意，除了南湖山誰也搶不走。”
“真的？”程亮好奇，但見尹子染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不敢再追問，跟在她身後走著時而瞧她兩眼，隻是步子淩亂，暴露了他內心焦躁。
盞茶時間，二人便到了鎮上。
此時的百草堂與尹子染第一次來時冷清的樣子不同，人來人往分外熱鬧，竟又招了個小夥計，那小夥計瞧尹子染麵生，但卻識得程亮，機靈的將二人引到了後院。
草掌櫃蹲在地上曬草藥，圓胖的身子卻十分靈巧，手下的事做的有條不紊，但也因為太過投入，竟半晌都未曾發覺來了人，還是小夥計去叫人，草掌櫃這才回過神來。
一見是程亮，草掌櫃眼神便亮了亮，在瞧見那隻巨大的竹筐之後，他圓圓的麵上更是堆滿了笑，“麻煩小哥每次都要跑一趟。”
程亮與草掌櫃關係倒是不錯，所以哪怕他現在正急著，仍甕聲甕氣的應道，“應該的。”
簡單寒暄之後，草掌櫃也仔細瞧過了這批草藥，見裏頭草藥品相極好，麵上笑意更濃了，本就不大的眸子更是眯成了條線。
草藥錢很快算清，尹子染代程亮收了，見程亮滿麵焦灼，眉頭皺的死死的，也知是時候說正事了，輕咳了一聲，正色道，“草掌櫃，恐怕得麻煩您一件事，下批草藥，恐怕得晚幾日才能送來，還請您擔待些。”
一聽與藥材有關，草掌櫃立時便嚴肅了起來，“可是出了什麽事。”
尹子染麵上含著歉意，但並不打算說出所有，畢竟事關山匪草掌櫃也幫不得忙，隻能徒增他的煩憂，“的確出了些事，不過很快便能解決。”
草掌櫃舒了口氣，滿口應下，“鋪中草藥不少，前幾次送來量大還有富餘，下次晚些送來也沒關係。”
解決了百草堂這邊的事情，尹子染眸光微沉，便看向了神農堂。還是得去看一眼，若她猜錯了的話，那事情恐怕會麻煩些。
想著事情，尹子染便朝神農堂那頭走，卻被程亮半道拉住，他滿臉疑惑的問，“女俠，你這是要去哪？”
方才聽了尹子染保證，程亮本以為她送完草藥便會上山，帶著弟兄打過去，說草藥延遲送來，也是為著打架做準備，卻沒想到尹子染出了百草堂便直奔反方向。
藥材送去了，尹子染沒那麽著急，這才解釋去處，“咱們去一趟神農堂。”
“為何？”
尹子染麵色沉穩，“去確認些事情。”
再說南湖山上，溫良夜方一進山寨大門，便被裏頭的雜亂嚇了一跳，有人嚷著，“老子早就瞧那個帶頭的不順眼，現在就去打暈他拖回來，有沒有人同我一起去！”
卻也有人阻止，“你們都安靜些，等老大回來再說，老大自會去問尹掌櫃，叫咱們莫要惹事。”
一見溫良夜來了，方才還吵嚷著的人群倒是靜了下來，溫良夜性格文雅，可本事卻是真的，且沒有讀書人迂腐，在這群山匪中間威望不低。
溫良夜隻揚聲問緣由，“這是怎的了？”
拎著木棍那個才出來解釋，“溫當家，咱們弟兄被人打了！”方才便是他鬧得最凶，溫良夜一進門便瞧見了受傷的人，也知這二人是兄弟，是以並未怪罪。
將前因後果弄清楚，溫良夜沉吟片刻，道，“來五個人，隨我去瞧瞧。”人群中有人應聲，跟著溫良夜走。
但六人剛到武夷山山腳，便聽到了利器破空的聲響，溫良夜敏銳，大喝退開，隨後便瞧有箭插在了他們剛才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