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茶樓裝修準備
灶台沏好,馬上便可使用,與尋常建築不同,爐灶用熱氣熏著,新灶也能幹的更快些。工人們做完活計已經出去了,灶房裏的雜物已被清走,端的是煥然一新。
肖大山立在新建好的鍋灶前頭,他炒茶十多年,此時瞧著陌生的三口鍋,心頭竟生出了幾分緊張。
依著尹子染的說法,李氏與肖桓也該一起學習炒茶才行。
李氏用頭巾將頭發圍了起來,笑吟吟的立在肖大山旁邊,過了一會,肖桓也從門口擠了進來,麵上帶笑,語氣極為欣喜,“爹,您當真叫我也跟著炒茶?”
肖桓一雙圓眼笑成了月牙,仔細一瞧竟還換了新衣,倒是十分重視。
肖大山輕哼一聲,眉眼間仍隱隱帶了欣慰,卻故作嫌棄道,“你小子給我好好學,莫要三分熱度,若學不好便叫旁人來炒。”
肖桓仍是嬉皮笑臉,“爹,你又胡說,我幾時不好好學了,先前還不是你嫌麻煩不願教!”
還是孫氏出來打了圓場,不然這父子兩個,瞧那架勢,定是會吵起來。
尹子染含笑立在一旁,瞧著肖家三口的互動,眸中不自覺便帶上了豔羨,王酒兒見她瞧的入神,以為她是在看肖桓,便湊到她耳畔,“老大,你可喜歡他?”
王酒兒鬼鬼祟祟,尹子染被他一嚇便要躲開,是以那話隻聽了一半,以為王酒兒問她是否喜歡肖家相處的氛圍,點了點頭,“喜歡。”
聽這話,王酒兒眸光亮了亮,他與溫良夜相處雖和諧了許多,但仍覺溫良夜配不上尹子染。
是以心中不甘,若是尹子染真喜歡肖桓,那能將溫良夜休了也挺好。
不過肖大山一家還等著指教,尹子染隻叫王酒兒安靜,走上前,拿了提起備好的宣紙出來,上頭記了炒茶的法子。
“你們先瞧一瞧,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肖大山忙不迭的應聲,寶貝的似的拿了宣紙過去。新茶裝在大筐裏,綠油油的還帶著露水,是肖大山特意囑咐下人采來的,專門用作今日練習。
尹子染教的用心,肖家三口又學的認真,尤其肖桓,看似浮躁,但剛一拿起炒茶的掃把,整個人便認真了起來,他又機靈,竟學的比肖大山還要好,最終將任務最重的炒青鍋交給了他。
這一忙起來,幾人倒是忘了時間,等回神之後都到了下午,王酒兒抓了一把剛炒出的新茶,百無聊賴的嚼著,悄聲問尹子染,“老大,咱們什麽時候回家?”
說罷王酒兒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表示餓了。
尹子染莞爾,同時見肖家三口都學的差不多,也打算就此離開,便清了清嗓子,道,“那今日便到這裏吧,三位已經掌握了方式,現在隻是還不夠熟練而已,日後隻要多加練習便可。”
肖大山也停下來,瞧了一眼灶房窗外,這才知天色漸暗,“哎呦,倒是我大意,真的幹起活來,竟連時間都忘了,都這點了,尹姑娘還有酒兒兄弟都餓了吧。”
李氏聞言,趕緊放下了手裏的掃把,利落道,“二位稍等,我這便去做飯,教了一下午,怎的也得留一頓飯吃。”
尹子染卻搖頭,她是客,若真留下用飯,那李氏定然會用心招待,飯食必定麻煩,肖家三口都累了一天。
思及此,尹子染不願多做打攪,仍是推脫,“用飯的機會日後還有,我又不隻來這一趟。”
李氏仍然是留她,還是尹子染說鋪子有事,這才允她離開。
到得曲水閣,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今日曲水閣一整日都未曾開門。曉月與溫良夜一同,已經帶人將桌椅板凳挪了位置。
此時曲水閣內部空曠,倒是方便裝修,尹子染又征了主家的應允,打算明日便動工。
因著徐阜黎先前上京,鋪子的租賃事項便由徐阜濟來負責,也得虧這樣,尹子染才免了再與徐阜黎見麵,畢竟自從上次在南湖山,她打了徐阜黎一巴掌之後,她二人還未曾見過。
也不知他腿傷如何了……
“老大。”
曉月忽然戳了戳尹子染的胳膊,見她回神,這才湊到她耳邊,“人家包工還在等呢。”
尹子染茫然的轉頭,這才想起,她是還在與包工商議裝修事項,方才想起徐阜黎腿傷,竟然走了神,心下苦笑。
但眼下還是茶樓的事情最為重要,尹子染定了定心神,繼續給對麵的包工解釋,“隻二樓的設計比較複雜,我可說明白了。”
包工叫薛武,身量矮小,四方麵龐,瞧著便十分可靠,是曉月引薦的,據說手下有不少工人,是整個鎮子幹活最快的。
他瞧著尹子染不甚明晰的圖紙,卻並未抱怨,而是反複看了幾遍,才開口,“東家說的很清楚,隻是頂樓這處缺口,您打算用什麽物件來堵住?”
尹子染接過來瞧,發現那裏是閣樓上的雅間,她設計了個天窗,打算裝了玻璃上去,夜裏也能瞧見夜空,但後來才反應過來,古代還沒有玻璃這種東西存在,有幾分惋惜的解釋,“我原想要能透出光的材料,既能遮雨,又能瞧夜景,但似乎是不行。”
可薛武聽聞這話,卻十分激動,原本佝僂著的身子都坐直了,“姑娘識得琉璃?”
琉璃?尹子染心中一怔,好似知道此物存在,是出現在玻璃之前的一種材料,多用作裝飾,她原本還以為此時並未出現,現在見薛武的反應,竟是已經有了。
想到琉璃,尹子染原本歇了的心思又活絡了起來,眸帶期盼的點了點頭,“那琉璃可能用於建築?”
之後尹子染才知,琉璃在這時多用於製作器皿,還極少有人將其用在建築上,但尹子染提出此事,薛武便答應,屋頂那處先用琉璃嚐試,若實在不可,再采用尋常木窗,不過木窗要經常開關,比較麻煩。
哪怕回了家中,尹子染仍不能歇息,因圖紙需要修改,她便又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