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夢中見的求婚
王酒兒氣喘籲籲的,眼瞧著連立都立不住了,單手撐在櫃台上頭,卻仍是不願坐下歇一會,瞧這形容,是真的出了大事。
王酒兒神情惶急,叫尹子染麵上立時變了顏色。
一時間,她也顧不上手上還攥著花了,隨手便將花擱在了樓梯上頭,人卻朝往樓下走。
她急急開口,“良夜出了什麽事?”
王酒兒隻顧搖頭,麵色更加難看,“老大你隨我來便知道了。”
話剛說完,他便拔腿往外頭跑,沒有解釋的意思不說,跑的還極快,一會人便沒了,隻剩一個背影,尹子染無法,隻得跟上他。
一個在前頭跑,一個在後頭追,兩人一路氣喘籲籲,半晌才跑到了街上。
王酒兒忽然出聲,“老大,你在這等一下。”
尹子染不明就裏,但仍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但等她再尋找王酒兒,卻發現他已不見了蹤影,黑漆漆的街角,隻剩了她一個人。
她眉頭緊蹙,不知王酒兒去了哪,揚聲喊他名字,“王酒兒?王酒兒!”
但王酒兒始終沒有反應。
尹子染抬手鑽了拳,倒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王酒兒許是在同她開玩笑。
但叫她急了這半晌,尹子染實在是笑不出來,反而雙手攥了拳頭,氣得牙癢癢,“王酒兒,你出來,我保證不打你!”
方才那一小會的功夫,王酒兒定然跑不出遠,應該就在附近,隻不過藏起來了而已,尹子染一麵叫他名字,一麵尋他身影。
她出了小巷,卻發現眼前是攬月鎮上最大的一條河,月彎河,一架橋在攬月鎮與采星鎮,之間,將兩個鎮子連接了起來。
但今日的月彎河,瞧上去似乎與往日大有不同。
遠遠看去,河水竟閃著通明的燈光,像是燒著了一般,但河麵又怎會著火?實在是叫人忍不住好奇。
尹子染朝那頭又走了幾步,這才發現並非是著了火,而是有人在河麵上,放了數不清的河燈,像是一艘艘小船一般,飄在水麵上,靜靜的燃著,映著粼粼的水波,光影朦朧。
然而等尹子染緩步上了橋,卻發現河麵上不隻有河燈一樣東西。
在河燈縫隙之間,還有朵朵盛開的鮮花,給人去了花莖,鋪在河麵上,與河燈的璀璨光芒相映成趣,片片嬌嫩的花瓣越發美麗。
這場景當真是美極了,叫尹子染瞧的專注,再挪不開視線,竟忘了她原本是在尋找王酒兒。
但她瞧了一會,倒也回了神,不過不知這東西是誰布置,一瞧布置起來便十分繁瑣,想來是有其他用途的。
所以主人定然就在附近,尹子染四處張望。
果真瞧見,一個身影緩步而至,那人一身絳色衣衫,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這人素愛白衣,出塵又英挺,但今日他穿了深色衣衫,卻仍是豐神俊朗。
他瀟灑黑發以冠帶束起,修長的身軀挺直如鬆,月光下他的麵目稍顯模糊,但仍是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微風拂過,帶起他一縷長發,增添幾抹風流倜儻的氣息。
尹子染怔怔的瞧他,隻見他緩步而至,立在了她身畔,與她並肩,眸光鎮定的與她一同瞧著河麵景致。
但尹子染仍未曾收回視線,瞧著他的眸中全是疑惑。
過了好半晌,她才意識到,溫良夜忽然出現在這,似乎並非偶然,仍是不敢相信的反問,“良夜?這些都是你布置的?”
溫良夜見她終於反應過來,抿唇笑了笑,抬手撫了附她頭頂發絲,“你所說什麽花海求婚,我先前從未聽說過,隻布置成了這般,恐怕與你所想相去甚遠。”
溫良夜出聲解釋,原來他將曲水閣眾人帶走,是在籌備這些,耗時許久,隻為給尹子染一個驚喜。
花海求婚……昨日才跟溫良夜提起的事情,尹子染自然未曾忘記。
她又瞧了一眼水麵,這才想起,怪不得方才一瞧見下頭,便有股說不出的熟悉感,有花有燈,甚至還有個不怎麽地道的“海”,這一切,分明與她之前跟溫良夜提過的,一模一樣。
她先前才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得到的求婚,卻才過了一日便見到了,還是來自那個,她日夜期盼著的人。
幾乎在瞬間,尹子染便紅了眼眶。
她克製著自己,不叫淚水流出來,隻用力搖頭,又點頭,動作混亂又無措,倒是有些可愛,“並非相去甚遠,這同我想的一樣,不,比我想的,比我先前瞧見的那些,都要好,好得多得多!”
可她淚水卻控製不住,澄澈的淚珠掛在她粉嫩的麵頰上,當真是我見猶憐。
溫良夜定定的凝視她,見她哭了,抬手擦去了她麵上淚珠。
他指腹微涼,但動作卻驚人的柔和。
“子染,所以你現在意下如何,可要嫁我?”
說話間,溫良夜不知從何處托出一支花心簪,簪子通體金色,雕工精致,頂端掛著小巧乳白珍珠做裝飾,斜斜垂下幾縷流蘇,更添幾分溫婉。
溫良夜拿起簪子,輕柔的別在了尹子染的發髻之上,隨後複又瞧她,一雙幽深墨眸中,映著燦爛的湖麵,也映著她的容顏,他專注的,好似那些便是全世界。
淚水再難隱忍,奪眶而出。
這比她以前曾見過的,任何一場求婚都要來的浪漫,最重要的是,沒人能及得上這般用心。
尹子染哭的厲害,憂心丟臉,抬手遮住,溫良夜也不催促,隻靜靜的等她,等她答複。
過了半晌,她才冷靜些許,因為才剛哭過,聲音扁扁的,她對上溫良夜的視線,輕輕說了句,“我願意。”
溫良夜麵上神情微不可查的鬆了一些,他雖然看起來十分淡定,但實際上也並沒有那般鎮定,他其實也在擔心,知道聽她答應,這才落下心中巨石。
他抬手,將麵前女孩擁進懷裏,輕柔的護著她。
此時,周圍竟響起掌聲和呼聲,原本瞧著一片黑暗的遠處,也影影綽綽也走出了些人。
王酒兒走在最前頭,朝她擠眉弄眼,“老大!都是溫相公吩咐我騙你的,你還是莫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