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倒是皆大歡喜
怎麽又暈了!
曉月還未曾見過這等情況,嚇得心中發慌,六神無主的看向尹子染,“老大,我是不是把酒兒他打壞了,他怎醒不過來了,是不是得叫個大夫瞧瞧。”
湊近了瞧,王酒兒鼻子已經不再流血,身上也並無其他傷痕,定然是沒有大礙,可他剛一睜眼便暈了過去……
尹子染思索方才形容,敏銳的注意到了王酒兒手上,一片殷紅的血跡。
心中倒是隱隱有了個猜測,他這是……暈血?
尹子染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到底確定了王酒兒沒事,暈血雖麻煩,但卻不是什麽大毛病,隻要平日少見血便好,是以寬慰曉月,“他沒事,你莫要擔心。”
不過沒事歸沒事,卻也不能放任王酒兒在地上坐著了,還有他身上血跡,也得清理一下,不然他見一次暈一次,怕是再難清醒過來。
思忖片刻,尹子染便交代溫良夜,“良夜你叫幾個夥計,先將酒兒抬到後院屋子,再尋一身新的工作服給他換上。”
隨後又囑托曉月,“你幫他將身上血跡清理了,還有日後……少叫他見血的好。”
暈血症是種心理疾病,尹子染實在不知該如何跟一群古人解釋,所以隻是簡單交代。
曉月憂心王酒兒身體,隻是懵懂點頭。
溫良夜去叫人,夥計很快便上來了,實在是王酒兒太過健壯,四個高大的夥計,也才堪堪將王酒兒抬起。
曉月全神貫注的盯著王酒兒,眉宇間仍帶著愁容,神色憂慮。
尹子染低頭瞧著方才被打翻的燭台,鬆木地板上蠟油斑駁。
這可都是新裝修的啊!尹子染想到裝修花銷,又是一陣心疼,但蠟油需要一點一點除下,並不輕易。
溫良夜卻矮身蹲下,手持一把小鏟,細致的清理了起來,“用這個會快些,輕輕刮下的話,不會留下痕跡。”
尹子染“咦”了一聲,神色略有些訝異,“你怎知我在想什麽?”
溫良夜垂頭淺笑,並不作答。
小丫頭表情豐富,有什麽想法都會體現在麵上,根本不難猜。
等尹子染趕到後院之時,王酒兒仍暈著,但已經換過了衣裳,身上血跡也都擦淨了,隻鼻子還紅腫著,明晃晃的昭示著曉月方才那一拳的厲害。
將王酒兒這麽大的一個抬到後院,動靜實在不小,所以連畫鳶小鬆等人都驚動了。
眾人都圍在了屋中,憂心王酒兒狀況。
林嵐湊到曉月耳畔,悄聲問,“王管事這是怎麽了,怎的如此淒慘,莫不是遇到了來曲水閣鬧事的人。”
曉月剛去倒過水,手中還端著水盆,一聽林嵐問起這事,麵色一紅,細弱蚊囈道,“是我打的。”
但屋子不大,是以曉月說話,旁邊眾人也能聽到。
小鬆離曉月最近,將她這話聽的清楚,哈哈一笑,“曉月姐你快莫說笑,王大哥力氣大得很,怎麽可能被你打暈過去。”
小鬆新近跟著王酒兒幹活,對王酒兒的力大如牛深有體會,所以並不相信。
但他瞧了一圈,卻發現旁人都沒笑,這才察覺不對,訕訕收了聲,吞了下口水,“不……不會是真的吧。”
溫良夜目睹了方才,曉月厲聲尖叫奔下樓梯的模樣,猶記得她披頭散發的可怖模樣,心中有些忌憚,不動聲色的將尹子染往身後護了護。
但溫良夜卻忘了,尹子染的力氣,可比曉月來的大得多。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其實沒什麽力氣。”
曉月越發垂頭喪氣,隻是她聲稱自己什麽力氣的話,在王酒兒龐大身軀的映襯下,聽起來終究有些蒼白。
“哎呦,水,有水麽?”
在眾人都看向曉月的時候,床上卻傳出幾聲微弱的叫喚,眾人齊刷刷的轉頭,便瞧見王酒兒已經醒了。
小鬆習慣性的伸手去探王酒兒額頭,確認了是正常溫度,這才驚喜的開口,“王管事,你醒啦。”
眾人之中,最為愧疚擔心的便是曉月,她一聽王酒兒醒了,麵上立時便綻出了一抹欣喜。
她動作麻利的繞過眾人,幫王酒兒倒了杯水端過來。
曉月頭上已經上了藥,是方才尹子染幫她包紮的。
尹子染見他醒了便要水,身體定然沒了問題,想到方才他滿身是血的模樣,失笑,“你這小子,可知自己暈了幾次,把曉月都嚇壞了。”
王酒兒瞧見曉月額上包紮的痕跡,更是心虛,接過水杯來,一股氣全都灌了下去,悶聲道,“對不起,都怪我,將這求婚給毀了,弄得閣樓一片狼藉不說,還害的曉月受了傷。”
他是真的後悔了,委委屈屈的,眼眶竟有些泛紅。
尹子染實在未曾想到,王酒兒大男人一個,竟這般脆弱,這樣一來,倒顯得她方才的話說的太重了。
她哭笑不得的解釋,“不不不,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這些機緣巧合,莫說是你,便是神仙來了也無法預知不是。”
“但我叫曉月一人待在閣樓,確實將她嚇壞了,要求她嫁於我,也沒能做到。”
他越說越悲傷,竟是真要落淚。
曉月輕拍他腦袋,佯叱道,“你這呆子,我又幾時說了不願嫁與你?”
說完話,曉月麵上便爬上了一抹紅暈,她雖潑辣,但到底是個年輕姑娘,嫁人這話說出口,仍覺害羞。
這樣一來,曉月自然是答應了的,眾人哄笑,紛紛出言祝賀。
畫鳶掩麵輕笑,眸中豔羨不掩,“那便提前祝你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了。”
林嵐不知是否想起了亡夫,眸中隱隱有淚光閃動,但仍輕拍了拍曉月的左肩,柔聲道,“你二人日後可好好好過日子。”
隻王酒兒一人,他反應慢極了,仍是未曾反應過來,一頭霧水的瞧著眾人恭賀。
半晌才愣愣道,“你們這是說什麽?我還不知曉月願不願嫁我呢。”
話說的那麽直白,但王酒兒仍是聽不懂,曉月又羞又惱,一拳便照著他胸口捶去,“傻子,我都說了願意,願意嫁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