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啥時候生孩子
尹子染默默地歎了口氣，她方才辛苦裝傻，怎的又回到這個話題了。
她真是一愣，萬萬想不到奶娘會使出破釜沉舟這一招，方才的感動立時便消了，心中隻想著如何應對。
而溫良夜未曾聽到奶娘第一遍問話，此時仍愣著。
人的思緒是種很神奇的東西，聽到什麽話便會不自覺地聯想，比如現在，聽奶娘提到生孩子之事，溫良夜的思緒便難以製止的想到，若想生孩子，便要先圓房……
尹子染秀麗絕俗的小臉近在咫尺，衣領上頭露出一截修長的雪頸，叫他忍不住去想，將那衣領剝開之後，下頭是何等光景。
一縷暈紅悄然爬上了溫良夜的耳根。
他輕咳了一聲，急惶惶的說道，“眼瞧著就到了晌午了，我先去做些吃食，你們休息便是。”
說完便逃也似的出了門，他背影仍如霽月清風一般，但腳下步伐卻沒了往日的穩妥。
尹子染瞧的目瞪口呆，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直接逃走也是個好法子，不過眼下給溫良夜搶了先，她倒是走不脫了。
虧著奶娘沒再繼續問生孩子之事，否則她是真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尹子染仍攥著那支糖葫蘆，第一口卻遲遲沒有咬下去，見奶娘在瞧她，便淺笑著問，“奶娘可要吃？”
奶娘忙搖頭，“那是你們小孩子喜歡的玩意，奶娘可不喜歡。”
不過奶娘雖這麽說，視線卻未曾從尹子染麵上挪開，眉眼含笑的瞧她，眸中全是喜愛，“奶娘早就知道，子染定是個美人，如今瞧來，奶娘果真沒看錯人，丫頭真真是鍾靈毓秀。”
尹子染被讚的麵上一紅，抱著奶娘胳膊撒嬌，“隻奶娘覺著我漂亮，您喜歡我，這才覺著我處處都好。”
她對自己容貌早就有所預計，先前痘印去了，也隻勉強稱得上清秀，所以哪怕奶娘稱讚她，她也並不相信。
奶娘靜靜瞧她，不說話，竟直接從塌上摸出一麵銅鏡。
銅鏡伸到麵前，尹子染略有些失笑，但瞧出奶娘堅持，還是愣愣的接了過來。
光潔的鏡麵反著光，裏頭映出一張精致小巧的麵龐來，麵色愈發細膩清透，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若墨畫，一雙眸子不笑含春，好一個嬌俏的美人。
尹子染倒是瞧的怔了，五官還是那副五官，甚至與她現代容顏無甚差別，但就是有哪裏悄然變了，那點點瞧見不見摸不著的變化，叫她整個人皆是不同了。
若以現今這容貌，的確配得上一句美人。
先前在南湖山的形容再次浮現，尹子染忽然便理解了程亮，原來他認不出自己並非他的錯處，現在這模樣連她自己瞧了都覺著陌生。
一時間，那些拘謹和不自然，全都有了法子解釋。
對南湖山眾人來說，這樣的她與陌生人比起來也無甚區別。
用過午飯，尹子染便到了曲水閣。
原本鋪子生意穩當，尹子染不消每日都來，但她隱約記得，溫良夜好似同她說過，有什麽貴客要來，縣令托她接待。
當時聽溫良夜說起這事時，尹子染正困得迷糊，所以聽了個一知半解。
但既然是貴客，又是縣令囑托，自然不能怠慢了，還是得早做準備才行。
王酒兒在前台算賬，拿牙磕著筆尖，眉頭皺成了歪歪扭扭的兩條，半晌也沒落筆寫下一個字，尹子染好笑的湊過去瞧他在寫什麽。
王酒兒卻察覺她的靠近，猛地轉頭瞧見身後有人，嚇得渾身一抖，撫著胸口道，“老大，你怎麽神出鬼沒的！”
“哪是我神出鬼沒，分明是你算賬算的認真，根本沒注意到我過來，我都去樓上轉了一圈了。”
接過他手上賬本，想看看他在寫什麽。
王酒兒倒也不攔著，滿麵苦色，撓撓頭跟尹子染抱怨，“曉月一大早就走了，說有什麽事要做，將賬本全都扔給了我，哎呦，這我哪會算呐。”
好好的一隻毛筆，末端都給他啃出了牙印。
尹子染笑笑，知他不喜歡算賬這些事情，也不打算為難他，接過賬本，三下五除二便理完了昨日賬目。
隨後才將毛筆擱在筆架上，揚起眼皮問他，“上次縣令過來，你可在場？”
王酒兒仰頭，擰著眉頭思索，隨後點了點頭，“在的。”
那日除了尹子染去了南湖山，其餘眾人倒是都在。
“說是京都的貴客，來出公差的，不知怎的點明要來咱們曲水閣飲茶，具體日子還未曾定下，縣令隻叫咱們先行準備著。”
王酒兒記性不算好，虧著這是前幾日才發生的事，不然他怕是真的記不起。
說話間，又有客人喝完茶，喚人結賬，王酒兒一想起賬目，眉頭又下意識蹙了起來，尹子染見狀失笑，便主動抓了賬本，動作利落的去給客人結賬。
這一桌都是熟客，尤其其中那個藍衫公子，端著茶杯仍戀戀不舍，抿著嘴品味，不大甘願的問尹子染，“掌櫃的，咱們這茶葉，可能單獨買了拿走喝？”
他極愛茶，但每日來曲水閣實在是麻煩，若能自己買了回家喝最好。
但這茶葉品質上好，他又擔心價格高昂，這才遲遲沒敢提出要買，今日見尹子染親自過來，他才試探著問問。
“自然可以。”
賣茶葉和賣茶水都是一樣的賣，若客人主動要求，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結過了銀子，尹子染便囑托王酒兒，叫他拿些茶葉給客人帶走。
王酒兒一雙黑眸忽閃，倒是早有準備，直接拿出了一個早便準備好的紙包，給那桌客人送了過去。
隨後才跟尹子染解釋，原來有同樣要求的客人不少，導致王酒兒都早有了準備。
尹子染拿著那小紙包端詳，裏頭是一壺茶的茶量，她思忖片刻，倒是有了個新的生財之道。
曲水閣本就是茶樓，來飲茶的客人多半好茶，而像賣茶葉的自然也不在少數。
所以直接賣茶葉也並非不可。
隻是這紙包包裝……太寒磣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