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神特麽的虐戀
曲水閣開門位置極好,恰巧位於攬月鎮最熱鬧的一條街上頭,平日裏來來往往的人便不少,今日苟福還故意帶了人來堵門。
幾十號人穿著黑衣往門口一站,幾乎將曲水閣門前的這條街堵了一半,苟福帶的人不少,瞧熱鬧的人也漸漸圍了過來,門口更是萬分擁堵。
尹子染本在後院陪著奶娘,曉月的嫁衣繡成了大半,尹子染也幫奶娘做些鎖邊的活計,後院僻靜,也隔得遠,倒是聽不到前頭喧嚷的聲響。
還是聽夥計過來報告,尹子染才知曉這事。
她放下刺繡,安撫好了奶娘,這才朝大堂走去。
等她到的時候,溫良夜與王酒兒一行人已經立在門口了,與苟福的人對峙,雖然曲水閣眾人人數不多,但氣勢上卻絲毫不輸。
畫鳶站的稍靠後些,給前頭一行人護著,眉眼微垂看似淡然,但攥在一起的雙手卻遮不住她心中的慌張。
尹子染上前捏了捏她手心,在她耳畔輕聲說了句,“莫慌,不會有事的。”
畫鳶好似受了驚,猛地抬頭,對上尹子染視線時,連眸中的惶急都未曾來得及掩飾。
外頭苟福的人仍十分吵嚷,苟福不知從何處拿了個凳子,小雙笑眼得意洋洋的眯著,翹著二郎腿掃著曲水閣裏頭,任由手下對曲水閣眾人恐嚇叫囂。
“跟你們說,若不依著我們掌櫃的做,你們今日就別想再開門了!”
王酒兒是個性子急的,到底沉不住氣,袖中拳頭緊緊攥著,揚聲應了句,“你們欺人太甚,不怕我們報官麽!”
但他這話一出,苟福帶來的那些人,卻如同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笑的歪歪扭扭停不下來。
方才喊話的黑瘦男人抱著肩,唇角使勁歪著,眸中帶著譏諷,“報官?連縣令都不在,你們找誰報官去!”
他說話時模樣囂張,連尹子染都看不下去了。
尹子染眸光暗了暗,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欺負到門口來,她擠開人群,走到了前頭,直接對上了,在凳子上模樣自在的苟福。
他倒是個會享受的,還叫人支了張桌子,上頭還擺了些瓜果,顯然是打算耗上不斷的一段時間了。
尹子染掃了一眼桌上物什,抬手拿了個果子,放在眼前端詳。
苟福隻當她怕了,眯眯眼中攢了幾分冷笑,“尹掌櫃若想吃,拿來吃就是了。”說罷還往她麵前扔了個小錘子。
這果子尹子染以前未曾見過,但類似於核桃,皆是外殼堅硬不易破開,所以那小錘子的用途,並不難猜。
尹子染掃他一眼,並未應聲。
隻將手上的果子往桌上一拍,麵上仍是雲淡風輕,但等她抬起手之後,桌上隻剩了個碎裂的果子。
清晰的在苟福眸中瞧見驚恐,尹子染不由感慨,力氣大連嚇起人來都更容易些。
見苟福斂了坐姿,尹子染這才清了清嗓子道,“苟掌櫃倒比我預料中還要不講理。”
苟福見尹子染神色平靜,好似並未被嚇到,隻覺自己這一通折騰似乎都沒了意義,麵色一狠便要叫嚷,但待他掃了一眼桌上碎裂的果殼之後,語氣便軟了下來。
“我是真心喜歡畫鳶姑娘,還望尹掌櫃成全。”
這話本身十分真摯,但配上苟福這副色眯眯的麵孔,卻莫名叫人心生煩躁,沒有半點相信他的念頭。
王酒兒聽了這話便惱了,要衝上前來跟他動手,被溫良夜攔了,不許他輕舉妄動。
尹子染也被苟福這模樣煩的不行,連原本要說的話都忘了,半晌不知如何回他。
在這期間,街上往來的人逐漸增多,在曲水閣門口圍觀的人更是不少。
西街的一個嬸子,拿帕子遮著嘴,但還是能叫人一眼便認出來,整條西街最八卦的便是她了。
她將帕子攥了攥,說了句,“哎呦,聽著倒像是一出癡情的苦戀。”
另一個嬸子年紀大些,生了半頭白發,打斷了她,“說什麽癡情苦戀,我瞧著這些不像是什麽好人,堵了人家門不叫做生意,像什麽話!”
舉著帕子的嬸子激動,作了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但聲調卻越揚越高,“要不怎麽說是苦戀呢!我聽說是這位爺瞧上了曲水閣裏頭的姑娘,但尹掌櫃不放人。”
一個胖乎乎的小姑娘縮在人群裏頭,挑眉說了句,“可我瞧著曲水閣的尹掌櫃是好人,倒是這些人,瞧著麵生,還凶悍。”
原本帶人堵門這事,場麵便十分緊張,眾人雖在瞧熱鬧但卻是大氣不敢出一口。
現在既有人起了頭,後麵說話的人倒多了些。
一位老者顫顫巍巍的朝前走了一步,撚了撚下巴上的胡子,“我瞧著這人也眼生,好像不是咱們鎮上的。”
這位老者年紀不小,在鎮上也算有些名望,他一說話倒有許多人附和。
“我瞧著也眼生,好像以前未曾見過。”
尹子染將眾人的嘰嘰喳喳盡收耳中。
她早就知道,攬月鎮的鎮子雖不大,但鎮上的人們卻團結,對於外來者十分排斥,當初尹子染剛到攬月鎮開鋪子的時候,因她也算是外來者,便攬月鎮的排外與護內感受的十分清晰。
直到曲水閣開業許久之後,隨著時間推移,鎮上眾人這才接受了她們。
掃了一眼自鳴得意的苟福,還有漸漸躁動起來的人群,尹子染心念一動,倒是有了個主意。
她清了清嗓子,揚聲道,“諸位鄉親,大家聚集在此地,想必也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大家應該識得我,我是曲水閣的掌櫃,姓尹,曲水閣開門迎客這許久,向來是規規矩矩做生意,勤勤懇懇應客人,但今日……”
尹子染一把嗓子清脆,模樣又清秀漂亮,說起話來更是聲聲入耳,圍觀眾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聽她說。
尹子染倒也不掩飾,將苟福這事,添油加醋的朝眾人解釋了一番。
王酒兒瞧的有些發愣,低聲嘟囔,“老大這是做什麽,同這些人說又有什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