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隻願一雙人
說話間,尹子染抬手將溫良夜攬到了自己身後,她雙手扶腰,模樣倒有幾分原主的凶悍,況且說話聲音不小,震得那姑娘一懵,眸中現出幾分茫然。
猛地對上一雙含著水光的杏眼,尹子染倒是理智了幾分,覺察自己方才失態,心中也思忖,萬一是這女子誤會,不知溫良夜成親,那倒是她在無理取鬧了。
想到這些,尹子染的怒火倒是熄了幾分,耐心解釋,“我與你麵前的男子已經成親,是以他不能再收你的香囊。”
那女子一怔,似乎未曾想過會得知這一消息。
她眸光暗了暗,低聲喃喃,“竟然已經成親了。”
聽著她念叨的聲音中染著無措與失望,尹子染倒有幾分同情她,可這女子畢竟是來給溫良夜送香囊的,情意昭然,尹子染實在沒有心情寬慰於她。
隻能眸光複雜的瞧著她,以為她得知溫良夜已經成親這消息,馬上便會離開。
但等了一會,卻沒等到那女子離開,她反而話鋒一轉,眸光灼灼的抬頭,“無礙,姐姐,那我做小便是了。”
尹子染眸光一閃,腦中緩緩浮出一個問號來。
她方才說什麽?
尹子染諸多念頭堵在嗓子,卻一句也問不出來,隻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的女子,努力思索她話中意味。
偏她還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尹子染的手,萬分真切的同她說,“姐姐,我不同你爭奪相公的寵愛,你隻消叫我進門便可,隻昨日一見相公,便再也揮之不去,此生若不能嫁給相公,實在是一生的遺憾。”
來了古代這許久,溫良夜是入贅尹家,王酒兒與曉月又是真心相愛,沒有納妾的餘地,倒叫尹子染忘了,在這個朝代,男子是允許納妾的。
她先前從未想過這個,今日這問題猛地撞上來,叫她一陣發蒙。
尹子染心中慌張,但仍不忘將抓住自己的手甩開,心中越發後悔,昨日不該叫溫良夜上台……
那雙杏眼還隱隱的望著她,泫然欲泣,“姐姐,你可允我進門?”
自然不允,她生在在現代,滿心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情,身邊哪裏容得下一個,名正言順的第三者。
尹子染想拒絕,可她也隻動了動嘴,話到了唇畔卻未能說出來。
不管她如何反對,溫良夜都是男子,在封建愚昧的大環境中,是可以納妾的,哪怕作為妻子,她也沒有資格替溫良夜拒絕。
心中戚然,尹子染將手緩緩放了下來,垂在身側。
但轉瞬間,她垂下的手卻被人抓住了,那隻手觸感微涼,骨節分明。
不用回頭尹子染也知道,是溫良夜。
溫良夜低頭,卻並未對上尹子染的視線,但握緊了手心那抹微涼,仍能察覺她情緒變化,似乎是因那女子做妾這說法而起。
溫良夜將她的手攥在掌心,拉到了自己身後護住。
開口說,“姑娘,恕溫某無法手下你的香囊,還望姑娘也莫要再提起做妾之事,我這一生隻願與夫人一人相守,白首不離。”
說完也不理會那女子作何反應,牽了尹子染的手便朝屋裏走。
那女子隻能瞧了兩人漸漸走遠,許久才回過神來,到底是個古代女子,性子含蓄,得了拒絕之後也隻得黯然離去。
而尹子染給溫良夜牽著,也愣住了。
她萬萬未曾想到,溫良夜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或者說,她根本不敢想。
其實早在尹子染察覺自己對溫良夜動心時,便想過這一問題,隻是她當時麵對的問題太多,還擔心自己身份露餡,反倒顯得納妾這事無足輕重。
今日猛然提起,叫她慌了神。
但叫她驚訝也感動的是,溫良夜竟不想納妾。
哪怕給溫良夜拽到了屋中,尹子染仍有些不敢相信,試探著問他,“良夜,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尹子染問完之後,也覺得有問題,有些慌張的介紹,“就是……就是納妾那事,旁人都會納妾,雖然我不願……但也不是不許你……”
溫良夜瞧她片刻,見她分明不願他納妾,卻又嘴硬不肯承認,手忙腳亂的解釋,眸中不由現出幾分無奈來。
執了她手,定定的瞧著她,“子染,你要知曉,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未生出與任何人相守一生的念頭,而在遇到你之後,我便知曉,相守一生的人非你不可,所以我並無納妾的打算,也不會再娶旁人。”
尹子染定定的聽著,隻覺有那麽一瞬間,心跳似乎停了。
她何德何能,能遇到溫良夜,並與他相識相知,甚至相守一生。
溫良夜抬手,動作輕柔的將她環進了懷中。
“哎呦,看樣子咱們來的不是時候。”
二人身後忽然有人說話,語氣中帶了幾分調笑,一聽便是熟人,聞聲,尹子染與溫良夜立時便鬆了手。
若是一般的女子,摟摟抱抱給人瞧見或許會羞的無法見人,但尹子染畢竟來自現代,對於親密舉止的定義要開放得多
她轉身,這才瞧見來的是黃鶴樓的黃掌櫃,還有錢莊的錢掌櫃二人。
真真是老朋友,尹子染麵上帶出笑意,“二位貴客前來,真是有失遠迎。”
黃掌櫃笑哈哈的擺手,“迎什麽,我們是來買茶葉的,今日一起來便聽說曲水閣的茶葉最適宜送人,便趕緊過來瞧瞧。”
錢掌櫃也是一樣說法。
尹子染親自給二人拿了茶葉,簡單寒暄幾句便又忙了起來,王酒兒叫她過去幫忙。
“老大,你快些過來。”
錢掌櫃搖了搖頭,眯眼笑道,“曲水閣生意繁忙,尹掌櫃還是先去忙的好,我們喝完這壺茶就走了,不消你費心招待。”
“那您二位慢慢喝,今個這壺茶我請了。”
等尹子染離開之後,錢掌櫃端起茶杯湊到唇畔卻不喝,隻眯眼瞧向了門口,排隊買茶葉的人隻增不減。
他眸中晦暗不明,輕聲道,“這茶葉生意,倒很是賺錢。”
這話像是對黃掌櫃說的,卻也像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