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有你一份功勞
他心中這樣想著,麵上也從容了些,板著臉的模樣到時帶了幾分威儀。
“是沒聽明白本官的話麽?都到後麵排隊去。”
富商們心中不快,可欽差大人就在眼前,他們不敢做什麽,一切變得井然有序。
溫良夜冷靜的在一旁看著,仿佛這一切和他無關,但眾人卻都是在看他的臉色行事。
富商捐完糧食還守在房中,打量著溫良夜的神情,又朝那些賬簿看過去,“欽差大人,我們都按你說的捐了糧食,這賬簿是不是可以還給我們了?”
溫良夜點了點頭,那些富商便迅速將鄭毅給圍住。
鄭毅將賬簿一一分發下去,那些富商得了賬本便一窩蜂的離開了,原本還熱鬧的房間頓時空了。
縣令恭敬的將捐贈簿遞到溫良夜的麵前,“欽差大人真是好本事,連那些賬簿你都能弄到手。”
溫良夜笑而不答,說起另外的事兒,“今日你做的很好,本官遞到京城的折子上會有你一筆功勞。”
縣令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正常,滿目討好,“欽差大人英明!”
……
次日這消息便傳到了京城,皇帝得知後大喜,毫不吝嗇的當著滿朝文武讚揚了溫良夜。
眼中更是有抑製不住的喜悅湧了出來。
自從先皇後去世之後,大臣們還是第一次見皇帝在人前露出如此高興的樣子。
可四皇子一回來便如此得寵,大臣們自然好奇二皇子的心境。
扭頭望去,隻見二皇子的臉上也映出開懷的笑容,瞧著是真心為這四弟感到高興。
朝堂上頓時多了許多讚揚溫良夜的聲音,可老將軍卻高興不起來,皇帝注意到他的異樣,散朝便將人留了下來。
老將軍在皇帝麵前也沒隱藏心思打算,麵露愁容,實話實說。
“良夜的能力不錯,可他在朝堂上的根基太薄弱了,您如此當眾表達對他的讚賞,隻怕不少人要生出妒忌之意,找他麻煩了。”
皇帝何等聰明,這話中的意思一聽便明白,但麵上卻並未浮現半分怒意,清朗銳利的眸光看向老將軍,緩緩解釋。
“將軍所想,朕怎會不明白,可您送他來與朕相認便,是不想看他碌碌無為吧?他既然有真本事,朕自然得讓那些大臣看到。”
皇帝話音落下,老將軍心中也釋然,兩人又說了一些關於溫良夜的事兒,相談甚歡。
可二皇子便沒有那麽淡定了,一回到府中便見什麽砸什麽。
小廝們看著心疼,卻無一人敢阻攔,唯有去請了沈先生來。
沈先生長得文文弱弱,老是穿著一身白衣,嘴角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渾身透著一股書生勁兒,笑裏藏刀大概就是他這般樣子,不然又為何能越過其他人,成了這府中最受二皇子器重的幕僚。
待沈先生到二皇子書房時,地上已經一片狼藉,幾乎沒有下腳得地方。
二皇子抬眸朝門口瞥了一眼,看清來人是誰後,便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瓶子,“進來吧!”
沈先生提了衣擺,小心翼翼的繞過那些碎瓷片,來到皇子的麵前。
二皇子東西也砸了,如今氣也差不多都消了,叫來下人打掃了書房後,便跟著沈先生說起溫良夜的事兒。
沈先生聽完二皇子的話並未有太大的反應,輕描淡寫的說著。
“可他再厲害也是孤軍奮戰,這次唬的那些富商捐了糧食又能怎麽樣呢?又不是真的服他,若是這麽多糧食卻沒有一粒米落到那些難民的頭上,隻怕掀起民憤便沒有那麽好解決了。”
沈先生的話點到為止,但二皇子已經完全領悟到他的意思,“是啊,越是這個時候我越是不能自亂陣腳,他的麻煩還在後頭呢,我倒是看看他能有什麽通天的本事兒!”
沈先生會心一笑,溫言安撫:“這皇位肯定是二皇子的,路上的絆腳石我們都會幫您解決了的!”
兩人合計著如何才能將這事兒鬧大,而溫良夜和尹子染為了體察民情,直接從驛站搬了出來,去遭受水患災害最嚴重的村落尋了一間廢棄的農房,稍作休整便住下了。
村子裏家境稍微好一些的都已經搬離了,剩下的幾乎都是孤寡老人,要麽就是一些獨自帶著孩子的婦人。
但這個村子卻是與別的村民不同,他們明明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會分心去詢問尹子染和溫良夜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
尹子染被他們的真誠,善良感動。
他們雖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卻任然努力生活,比起那些明明錦衣玉食卻終日抱怨,總覺得自己擁有太少的人來說,簡直可愛太多了。
尹子染直接在家門口搭起了粥棚,將家中準備這段日子吃的糧食全都分給了這些難民。
可明明每個人都饑腸轆轆,到了喝粥的時候想的卻都是身邊的人,每個人都互相謙讓著。
“沒事兒,我們準備了很多,你們每個人都有份的,端到就喝吧。”尹子染笑著和他們說著話。
尹子染和溫良夜的付出,換來了一聲又一聲的感謝。
溫良夜卻隻是看著他們微笑,純粹的笑容好似讓人見到了冬日的陽光。
“你們都值得更好的生活。”
尹子染在一旁默默收拾著東西,聽到這一句便不由得抬眸看著他。
此時的溫良夜就像是黑夜中的一束光。
那些村民聽到這話也頗為動容,眼眶中竟隱隱有淚光在浮現。
一位老者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溫良夜的麵前,先是深深鞠了一躬,又才抬頭緩緩道來。
“每年受水患侵襲最嚴重的便是我們村子,水患一來地裏的莊稼便都毀了,稍不注意連命都保不住……”
“可這事兒上麵的人也不管,如此反複幾年,村裏稍微有點本事的都跑了,如今就剩下我們了。您是好人,可插手管我們這兒的事兒,隻怕會讓上頭人不滿的。”
說話的老人正是村中的村長,他口中的牙齒都已經掉的快沒有了,這番話說的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