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沒人能取代她
貴妃那張溫柔多情的臉突然變得猙獰，皇帝頗感意外，但更覺得心寒。
他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對她不再有半分留念。
“不該你的東西便不要想！”
貴妃見已經撕破臉，也不再維持原來的溫柔小意，大聲質問著皇帝，“不該我的？我那點比不上那個死人？家世？容貌？”
皇帝拳頭緊握，氣得身子有些顫抖，他一直覺得貴妃就是那不爭不搶的性子，是最懂他，也最尊重他內心的人。
可他沒想到這原來不過是對方為了博取他的好感而耍的手段罷了，他對貴妃漸漸失望，泛著暖意的眼睛也漸漸化成了一攤死水。
“這些你都不比她差，可是朕唯一愛過的人是她！她單純善良，從來都沒有有過壞念頭。”
這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將貴妃從頭到腳淋了個透，原本紅潤的麵龐，此時也變得有些慘白。
“所以這麽多年我算什麽？不過是那個死人的替身？”
皇帝堅定的搖搖頭，眼中透著怒意，一字一句的說著。
“沒有人能夠取代她的位置！”
貴妃滿臉不甘，暴怒的神情好像當街大罵的潑婦，“所以我對你好了這許多年，在你的眼中不過是理所應當根本不值得高看一眼？”
皇帝嫌棄的別過眼神，眼中閃過幾分傷痛，“我對你有過真情，是你自己將這段情誼給扼殺的。”
“這段時間你和二皇子聯合起來對四皇子都做了些什麽，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麽？”
貴妃聽他說起二皇子，表情更是憤恨。
“都是你將我們逼成這樣的，誰讓你那麽疼愛他，誰讓他擋了我們兒子的路？你為何要將他找回來，若是他死了，我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皇帝不敢置信這些話是從貴妃的口中冒出來，可又不得不承認。
他對這個伴了他十多年的枕邊人失望透頂，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滄桑，除了失望，再不知該說些什麽。
貴妃卻突然懇求起他來。
“隻要你許我們兒子帝位，我們便可以回到過去了。”
皇帝不知該說貴妃天真還是蠢，隻怒罵道：“我就說老二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此急功近利，滿腹心機，原來是有你這樣的娘！”
貴妃一陣冷笑，“滿腹心機難道有錯麽？先皇後倒是單純善良，結果還不是紅顏薄命！”
一提起先皇後，皇帝的眉間便不由得添了一抹哀痛。
貴妃瞧見皇帝還對先皇後如此念念不忘，心頭一疼，但她卻未表現出來，卻更加放聲大笑。
“想必皇上這麽多年都還一直沉浸在愧疚中吧？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護好皇後？是不是覺得都是你害了她，不然她那樣的美好的人兒怎麽會選擇葬身火海？”
皇帝看著貴妃臉上那嘲諷扭曲的笑容，隻覺得渾身好像被一股寒意包圍。
貴妃的笑聲突然止住，空洞的眼神看著寢宮角落一處。
“當年那場大火可真美啊，在火光中的皇後就像是仙子一般神聖，可惜最後卻化成了燒焦的白骨，皇上若是看到她在火焰中苦苦掙紮的模樣，還會那麽愛她麽？”
皇帝聽聞此話就像是瘋了一般撲過去，卻被貴妃輕易躲開，皇帝抓著茶幾，朝著貴妃大吼，“起火時你就旁邊？”
“我不止看見她是怎麽死的，而且那團火也是我找人放的。”
貴妃的視線漸漸變得陰森恐怖，慢悠悠的說著。
“我聽外麵的人說剛生孩子的女人最容易精神恍惚，便每日送她些汙穢的東西，沒想到真將她給嚇病了，後來趁著她不注意串通她宮裏人放了那把火，再偽造成她自殺的模樣……”
皇帝聽聞貴妃的話，懊惱的垂著頭，眼中滿是自責，再沒有帝王那種高高在上的氣質，頹敗的像是街邊老者。
“果然如此……”
貴妃看著皇帝如此頹廢笑得更加開心，“當初的皇後娘娘就是被您護的太好了，一點心機都沒有。”
“想來她當初看到那些東西六神無主時肯定和您提過這些事兒吧，可您當時忙著敵國的事兒，可向來不信鬼神的你應該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吧？”
皇帝此時幾乎已經沒有力氣去回應貴妃，隻是默然的低著頭。
貴妃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很快您就能去陪您最愛的皇後娘娘了！”
皇帝預感到她想要做什麽，他不願讓眼前的人得逞，終於打起了精神恢複了幾分威儀，“朕勸你及時收手，你如今犯得錯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貴妃咯咯的笑起來，冷眼看著皇帝。
“原來我們皇上也是如此天真啊，既然你都將我逼到這一步難道我還有退路麽？若是你早些忘記皇後娘娘，再讓我們的兒子繼承大統便不會有這些事兒了。”
貴妃陰冷的聲音在皇帝的耳邊炸開，屋子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可外麵卻是靜悄悄的。
皇帝淩然看著她，“你已經下人給遣開了？”
貴妃恢複了幾分冷靜，麵目傲然。
“這還要多謝皇上這些年對我的信任，那些下人早就將我當成皇後娘娘了，我一句話他們有誰敢不從的？”
皇帝放棄了抵抗，無力的說著，“朕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兒就是信任你……”
貴妃並不在意，冷聲一笑，“皇上此時才醒悟好像晚了點，之後的一切就得我們說了算了！”
貴妃話音剛落，二皇子便緩緩走來……
……
宮外，溫良夜帶著尹子染來到了一處峽穀。
此時本就夜深氣溫驟降，而峽穀中更是寒風肆虐，兩人的頭發都被吹得纏繞在一起。
尹子染原本還有些睡意，被這樣一吹也驟然清醒了，她微微蹙眉，心中抱怨著溫良夜的不浪漫。
溫良夜並未察覺這些，貼心的為她穿上披風，又將她的小手緊緊握住，“娘子是不是在心中罵我？”
尹子染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怎麽會呢？”
溫良夜摸了摸她的腦袋，也不解釋，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穿過一片茂密的深林後，眼前竟然有了另一番景象，原本應該萬籟俱寂的夜晚，卻有士兵再操練，喊號子的聲音回蕩在山穀中，場麵頗為壯觀。
尹子染還剩下的幾分睡意，此時也消失的幹幹淨淨，震驚的看著溫良夜。
溫良夜好似看出她的疑惑，細心的解釋，“這是外公給我的人，我在此秘密訓練他們。”
“可是這大晚上的為何還在訓練？”尹子染問出這話心中就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