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 不要自賤
殷若若見小旗今日如此溫順，麵上露出幾分懷疑。
她伸出手指，狠狠掐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給揚了起來，瞧著她紅腫的雙眼，突然明了。
她的臉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原來是還舍不得，不過我還是勸你早些知難而退，不然下場隻會比現在還要淒慘。”
說完這話殷若若便揚長而去。
小旗隻覺心頭悶的慌，便想出去走走。
剛說去禦花園看看湖裏的小魚，卻瞧見一小太監在湖邊徘徊，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深不見底的湖水。
小旗覺得情況不對，忙朝他小跑了幾步，走近一瞧才發現這小太監滿臉淚水，不知是遇到什麽難受的事兒。
小旗瞧他這副模樣，生出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伸手將人往後拉了一些，才低聲詢問，“這是發生什麽事兒讓你如此想不開？”
小太監看了小旗一眼，卻是哭的比方才還要厲害。
小旗瞧他泣不成聲，又不知說話，眼中又多了幾分同情，“原來你是個啞巴，想必是被旁人欺負，又無處為你主持公道吧。”
小太監看著小旗那雙善良明亮的眸子，張嘴努力辯解著什麽，卻不知是不是哭狠了，那些話從他嘴裏出來根本不成調，倒是讓小旗更加誤會。
她拉起小太監，眼中透出幾分堅定的光芒。
“就算你今日真的從這跳下去，也不會有人為你流一滴眼淚，也不會關注你生前到底遭遇了什麽，我們地位低賤，但我們不該自賤！”
小太監認真的看著小旗，倒是漸漸止住了淚水，小旗不管不顧的將小太監帶回了十六宮中，怕他惶恐，還貼心安慰。
“你就在這好好呆著，上頭有十六皇子罩著不用怕。”
小太監雖是後怕，可見小旗如此熱情，隻覺心中溫暖，也沒說要走的話，自殺的念頭也暫時被打消。
小旗將小太監安頓好，便一直在門口盼著十六回來。
十六剛走到宮門口。
便瞧見小旗在門口等他，他臉上浮出一抹喜色，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本想先問問她今日為何有空過來接他，結果小旗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剛走到麵前就聽小旗一臉嚴肅的說了今日在宮中遇到的事兒。
十六聽了來龍去脈也知曉小旗所求是什麽，他臉上掛起淡淡的笑容，柔聲說，“先帶我去看看這個人，若是沒什麽問題就留下吧。”
小旗欣然答應，小太監為了活命也隻能裝成一個啞巴模樣，十六見小旗難得有事兒求自己，思慮之後也就答應了。
之後十六又因為皇帝病重陷入了忙碌之中，一大早就去皇上的宮中守著。
尹子染為皇上診脈之後神情突然變得嚴肅憤怒，十六瞧見情況不對，忙出聲詢問，“父皇這病可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尹子染點點頭。
看了十六和溫良夜一眼，語氣雖緩慢，卻依舊壓不住心中憤慨，“父皇這段日子身體情況已經有明顯好轉，可又突然昏迷定是有人下毒所致。”
兩人見尹子染說的如此肯定，也知下毒的事兒是板上釘釘。
尹子染思慮一番又自責的說。
“那日我給父皇診脈之時，瞧見一太監慌慌張張的來送糕點，當時我並未在意，如今想來那小太監定有很大的嫌疑。”
十六雙拳緊握，麵上滿是怒意，頗具皇者威儀，“竟然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給父皇下毒看來還真是活膩了！”
溫良夜不似十六那麽衝動，溫聲安撫了他。
“如今還是先下令將各個宮門都給封鎖起來，他能夠下毒定是有人做靠山，可千萬不能讓人跑了。”
十六聽聞溫良夜的話立馬吩咐了下去，宮中頓時沉浸在一股緊張氣氛之中，腰間別著刀的侍衛，拿著畫像在宮中各處不停搜查，引起了不小的動蕩。
皇帝的病情也瞞不下去。
宮中的人都人心惶惶的，唯有殷若若這個罪魁禍首還沾沾自喜。
但她麵上並未表現出絲毫，自從這事兒發生，她便安安靜靜的守在自己的宮殿裏，為皇帝抄著祈福的經文。
侍衛知道滋事體重，一處不敢拉下，很快便搜到了她這，殷若若友好的將人引到宮中，剛好讓他們瞧見了她書案上那厚厚的一疊經文。
侍衛們搜查她這兒也不過是走馬觀花的看了一眼，很快便離去了。
殷若若看了這些侍衛行色匆匆的背影，眼中帶著幾分陰笑，“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最後能搜出什麽來……”
侍衛離了殷若若那兒很快便到了十六皇子的宮中。
本也沒打算細查，卻有一多嘴的宮女在他們麵前說，“近日小旗領回來一個麵生的小太監，瞧著和畫像上有幾分相似，不如你們去瞧瞧。”
侍衛聞言立刻便警惕起來，讓宮女帶他們去了小旗的住處，小旗聽到外麵的動靜，下意識覺得這事兒可能對小太監不利，忙將人塞到了床底下。
然後又立馬褪了外衣去床上躺著，侍衛見敲門也沒人應便直接衝了進去。
小旗見屋裏突然來了這麽多男人，忙惶恐的捏住被子，雙眸中透出幾分責備之意。
“十六皇子不是吩咐過我得了風寒不許外人來打擾麽，你們怎麽就如此不管不顧的衝進來，就不怕十六皇子治你們的罪？”
說完這話。
她又低頭劇烈的咳嗽起來，難受的眼中都已經泛起了淚花。
侍衛們整日在宮中行走，這十六皇子從宮外帶回來一丫頭的事兒，他們自然也是有所耳聞。
他們都知道十六是多麽護短的人，立馬對小旗變得恭順了許多，溫聲說明了來意，並拿出了畫像讓她指認。
小旗瞥了一眼畫像，心中一咯噔。
但麵上還是強裝鎮定，費力的說著，“之前十六皇子是安排了一個小太監給我，不過同畫上的人並不相似，而且十六皇子見他做事笨手笨腳，已經將人給打發了，若是你們有什麽疑慮就去問他吧，我實在不知了……”
說完她又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侍衛們朝屋子裏看了一眼，見無異樣便帶人退下了。
待人走後小旗連忙下床將門給關上，又將小太監從床底拉了出來，結果又瞧見他眼眶濕潤了。
小旗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同情的說。
“都說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若是你今日被帶走，隻怕會被立馬收押到的慎刑司，到時就是沒死也要丟掉半條命了。”
說完這話小旗又仔細朝小太監看了幾眼。
“說起來，你和那畫上的人還真是有點像，不過你膽子這麽小，瞧著也不是敢給皇上下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