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陷害
太后見年瑩喜並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倒也不急,對視著年瑩喜的毫無畏懼的眼,心中捲起了一股極冷的寒意。
她自從當上太后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般無視她的問題,直視於她的眼睛,看樣子皇上還真是找了一位有能耐的皇后,這才剛剛進門,便開始無聲的與她抗衡了,這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無聲之中,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年瑩喜與太后就這樣彼此直視著對方,誰也不肯先開口說一句話。
下面的妃嬪對於年瑩喜無聲的反抗也是都驚了一下,太后是這後宮的母主,就算再不管理後宮的事宜,但威嚴卻是不容人抗衡的。
如今年瑩喜的這般靜默不答,雖然談不上是以下犯上,但誰都清楚,年瑩喜與太后之間的梁子算是徹底的結下了。
坐在椅子上的安嬪糾結著自己一顆不安的心,想要起身幫著年瑩喜說幾句和話,藉此靠近年瑩喜,可礙於太后的威嚴,她怎麼也擺脫不了心底無法抹掉的懼意。
一道寧和靜遠的聲音施施然的響起,使得空氣之中剛剛凝結成霜的那股冰凍,瞬間便煙消雲散。
「母后。」宣逸寧目色含笑,側了側自己的身子,一把拉住了年瑩喜的手,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身邊,「小喜剛剛進宮,自然是比不得母后的端莊大氣,以後還望母后能多教教小喜才是。」
他手中的溫軟,在自己的指尖上慢慢融化,年瑩喜彆扭的輕輕擺動了一下手臂,想要掙脫,奈何他握得太過緊緻,是她無法掙脫的牢固。
雖然兩個人的動作很小,不過還是進了太后與林晚霞的眼,林晚霞含唇咬牙的死死盯著年瑩喜,恨不得直接撲過去要死年瑩喜。
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真不知道她給自己的皇帝哥哥下了什麼迷魂湯,使得皇帝哥哥總是有意無意的幫著她說話。
太後面色上倒是很平靜,笑著接過了宣逸寧的話,「既然是咱們宣家的人,哀家自然會親自好好**的。」她雖然心裡極其的看不慣宣逸寧幫著這個家道中落的一個傻子,但她心裡很清楚,任何人的面子都可以不給,但是皇上的面子她必須要給。
「有母后的話,朕便放心了。」宣逸寧笑著直起了身子,更是拉緊了年瑩喜的手,「今兒個也是太晚了,朕便先帶著皇后回龍吟殿了,等明兒早上朕下了朝,一起來與皇后給母后請安。」
他說完,不給太后開口的機會,直接拉著年瑩喜朝著門口處走了去。
一直坐在椅子上自我掙扎的安嬪見自己在說不說話,這年瑩喜便要走了,情急之下也顧不得了那麼許多,豁然的起身喊了一聲,「皇上,皇後娘娘慢走。」
太后擰眉朝著安嬪看了去,由下到上的淡淡的掃視了一眼,最後定在安嬪頭上頓了下目光,隨後不多言語的將目光收了回來。
林晚霞略顯得委屈的看著宣逸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口,轉頭走到太后的身邊,輕輕拉了拉太后的袖子。
太后自然明白林晚霞的心思,只是現在還有那麼多人在場,她也不方便多說些什麼,而且照目前的情形看,皇帝似乎對這位新皇后很是看好,並不單單隻是隨便找了一名女子來應付自己才是。
愛情么?呵呵……她不信,她認為皇帝對這位新皇后無非是久違的新鮮感罷了,而她對自己本來的打算也沒有想過改變,只不過還需要多等一些的時間罷了。
新皇后必須要除之,但她必須要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和借口。
出了慈寧殿,年瑩喜見等在門外的桂祿海迎了過來,側眼瞧著那看了就讓她感覺憋屈無比的喜攆,擰起了秀眉,轉臉正要和宣逸寧說她想自己走回去,沒想到宣逸寧卻是先行的開了口。
「坐了一天的喜攆,是不是憋壞你了?」他眉目間輾轉著夜色都無法遮掩的柔情,轉眼對著過來的桂祿海吩咐了聲,「跟在朕的後面便可。」
桂祿海聽聞,點了點頭,揮手讓後面的人抬起喜攆,自己後退了幾步,帶著人跟在了宣逸寧與年瑩喜的身後。
年瑩喜豎起眉毛的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的瞧著身邊的宣逸寧,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宣大爺今兒是怎麼了。
夜是寧靜的,風是柔和的,他就那樣順其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像是老夫老妻一般的帶著她慢步在寬敞寂靜的宮道上。
一陣風吹過,佛起她散落在兩側的碎發,他伸手將她的發捋在耳後,對上她始終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的眼神,低低的笑了出來,「怎麼,不認識了么?」
「確實是不認識了。」她誠實的點了點頭,仰頭看著天上眾多閃爍的繁星,狠狠的吐了口氣,「宣逸寧,如果當年那個幫你解圍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你還會對我這麼好么?」
她的問題,讓饒是鎮定的他也是一怔,似乎是經過了很認真的思考,他卻是只淡淡的回答了她三個字,「不清楚。」
「果然呢。」她回眸凝視著他深深一笑,「宣逸寧,我們憑良心說,我確實不討厭你,或者說我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你,但喜歡歸喜歡,我並不需要你報恩一樣的憐憫,那種東西不是愛情,撐死不過是還債而已。」
「年瑩喜,朕記得朕說過,你的自作聰明真的很欠揍。」他對於她的結論,只是輕微的一嘆,鬆開握著她的大手,反手伸臂的摟住了她的腰身,強迫她面對面的與自己直視,「朕很清楚對你的感覺,所以你只要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朕的寵溺便好,等著朕做到你心中的白首不相離。」
「宣逸寧,你還真是個一條道上跑到黑的無賴。」面對這樣執著而無畏的男子,她還能說什麼?除了甜蜜的苦笑之外,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朕就當這是誇獎了。」他忽而彎腰,溫柔的唇刮蹭了在她的面頰上,蜻蜓點水般的溫柔。
這一次,她沒有拒絕他直白的感情表達,在感受到他溫軟的唇貼蹭上肌膚時,順從著自己的心思,任由他將自己的身子包裹在了他溫熱的懷抱中,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是她莫名的安心。
「小喜……」他埋頭在她白皙的脖頸上,輕柔得喚著這個遲到了多年的名字,摟緊她的腰身,以填補自己心中的那份空缺。
宣國皇宮,慈寧殿。
宣逸寧走後,太后一直都是無精打採的,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終於是懶懶的揮了揮手,「都下去吧,哀家乏了。」
眾位妃嬪均是鬆了口氣,三三兩兩的起身正要跪安,卻聽見門口外的太監忽然高呼了一聲,「珍寶齋,齊妃娘娘到………」
聽見聲音的眾人皆是一愣,還沒等大家反映過來,只見兩個影子匆匆的從門口走了進來,直直的走到太后的面前,柔柔的跪下了身子。
「太後娘娘安好,臣妾來晚了。」齊妃帶著如水跪在地上,垂著頭不以正臉相對。
太后見了,難免擰眉,「既然晚了,不如就不來了,何必多此一舉?」
「是……臣妾知錯。」齊妃倒也不解釋,只是一味的認錯。
齊妃如此安然的樣子,倒是讓太后狐疑了起來,仔細的打量起了她們二人,才發現這一主一仆均是滿身的灰塵,風塵僕僕。
「藍水,你們這是去了哪裡?」太后越過齊妃直接看向了藍水。
藍水一愣,隨即趕忙的回了話,「回太后,前些日子皇後娘娘送了齊妃娘娘一支朱釵,齊妃娘娘愛不釋手,誰知那朱釵今兒不知道怎麼就丟了,齊妃娘娘怕是丟在了路上,便帶著奴婢一直在宮道的附近尋找,這一找便忘記了時辰,還請太后不要怪罪起妃娘娘才是。」
坐在下面的安嬪如此一聽,難免心中一緊,想著自己頭上的那支朱釵,頓時慌了神色。
安嬪慌忙不安的神色,並沒有逃過太后的眼睛,她忽而勾唇發笑,不緊不慢的繼續問著,「藍水,你可記得你家主子丟的那支朱釵是何樣子?」
其實她話語雖然是這麼問,心裡已經瞭然的清楚了什麼,就在剛剛她還詫異為何安嬪區區一個嬪,竟然頭上會帶著那麼貴重的朱釵,如今聽齊妃這麼一說,又見安嬪那慌張的神色,她又怎能不清楚?
藍水靜默了半晌,很是努力的回想了一會之後,才輕輕的開了口,「回太后的話,齊妃娘娘丟的那支朱釵是金絲勾邊,翠玉點綴,樣式和花色與一般的朱釵很是不一樣。」
『噗通』一聲,是坐在下面安嬪由於緊張而從椅子上摔倒在地上的聲音,雖然她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此刻的她很清楚,自己這一次是犯了小人了。
其他的妃嬪被這聲音驚了一跳,坐在安嬪身邊的妃嬪們趕忙起身,將地上的安嬪給服了起來,還沒等眾人從剛剛的驚亂中回過神來,站在安嬪左手邊的敬嬪忽然指著安嬪的腦袋,大喊了一聲,「安嬪,你頭上戴著的這支朱釵,不正是和藍水形容的一模一樣么?」R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