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久違的女人風波
幽幽的睜開眼睛,年瑩喜擰眉打量著自己視線能觸及的一切,沒有了那變態的刑拘擺設,沒有了那讓人作嘔的潮濕氣味,有的只是一張乾淨的桌子,和桌子上那餘溫未退的熱茶。
「小姐醒了么?」芊芊走進屋子,見床上的年瑩喜睜開了眼睛,高興的放下了手中的葯碗,快步走到了床榻邊上。
年瑩喜扯了扯乾裂的雙唇,想要對著芊芊示意一個安心的微笑,卻不想一下扯開了那唇上剛剛癒合的傷口,疼的她眉頭一抽。
芊芊見狀,心疼的撲在了年瑩喜的身上,一張小臉擰成了包子,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掉,「如今咱們寄人籬下,小姐又何必處處頂風而上?到頭來遭罪的還不是小姐自己?」
想要伸手摸摸芊芊的發頂,卻在垂眼的功夫發現自己的手指被紗布包的像是個鴨爪,嘆了可口氣,年瑩喜悠悠一笑,聲音雖軟,卻不失那原有的剛韌,「傻丫頭,就算是寄人籬下又如何?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退讓的。」
「小姐您這倔脾氣是改不了了。」芊芊嘟著嘴,先將年瑩喜慢慢的扶起來靠在床榻上,隨後端起身邊的湯藥,送到了年瑩喜的嘴邊,「這葯雖然是安陽侯派人送來的,不過我都先嘗過了,沒有毒,小姐放心喝便是。」
「是葯三分毒,下次無需嘗試,直接端給我便可。」年瑩喜說著,喝了一口那濃濃的湯藥,苦澀帶著微酸湧入喉嚨,讓她再次的擰起了秀眉。
「小姐不怕安陽侯下毒?他昨天都對小姐用刑了。」芊芊滿目的心疼,一想到昨兒半夜年瑩喜被送回來時,那雙手紅腫,面色慘白的樣子,便難免余驚的心跳加速。
「下毒么?除非他是傻了。」年瑩喜譏諷而笑,「他充其量也就是對我用用刑,然後再想方設法的將我醫治好而已,畢竟若是我死了,他也別想再像現在這般的安逸。」況且明日便攻打宣國,假如她有個三長兩短,安陽侯又拿著什麼去要挾宣逸寧?
芊芊一愣,細想下來年瑩喜的話說的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她一看見年瑩喜那雙纏滿紗布的手,便心疼的難受,就算現在安陽侯不會痛下殺手,但總是這樣的活活折磨,又是幾個人能撐過來的?
回想起以前在年府的日子,她忽然有些留戀,在那裡雖然每日的勾心鬥角,但從來無關生死安危,哪裡像是現在,沒日沒夜的提心弔膽,生怕一張開眼睛,便看見自己最珍惜的人離自己而去。
年瑩喜見芊芊垂下了頭,知道這丫頭一定是在懷念著從前的日子,其實她也懷念,但現實皆是如此,懷念也不過是讓這難熬的日子更加漫長而已。
人……歸根結底,是要向前看的。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氣氛,忽然被一陣喧嘩聲打斷,年瑩喜順著門外的喧嘩聲望了去,只見是一名女子帶著幾名丫鬟的走進了自己的營帳。
這女子的穿戴極為華麗,滿頭的黑髮雍貴盤在腦後,露出了一張雖算不得精緻,卻也耐看的五官,只不過她眉宇之間那暫存的戾氣,是年瑩喜所不喜歡的。
一張女子的臉上,若是遮掩不住戾氣,那隻能說明,這女子一定是蠻橫且無道理可講的人,就好比當初的年瑩春,或者現在不知道在何方的燕國公主。
芊芊見了來人,趕忙起身的將年瑩喜護在了身後,並且對著那女子小聲的道了一聲,「安麗公主。」
安麗公主?年瑩喜詫異的朝著芊芊看了去,在她的印象當中,自己好像從來不認識這麼一號人物,那麼芊芊又是怎麼認識的?
對上年瑩喜的目光,芊芊更加小聲的回了句,「小姐,這位安麗公主是白國的三公主,幾日前已由白帝指婚給了安陽侯,昨天安麗公主曾經來過,不過那個時候小姐不在。」
安陽侯的媳婦?還是熟客?年瑩喜點了點頭,轉眼再次朝著門口安麗公主瞧了去,當她注意到安麗公主那牢牢鎖在她身上,怎麼也掩飾不住嫉恨的眼神時,她便已經明白了這位安麗公主這趟來此的目的了。
「既然昨兒個已經來了,便也算不得是初次登門了,有什麼事情便說好了,節省大家的時間。」年瑩喜一邊說著,一邊勾起一起溫和的笑容,輕鬆的神情沒有任何的防備和緊張,似乎那個現在對著她瞪眼的人,不過只是她的舊識或者老友。
安麗公主冷笑著朝著年瑩喜走進了幾步,挑著細眉打量了年瑩喜幾眼,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還以為是怎樣的國色傾城,如今一見也就不過如此。」那口氣里滿是鄙夷和嘲諷,就像是嫌棄著街邊的剩菜剩飯。
「你………」芊芊登時怒氣涌了上來。
「芊芊。」年瑩喜喊住有些綳不住臉面的芊芊,轉目繼續朝著安麗公主微笑看去,「我是不是不堪,並不用你在這裡指手畫腳,你管不住你自己的男人,便到我這裡來撒野,難道你現在那寫滿嫉妒的臉蛋,就比我的狼狽高尚多少嗎?」
安麗公主聽罷,那嫌棄的摸樣瞬間猙獰的燃氣了嫉妒的大火,「誰說我管不住我自己的男人?你不過就是一個傀儡而已,在那裡裝什麼自高一等?」她話是這麼說,但她這次來的目的確實就是為了來找年瑩喜麻煩的。
她從跟在安陽侯的身邊,便從來沒見過安陽侯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過,本來她昨天聽聞安陽侯在軍營里私自關押了一個女人,便已經心裡存了疑惑,然還沒等她這份疑惑消下去,今兒早上便又聽聞,昨兒安陽侯親自去了牢房,將這個女人抱了回來,並將軍中的太醫全部的召集了過來,只是為了給這個女人看病。
她自己在安陽侯的身邊都沒有過這種的待遇,又怎能讓別的女人得了去?所以她便偷偷的帶著自己的丫鬟趕了過來,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個女人知道,搶她男人的下場。
如今一見這女子竟然是這般的傾國傾城,她便更加的妒火難平,甚至有那麼一刻,她想直接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這個女人。
年瑩喜倒也不生氣,臉上的笑容依舊慵懶無害,「既然我不過是一個傀儡,那麼你又是來幹嘛的?若只是過來瞧一瞧的話,那麼請看夠了之後馬上離開,不要耽誤了我的休息,若是你想要請我吃飯,那就算了吧,你臉上那厚如鞋底的粉黛,讓我真的很倒胃口。」看著安麗公主臉上的風雲變幻,她心裡嗤聲好笑,她是有多久沒和女人打過交道了?本以為會感覺到陌生,不想再次遇見時,竟是這般的熟悉久違。
「你好大的膽子…」安麗公主哪裡被人這般的譏諷過?當即掛不住了臉面。
「我膽子自然是很大,不然又怎麼會掛著宣國的頭銜,住在白國的軍營里?」年瑩喜悠悠的舒了口氣,和女人打口水仗,果然是個浪費吐沫星子的事情。
芊芊嚇得涼了手腳,雖然她一直清楚年瑩喜的脾氣,但現在好像真的不是很合適在再這裡豎敵了啊…
安麗公主怒氣之下,眼中迸出了殺意,揮手示意身後的跟著的幾名丫鬟,提高了音量,「你們幾個去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傀儡給我仍在地上,順便掌嘴五十,看她還如何的伶牙俐齒…」
「公,公主,這女子畢竟是安陽侯的人,咱們若是動了,侯爺知道了……」幾名丫鬟戰戰兢兢,均是不怎麼敢上前。
安麗公主冷哼了一聲,「安陽侯雖然位高權重,但我可是公主,就算是嫁給了安陽侯也是下嫁,別忘了你們以後是要伺候我的時候多,還是伺候安陽侯的時候多…」
那幾名丫鬟聽聞,眼中閃過了畏懼之色,再是不敢多嘴的朝著床榻的方向走了過來。
芊芊見狀,將年瑩喜護在了自己的身後,看著站在桌子邊的安麗公主,豁出去了似的大吼,「安麗公主,你如此對我家小姐動用私刑,當真就不怕安陽侯質問么?你可別忘記了,我家小姐剛剛大病初癒,若是再因此舊病複發,是你也逃不了的干係。」
如今的年瑩喜已然是體無完膚,她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年瑩喜再度受人刑罰?什麼懦弱,什麼膽小,此刻的她早已完全的顧忌不到,她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再讓年瑩喜受半點的委屈。
「好一個為主子盡心儘力的奴才…」安麗公主笑著上前幾步,猛然拉住了千千的髮絲,將芊芊摔倒在了地上,並用腳死死的踩在芊芊的小腹上,「我倒要瞧瞧你自己都自身難保的時候,還怎麼去保護你家主子…」
絞痛,讓芊芊瞬間便冷汗直流,她看著床榻上的年瑩喜,痛心自己無能為力的流出了眼淚,她還是那般的不中用,想要保護一個人,卻總是那麼的力不從心。
你暗影看著地上的芊芊,對著她柔和一笑,動唇不發聲的道了一聲,『傻丫頭。』隨後,抬眼正視著安麗公主,「放了我的侍女,我任你擺布就是了。」
「哈哈………」安麗公主大笑,鬆開了踩在芊芊小腹上的腳,「痛快…來人,把她給我從床榻上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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