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枷鎖
看著宣雨辰飛奔遠走的身影,年瑩喜是欣慰的,雖然這個男人可惡到了極點,但最起碼在他的心中,於淑蘭還是有著一定地位的,雖然,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也許人都是如此,在擁有的時候棄之如同草芥,可當真正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當初擁有的美好。
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簡單道理,卻也是每個人最容易犯下的錯誤。
轉身,她收起笑容,冷漠的掃視過白帝將目光投射在了安陽侯的身上,「要想我帶上那鎖鏈,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不然別說鎖鏈,就是一根繩子,你都休要纏上我的身。」
安陽侯細想一下,她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點頭含笑,不緊不慢,「說來聽聽。」
年瑩喜冷笑,抬步朝著白帝走了去,白帝沒想到年瑩喜竟然奔著自己來了,想著這個女人一向的無法無天,不禁膽怯的後退了一步,「你,你想幹嘛?」
年瑩喜挑眉,不說一句話的繼續朝著白帝走去,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現在就一巴掌將這無恥之徒拍進地里,冰封三尺,洞地十寸,就算是摳都摳不出來。
可是現在,這一切的仇恨不過只能想想而已,她不能殺,最起碼是現在不能殺,雖然安陽侯並不是看中這位白帝,但這麼長時間他並沒有殺了白帝,就證明白帝還是有著什麼,是讓安陽侯所顧忌的。
她無法無天的斷了白帝的子孫,甚至是大鬧白國陣營,安陽侯都是一笑置之,是因為她並沒有觸碰到他的底線,所以他並不會太對她加以管制,但若是她當真現在就殺了白帝,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可能事情就不會再那麼簡單了。
『噗通…』一聲,白帝最終在不斷後退的步伐中,雙腿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頭驚恐如見了鬼一樣的看著年瑩喜,連聲音都跟著顫了起來,「你,你這個賤人休要打算碰,碰孤一根汗毛……」說著,還不忘伸手捂上了自己的雙腿中間。
年瑩喜站定在他的面前,看著白帝那顫抖著的又肥又粗的小短腿,嗤的一聲笑了,直接越過白帝,又抬起步子走到了安陽侯的身邊,用僅僅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輕輕的道,「讓我打他一頓,我就乖乖帶上鎖鏈。」
安陽侯倒是並不出乎意料,只是難免失笑,「你打得他還不夠?」
「這個和你沒關係,你只要說行還是不行就可以了。」
「可以是可以。」安陽侯點頭,不過又難免強調,「但只能是一下,並且你要先戴上那鎖鏈。」他說著,直接示意了身後的士兵將鎖鏈取來。
「為什麼?」年瑩喜擰眉,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安陽侯這句話的意思。
「不行便算了,那鎖鏈本侯總是會有辦法讓你帶上的。」安陽侯說著,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年瑩喜攔住了安陽侯的去路,無可奈何又無計可施,「好。」她現在只要能痛扁一下這個人渣,怎麼都行,別說是先戴上鎖鏈,就是讓她再經受一遍夾指之刑,她也心甘情願。
安陽侯滿意而笑,讓已經回來的士兵將拿著鎖鏈走到了年瑩喜的面前,「既然交易成立,便節省大家的時間。」
年瑩喜看著那幾個士兵說中足足有大腿粗細的金色鋼鏈,以及那可以扣在四肢以及脖頸上的鋼環,冷冷的吐出了口氣,這鏈子的重量想來不輕,光看著那幾名托舉著鋼鏈士兵面頰上的汗珠,她便已經瞭然了。
幾名士兵不由分說,直接將鋼扣打開,分別扣在了年瑩喜的手腕,腳腕,和脖頸上,年瑩喜感受到冰涼刺骨的同時,抬了下手臂,不過是輕輕一動,這特殊鋼鏈上扣眼之中拴著密密麻麻的鈴鐺,就發出了『叮噹』的聲響,聲音不大,卻清脆入耳。
這是要完全監視她的行動嗎?年瑩喜嗤笑,垂眼看了看這滿身的鎖鏈,簡直是無語問蒼天,她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鉗制到連尊嚴都如同塵埃一樣渺小的一天。
安陽侯看著滿身掛滿金色鎖鏈的年瑩喜,微目含笑,面具上的小笑臉更顯詭異,「美人婀娜,就算被束縛著,也是別有一番的美色。」
年瑩喜不屑於安陽侯那別有含義的讚美,抬步帶著滿身的叮噹響動,朝著白帝走了去,她黑色如瀑布的長發迎風而起,露出有失血色卻難掩精美的五官,在那腰間晃動的金色耀眼鋼扣的襯托下,顯得她本就纖細的腰身更加的盈盈可握。
此時的她更像是一隻被人圈養起來的家貓,雖然被束縛的無力還擊,卻是暗藏利爪的不容人輕視。
一路上,那些白國的士兵看著年瑩喜呆愣而木訥,他們並不是驚訝於她滿身耀眼的鋼鏈鎖扣,雖然那鍍金的鎖鏈確實如稀世珍寶一般的奪目。
他們驚訝的也不是這位不服天管的宣國皇後娘娘,終於被乖乖任由束縛,雖然他們確實覺得這位宣國的皇后當真需要束縛。
其實說他們驚訝,不如用驚艷更為貼切,因為年瑩喜此刻那放佛不染塵煙的風姿,讓他們真真實實的驚艷的無法用言語所形容。
他們很疑惑,究竟是什麼,可以讓她就算是深陷敵營,淪落為寇,卻依舊的凜然孤傲,出淤泥而不染。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震國之姿,渾然天成么……
終於,年瑩喜站在了白帝的身前,見著那剛剛被眾人扶起來的白帝,面上的笑容清冽且寒冷。
白帝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這個絕色到幾國都難尋的美人,心臟緊張的幾乎快要停止了跳動。
他以前並不知道什麼叫做美人帶刺,總是以為那些世人口傳的東西,不過是空口白話而已,可如今當他真正領教了美人帶刺這句話的含義時,卻是早已害怕的膽戰心驚。
「你在害怕么胖子?」年瑩喜含笑而視,幽幽而問。
「……」白帝無以回答,可那已經恐懼到了極限而縮在一處的瞳孔,早已真真實實的出賣了他此刻的強裝鎮定。
年瑩喜見了白帝那快要大小便失禁的狼狽模樣,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艷麗,唇角的譏諷之意也隨之的更加凸顯,猛地上前一步,拉住白帝的衣領,是她想要生吞活剝了他的衝動,「現在知道害怕了?開始想什麼來著?既然敢做,就不要在報應來的時候露出這麼讓人噁心的可憐相。」
她說罷,放開了白帝的衣領,在白帝渾身顫抖之餘,後退一步,一個轉身,帶動起拖地的裙角,隨著她高起的長腿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完美半弧的同時,一腳狠狠地踹在白帝那張又肥又胖的臉上。
「呃……」白帝慘叫一聲被年瑩喜踹了出去,在空中一個翻身的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那張怎麼看都讓人心生厭煩的大胖臉,直接乎在了地面上。
「你,你這個賤人………竟然敢踢孤的臉,當真是活膩了么?」白帝哼哼唧唧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手捂著自己的鼻子,一手因為太過疼痛而哆哆嗦嗦的指著年瑩喜,「來人…將這個賤人給孤砍了………」
周圍聽聞白帝怒吼的士兵先是朝著另一邊的安陽侯看了去,見安陽侯並沒有點頭,瞬間便已瞭然安陽侯的意思,心照不宣的並未朝著年瑩喜走去,而是依舊站在原地。
年瑩喜滿意的看著白帝那肥碩的大臉上清晰的印著自己的鞋印,懶得再搭理他的轉身直接朝著自己的營帳處走了去。
「你們都傻了么?沒聽見孤的話么……?」
「孤是這個國家的神,你們不聽孤的就等著死路一條………」
身後,白帝如瘋狗一般的喊叫還在繼續,年瑩喜只是嗤笑了一聲,繼續朝著前面的路走了去。
白帝喊累了,面子也丟沒了,最後索性將目光轉到了年瑩喜的背影上,扯著嗓子吼道,「年瑩喜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今兒看在安陽侯的面子上,孤一定將你凌遲處死…」
他想,反正年瑩喜這個時候也不會沖回來繼續對他拳打腳踢,他畢竟是白國的帝王,若是不找回點面子,以後又要如何面對眾人?
不料,年瑩喜聽聞卻停住了腳步,在白帝驚愕的目光中,忽然回身,雖上面掛著笑容,可雙眸中是遮掩不住的狠戾,「胖子,今兒個該慶幸安陽侯在的人是你,因為沒有安陽侯,你現在早就被我碎屍萬段了,聰明的就乖乖閉上你那張滿口噴糞的臭嘴,不然若是我一會發起瘋來,你不要後悔………」
白帝被噎得一個吞咽,想著自己下面還有餘痛的雙腿間,乾巴巴的看著年瑩喜半晌,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夜晚慢慢來臨,白國的營地升起衝天的篝火,紅紅的火星在空中『噼啪』作響,將屬於夜的獨有清新,染上了一層淡淡煙火味兒。
營帳內,方桌上,燃著燭火,幽幽的燭光照亮了黑暗,是一絲溫暖的餘味。
「不……不要……別碰我………」躺在床榻上的於淑蘭不斷發著夢魘的呢喃,蒼白的面頰布滿汗珠,緊閉的眉眼似緊張的縮成了一團。
「啊………」忽然,她驚呼一聲,在終於掙脫噩夢的鉗制之後,是猛然睜眼的獃滯,與意識的逐漸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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