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獨斷
魔女看著頗為震驚三人，輕鬆問道：「這個秘密份量夠嗎？」
不知道，喬生回頭看方適希望方適能說點什麼，但是方適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魔女道：「要驗證我給你們的快閃記憶體裡面內容是真是假，只要驗證辛海的腦子在想什麼，我想就可以了。現在是關係到中立派存亡的非常重要階段。一旦中立派實力被慢慢消耗到微不足道，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麼。如果現在公布復興計劃，中立派全面撤出和魔物的戰鬥……」
方適道：「那魔物就會和人類共存。」
魔女搖頭：「不，喬生校長如果願意出面，可以反逼教廷，由教廷完全擔當起反擊的戰爭。喬生校長，你能做到嗎？」
喬生校長道：「也許吧，也就是說，除非教廷實力消耗到一定階段，我們中立派才會有限制的參戰，保證一個基本條件，那就是教廷實力不能超過中立派太多。教廷的天啟騎士也好，異能者高手也好，都是信徒，他們並不畏懼為了天啟神而戰死沙場。雖然人類反擊的效率會大大降低，但是保證始終有一股力量牽制教廷力量，讓教廷不敢獨尊天下，明面干涉星球聯盟的事務。」
魔女道：「沒錯，消耗教廷力量也是我本身的使命，嚴格來說，我現在是和中立派一條陣線。你們可以驗證照片拍攝的文本真假，同時再驗證辛海的問題，我想你們應該很快知道誰才是你們真正的敵人。」
魔女道：「東西就在你們面前，你們自己考慮，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再見。」說罷，魔女推開窗戶走了出去，還用魔氣順手拉上了窗戶。因為房間內光線強，看不清楚。方適快步到窗戶前，拉開窗戶朝外看，只見無盡漆黑雨夜，哪還有魔女的身影。
喬生校長看方適道：「方適，你來問我問題，我有問題應該問誰呢？這東西接還是不接？」
勞拉一邊道：「可以先驗證下對方說的兩件事，一是快閃記憶體內文本是不是皮托的筆跡，還有就是辛海是不是被移植了記憶。」
喬生校長道：「驗證是肯定要驗證的，但是我告訴你們，驗證的結果十有七八和魔女說的一樣，否則人家不會來拜訪我。我要動吧，人類團結立刻面臨考驗。我要不動吧，萬一復興計劃是真的，將來教廷天下無敵，四處搜殺反對他們的異能者，並且以異能控制星球聯盟，或者是利用異能騙取信徒，做各種勾當……誰還能制止他們呢？我本想當個旁觀者，先將世界看得清清楚楚再說。沒想到還沒看明白，就成了人家博弈的一顆棋子。」
方適道：「這是快閃記憶體，肯定有拷貝，喬生校長你如果不出首，那快閃記憶體會交給另外的人，甚至是公之於眾。一旦公布，又沒有喬生校長你這等威望的人統領，中立派要麼和教廷翻臉為敵，要麼作鳥獸散。」
「所以我不出面是不行了。」喬生校長苦惱一會，自嘲一笑：「呵呵，我應該去問誰？好吧，今晚還是先休息，我也整理下思路。不管魔女是什麼目的，我想今晚不會再來了，你們也好好休息。那邊是別墅的客房，你們隨意，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聯繫教工。」
說完，喬生校長站起來，慢慢的走向樓梯，慢慢上樓，看得出來他也非常的苦惱，至於那快閃記憶體，還放在茶几上。顯然喬生校長並不打算先看裡面的內容，而是要先做出要不要看快閃記憶體內內容的決定。
……
話說喬生校長就是實在，客房就一張床，方適看床頗覺尷尬，朝勞拉露出邪惡一笑。沒想到勞拉露出更邪惡的笑容。行，你贏了。
方適帶了換洗的衣服，洗澡后換一套乾爽的睡衣。勞拉幾乎什麼都沒帶，很不高興，在方適包里翻了一套T恤加沙灘褲，當作了自己的睡衣。
勞拉本覺得這房間氣氛曖昧，晚上註定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夜晚。但是身體的疲勞讓她在看電視兩分鐘后就進入了沉睡。方適將一條毛毯蓋在勞拉身上，自己在寬大舒適的床上滾了幾圈，也很快的進入了睡眠。
凌晨四點左右，勞拉因為睡姿難受醒來時候，方適還在沉睡。勞拉感覺全身如同被人毆打過一般，到處疼痛。該死的方適……還落枕了。勞拉扯動脖子忍不住發出一聲XX。
方適微睜眼，看了眼坐起來的勞拉，閉眼繼續睡覺。
勞拉站起來，全身疼痛，這也許是她第一次坐著睡覺。見方適睡的真香，氣不打一處來，抬腳踹方適，方適如同死豬一般，由勞拉一腳腳推踹到地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勞拉趴在床上，全身舒坦……
突然方適跳起來，不按正常走路，原地一蹦，撞開天花板到了二樓。
勞拉忙下床找鞋，一路小跑到二樓，推開喬生校長的房間，只見喬生校長在主卧中央懸樑自盡。畢竟是勞拉，沒有嚇壞尖叫，而是先捂住了嘴，免得自己叫出來。
方適站立一邊，靜靜發獃，勞拉要說話，方適擺手：「我在和他交流，他馬上就要走，別打擾我。」
方適：「校長，誰殺了你。」
喬生校長：「我也想知道，似乎我不想知道了。死後突然明白孫海和我說過一句話，天地浩瀚，宇宙無垠，一生一死，萬物自然。」
方適道：「是這樣的，人無執念死後精神升華超脫，不再局限柴米油鹽，也不再留念人間的過往，洒脫的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實。你還彌留人間，一定是有話要說。」
喬生校長：「我看得出你有很多不解和疑惑，其實你又何必要將這世界看的透徹呢？。方適，你要什麼呢？你想要能主宰這星球的力量？還是要為人間正道？或者是想平靜安寧的享受生活？還是要轟轟烈烈的精彩一生？」
方適苦惱一會道：「我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呢？說為人間正道，但是潛意識是自私小農思想，國不如家，群不如己。說為了人間正道全力協助中立派，倒不如說為了維護自己作為中立派的利益。平靜安寧的生活很好，又不好，枯燥乏味。轟轟烈烈的精彩一生也是如此，方適並不喜歡成為檯面上的人物，但是又不甘淪為龍套，他希望這世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又不希望自己成為出頭鳥。
這麼一想，方適發現自己本就是個矛盾體。
喬生校長道：「你想要勞拉嗎？」
方適：「哇哦，校長你就算了死了，是不是也要考慮下用詞……我有喜歡的人了。」
喬生校長：「我只是問你想要勞拉嗎？」
方適：「幻想總是有的。」
喬生：「為什麼不爭取呢？」
方適：「勞拉和蘇佳對比，我會選蘇佳。」
喬生：「為什麼不能兩個一起要呢？」
「我說了，幻想總是有的。」
喬生：「為什麼不爭取？」
「可以爭取嗎？」
喬生：「我不知道，也許會雞飛蛋打，也許會齊人之福……就如同你看現在的局勢，你根本不知道星球未來會怎樣。既然你無法看透這個世界，不如就放開手，按照你的標準去看待這個世界……深吸口氣，閉眼……我現在問你，教廷是好的是壞的？用你第一直覺潛意識的告訴我，不要想太多。」
方適：「好的。」
喬生：「皮托是好的壞的？」
方適：「皮托、天啟神、天啟騎士都是壞的。」方適意思是教廷的存在對人類是有意義的，但是天啟操控了教廷，導致教廷變味。
喬生不置可否：「家族好的壞的？」
方適：「有好有壞。」
「鮑勃是好的壞的？」
方適：「鮑勃目前做的事都是好的。」
「尼婭是好的壞的？」
方適：「在人類需要異能者時候，她卻發布蠱惑人心的言論，並且拉幫結夥，消耗人類力量，她是壞的。」
「睜開眼睛。」喬生校長道：「看，這就簡單了對不對？你既然看不懂，就不看，就問自己做還是不做。」
方適終於聽明白了，你不知道朝東還是朝西能讓你發財，與其去詢問那些沒走過東西路線的人，不如遵循自己本心的選擇。也許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但最少這是自己的選擇。看不懂尼婭、魔女、教廷、鮑勃、家族他們的目的和關係，那就不看，
方適看勞拉……好像不行。這芝麻自己是想要的，但是如果拿了芝麻丟了西瓜，那自己會後悔一輩子。最好的情況就是西瓜同意自己去拿芝麻……可能嗎？雖然不是百分百不可能，但是方適可不想去賭那機率。
一轉念，再專註下來發現喬生校長靈魂已經離開了人間。
……
喬生校長遇害，魔女給的快閃記憶體已經不見了，表明昨夜有人潛入別墅。是誰呢？最大可能是魔女的敵人，教廷的人。他們察覺到魔女的動向，追擊到第九分校，擔心喬生校長會出面公布復興計劃，於是殺死了喬生校長，拿走了快閃記憶體。
快閃記憶體並不重要，魔女手上肯定有複印件。重要的是喬生校長的號召和影響力。正常來說，教廷殺死喬生的可能性最大。但是經過開竅的方適卻認定，魔女殺了喬生。最不可能殺喬生的人殺了喬生。為什麼說魔女最不可能，因為魔女需要喬生幫她出面公布復興計劃，喬生畢竟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所以魔女不會殺死喬生。
方適以小人之心揣摩，認定魔女殺死喬生，嫁禍教廷的人，自己作為中立派的人必然將此消息傳播出去。這樣一來，魔女也不用擔心喬生成為中立派『靈秀』后不利自己。同時保證了教廷、中立派、魔物、魔女、尼婭之間的一片渾水。對於實力最小的人來說，水越渾越好。
方適並非沒有依據，殺手避開了方適，晚上在房間修鍊值夜的沙邦沒有發現有外敵入侵到方適的安全區域。假設是教廷人殺了喬生，那不應該會留自己和勞拉這兩個活口。
如果事發幾天前，方適即使主觀是這麼推測的，他也不敢說出來，擔心自己的推測是錯誤的，引導大家錯誤。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事實說出來，讓大家去判斷，大家做出了錯誤的結論那是大家的事，和自己無關。現在的方適將事情前後想一遍后，決定這件事就是魔女的乾的。也許自己的錯的，無所謂，反正魔女也不是什麼好鳥。
……
喬生校長遇害消息在異能界如同地震一般，不說中立派，教廷和家族中很多人都是喬生的學生，還有喬生曾經的下屬教師，雖然立場不同，但是都佩服喬生此人。就連喬生不支持的尼婭聽聞此事也當場落淚。
不過三天時間，幾十位異能者齊聚第九分校，來見喬生校長最後一面。
葬禮上，先由歐文發表了悼詞，而後方適站立到喬生校長棺槨邊，悲憤道：「三天前，魔女只是教廷的敵人。三天後的現在，魔女將成為全球公敵。我不奢望每個人都願意為了校長而仇視魔女，我只希望有一點良知的人如果知道魔女和其爪牙的下落，能第一時間聯繫我。」
朱蒂站立在方適身邊：「方適，輪不到你來挑頭，這件事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第九分校全體教師已經組建復仇者聯盟，願意加入復仇者聯盟的人一會可以找我報到。復仇者聯盟只有一個目的，無條件消滅魔女和其爪牙。」
在大家呼應聲中，歐文對一邊教工點頭，喬生校長的棺槨被放入挖好的墳墓中。
這三天，在方適與勞拉的說明下，魔女已經成為了鐵板釘釘的殺害喬生校長的兇手。其中一些細節方適進行了修改。勞拉證明，喬生去世的早上，方適和喬生靈魂進行了長達十分鐘的交流。方適說，喬生說兇手是魔女。那就沒問題了。最關鍵一點在於，魔女在大家看來本就不是好東西，大家根本不想去驗證魔女到底是不是真的兇手。
方適看著群情激奮出席追悼會的人們，心中有點想笑，又覺得可悲。雖然自己認為魔女是兇手，但是自己顛倒了事實竟然沒有任何人質疑。似乎大家並非只為喬生復仇，而更多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怒火和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