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 再入海域

  勇氣號是一艘中型船隻，正常情況下一般會配備三到四名船員，反過來說，每個班次只需要一名船長就足夠了，諸如方適這樣全面的海員一個人開船完全沒問題。


  物資最需要是燃油，只要燃料充足，水電都不成問題。其次是食物，食物首先必須考慮蔬菜，沒有蔬菜在海上長時間航行容易得敗血症。因為勇氣號載重量足夠大，加之黃葉可以吸風飲露，所以方適考慮的主要方向是提高生活質量。


  兩天後出航，方適雇傭了幾名海員，將勇氣號開到了皮皮群島，而後重新補給物資，在和海神號莊園留守的海員們打個招呼，就和黃葉兩人南下，前往神之海域。


  「兩天前有神秘買家購買了尋遠號，尋遠號比我們船隻略大，根據他們補給的材料可以推測，他們要進入神之海域。」方適道：「另外收到消息，七天前教廷徵用征服號，已經在一天前出發，估計目的地也是女神殿。畢斯告訴我，據說匹諾曹家族有打算近期內進入神之海域。」海神號莊園在皮皮群島眼線是很多的。


  黃葉靠坐在船艙外：「真熱鬧，都來了，挺好。」


  「西北無戰事，大家都擔心某一派會捷足先登。看來女神殿的競爭已經慢慢進入白熱化。」方適問：「黃葉，你說魔女他們不乏普通異能者，他們為什麼可以躲避過殺人光？」


  「避免殺人光傷害有兩種，一種是吸收，諸如守護騎士和你都屬於這種類型。我喜歡用第二種，避雷針。」黃葉上空出現一個虛擬的黃葉，面無表情的跟隨黃葉飄蕩在上空。黃葉道：「其實只要有吸收能力的人在殺人光活動頻繁的夜晚，擴大自己念力覆蓋範圍，就可以保護同伴不受殺人光的侵襲。」


  「喜歡第二種？」意思是黃葉具備第一種的能力。


  黃葉道：「我的護體真氣可以抵抗殺人光，但是殺人光過於頻繁的話，我的消耗會很大……你知道不老泉水之根為什麼能被稱呼為神物嗎？不在於它有多厲害，而在於他生生不息。如同人類早年追求的永動機一樣，他是一個永不枯竭的能源。殺人光之所以會外泄，表示其能量已經到了飽和狀態。如同倒水，水滿了就會流出來，」


  方適好奇問：「怎麼收服不老泉水之根呢？」


  「煉化，道家有一門本事稱呼為煉器。通過收集材料自己摸索，或者前人經驗可以製造出一件寶貝。但是煉器師未必能收服這件寶貝。這時候就需要煉化，煉化寶物，讓寶物和自己心神一體。越是接近同身同體，能使用的寶物力量就越大。」


  方適和黃葉相處很輕鬆，沒話題也不會覺得尷尬，有事情不需要詳細解釋和說明，兩人在享受海上輕鬆的生活中進入了神之海域。對於方適來說神之海域最討厭不是未知生物，而是那鋪天蓋地的烏雲，讓人感覺很壓抑。


  數天後勇氣號順利到達豆腐群島，方適開船繞過豆腐群島，很快就進入了無風之地。行進數海里后，打坐的黃葉站起來，左右看著天空，天空烏雲還是很多，但是不會那麼密集，一道道夕陽透射過烏雲照在海面上，反倒形成了一面奇景。


  黃葉：「有人在監視我們。」


  方適：「米連娜？」


  「應該是，米連娜這天賦是我生平第一次遇見，可惜小小年紀就為情所困，跳不出七情六慾，怎麼能成正果。」黃葉話語有頗有一絲惋惜：「你看冰雪，還有武神，都是追求自身突破極致的人，他們能達到生命中能達到的最高峰。如果是洪荒時期，只有這種人才可能飛升成神。」


  「切，你沒有七情六慾？」


  黃葉傲然一笑：「不要拿我和下等人去比。」


  方適：「瞎子都看出你對秦照的關注程度不僅只是表妹關係。」


  「……」黃葉看了眼方適：「胡說。」


  方適：「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問你，如果秦照真的有事，你會放棄這次女神殿探險，陪伴保護她嗎？」


  黃葉回答：「這是義。」


  方適：「人家綁架了秦照，如同踩到你的七寸一樣，從沒看見你那麼的暴躁和憤怒。電話里都聽出你要屠滅星球的氣勢和憤恨。」


  「你、你、你懂個屁。」黃葉驚訝發現自己竟然沒詞反駁方適。他想了很多，自己為什麼要帶秦照到人間呢？難道只是為了有個閑聊對象，或者有個跑腿的人？神魔同體得證大道……殺了她，只有完全的殺死秦照，自己才能真正的脫胎換骨。心慈為神，心惡為魔，神魔同體無心無我……


  黃葉手顫抖起來，方適停船下錨，走出駕駛艙，看黃葉雙眼驚慌，又有些茫然，掏出一根煙遞過去，幫忙點上：「感情這東西，人多少都有。幹嘛想那麼多？」


  你懂個屁！黃葉走到船舷邊，靜靜看海面：「有個天啟神的傳說，天啟神是部族酋長的養子，其聰明智慧，仁善待民，深的民眾的愛戴。他13歲就被派遣到南河建設新的部落聚集地。18歲返回部族，卻發現自己的父親暴虐無比，胡作非為，對民間暴虐施政不說，甚至夜夜換民間美女陪寢，並且殺死了反對自己行為的兩名長老。但是天啟神的父親對天啟神非常寵愛。這時候天啟神面臨幾個選擇，第一個選擇，他在父親死後繼承王位，改變父親做的壞事，暫時只能靜等。第二個選擇，殺死父親，成為新王，避免民眾們再被長期荼毒。第三個選擇，借用反抗者的手消滅父親，自己再消滅反抗者成為新王。最後一個選擇，理解自己的父親，感恩自己的父親。」


  黃葉問：「你如果是天啟神，你會選擇哪一項？」


  「哇哦！」方適思考，最討厭考驗人性了。


  黃葉道：「你眼中只有小家，而沒有天下，你十有八九會選擇最後一項，畢竟父親是對你最好的人，並且將來會無保留的將一切交給你。你反抗他，不僅不孝，而且成為了恩將仇報的小人。有些人會分大義和小義，為民除害，大義滅親……」


  方適道：「這好像更畜生，天下人都有資格滅天啟之父，唯獨天啟神沒有這個資格。」


  黃葉：「沒錯，沒有天啟之父，天啟神早死了，而且也不會被委以重任，也不會無保留的要將部落交給他。還有一種人會選擇軟禁父親，自己施政天下，同時也一定程度的滿足父親的不好要求。」


  方適道：「既然天啟神被稱呼為聖人，應該不會助紂為虐，為了自己父親滿足幹壞事。」


  黃葉點頭：「天啟神選擇了血薦，請求父親改變自己不好的做法。但是父親並不同意，告訴天啟神，自己遲早會死，到時候天啟神繼承了王位，想怎麼改革是天啟神的事。天啟神就說，我如果殺你，我對不起你，我如果幫你，我對不起自己。他不能看著父親荼毒天下，要麼自己死，要麼父親改。」


  方適：「我知道了，他老爹感動之下，終於是改變了自己……」


  「狗屁，他老爹用劍刺穿了天啟神，天啟神在南河的護衛準備開戰，天啟神告誡護衛，不得傷害自己的父親，因為自己的一切都是父親給的。讓護衛送自己遺體回南河。當夜，護衛們在商議之後，連夜聯繫了各長老，清晨逼宮，殺死了天啟神之父。天啟神在七天昏迷后奇迹般的蘇醒，順理成章的繼承了王位。」


  黃葉：「我們簡單點選，天啟神要成就自己，必須殺掉自己的父親，你說殺還是不殺？」


  方適：「不殺。」


  「不殺，天啟神最多是賢人，到不了聖賢的境地，他也只能如同普通人一樣碌碌無為而死。」


  方適反問：「為了自己的成就，殺死自己最親的人？」


  黃葉：「最少他有個大義滅親的借口。」


  方適道：「我剛才說了，誰都能滅他父親，唯獨他不能。拋開這一切，殺了自己最親密的人，這個心結他能解得開嗎？話說，你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你反對？」黃葉不回答方適的問題，問：「如果你殺死蘇佳，你就可以成神，你干不幹？」


  「不幹，人和動物的區別在於人是有感情的，外人就算了，我會找個借口安慰自己，把壞事做了。殺蘇佳，絕對不可能，我會用生命去保護她。」


  黃葉道：「動物也有感情的好不好……保護蘇佳？你死了，蘇佳遲早和別人好上……」


  「卧槽，你能不能純潔一點，不要那麼黑暗。你到底想幹嘛？」


  黃葉道：「道家無欲無求，你說我喜歡秦照，那只有除掉秦照，才能提升我的境界。」


  方適看了黃葉好一會：「你如果是開玩笑，我最多把你踢飛，你如果是說真的，老子和你多說一句話都覺得髒了自己的口。就算你成神，我成鬼，我也生生世世鄙視你，順便鄙視自己，怎麼認識你這種雜碎。」


  「當然是開玩笑。」黃葉回答：「話說，就算不開玩笑，你也不至於這種態度。比我壞的人比比皆是，讓自己女友，老婆去風月之所賺錢養家，自己天天賭博喝酒……」


  方適打斷：「他們不是我朋友，我對朋友道德值要求不高，但是也絕對不會低到沒有底線。」


  黃葉道：「知道了，開個玩笑。」


  方適看了黃葉一眼，道：「最好是開玩笑……我去弄晚餐，你注意下周邊情況。」


  黃葉看方適進入船艙，出大口氣，第一次被人罵這麼慘還不能發作。如果之前還是內心掙扎，現在要被方適鄙視，黃葉肯定不會幹了。雖然黃葉對人活一口氣這句民諺很淡定，但是被方適鄙視黃葉還是受不了的。黃葉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就是找個台階來說服自己呢？其實自己內心真的不願意傷害秦照……即使秦照在他一直看來是個小奴婢，一文不值的跟班。


  靠……自己貌似真的動了七情六慾。既然不能殺，還有其他辦法嗎？


  絕情水？引情水的死對頭，絕情水？

  這樣還是可以接受的。


  ……


  夜晚，在殺人光的夜晚，勇氣號停泊海上，黃葉和方適浸泡熱水桶中兩人對飲。酒是好酒，並非高度白酒，也不是82年的羅非魚，而是自釀的黃酒。黃酒在熱水上一泡，香味襲人，來點滷味小菜，海風輕撫，可以放鬆一天的疲勞。


  酒，特別是白酒的暴利非常可怕。六糧液一瓶總成本多少？據說只有25-35之間。對於黃葉和方適來說，啤酒可解渴，紅酒和回味，黃酒可暢飲，白酒是什麼鬼？兩人對此話題無聊的討論了十來分鐘，對喜歡喝白酒的行為非常不理解。無聊的話題，放鬆的環境，兩人就這麼泡在鐵桶中入睡。


  這不是普通的鐵桶，而是恆溫鐵桶，保持37度的溫度，人泡在裡面非常舒服，當然也不能泡太久，會脫水，也會出現低血糖情況。這裡距離女神殿只有一天的航程，幾大勢力進入神之領域，可以說這海域是相對比較危險的海域。


  殺人光永遠也比不上人殺的人多。


  似乎睡著的黃葉不張嘴，一道聲音傳輸到方適耳朵里：「一直被盯著，你這招行不行，人家會不會動手？」


  方適沒有那本事，開口回答：「閑著也是閑著，我最擔心我們在女神殿那邊摸索，人家把我們船給炸了。」


  「船是小事，我更擔心他們趁機攻擊我們，或者坐收漁利。」黃葉道：「不排除他們聯合除掉我們的可能。」


  「有船。」方適睜開眼，一艘中型船從海平面出現，朝兩人側面而去，顯然也發現了勇氣號，調整了航行，靠了過來。


  「陰的不行來陽的？」黃葉有些疑問。


  船隻慢慢靠近，是家族號……


  特肯戒備站立在船頭，靠近之後，驚訝招呼：「方適，黃道長你好。」


  家族號停下，開船的盧克出現在船頭：「兩位好，我們是來探查女神殿的情況。」


  哇哦，這小子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