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能說
自以為的了解,卻是從未真的了解過。真是自行慚愧。
進屋后,大家的情緒都稍微做了一些平復。
安巧巧哭的太厲害,還在抽搭著。
「師傅跟你們說了什麼?」夏左冰還是問了一句,用著最平靜的口吻。
「說了你當初不肯下山的原因,還說了你忽然執意下山的理由。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我們。」時遷回答著夏左冰的問題,用著最柔和的語調。
夏左冰沉了下來,果然是這樣的。這個世上唯一知曉她全部秘密的師傅,幫她把秘密藏了這麼久的師傅,為什麼偏偏又忽然把這些事情告訴了時遷和安巧巧呢。
夏左冰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面對現在的狀況。
「我們是家人不是嗎?有什麼困難,不能一起扛下來的。不管你的後母是不是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只要我們想辦法救出你弟弟,把他一起帶回山上,就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別亂來,事情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麼簡單。」在時遷的又一句話后,夏左冰急切的制止了他的意思,在山下,武力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那些人的陰謀算計,遠遠不是他們可以明白的東西。
如果不是經歷了太多,夏左冰一樣不會知道,人心險惡起來,真的比什麼都要可怕。
「我們想幫你。」安巧巧已經緩了過來,固執著,「這次,不管你說多麼難聽的話,我都不會再離開了。」
夏左冰看了一眼安巧巧,又看了一眼時遷,她已經嘗試過破壞了沈慕欣的遊戲規則,最後宣告慘敗。或許,現在的局面,是慘敗后最讓人慶幸的轉機。
要對付沈慕欣,她真的需要幫手。一次次的經歷,讓夏左冰知道,不是自己無法反抗,只是自己根本一開始就沒有能力去對抗了沈慕欣。
如果自己足夠強大,強大到有跟沈慕欣抗衡的能力,會不會一切就不會再那麼被動,那麼糟糕。
至少現在,秘密破了,可她卻有了最好的幫手。
「會很危險。」許久,夏左冰才說了話,「危險到可能會丟了性命。」
「師傅說了,山上永遠都是你的家,我們永遠都會是你背後可以依靠的力量。」安巧巧回著,又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強調著,「所以,有什麼好怕的。」
那真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讓之前還在故作堅強的夏左冰,一下子真的全身充滿了勇氣一般,彷彿真的,沒什麼好怕的。
後來,一鼓作氣的,夏左冰就直接說了沈慕欣和這次武術大賽背後的陰謀操作。
說出來后,整個人都舒暢多了。原來,說多了太多的謊話,說真話的感覺,會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聽了夏左冰的話,安巧巧的眼睛又紅了起來,鼻子酸酸的,「我就說嘛,小冰子怎麼會說那麼多傷人的話,一點都不像你。真是的,幹嘛用那麼傷人的方式把我們趕走,要不是師傅告訴我們真相,就當真要跟我們徹底決裂嗎?」
「我真的不想把你們卷進這場危險里。」
「還是這麼傻,什麼事情都只想自己扛。」時遷疼惜的說著,是啊,要是師傅不說,他得後悔一輩子。
習慣性的伸手就去摸了夏左冰的頭,卻在靠近的時候,依稀看到了夏左冰脖子上的吻痕。那隻手,就跟著僵硬的收了回來。
夏左冰是意識到了時遷的不對勁,大概是知道他喜歡自己這件事後,就變的敏感多了,「大師兄,我真的跟巧巧一樣,只是把你當了哥哥。」有些話,雖然說出來依舊會很傷人。可也好過拖泥帶水的不清不楚,這對時遷是不公平的。
時遷笑的有些苦澀,道,「我知道,以後,我也只會把你當了妹妹看待。」對時遷來說,這大概是這輩子說的,最大的謊言了。
夏左冰已經背負了那麼多,他又怎麼捨得再給她添加不必要的情感壓力。與其讓她刻意的迴避他,不如自己先明確的斷了這份念想。
至少,那些吻痕就是最好的證明。不管這場婚姻的開始是沒有感情的,但現在,他就已經輸了。
時遷的話,讓夏左冰如釋重負。
「遷哥,我跟小冰子要說些話,午飯就交給你了。」安巧巧說著,就把夏左冰拽著跑進了房間。
房間里,安巧巧就已經動手去翻了夏左冰的衣服,還沒等夏左冰阻止,那些吻痕就已經被安巧巧給一眼看盡。
夏左冰沒有惱怒,只是多了幾分羞澀。
「這麼激烈的嗎?」回歸了正常的安巧巧,整個人的八卦細胞再次點燃,如此,她必然斷定了一件事,她的遷哥已經徹底沒有希望,因為夏左冰心裡是真的愛上了妖孽美男。
雖然聽師傅說,是不得不回來結的婚,但能看著夏左冰最終還是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了,安巧巧還是替她高興著,「能對你那麼霸道的男人,一定也是非常愛你的。」
「巧巧,我跟顏歷爵之間,其實是不可能的。」大概,是真的很想找個人說說心事,正好又遇上已經知道了她最大秘密的人,也就不由自主的又說了真話。
安巧巧並不太明白,「為什麼不可能?你們不是相愛著嗎?」
夏左冰就那麼暗淡了眸光,失落著,「就算相愛著又怎麼樣,我從頭到尾就沒有跟他說過一句真話,我嫁給他也只是為了幫沈慕欣找一樣東西,說白了,我就是一個騙子,騙子是沒有資格談感情的。我也根本配不上他。」
「才不是這樣的。」安巧巧脫口的否定了夏左冰的話,「你幹嘛要把自己說的一文不值,你這麼好,能娶到你分明就是顏歷爵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安巧巧的誇讚,讓夏左冰終於釋懷的笑出了聲來,說白了,在感情面前她一向都是有些自卑的,不願過分奢求,也怕跟母親一樣陷的太深最後卻還是被辜負了一片深情。
縱使,一開始愛過,可誰能保證,就能愛了一生不散。這大概也是,她不願去承認這份喜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