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時光如梭
“您發現了嗎？孩子的臉上有同齡的孩子沒有的成熟，甚至，還有一點點深沉！”照片拍完了，司南低頭看著相機裏的照片，笑著說。
成熟？深沉？安然有點兒愕然。
這就是所謂旁觀者清嗎？安然一直和寶寶在一起，除了覺得他比較聰明以外，並沒有覺得他成熟，還有深沉啊！
她仔細地端詳著寶寶，滿臉疑惑。
寶寶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居然點了點頭。
這時候連阿婆都忍不住再一次笑了。
“這孩子以後一定有出息，還這麽小，就跟一個小人精兒似的！”
她摸了摸寶寶胖胖的小臉蛋，對安然說。
對於阿婆這樣的說法，安然倒是也認同。都說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安然現在算是感覺到了，他學什麽東西都很快，至少腦子是聰明的吧。
攝影師在小鎮停留了三天，白天給寶寶拍照片，晚上就去阿婆那邊住。阿婆是一個很好客的人，每天變著花樣給攝影師做菜做飯。
照片終於拍完了，攝影師司南偷偷給安然留下了幾千塊錢走了。當安然發現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其實她現在很需要錢，從懷孕到現在幾乎一直都是季皓軒接濟她的，她一直過意不去。不過，她並沒有打算要花攝影師的錢，當時就已經說好是幫忙的，收錢算怎麽回事啊。
寶寶剛開始會走路的時候，走得很不穩，過了一周以後，簡直可以用健步如飛來形容了。雖然他個子小，可是卻非常頑皮，而且破壞力極大。家裏的家具本來就有一些年頭了，他每天上躥下跳，經常弄壞一些東西，這讓安然非常頭疼。
以前安然說他幾句，他充其量就是可憐巴巴地望著安然，什麽都不說。
可是她會說的話漸漸多起來以後，居然都學會和安然吵架了。
“你這個熊孩子，怎麽把米撒得到處都是啊？”
“我不是熊，是人！”
“還有，這個凳子怎麽不穩了？你是不是拆掉了一條腿？”
“不是拆，是摘！”
“你給我過來，罰站！”
“我不錯，不站！”
安然終於發現，原來教育孩子也是一門學問，有時候她真的很苦惱，忍不住想要打他。可每次都是手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孩子沒有爸爸，已經很可憐了。再說了，她好不容易把孩子帶到這麽大，怎麽都是不忍心的。
不過，寶寶倒是很尊重阿婆，阿婆說他幾句，他倒是能聽得進去。他知道阿婆喜歡他，每次犯了錯就自己跑去阿婆家，還把門插上，不管安然怎麽敲他就是不開，直到估摸著她已經消了氣，他才會偷偷溜回來。
季皓軒參加了學校的一個研討組，工作特別忙，偶爾抽時間過來住不了三兩天就會走。
孩子雖然小，但是卻好像能猜透大人的心思。他從來沒有問過安然，季皓軒到底是誰，不過，每次安然出門，家裏隻剩下他和季皓軒的時候，他就會偷偷地喊季皓軒爸爸，那叫一個親熱。
他第一次這麽喊的時候，季皓軒又驚又喜，狠狠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後來，孩子一直這麽喊，他也就習慣了。
“爸爸，我名字，什麽？”
“你出生證明上的名字是安宇翔，我們一直覺得你是小孩，所以才叫寶寶！”
“寶寶是翔翔！”
季皓軒其實很喜歡和孩子聊天，雖然他會說的話有限，可是每次說不清楚的時候，都能想到辦法比劃著跟季皓軒解釋。
每次季皓軒走的時候都是趁早上他睡著的時候走，因為怕他再哭鬧。
他和季皓軒的感覺很深厚，雖然不常見麵。
安然知道孩子喜歡季皓軒，可她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所以一直刻意地保持著距離。一年多過去了，季皓軒一直在堅持，可是和安然之間的關係似乎並沒有什麽進展。
有時候安然會有點兒管不住孩子，偶爾會給季皓軒視頻通話，讓他教育寶寶。
她知道這麽做不太妥當，可也是沒有辦法。
每次季皓軒都是很溫柔地批評孩子，孩子都能聽得進去。
手機放下以後，孩子會主動跟媽媽認錯，然後給媽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安然不想依賴季皓軒，可是他已經成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好像很難割舍掉。
孩子不願意讓安然再喊他寶寶，所以安然就改口叫他翔翔。每天看著他在院子裏跑著鬧著，開心著，她也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安心。
司南拿去參加比賽的照片得了大獎，當他打電話給安然的時候，安然的心情也是很激動的。她看到司南發來的幾張照片，忍不住心潮澎湃，時間過得真快。翔翔現在的模樣和兩三個月以前又是不一樣的。
有一天早晨，安然在洗臉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自己自己眼角的細紋。
其實，她內心是拒絕的，怎麽可能，才一年多而已，為什麽她就老了呢？
這時候，腳步聲傳來，翔翔輕輕地摟住了她的胳膊。
“媽媽最美！不會老！”
沒想到，兒子這麽貼心，她在想什麽他居然都能猜得到。
真是母子連心，安然蹲下來，把翔翔摟在懷裏，輕輕撫摸著他濃密的頭發，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媽媽，爸爸是誰？”翔翔突然話峰一轉，安然的身子不自覺地顫了一下。
她以為兒子永遠不會問這個問題的，可他還是問了。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是快兩歲的時候。
這個問題，她終究會麵對的。
她想兒子真的是長大了，比她想象中快得多。
她不想騙孩子，可是要怎麽跟他說呢。
最終，她還是落了俗套，像所有的母親一樣，她笑著說：“等你長大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我長大了！”寶寶有點兒小委屈。
“不，你還沒有長大！等你再大一些的時候，我會把我和爸爸所有的故事都告訴你！你是我們倆的孩子，我不會隱瞞你他的存在！這一點兒你放心吧！”安然更緊地摟住寶寶，努力地平複著自己澎湃的情緒。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安然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眼淚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