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夢中的情話
翔翔小眼睛骨碌骨碌轉著,看到安然和季皓軒好像吵架了,他倒是難得的淡定。
他坐在廊下的長椅上,抱緊雙臂。
安然的目光隻是不經意間掃過翔翔的臉,卻恍然覺得他的目光像極了冷吟風,一時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感覺。
“季大哥,我說過,我們不可能的!”安然說。
季皓軒雙手插到褲兜裏,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本來說出剛才那番話,就是自取其辱,被一個女人這麽直白的拒絕,麵子不重要,他隻是覺得心很痛。
他沒有再說什麽,自顧自地去了東廂房。
他賭氣沒有開燈,直接躺到床上,雙手枕在腦後。
一片黑暗中,他的眼睛黑曜石般明亮。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跑過來,輕輕趴在他的肚子上。
“爸爸,別生氣!”翔翔奶聲奶氣地聲音傳來。
好像是怕安然聽到,翔翔附在季皓軒的耳邊,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
季皓軒忍不住笑了,這小家夥,也真是執著,居然還是偷偷喊他爸爸。小家夥一叫,他所有的鬱悶都一掃而空。伸手把翔翔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肚子上,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翔翔開心地和他玩著,不時傳來咯咯的笑聲。
此時,安然就站在門外,手指離門板隻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
其實她是想當麵跟季皓軒道歉的,此時聽到他們兩個歡快地玩鬧在一起,又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了。
其實季皓軒也不是真的在生安然的氣,畢竟,喜歡上安然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作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寶寶和季皓軒玩鬧得太歡了,沒過一會兒居然就躺在季皓軒的身邊睡著了。
安然在外麵等到很晚,輕輕推開門進去,想把孩子抱到她那邊的臥室裏。
淡淡的月光下,季皓軒摟著翔翔,翔翔依偎在季皓軒的臂彎裏,兩個人都睡熟了,嘴角掛著很相似的淡淡的微笑,好像都沉浸在美美的夢裏。
其實,從寶寶出生到現在,季皓軒一直在承擔著一個父親的角色。
安然非常清楚,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是不能缺少父愛的。季皓軒把業餘的時間全部放在了翔翔身上。就算是一個塊石頭,也該被他捂熱了吧。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安然依舊執著地排斥著他,和他保持著朋友的關係。
有時候,她會很愧疚,一點兒小事就要跟季皓軒說對不起,從來都客客氣氣的。她一直在說不好意思給他添麻煩了,可她也並沒有狠心把季皓軒趕出她的生活。
人總是自私的,接受著別人的好,習慣成自然以後,便心安理得起來。
安然苦笑搖搖頭,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拿起旁邊的被子給他們蓋上。
“安然,我真的好愛你!”
這話是從季皓軒的嘴裏發出來的,低著頭的安然一愣。
季皓軒並沒有睜開眼,也就是說,這是他的夢話。
他的夢裏竟然有他,如果放在平時,他那麽內斂的人,應該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安然覺得臉頰一陣陣發燙,這是每個女人都會有的反應,不管這個男人是不是她愛的。
她不知道季皓軒接下來還會說什麽,給他們蓋好被子以後,轉身快步走出了東廂房。
她在堂屋裏坐了很久,眼睛一直木然地瞪著被燈光籠罩著的幾盆綠植。
這都是季皓軒從城裏帶回來的,他說綠色最容易令人心情愉快,幾乎每次來都會帶一兩盆。季皓軒還說,如果廊下擺不開了,就把牆角的那一堆轉頭收拾走,在那開辟出一塊兒地方來。
安然早就發現,其實季皓軒是一個很有生活情趣的人,生活中的一些小點綴都是他想出來的點子。
腦海裏漸漸浮出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在這樣寂靜的夜,原本在感念季皓軒的好,卻不想冷吟風突然又冒出來了。
對於在懸崖邊蘭婧雪說的話,安然仔細回憶了不隻一遍。
如果冷吟風最終選擇了蘭婧雪,為什麽不當麵跟她說呢?
她一向單純,在工作室裏上班遇到的也都是和她一樣單純善良的人。雖然繼母和她的女兒經常找她的麻煩,但是她們的精明算計都寫在臉上,她一看就能看透她們。可是蘭婧雪和那些人都是不一樣的,她明明長著一張不會說謊的臉。
她說得那麽情真意切,根本就不像是編出來的。
而且當時冷吟風離開了她一會兒,她越想越覺得冷吟風是故意的,故意在躲避跟她攤牌。有時候,人一旦鑽了牛角尖,就很難出來,此時的她就是這樣。
想著想著,她覺得有點兒困,竟然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天剛蒙蒙亮,安然倏然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竟然還坐在堂屋了。
她發現來到小鎮上,生活節奏慢了,整個人也變得越發的懶惰,坐在椅子上的時候明明困,卻連站都懶得站起來。
她揉了揉略微酸痛的脖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慢慢站起來。
難道起這麽早,她決定出去跑跑步。大概因為日子過得比較舒服,翔翔慢慢長大,晚上能睡整覺了,所以她吃得好睡得好,連腰都妥妥地粗了一圈。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鍛煉了,呼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安然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跑了幾圈回到家的時候,東廂房的門還關著,看來季皓軒和翔翔還在睡著。
安然走進廚房,早早地開始準備早飯。
因為擔心手機突然響起來,吵到他們,安然便把手機拿過來放到了灶台上。
剛才跑步的時候她就想好了,有一次季皓軒提過,他特別想吃玉米餅子。她上網查了一下做法,就想著試試看。
季皓軒一直非常照顧她們母子,總要為他做一點兒什麽。
如果能做好的話,算是一個小驚喜,如果做不好,相信季皓軒也不會真的怪她!
此時此刻的安然,就是你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農村婦女,很認真地忙活著廚房裏那點兒事,她的神態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安然,而且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