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過是夢一場
女人很美,特別是那雙微微上揚的鳳眼,眼角下有顆小小的墨綠色的淚痣,整個人看上去是那麽的美,那麽的魅。
“岑兒!”沈墨寒聽見了自己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衝動的抓住女人的手,低沉的嗓音有些微微的顫抖,帶著掩飾不住的狂喜。
女人有些慌亂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未能如願,詫異的看著他,紅唇輕啟,嗓音清澈如水,“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會!我不會認錯的!你是我的岑兒!你是我老婆!我怎麽可能會認錯!”沈墨寒緊緊的抓著她的小手,生怕一不小心她會飛走一般。
女人依舊一臉的茫然,水眸一片迷蒙,“岑兒……,先生,我想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叫什麽岑兒,我是……”。
女人還沒說完,就被一道好聽男音打斷,“這位先生,抓著我未婚妻的手不放,可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
說話的男子一襲黑色西裝,噙著玩世不恭的邪邪笑意,那一抹笑意卻十足地掛著寒意,他仿佛來自黑暗,是夜的寵兒,又像是一個遊戲人間的浪子,踏著塞納河畔的月光,款款的走來,高大完美的體型,不知道是西裝襯托了他的那絲邪魅,還是是因為他使西裝被穿地完美。
沈墨寒回頭,眸光在兩人身上流轉。
“禦,你來了……”女人抬眸,衝著男人嫣然一笑,說不盡的嬌羞嫵媚,看的沈墨寒有片刻的失魂。
女人趁機把手抽了回來,會退一步,平靜的看著沈墨寒,笑的淡然疏離,“先生,我想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是林夕,你身後的那位是我的未婚夫南宮禦!”
“林夕……·!”沈墨寒一臉的質疑,盯著女人小臉的目光寫滿探究。
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麽相像的人,連一顰一笑都那麽相像!
“先生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南宮禦似笑非笑的看著一派黯然的沈墨寒,禮貌的伸出手,“怎麽稱呼您?酒館裏的中國人不多,想你這樣抓著我未婚妻的手不放的更是不多!盡管有許許多多的人想這麽做!但是更多的還是缺乏先生這樣的膽識!”
“沈墨寒!幸會!”沈墨寒禮貌的回握,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失落,聽著南宮禦的揶揄,嘴角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剛剛冒昧了,林小姐實在太像我太太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南宮禦放下手,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細長的眸子泛著淡淡的寒意從沈墨寒的臉上略過,看向女人的時候,卻是層層的暖意,“哦?不知沈太太是哪裏人?興許和夕夕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也說不定。”
“林小姐是哪裏人?”沈墨寒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直直的盯著那個叫林夕的女人問道。
“沈先生,我和夕夕是青梅竹馬的戀人,生在巴黎,長在塞納河畔。”南宮禦一邊說一邊走進吧台裏,輕輕的把她攬入懷裏,以一種羨煞旁人的姿態,宣告自己的所有權,“夕夕,累了吧,走,咱們回家。”
“嗯!”林夕嬌羞的看了南宮禦一眼,乖巧的依偎在他懷裏,水眸平靜的看著一臉黯然的沈墨寒,“沈先生,再見!”
“蘇岑!站住”
南宮禦攬著林夕從沈墨寒跟前走過,前腳都還沒有踏門去,就聽得一聲厲吼從身後傳來。
兩人對視了下,轉過頭,沈墨寒一雙燦如星空的眸子裏載滿了好多讓人看了無法理解的神色,牢牢的把視線鎖在林夕的身上。
南宮禦固在她身上的大手緊了緊,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沈先生,請問你還有什麽事麽?|”
沈墨寒有意無意地伸出手指一指:“我找她!”
南宮禦涼薄的一笑,推開門,攬著林夕走了出去,“沈先生,你想什麽呢?夕夕是我的未婚妻!你想找她,也得經過我的同意吧!”
沈墨寒挑眉,黑著臉看著林夕腰間的大手,心中的醋意滿滿的,第一次用一種商量的口氣跟一個男人講話,“我想和她說幾句話!?”
“對不起,我累了!”林夕對他歉然一笑,沒再看他一眼,徑直坐進了停在門口的黑色轎車裏。
南宮禦給了沈墨寒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跟著上了車。
“該死!”門口的沈墨寒緊握著拳頭,看著絕塵而去的凱迪拉克,怒意盎然!
疾馳的車內,剛剛還一臉平靜的林夕,在鑽進車裏的那一刻,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所覆蓋。
“禦,謝謝你陪我演這場戲!”
“岑兒……”南宮禦緊握著蘇岑冰涼的小手,一陣陣的心疼,卻又不知該做什麽。
沒錯,林夕就是蘇岑!蘇岑既是林夕!林夕,林夕,合起來就是個夢字,她給自己的這個名字,以此緬懷過去的一切,不過是夢一場而已!
在酒館裏,蘇岑聽到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的時候,心猛地一顫,呼吸都漏了半拍!所有的過往如夢魘般襲來,讓她措手不及!
也許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抬起頭,平靜的麵對沈墨寒時,需要多大的勇氣!
兩年了,他們終究還是碰到了!那些不願回首的記憶再次襲來!她以為她不會再動容,可是沒想到在看到沈墨寒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時,心還是不由的緊了一把。
兩年前,本來以為那次真的會死掉了,掉進海裏活命的機會幾乎都為零了,可是偏偏就有那麽巧,居然被程子航救了下來。
她隻是記得她昏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程子航後來告訴她,他以為幾乎都可能醒不過來的時候,居然出現了奇跡,她如同童話裏的白雪公主般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那一刻,看見的是疲倦的程子航守在病床邊。
那麽熟悉的容顏,看到之後都會忍不住愧疚,為什麽偏偏要這麽折磨她,讓她在這種時候遇到了程子航,所有的回憶都襲湧上來,腦袋裏僅有的名字回旋著,幾乎快把她逼瘋了。
程子航衣不解帶地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什麽都是他親自經手,從來不讓別人插手,細心而周到。
可是在看到這樣的他,蘇岑什麽感覺都沒了,隻是覺得很無力,心很痛,她在那段時間裏真的很迷茫,她知道自己會再次負了程子航的愛……
她已經丟失了對於程子航的那一份愛,醒來後的,看到對她如斯的程子航,她很自責,覺得對不起他。
“子航,對不起,我把對你的愛丟了,你不要這麽對我,不值得,我……·”
可每次她這樣講,程子航卻總是帶著微笑,柔聲道:“沒關係,傻瓜,有什麽好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我該勇敢一點帶你走!如果我可以勇敢一點,就不會讓你那麽難過了,以後我會加倍的愛你,絕對不讓你再受到半點傷害,把這一切都交給時間,我會重新贏回你的心,直到你肯點頭答應嫁給我為止!”
那一刻,蘇岑留下了複雜的眼淚,心酸不已,明明是她沒有好好保住自己的心,把它弄丟了,反而卻還要讓程子航來道歉。
最終,那些最深的痛楚變成了你最強大的力量。痛過,哭過,然後前行,不再回頭,微笑著走過,不屑一顧。
希望她真的能夠在自己的路上一直往前走。
原來,曾經親密無間的兩個人,會連路人都不如;原來,如此關心愛護的兩個人,也會徹底地失去聯係。每個人都是孤獨的個體,學會堅強,學會勇敢,學會拿的起,就能放的下。感情,會濃,也會變淡。即使有千般不願,萬般不舍,也阻止不了它的離去。刪掉一切,卻無法刪掉那最深的記憶。
蘇岑知道自己的心丟了,她想把一切交給時間,有些東西總能淡忘的,比如當年她對程子航的愛。沈墨寒,雖然她立刻不能忘記,但是,希望在某一天想起來的時候她覺得不會再有絲毫的悲傷了。
她也可以快樂的活著,不是嗎?隻是忘掉,談何容易啊,那樣的場景可能是她終生都沒辦法去忘記的,就算再怎麽對葉芊芊有愧疚,再怎麽想保護葉芊芊也沒有必要送她去死吧,
她悲哀的想,那一刻的沈墨寒一定是討厭她的,不然怎麽會像置她於死地。
後來,程子航把她帶到了法國,一個浪漫而熱情的國度,試圖喚起她曾經的感情。
可是,現在就算她再怎麽努力去尋找也找不到了那種感覺,有些東西失去了,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身旁的南宮禦,程子航所在公司的執行總裁,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直言不諱的要跟程子航公平競爭。
兩個男人,各自使出渾身的解數,來討她的歡心,隻有蘇岑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遺落在哪裏。
“岑兒,不要去想了好不好?”南宮禦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試圖把她再次摟緊懷裏。
“禦,今天謝謝你,還好你出現了!”蘇岑閃閃眸光,不動聲色的往旁邊靠了靠,跟他保持著小小的距離。
93::岑兒,我很想你!
南宮禦尷尬的縮回自己的手,淡淡的歎了口氣,斜睨著眼前看著刺蝟辦的蘇岑,“岑兒,我該拿你怎麽辦呢?”。
蘇岑微微一怔,這句話似曾聽過,她依稀記得沈墨寒曾多次在他耳邊低語,“岑兒,我該拿你怎麽辦……”。
如今再回首,卻是物是人非,命運的長河,總會出現波瀾,濺人一臉水花狼狽不堪。
“禦,對不起,對你和子航這兩年的照顧我很感激……”
“蘇岑,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對不起……·!”南宮禦冷淡地說著,臉上沒有半點顏色可言,“還有以後不要那麽親熱的喚任何一個男人。”
“啊?……哦。”蘇岑一怔,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有什麽不妥啊,程子航怎麽也算是他的朋友,這樣叫應該沒有什麽吧,再說了,他們曾經是戀人,他幹嘛這個表情!至於嗎他……。
“岑兒,明天別去酒館了,我覺得沈墨寒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有今晚跟我回去,這幾天就住我那裏吧,我怕他會跟蹤。”
“嗯,好吧,那我給子航打個電話,通知他一聲。”蘇岑乖巧的點點頭,從包裏拿出手機,今晚沈墨寒就已經懷疑,以他的個性,一點會追查到底的。她的通知下程子航,這幾天就不要去公寓看她了。
南宮禦伸手把她的手機多了過來,一臉不高興的哼了一聲,“我給他打就行,反正他今晚回去早不了,何必讓他擔心!”
“南宮禦,你又讓他加班!”蘇岑盯著南宮禦那欠扁的俊臉,一臉的鄙視。
“喂,蘇岑,什麽叫又讓他加班!他身為總裁助理,為總裁分憂解難是應該的嘛!你不要這麽偏心好不好,說好了我和他公平競爭的,你看你這明顯的偏袒,哎喲我的小心髒啊,拔涼拔涼的……”南宮總裁傲嬌的捂著胸口,伸著蘭花指,臉紅心不跳的申訴著他的‘不平等’待遇。
蘇岑被他的滑稽樣子逗笑了,“南宮禦,你好惡心!明明是可惡的黃世仁,卻偏偏強詞奪理的把自己說成是楊白勞,鄙視”
看到蘇岑露出笑臉,南宮禦心情也跟著暢快了許多。
出乎南宮禦意外的是,沈墨寒並沒有跟上來,而是拿起電話,直接打給sara,“sara,我要南宮家族的全部資料!今天晚上我要看到!”
電話那段的sara明顯愣了下,反應過來,連忙回答道,“ok,沒問題!”
掛斷電話,sara有些納悶,總裁這是抽了麽?公司跟南宮家又沒有業務,他幹啥火急火燎的要南宮家族的資料?不過想歸想,她可沒膽子違抗他的‘旨意’。
打完一圈的沈墨寒,盯著塞納河畔的燈光,喃喃自語,“岑兒,如果是你!這次我絕不會讓你再次消失在我的世界裏!”
南宮禦在香榭麗舍的別墅內。
遇到沈墨寒,多少有些受衝擊的蘇岑丟下兩個大男人,獨自回到客房休息。
“喂,我說程助理,我也要休息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南宮禦看著呆坐在客廳沙發裏的程子航,不厚道的下起了逐客令,難得能有和蘇岑單獨相處的機會,他不希望家裏有個超大瓦的電燈泡。
程子航不以為然的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說道,“不好意思南宮總裁,今晚我就不走了,岑兒在這裏住幾晚,我就在這住幾晚!她一個人在這裏我還真不放心!”
“我家沒有多餘的客房了,我看你還是走吧!”
“沒事,我可以睡沙發!”
“尼瑪,程子航,你真無恥!”南宮禦一臉鄙夷的衝他豎起了中指,“好不容易我跟岑兒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你也來參合!”
程子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溫潤的眼眸有著不可忽視的焦慮,“隻怕岑兒,始終都不會給你我任何的機會……”、南宮禦眸光一暗,遞給程子航一杯紅酒,正色道,“程子航,你和岑兒和沈墨寒之間,你到底有著什麽樣的過往?”
他隻知道蘇岑和程子航曾經是戀人,後來蘇岑嫁給了沈墨寒,再後就是蘇岑被沈墨寒害的墜入大海,被程子航所救,帶著心灰意冷的她,遠走他鄉來到這裏。
程子航盯著杯中的液體,嘴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意,“南宮禦,你知道麽?第一眼看到岑兒,我就喜歡上她了,她是個招人疼的女孩兒,隻是沒有想到,她也會喜歡我,我曾經問過她喜歡我什麽,她很認真的想了想,晃著小腦袋,‘嗯,應該是你比較順眼吧’”
“說完她自己就傻笑起來,我摸摸她剛到肩膀的頭發,嘴裏說她是小笨蛋,其實我還是覺得溫暖。我最喜歡看她穿暖色的衣服,馬尾幹淨的紮在腦後,一雙眼睛漂亮至極,浮光一掠,眼裏就像開出了一朵花,連人的呼吸都能奪取!”
“從小在美國長大的她,剛入學的時候,為了舞蹈課傷透腦筋,考試臨近整天聳拉著臉,咬著牙在練功房裏不停的折騰。有時候累的哇哇大叫,抓狂的逮住我的手就一口咬下去,然後鬱悶的低著頭,輕輕搖著我的手,‘程子航,怎麽辦呀,我好累吖……’”
“當時我就告訴她說,‘這樣吧,你過來,我告訴你怎麽辦’,沒想到她個小丫頭信以為真,興致頗高的把頭湊近,好樣,小白兔上鉤,我抱住她,在她嘴唇上快速的啄了一下。訝著臉,臉頰慢慢籠上嫣紅。這是蘇岑的十九歲,我遇見她,也喜歡上她,我對自己說,以後要對她寵愛有加。第一次的吻,認真,所以成真!”
聽到這樣的南宮禦用一種非常嫌棄的眼神,看了一眼一臉陶醉的程子航,十分不客氣的打擊道,“尼瑪,別意淫了,都過去那麽久了!”
沉浸在回憶裏的程子航,沒有理會他的嘲諷,繼續麵帶笑容的敘說著他和蘇岑的過往,“那年運動會的長跑,在最後一圈衝刺時我被絆倒,全場驚呼,膝蓋硬生生的磨在塑膠上,說不疼是假,蘇岑從人堆裏跑到我麵前,跪在地上抱著我就哭。一邊哭一邊叫我‘程子航……程子航……’我甚至看到主席台上某校長的臉黑了又黑!”
“嗬嗬,當時的我,在眾人豔讚嫉妒的目光中,輕輕的把她摟在懷裏,安慰‘岑兒,乖,不疼,不信你摸摸看’,她卻被紅彤彤的一塊擦傷嚇到了,我故意逗她,抓著她的手就往傷口上碰。她飛快的收回手,癟著嘴,連嘴角都是淚珠!”
“岑兒的這副表情,在我記憶裏格外深刻,每次想到她的失控和眼淚,我都私心的想多有幾次。她顯而易見的關心和愛意,讓我在隻能憑借記憶緬懷的如今,心醉的要發狂。同樣,無力的發狂!”
“江一楠的出現是個意外,我是知道她的,平日父親的生意我也略有耳聞,江家的千金,待如珍寶。在她說喜歡的那一刻,我有禮拒絕,其實心裏還是微微焦躁的。我怕岑兒她在意。那麽我也介意所有除她以外的愛。”
“因為江一楠的追求,岑兒跟我鬧過,像隻小貓撓著爪子,縱然尖利,但不夠狠勁。她為我難過,也對我不舍。每次看到她糾結的表情,我都恨不得掏心挖肺,一顆心就一個拳頭大,我能放幾個人呢。我想我體會到我母親對小時候的我所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愛一個人最好的結果,便是給她一個家,並且對她寵愛有加’!”
“每次她在我懷裏熟睡,長長的睫毛沁在月光裏美好不似現實,軟趴趴的頭發垂在脖間,呼吸淺淺掃在我的喉嚨,好像每個大學都有一個情人約會的聖地,我們也不例外,校園一大片翠綠綠的草坪,相擁而吻的情侶甜意四溢,而我們,也是其中之一!”
“幸福都是兩個字,卻有各自的樣子,在得知我要去德了的時候,蘇岑很乖,沒有吵鬧和挽留,她知道那邊的氛圍適合我,她也知道我不是一去不回。我對她的保證,此生此身,隻她一人。這是蘇岑二十歲,她給我的賭注,是全部的溫柔和體貼,她願意做的,是兩年的等待……!”
“我對我們的未來做了規劃,二十六歲回國,接管家族生意,二十七歲把她娶回家,我要跟她生兩個孩子,一生一次,就這麽老去也是種圓滿。在最後半年裏,我訂製了鑽戒,紛嫩精致的盒子裏,那枚戒指熠熠生輝,這便是承諾,虧欠她的,我隻會加倍還她。蘇岑,你有沒有想好婚紗照在哪裏照呢。想到她羞澀的臉,我的心情就格外好,滿當當的都是迫不及待!”
說到這裏程子航的眸光轉暗,帶有隱隱的淚光,仰起頭把杯中的液體飲進,“命運最愛急轉彎,很不幸,我是命運玩笑的對象!我虧欠她的,終究是一個歸宿!”
“也就在那一年,岑兒21歲的那一年,因為政治原因蘇家落難,蘇家所有的產業被查封!蘇老太爺用岑兒做籌碼,尋找能夠讓蘇家東山再起的靠山!找上了沈家,被迫無奈的岑兒,跟我提出了分手……”
在一旁做聽眾的南宮禦,聽到這裏,不免皺眉,“程子航,你就這樣做了縮頭烏龜!?你當時為什麽不帶岑兒走,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你還真特麽是個孬種!”
“嗬……”程子航苦澀的笑了笑,“當年,我不是沒有想過帶岑兒遠走天涯,在得知蘇家落難的那一刻,我就求了父親,利用一切關係從中周旋,對蘇家施以援手,並打算回國!可是剛一下飛機,一群黑衣男人就找上了我,並把我帶到創世總部時,我心莫名。無數份程家資產評估報告散落在房間空地,程家的基業命脈,此時毫不隱藏如同廉價報紙一般,隨意出現在一幹陌生人眼中!”
“那個男人坐在桌子頂端,居高臨下,睥睨冷漠的表情著實不招人待見,冷冷的衝我說了句‘程子航,我要一個人’!”
“那人是沈墨寒!?”
“嗯!”程子航眼眸閃過一絲恨意,“沈大少爺從來都是幹脆行事,要求目的籌碼,關鍵的三點利落提出,沒有拐彎抹角。父親總是跟我說,要以沈墨寒為榜樣,他在商界政界的地位,謀略,心計,獨特的人格魅力最擅長抓人心!”
說到這裏,程子航自嘲的笑了,“嗬,父親說的對,沈墨寒絕對是榜樣!程家的商業機密輕鬆調出,一排排數字和聯絡電話刺瞎我的眼,也成功撩撥起心裏無數根緊繃的弦,當他說出“蘇岑”這兩個字時。當時我的心髒經脈寸斷,這樣的形容,實在不過分!”
也許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程子航握著酒杯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沈墨寒確實厲害,抓人弱點,攻人不備,他這樣的舉動踐踏了我作為男人的尊嚴,如果我不妥協,更是把我推到忘祖忘宗的下限。進一步,是永失我愛!退一步,是萬劫不複!不管哪一種,都是悲劇收場!”
“我對任何一個都責無旁貸,要保江山,還是癡戀江山裏的如花美眷,一剛一柔,一個是我生來就無法忽略和有責任扛在肩上的世界。一個是我這個世界裏的中心。嗬,是的,我是個孬種!我不配擁有岑兒!所以,我現在才放任你南宮禦對她的追求!”
“岑兒,是我世界的唯一,所有的美好未來都以她無限擴散,隻等枝繁葉茂時便開花結果,一生牽手到老!而我卻沒有能力保護好她!”
“沈墨寒,氣勢上勝我,手段縱然無恥,卻也簡單明了的達到最佳效果。掙紮煎熬,翻江倒海的波濤和怒火充斥著全身血肉,家族責任,我身後有太多人,太多家庭,程氏資金鏈出問題,兵敗山倒是必然。不但幫不了蘇家,而且會自身難保!所以,我不能漠視”
“我恨沈墨寒,即使後來聽說他愛岑兒,我依然恨他。蘇岑,我愛她卻對不起她,二選一,我選擇了對她的放棄。我是最沒有資格去評論她生活的人。我隻祈禱她能夠好過一點,在她難過的那段時光,我已經被思念和言不由衷的無奈折磨了好久!”
“在和岑兒分手的那一年,我喝酒抽煙放任墮落,每個漆黑夜晚,望著華麗天花板都呆滯,這個世界最熬不過的,是寂寞和思念。我終究還是回去了,違背了和沈墨寒的約定,去見了岑兒,在得到他的再一次警告後,隻能偷偷的躲在角落裏,偷偷的看她,被她的笑容感染,連嘴角,都會不自覺的上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回國後,我跟江一楠訂了婚,試圖忘記岑兒,可是我終究做不到,最終分了手,我對她說,我忍不了。她狠狠給了我一巴掌,指著我罵,程子航,你也就這點出息!是,就這點出息。當時我冷笑,抬起右手,一楠以為我要打她,驚恐的望著我。沒想到的是重重的響聲是從我臉上響起,我給了自己一巴掌,下了狠勁,卻感受不到絲毫疼意。心死了,一切都死了。那晚江一楠哭著從我屋裏跑了出去,這一巴掌是她預料不到的,打在我臉上,也打在她心上,徹徹底底的將她的心思揮斷!”
“南宮禦,我是混蛋對不對。欠岑兒的,是一輩子的幸福!欠江一楠的,是一場奮不顧身的愛慕!”
“沈墨寒的車真是霸氣,經常招眼的停在路邊等她,其實岑兒不喜歡這類型的車,以前她總指著路邊的好車說,‘真是沒品啊,這車跟土財主似的’可是,她還是牽了他的手,對他動了情。我的呢,空蕩蕩的,心裏的那朵花已經頹敗,枯萎著枝椏,再也等不到春暖花開的故事。岑兒長大了,我在她的生命中陪了四年,她也陪了我四年,最單純美好的青春,一切秘密就讓我背負,感情的刻刀,無時無刻劃下印子,時光隻是一座囚牢!”
“最終我的關注,再一次惹惱了沈墨寒,他又一次把我叫到他的總裁辦公室,同樣的居高臨下,同樣的威逼利誘,命令我離開z市,再也不要回來!或許是報應吧,在離他給的期限的當晚,我在海水裏撿到了昏迷不醒的岑兒,於是欣喜若狂的我,帶著她,到了德國,然後又到了這裏……。”
“隻是在這跌跌撞撞的時光裏,我卻把岑兒弄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程子航重重的歎了口,掩飾不住的悲傷,“南宮禦,你知道麽,我不甘心!可是隻要她能開心快樂,我也就安心了……。”
“哎,溫潤如玉的少年郎,再也等不到眼波溫柔的蘇姑娘……”南宮禦歎了口氣,拍了拍兀自傷感的程子航的肩膀,“子航,沈墨寒做的這些,岑兒知道麽?”
“以沈墨寒的為人,我覺得,他是不會讓岑兒知道的!”程子航想了想,看著南宮禦,很認真的說道,“禦,這些事情,不要讓岑兒知道,我不想看她難過,更不想因為這個,讓她對自己的感情的判斷有偏差。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嗯”南宮禦點點頭,程子航深沉的愛,讓他動容,“當務之急,是防止沈墨寒知道岑兒還活著。”
程子航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之後,幽幽的說道,“該來總是要來的……。”
可是接下來的幾天,沈墨寒都沒有任何舉動,蘇岑覺得自己可能是虛驚一場,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隱隱的失落。
在南宮禦的別墅憋了好幾天沒出,蘇岑在整的兩個‘監護人’同意後,在司機的陪同下,在香榭麗舍大道的街角咖啡館坐下,靜靜的品著咖啡,閱讀,恬靜而美好。
“林……林小姐,咱們快回去吧,不然總裁回來,會發火的……”
蘇岑看了時間,又看了看司機小莫嚇得直冒冷汗的臉,表示理解,優雅的站起身,“嗯,好,我知道了,咱們回去吧……·”
“林小姐!”
小莫給她將車後門打開,她前腳都還沒有踏進去就聽見了到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蘇岑心一慌,並沒有回頭,想要急忙鑽進車裏,不料卻毫無防備的被人拉了出來,倒在某個溫暖的懷抱裏傻了眼。
反應過來的蘇岑,一看清情況就急著在他的懷裏掙紮,開始反抗著逃出來,瞪了眼他冷峻的臉,叫道:“請你放開我!”
小莫一下就愣住了,反應過來上前阻止:“這位先生,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沈墨寒挑眉,沒有說話,倒是放開了摟著她腰上的手,就在蘇岑以為可以重回自由,準備脫身的時候被人牢牢的拽住了,直接被拉近了對麵隔得不遠的車裏。
小莫看被眼前的情形嚇呆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已經揚長而去,他慌了,急忙打了個電話。
車在快速地行駛了一段距離之後,到了一片人煙稀少的地方,蘇岑還沒在剛剛的急速中回過神來,車驟然停了下來。
沈墨寒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苦澀地說道:“蘇岑,你讓我找的好苦!”
蘇岑一怔,故作鎮靜道,:“沈先生,我想你真的誤會了,我是林夕,不是蘇岑!”
沈墨寒盯著她的臉蛋,濃情滿意的說道,“岑兒,你知不知道我想你!很想很想!”
略帶傷感的低沉的嗓音,聽得蘇岑心底一顫,心底思索著該如何應對,並沒有發現沈墨寒越來越靠近的臉。
直到他的薄涼的唇壓上她的時候,她才猛然驚醒,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她,忘了反應。
“岑兒,我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