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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黑齒常之的加急信

  京城洋溢在喜慶祥和的氣氛之中,卻不料一封加急信來的十分突然。


  洛陽乃是天子之都,秩序井然,若有鬧市縱馬,不是紈絝玩鬧然後被狠狠懲罰,就是,八百裏加急!

  緊急軍報阻之當斬,閑雜人等都理應避讓。


  在沈三問怡然自得之時,這份軍報的內容響徹整個太初宮。


  “啟稟陛下,西域北部發現大食兵馬陳列邊境,人數不下十萬,黑齒將軍八百裏加急以奏。”


  臉色潮紅,汗如雨下的驛兵在太初宮外匐地難起,卻仍舊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呐喊,將將軍的命令成功送達洛陽。


  隨著侍者高聲的傳唱,軍報的內容由外而內為人所知,一時之間,眾朝臣的心頭都仿佛懸著一柄利劍。


  黑齒常之將能夠收集到的所有信息記錄在冊,送達洛陽,請求朝廷予以重視,不至於在新的大戰中失了先機。


  武則天看著手中的奏報,陷入了沉思。西域之地乃是聯通西北的渠道,絲綢和瓷器能夠換來大量的域外香料和珠寶,是絕不可能放手的。


  可是北部的大食,憑借黑齒常之給的資料,難以做出準確的預估。


  不過,十萬兵卒遠遠不能與繁榮的大周一爭西域,黑齒常之奏報需要引起足夠的重視,卻並沒有對此戰毫無信心,何時開戰,如何拒敵,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武則天擔心的並非是大食的來勢洶洶,大周在西域經略已久,西域諸國軟弱無力,突厥吐蕃大周均可欺之,十萬之眾不足為慮。


  需要憂心的是,一旦開戰,西域地處偏遠,食糧緊缺,而運送糧草軍需最短和最為平坦的路線,都需要經過與吐蕃交接的劍南道狹小關口。


  論欽陵野心勃勃,吐蕃這些年修養生息元氣也恢複一二了,若是趁此時機要挾武周再起風波,兩線作戰,大周就會被動起來。


  如今,國內教育改革正是緊要時刻,一應物資都在向洛陽流動集聚。改革勢必要消耗國內大量的人力財力,征兵、運輸也不會那麽順遂,這場大戰來的很不是時候啊。


  相對於進步而言,帝國的安穩顯然更為重要。


  沒有和平安定的環境發展經濟,文化的繁榮宛如病態的花朵,隻能任人宰割。


  武則天深諳家國治理之道,自然不會因小失大,教育改革之事,還是應當延後才是啊。


  憂心忡忡的武則天望天興歎,“武周真是命運多舛,也不知這教育事業朕何時才能完成。”


  誰有憂慮,但絕不放棄已有的理想。


  沈三問在這樣的背景下,被皇帝傳召入宮。


  今日皇宮的氛圍也不如以往歡快,男女心中裹著濃濃的哀愁,似乎在為帝國的前途和命運擔憂。沈三問看的十分壓抑,許久沒有見過隻聽得見腳步聲的洛陽宮了,心中預感有大事發生。


  等見到武則天,沈三問才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女皇陛下照例被三桌奏折包圍,身旁坐著上官婉兒和兩位重要的大臣,協助處理重要的大事,武則天手中拿著一封奏折反複翻看,想要看出花來,一盤的茶飲紋絲未動。

  沈三問隻靜靜的站在在一旁,等待陛下從沉重的心思中醒來。


  良久,上官婉兒奉上難決的奏折時,武則天才看到一旁佇立的沈三問。


  武則天緩過神來,“來了?”


  沈三問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不安的問道:“陛下憂愁何事?”


  武則天輕歎一口氣,“朕有心建立萬世最繁華的大周,奈何天公不作美啊。”


  沈三問心裏咯噔一聲,怕什麽來什麽。


  武則天繼續道,“這裏是黑齒常之的八百裏加急,你看一下。”


  赫然就是剛才武則天遲遲沒有放下的奏折,沈三問接過來一字一句的細讀,阿拉伯怎麽敢在這時候挑釁繁華的天朝。


  講道理,至少要等安史之亂,中原混戰,無暇他顧,他們才能在其中渾水摸魚,在西域取得一定的話語權。如今武周人口繁多,武器精良,此時前來,與送人頭何異。


  武則天擔心個錘子啊?


  沈三問一臉的不解。


  武則天耐心的與他解釋道,“大周國力有限,沒辦法同時支持對內的改革和對外的戰爭,勢必隻能二選其一。古語有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周繁華遠超周邊,一旦戰敗,可想而知周邊的敵人會如何群起攻之。


  所以,此戰非同小可,大周絕不能輸。


  教育改革之事,不僅是你一個人的期望,也是朕的夙願,並非是要放棄,而是要延後。”


  若是要放棄,沈三問自然是不甘心的,大食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這時候打過來,自然也不能服輸。可是內外都有各種各樣的鬥爭,帝國就真的危機了。


  沈三問回想一番,此時阿拉伯執政的應該是****的倭馬亞王朝,信奉真主,統治者隻要說這是真主的指示,臣民為了宗教信仰而戰,這妥妥的是一番惡戰。


  皇帝陛下真正擔心的還是周邊的各族,戰敗一次就會給人帝國外強中幹的印象,有利可圖,周邊的小國不介意用人命換利益,更可怕的是結成聯盟,一起來攻。


  不過沈三問也記得,倭馬亞一心在西域以北傳教和發展手工業,為什麽會想到來和大周開展爭奪西域。


  沈三問問道,“陛下,臣聽聞大食信奉***教,教義是順從真主崇尚和平,而大食更是****政教不分,怎麽會突然起了主動發起戰爭的心思。”


  武則天笑道:“這也是多虧了你啊。”


  沈三問一臉懵,這鍋怎麽到我頭上了?先說好,我不背啊。


  武則天給他解釋道,“黑齒常之懷疑,是西域商人將大周廣闊的輿圖傳到了大食。照你所說的教義,應該是大食統治者覬覦東方的繁榮和財富,欺騙全民,發起了這場解放全東方人民,讓他們得到真正的信仰的戰爭。


  以往這輿圖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紙價昂貴,繪製麻煩,貴族所看的輿圖要求細致,所以價格更是天價。


  行商都是靠著經驗在廣闊的不毛之地一次次穿行,稍有不慎,便再也回不來。


  紙價降低、造紙周期縮短,購紙更加方便,許多商人就開始嚐試在紙上留下每一次的路線,因為他們想看的輿圖,隻需要注明有特色的景物,讓人區分最適合的路線即可。

  有人成功了,近期西域絲綢之路的地圖開始在一些家族內部小範圍流傳。


  可是他們嚐試的不僅僅是商路,還有大周的風俗建築、廣博地域特產的分步。


  所以啊,如今這一戰是不可避免了,若是僥幸讓他們成功,大周軟弱可欺的印象傳到遙遠的西方,這戰鬥就沒完了。此戰必須讓他們敗,而且是大敗。”


  沈三問點點頭,的確如此,一次簡單的暴行得到的若是讓人眼花繚亂的利益,便會鼓勵人進一步的索求。不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大食後續的統治者會源源不斷的發起戰爭來掠奪,與草原一樣,成為世代的宿仇。


  所以,西域問題上也絕對不能讓步妥協。


  武則天繼續道,“吐蕃長期積貧積弱,中原王國從來沒把他們當回事,可這六十多年,被祿東讚父子治理的井井有條,若是能讓吐蕃袖手旁觀,此戰就易了,教育改革繼續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惜了。”


  沈三問一愣,吐蕃現在沒什麽功夫管這事啊。


  吐蕃讚普日漸長大,也該到了與論欽陵一決雌雄的時候,讚普占據正義之名,又會是突然發難,就算強如論欽陵,也會被坑的屍骨無存。新讚普才智平庸,未必敢與大周開戰。


  沈三問:“陛下,若是欽陵不在了,吐蕃是不是就不必擔憂了?”


  武則天對他有此想法並不意外,畢竟長期關注吐蕃,她也有過這樣的想法,“欽陵在吐蕃聲望甚高,遠不是小讚普能夠動搖的,大周隻能因勢利導,若是卷入吐蕃內政,腹背受敵,並不明智。”


  沈三問回道,“讚普始終是吐蕃名義上的王,欽陵囂張跋扈獨斷專行,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依臣開來,此次奪權之爭,論欽陵必敗。”


  武則天:“他們的成敗與此戰關聯尚未可知。


  吐蕃與大周始終是老鄰居了,雙方都熟悉,吐蕃奈何不了大周,大周也不會覬覦土地貧瘠的吐蕃。


  可是大食地域遼闊,遠道而來,誌在經略西域還是滿載而歸尚未可知。


  無論誰主事吐蕃,最願意看到的都是大周與大食兩敗俱傷,然後吐蕃蠶絲西域,獲得最大的利益。


  大周怕的不是大食,而是大食與吐蕃的聯手,吐蕃了解大周的外交戰力,大食能夠提供必要的兵力,這才是麻煩啊。”


  沈三問疑惑頓解,“陛下是覺得,他們已經達成協議了?”


  武則天搖搖頭,“若是已有準備,大食不會如此打草驚蛇,就算黑齒常之的斥候派的再遠,大食都可以分兵隱藏行徑,不過,兩國必然是正在接觸了。”


  沈三問也是這麽想的,“我們可以挑撥吐蕃與大食的關係,讓他們互相殘殺,至少也應該找人破壞他們之間的結盟。”


  武則天道,“你意屬何人前去?”


  沈三問回道,“我想親自前去。”


  武則天不禁笑了,這職位好像不適合你,“你要立功,大可以在別處,太平也不會想見你冒險。”

  沈三問嚴肅認真的回道,“滿朝文武都隻從行商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大食,他們並不合適,恐怕也找不到挑撥的辦法。臣有預感,這次論欽陵必然與讚普有一戰,論欽陵弟弟讚婆領重兵在外,新讚普若想穩定局勢,必然不敢殺臣,還會以禮相待。欽陵若是勝了,更是會留住臣換取最大的利益。


  所以此去,安全是有保障的。”


  武則天驚訝的哦了一聲,“若是吐蕃高原上還有大食人呢。”


  沈三問回道:“吐蕃必然會隱瞞大食人,大食人在論欽陵的地盤搗亂恐怕不容易。”


  武則天笑道,“可不可行另議,就算朕同意了,太平恐怕也不願意放人。”


  沈三問沉默一會,“這是國之大事,公主自然會做出對大周最有利的選擇。”


  武則天隻是笑著讓他退下,顯然對他的說法一點都不信。


  太平是她這幾個兒女中最重感情的,在李上金、李素節這些異母兄長辭世的時候,都心懷悲痛,又經曆了這麽多年的朝政熏陶,自然知曉其中的厲害,這個可能性很小啊。


  她不抱希望。


  而且沈三問此去,能不能解決問題是兩說。


  沈三問坐在馬車上,欣賞著繁華的洛陽,他早已習慣這裏的一草一木,卻突然要離開了,心裏有些不適應。


  回到府裏,公主罕見的大清早憑欄望春。


  她麵容清冷,一如以往風姿綽約,讓沈三問生出許多不舍,還是先試探一二,突然有這麽個出行計劃,不知道怎麽開口。


  沈三問取來一件披風,給她係好,然後抱住,“今日這是怎麽了,湖裏的魚給你托夢說餓了?”


  公主輕笑道,“是啊,他們說許久沒人陪它聊天,遊的很沒有意思。”


  沈三問:“那公主與他們在聊什麽,我也一起。”


  公主:“再聊吐蕃的風景有多好。”


  得了,這天算是聊死了,沈三問頭疼,消息這麽快的嗎,他才剛剛到府裏,就取件衣服的空檔。


  沈三問開心的問道,“舍不得我嗎?”


  公主:“你若是去不了,何來的不舍。”


  沈三問:“我必須要去,此事我去是最好的。”


  公主不解,“你不是說不會打仗,安全第一嗎?”


  沈三問長歎一聲,“這是我的責任,如果不是我將紙張弄到隨處可見的地步,大食怎麽會慕名前來,若是沒有我的出現,這場大戰至少要百年之後才會到來。”


  公主蹙眉道,“強詞奪理,既然是宿命之戰,早來晚來何足俱也。”


  沈三問:“我必須為你,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麽,無功不受祿,我需要功勞,不然難以在朝堂上立足,我不想你以後站在朝堂四麵皆敵,還需要分心為我考慮,這是我的責任。”


  公主沉默了一會,“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沈三問擲地有聲道,“相信我,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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