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道至簡，我為魔狂
飛艇艙內，氣氛壓抑。
上官夢穎望著遠處熊熊火焰的山林。
按照距離，應該是醉鄉城的方向。
雖然隻是一個小點，可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是那麽惹眼。
炎淩軒沒說話，站在一旁閉著眼睛雙手合十的釋琅，也不言語。
兩個人猶如入定的老僧，一言不發。
三個人坐在那裏，一片死寂。
“我都遇到了什麽男人！”
上官夢穎扶著額頭，一頭秀發遮擋著她傾城的臉龐。
一直都是被男人環繞，這一刻突然好沒有存在感。
倒是炎淩軒，他不是裝酷，而是在思考著事情。
再一次重新回顧這具身體原本主人的短暫一生。
隻可惜，他生過一場大病，整個人的記憶都是混沌的。
唯一的記憶，就是妹妹苗彤。
那場大病一場，讓他差一點夭折。
多虧年幼的苗彤乞討求生，將他治好。
記憶中，相依為命的日子，放佛就在昨天。
融合了這具身體，炎淩軒也繼承了所有的情感。
“妹妹，我一定會將你救出火海。”
緊握著拳頭，炎淩軒心中暗暗發誓。
對於妹妹遭遇的恨意，讓他眸子裏布滿血絲。
“施主，你殺氣很重。”
一直沒開口的釋琅睜開眼睛。
他感覺到那股血腥氣味蔓延開。
“我是魔！”
炎淩軒努力壓製著心中憤恨。
隻是這仇恨絕對不會消除，反倒因為時間的推移更勝。
目光轉向窗外。
冉冉升起的旭日，歲月流轉。
他重活一世，很多事會被時間衝淡。
但有些事會不減反增。
一個是情，另一個是仇。
炎淩軒的回答，讓釋琅再一次閉上眼睛。
他不懂炎淩軒，所以他才要跟著他。
聽不懂他的話，卻又覺得好像有所道理。
至於對麵的上官夢瑩，望著時而哀愁，時而憤怒的炎淩軒。
心中有些不忍。
他放佛背負著無比沉重的負擔，她很想寬慰幾句。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很關注炎淩軒。
可畢竟，他們隻算是萍水相逢。
她實在是說不出什麽。
心中那麽不忍也必須要忍住。
管家說得對，她的地位，不允許她胡作非為。
否則不僅會害死自己，也會害了其他人。
…………
中午時分，西南郡內，飛艇緩緩降落。
當炎淩軒走出艙門，眼前的街道淩亂不堪。
曾經的小城鎮，現在已經變得沒有人氣。
從天空中望去，頗有一種死城的味道。
“須眉已經放話，讓西南郡所有百姓陪葬，恐怕現在能逃的人，都逃了。”
望著一片蕭條的景象，上官夢穎開口道。
“公主，這次的恩情我記下了，日後定當厚報！”
炎淩軒對著上官夢穎說了一句，邁步向著郡主府走去。
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這是炎淩軒的秉性。
至於釋琅，則跟在炎淩軒身後，放佛就是一個跟屁蟲。
但炎淩軒知道，他是一個看客。
“公主，我們該走了，劍宗的人，恐怕也快到了！”
管家站在艙門口，對著上官夢穎說道。
昨日回去請兵的須眉，恐怕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嗯！”
最終，上官夢穎還是回到了飛艇內。
隔著窗戶，望著漸漸變小的西南郡。
眼中，不舍。
心中，無奈
炎淩軒惹出來的亂子，可不是她能收拾的。
…………
郡主府內，一片淩亂。
很明顯，在逃跑之前，活下來的守衛，席卷了這裏。
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被搜刮一空。
炎淩軒並沒有理會所謂的財富，而是走進廚房。
釋琅就看著他，熟練的操作著廚房用品。
“想不到，你殺人的手，還會做飯，不過這麽多，你吃的完嗎？”
直到一大鍋香噴噴的飯菜做出來，釋琅才有些詫異的說道。
“曾經，有個人，喜歡我做的飯。”
炎淩軒淡淡一笑，沐霖以前總吵著說喜歡他做的飯菜。
不知不覺，自己也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找來了幾個木桶，將飯菜全部倒入其中。
隨後喚出程咬金和項羽，讓他們拎著飯菜跟自己走。
如此怪異的舉動，自然引來釋琅的好奇。
一路尾隨著炎淩軒，穿街過巷，他們來到了一片棚戶區。
老舊的房子大部分都坍塌了，唯一的藏身之所也是用塑料和鐵皮搭建。
當釋琅跟隨著炎淩軒走進這裏，才發現在角落裏，竟然蜷縮著很多人。
有老有幼的他們，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蜷縮在角落。
曾經，炎淩軒和他們是一樣，這裏就是他的家。
“吃吧。”
全郡的人都逃了，可這些人沒走。
因為他們走不了，很多都是殘疾和重病。
皮包骨頭的他們，活著就是為了等死。
“要不要一起吃點？”
炎淩軒席地而坐，和眼前三四十人一起分享著這頓並不豐盛的美味。
轉過頭，望向釋琅，臭氣熏天的貧民窟對他來說，卻有一種歸屬感。
他在這裏長大，也在這裏殘喘。
那些十幾歲的孩子，都是他曾經的玩伴。
這就是他必須要回來的理由。
釋琅沒再多言，直接坐下來接過一碗米飯。
一邊吃飯，一邊望著炎淩軒。
看著他和那些皮包骨頭的孩子交流著，他臉上帶著一種慈愛的微笑。
和火海中那殺人狂魔哪還有絲毫聯係。
“軒哥，我們還能有東西吃嗎？”
當一頓飯吃完，那些孩子小心翼翼收集著掉在地上的米粒。
他們許久都沒有吃過這樣新鮮的東西了。
隨著異族將科技文明踏碎。
武者雖說保住了生存，可曾經的民族蕩然無存。
再一次回歸奴隸社會的世界，又一次變得瘋狂。
“我在，一定能！”
炎淩軒笑著拍了拍他們的頭。
劍宗接下來的報複會有多瘋狂他不知道。
可隻要他在一天，一定會努力照顧他們的。
望著眼前的一幕，釋琅始終保持著沉默。
曾經滿身戾氣的那個炎淩軒，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