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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道存太極一圈內

  無盡的佛光之中有一隻金黃色的大手緩緩降落。


  掌心縱橫交錯的紋絡,斑駁複雜,清晰可見。


  身著海青的僧人緩緩收回手掌,看向兀自震驚的冬落,溫聲細語道:“看清楚了嗎?”


  冬落誠實的搖了搖頭,那一招如來神掌使出之時,他確實什麽也沒有看清楚。


  中年僧人點了點頭,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中年僧人雖然收回了手掌,但無盡的佛光之中那一隻金黃色的大手並未消失,反而隨著那一隻佛手逐漸下落,越發的凝實。


  冬落從那一隻手上並未感受到什麽異樣的地方,在那一隻大手下,他隻是覺得從容。


  一股覺天地、覺眾生、覺自我的從容。


  冬落絲毫不敢眨眼睛,生怕錯過了一些至關重要的東西。


  佛手離太極圖白色部分越來越近,白到極致的白中突然有一朵紅色蓮花抽條而出,獨自盛開,搖曳生姿。


  佛手輕抵在蓮花之上,並未壓落,好似在等待什麽。


  而另一邊,白袍老者伏邪印結成,一條奔騰的大河環繞在他的身側。


  白袍老者翻手之間,大河之水便化做繞指柔在他的手中靈巧的翻轉騰挪。


  白袍老者手指點向混沌中那一片黑到極致的黑,手指間的大河便朝著那一片黑奔湧而去,“你能走到這裏,想必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已經跟你說過了,你就是那個大衍之數下遁去的一。大衍之數,其一不用,不用而用以之道,非數而數以之成,斯易之太極也。你是那個‘一’,而一為無極。”


  冬落略一思索,便猜到了白袍老者說的那個不成器的弟子是誰了,就是那個在洛陽城內替他算命,最後又送他走進龍門秘境的易落老道人。


  白袍老者不再理會那一片黑,好似在他看來那黑……其實也就那樣了。


  不值一提。


  白袍老者看著冬落輕聲道:“無極而生太極,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複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分陰分陽,火為陽,水為陰,陰陽互生,缺‘一’不可。”


  白袍老者接著說道:“所謂的缺‘一’不可,並非是缺水缺火二者少其一不可,而是缺你這個‘一’不可。”


  白袍老者說的極為淺顯,冬落聽得似懂非懂,每次以為要抓到點什麽的時候,卻有錯過,回過頭來細看,才發現什麽也沒有抓到。


  冬落想可能這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吧!

  白袍老者的身影在點出那一道繞指柔之後,便開始透明了起來,“你來說說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什麽叫不爭?”


  冬落知道這可能是白袍老者對他的考驗,他不由的嚴陣以待起來,然後想來想去,想到了無數個答案,有不與萬物爭高下既叫不爭,有不爭

  既為爭,有不爭是以退為進……諸如此類,林林總總,不下十餘個答案,但都還沒有說出口,便被他自己先否定了,以至於到最後他都沒有得到一個答案。


  白袍老者並不焦急,隻是目光溫和的看向他,看著他時而緊鎖的眉頭,時而翹起的嘴角,看向他的無奈,看向他的迷茫……


  冬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他不想隨便說一個答案敷衍白袍老者,可是他也給不出一個讓他自己先滿意的答案。


  身著海青的中年僧人身形如同風中殘燭一般飄浮不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在白袍老者說話之時,他便在一旁默默的聽著,不發一言。


  中年僧人看著有些羞赧之色的冬落低喝一聲道:“難道你的先生就沒有告訴過你,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嗎?不懂沒有什麽可恥的,不懂裝懂才可恥。”


  冬落雙手合十,連忙正色道:“多謝大師教誨。”


  然後他再對著白袍老者打了一個,“老前輩,十分抱歉,我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是爭?什麽是不爭?”


  白袍老者擺了擺手,“陰,由靜極而生,靜中藏著一個爭字,那水之極陰是爭還是不爭呢!現在的你還太年輕了些,好動,不知道爭還是不爭很正常,等你走過了山河,增長了年歲,真正的靜下了心來,再回頭來看看這天地山河,那時候你就明白到底是該爭還是不該爭了。”


  白袍老者再次溫和的說道:“我今天說的很多話,你聽不懂,很正常,你也不用聽懂,你隻要記住就好了。什麽樣的年歲該做什麽的事就做什麽樣的事,什麽年歲該懂什麽道理就懂什麽樣的道理。至於其它的隻要時光長河還在流淌,最後肯定會一樣也不少的來到你的身前,莫向外求。”


  白袍老者的身影越發的透明,若非是有紫氣包裹,可能如今已經消散了吧!


  白袍老者手一揮,冬落感覺他的魂體像是被和喣的春風包裹住了一般,緩緩升高。


  身處混沌之中的冬落,低頭看了一眼時快時慢的太極圖,然後消失在了一片白光之中。


  白袍老者看著中年僧人道:“你就真的沒有什麽話想對他說的嗎?”


  中年僧人搖了搖頭,“善心即是佛心,隻要他有善心就夠了,至於最後是佛心還是道心有那麽重要嗎?”


  中年僧人似乎覺得這樣說有些不妥,便再次說道:“佛像莊嚴,道法自然。”


  白袍老者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直接說道:“一陰一陽謂之道,道存太極一圈內,開始吧!以一為根,以火為陽,以水為陰,再造太極,重塑天道。”


  中年僧人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中年僧人與白袍老者皆長身而起,離了海青,離了書本,向著混沌之中的

  太極圖飛去。


  在他們的身後是來自於易筋經、道德經內無窮無盡的文字形成的鎖鏈,緊緊跟隨。


  “噗!”


  沒了文字的海青噗的一聲在烈火之中化為了灰燼。


  “噗!”


  又是一聲輕響,半冊空白的書籍被一股寒氣凍碎,隻餘下半冊消失在混沌之中。


  文以載道。


  道之不存,文也將不存。


  中年僧人輕飄飄的落在被佛手死死的壓住的紅蓮之側,雙手合十,麵露悲苦的說道:“紅蓮,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苦海既然無邊,身外苦海之中,回頭又那來的岸?”


  在那朵被佛手壓住的紅蓮之上有一個身穿蓮花袍的小人正艱難的抵抗著那一隻佛手,“既然你已經看出了我的時意圖,那我也沒什麽好說,你比我強,我更沒有什麽好說的。他與弑神鎧之間必須分出一個主次來,他不配成為弑神鎧的主人,你們這群強盜,還真是不知死活,趁著弑神鎧在沉眠,競然敢將主意打在它的身上來。若非是沒有弑神鎧的授意,別說是冰雪想殺他,就算是我也想要弄死他。”


  蓮花小人說的色厲內茬,中年僧人不為所動。


  紅蓮被巨大的佛手緩緩的又重新壓回白到極致的白中,順帶著蓮花小人也一降再降,蓮花小人怒喝道:“今日,你們可以壓得我低頭,但是你們壓不住弑神鎧,等弑神鎧醒來之後,我到要看看他與弑神鎧之間誰才是主子。”


  “冥頑不靈。”中年僧人低聲道:“本以為之前你幾次護住冬落的魂體,是你天心醇善,所以我才願意給你一次機會,沒想到你也是不安好心。既然枉圖將他練製成一具傀儡,讓弑神鎧當主人,還真是可笑。”


  中年僧人身後無數的文字融入了那隻佛手之中,“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了。”


  蓮花小人似乎知道自己即將麵臨的是什麽,但卻一點也不畏懼,“雖然我不認同冰雪天道之下皆螻蟻這句話,但天道之下的人還是有高下之分的,我可以不讓冬落死,但冬落他必須臣服在弑神鎧之下,在他與弑神鎧之間,也隻能是弑神鎧為主他為仆。”


  中年僧人冷哼一聲,不在言語,道理是要說給聽得懂的人聽的,聽不懂的說再多也沒有用,隻會白白浪費精力。


  蓮花小人手中長槍死死抵在佛手之上,長槍已經彎曲得快要折斷,但佛手也好不到那去,佛手掌心之中也破開了一道口子,一滴滴金黃色的血液滴落在紅蓮之上。


  蓮花小人麵露凶狠之色哈哈大笑道:“佛祖,你口口聲聲說眾生平等,眾生平等,可你現在在幹什麽?為了另一個人卻要抹殺我。你可真……虛偽啊!”


  “眾生平等。眾生都快要沒了,還如何平等?”中年僧人


  麵不改色,語氣平緩道:“誰說我要抹殺你了?殺人永遠不是目的,渡人才是正途。”


  蓮花小人一時吃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中年僧人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雙手合十,原先本就模糊不清的身影瞬間炸散,無數金黃色的光點飛舞著融入了那一隻佛手之中。


  有了金黃色光點融入的佛手,似乎靈活了許多。佛手猛的一握,將那一朵紅蓮與蓮花小人緊握在手中。


  佛手慢慢散去,隻剩下無盡的文字形成一座圓形的牢籠將蓮花小人緊緊包裹,牢籠中傳來一陣陣宏大的頌經聲。


  蓮花小人在衝撞多次無果之後,雙手捂住耳朵,但那頌經聲似乎無外不在,他捂住了耳朵,卻捂不住神魂,蓮花小人大吼道:“沒人能渡我,就算你是佛祖也不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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