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金甲聖衣蓮花生
人生如戲,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隻是有的人舞台大,龍爭虎鬥。有的人舞台小,小打小鬧。但無論是龍爭虎鬥,還是小打小鬧。每個人都是主角。
龍虎場就像是一個大舞台,舞台上人人驚才絕豔,鬥智鬥勇,直到掩過天地的雷暴,淹沒蒼穹的洛水為龍舞場落下帷幕。
那些看戲之人才在意猶未盡中看向龍虎場旁的那座小舞台,那座以冬落為主角的小舞台。
隻是小打小鬧雖有看頭,但終究還是抵不上大氣磅礴的龍爭虎鬥更讓人熱血上頭。
在鄭觀濤揮手間以道法聚霧籠罩住冬落所在的那處小舞台之時。
龍虎場上也就徹底沒有了看頭。
許多不知為何而跪為何而彎腰之人,一咕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再去看那龍虎場,開始關心起己身來。
雖然有人暗自腹腓,但卻沒有人大聲喝罵,能讓他們所有人無論修為高低,通通都跪下的存在,用腳丫子想,他們都知道,那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在這種神仙修者紮推的地方,少說,總歸是無錯的,這是每一個底層修者都心知肚明的存亡之道。
可沉默終有個限度,也不知道是誰先開口順道:“大家快看,四個巨人。龍虎場上出現了四個巨人。”
隻見,雷暴如瀑中有三個看不清臉龐的巨人一人手持巨劍抬頭看天,一人手持法杖低頭視地,一人手持三叉戟雙目緊閉。
而在三個巨人的另一側則有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巨人,籠罩在一片迷蒙的水霧之中,時而遠時而近,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
兮若輕雲之蔽月,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四個巨人就這樣無言的佇立於天地之間,在他們的身側是狂暴的雷電,是洶湧的洛水,是呼嘯嗚咽的風……… 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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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看到這幾個巨人我突然會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說話之人顧不得身上的泥土,情不自禁的擦了擦眼角,濕的。
“我也是,我突然感覺我心很痛,就像是即將要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人似的。”
……
身處山河之上的眾人,無論修為高低,不知為何,眼角忽然落下淚來。
從始至終都在伏虎山上觀望這一起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他們引起來的大戲的趙長青與賈青時,眼角亦有淚滑落。
趙長青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有些不理解的說道:“賈兄,這是怎麽回事?我怎麽會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在龍梯之上血雨灑落之時……”
賈青時也有這種感覺,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承認,他身後便有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有三次,第一次是神識泯滅,第二次是身份消亡,第三次是被人遺忘。但是一般人隻有兩次,那就是神識泯滅和被人遺忘。隻有一類人有第三次,那就是神。”
賈青時與趙長青不由的回頭望去,看到來人,趙長青立即露出討好的笑容。
賈青時輕笑道:“張聞道,我的那一道庚金之氣鋒利否?”
賈青時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平和,看不出半點喜怒。但誰也聽得出他口中的威脅。
張聞道冷眼看了一眼賈青時,這個若非有薑太公阻止,有極大可能會成為他容器的人,譏諷道:“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可憐可悲可歎。”
賈青時的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
張聞道步伐不停,走到二人身前,遙望著龍湖場上的四大巨人,輕歎了一聲,默默落淚。
至於淚裏麵
有幾分是真誠,幾分是天地交感,那就不得而知了。
張聞道並未擦拭眼角的淚水,隻是任由它無聲滑落。
既然薑太公要他好好做人,那他就好好的做一個有血有淚的人。
原本默默落淚的張聞道看著龍虎場上四大巨人突然小聲說道:“你們保全了天地,但天地卻不曾保全你們。值得嗎?”
張聞道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他想起了大虞,想起了薑太公,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人,直到最後他也沒有想出一個答案來,他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
但想來應該是值得的吧!
張聞道頭也不回的說道:“趙長青,兩個選擇,留下還是與我一同離開。留下,我保證大周國的山頂之上有你一席之地,與我一同離開,生死也就由天由命由我不由你了。”
趙長青想也不想正想回答與你一同離開,可是張聞道揮手製止了他,“不要著急回答,好好想想,從現在開始,你的路就在你自己的腳下了。”
趙長青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麵臨這樣一個問題,而且問出這個問題的還是張聞道。
於他而言,能登山就已經是一種奢望了,能走到半山腰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如今有人告訴他,有一天他可以坐在山頂上指點江山,俯瞰人間。
他摸了摸掛在他腰間的家底,他不是不敢想,而是他做不到。
臉帶淚漬的張聞道衝著賈青時道:“一起走走?”
賈青時的回答隻有一個字。
“好!”
……
……
修為到了紫府,神魂有了根基之後,便可動用神魂之力了。
葉白裳盤坐於濃鬱的白霧之中,這是鄭觀濤為掩人耳目而布置的陣法,在他還沒有得到業火紅蓮之前他還承受不住殺害漢王的後果,畢競人的名,樹的影,周天子還是周天子。
隻要是冬落沒有說出去他是漢王,隻要沒人知道冬落是漢王,他就可以不知者無罪,就算是周天子真要怪罪下來,怕什麽,還有一個自以為是的二傻子楚王之子頂罪。
葉白裳雙眼通紅,隨之他的眼前也變得色彩斑斕了起來。
自冬落的身上有數不清的絲線正緊密的與虛空之上的那一朵紅蓮連係在一起,密不可分。
那些原本葉白裳以為隻要他一扯便能斷的因果,沒想到他連碰都不能碰一下,就更別說扯斷了。
所以,現在他要做的,便是以神魂為刀將冬落身上與業火紅蓮之間的因果斬斷。
葉白裳的眉心之中突然飛出一把把刀,在極慢與極快來回轉換。
每一把刀都有目標,每一把刀斬下,效果都奏效。
因果迎刃而斷。
每斷一根因果,葉白裳神魂凝聚而成的刀顏色便要暗上幾分,在接連斬斷數根因果之時,那神魂之刀也就轟然潰散。
刀碎了一把把,因果斷了一根根。
可是任由葉白裳如何斬,那因果就好像是斬不絕一般,有些像那韭菜,割了一茬,又長一茬,而且比上一茬還要茂盛。
葉白裳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一半是氣的,另一半是累的。
縱使紫府境過後便可動用神魂之力了,可神魂終有一個極限,照這樣瘋狂斬下去,可能因果還沒有斬斷多少,他就先神魂枯竭而亡了。
如果不到最後,他是不會殺冬落的。可若是到了最後,該死之人得死,不該死之人也得死。
斬斷因果沒用,看來隻有廢了他了。
葉白裳緩緩起身,從芥子物中取出一把長劍便向冬落的丹田刺去。
他相信,在他這一劍下,這個少年的修道之路也就斷了。
冬落依舊昏迷不醒,他自然感覺不到危險臨近。
“叮!”
一聲輕響,葉白裳那自信滿滿的一劍止於火紅甲前。
葉白裳暗自發狠,手中長劍力道不由的又加重了幾分。
可是不待長劍斬落,自冬落的丹田內突然有一聲憤怒的龍吟之聲響起,龍吟之聲,微不可聞,可天下震動。無數道目光忽然聚集在了大周國。
正與賈青時走在洛水邊的張聞道忽然抬起頭輕笑一聲道:“龍有逆鱗,觸之必怒。別以為不知者不罪,其實不知就是最大的罪過。”
賈青時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句話也是對我說的?”
張聞道愣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道:“當然……是。”
賈青時記下了這句話,接著說道:“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做了,四大家族老祖雖未全部出動,但大半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殺他,應該不難。我的病……”
張聞道打著哈哈道:“我有讓你做過嗎?”
賈青時麵無表情,隻是拳頭不自覺的又緊了一些。
張聞道一拍腦袋,“你瞧我這記性。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事了。”
說罷!手心之中出現一道金黃色的庚金之氣,張聞道曲指一彈,那道庚金之氣便沒入了賈青時的肺中。
張聞道一把勾上賈青時的肩,套著近乎道:“老賈啊!你別看現在打得如火如荼的,可我總覺得葉家那小白臉不抵事,要不你把四大家族老祖都叫來得了,反正你四大家族這次在龍門秘境內也沒撈到什麽好處,不如你叫他們一起上,這樣至少也能多賺點不是。”
賈青時撥腿就走。
張聞道跟在賈青時的身後悠哉悠哉的走著,嘴中時不時的碎碎念。
老家夥,把我坑那麽慘,讓我去那種地方,我這小身板,不是去挨揍嗎?我坑不了你,可我坑得了你釣起來的那個一啊!看我惡心不死你。
張聞道突然察覺到一股危險的感覺,可是當他回頭之後卻發現什麽也沒有,“難道被那個老家夥打悶棍打怕了?都搞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張聞道自嘲的笑了笑,才剛一回頭,一根不知道從那竄出來的青竹一棍抽在了他的嘴上。
“薑子牙,你大爺的,都說打人不打臉,你咋淨打臉?”
“因為你還不是人。”
張聞道哀歎一聲,便掉入了洛水之中。
……
葉白裳手中的長劍在那一聲龍吟之下直接碎成了粉末,消失在了來往的風中。
葉白裳整個人也倉皇倒退,在那一聲龍吟之下,原來安靜平和的業火紅蓮忽然像發了狂一般,猛然爆發。
無盡紅蓮業火,焚天蝕地,燒得虛空劈劈啪啪響,白霧退散,時光碎片飛舞不停。
三生並蒂蓮在葉白裳難以置信的目光下化做一道流光咻的一聲,便沒入了平躺於地的冬落眉心處,在他的眉心形成一個蓮花圖案。
原本平躺於地的冬落猛然間站立了起來,隻是他的雙眼依舊緊閉,在他的腳下如同蓮座一般有一朵蓮花托著他快速朝著葉白裳倒退的方向追去。
業火紅蓮金黃色的花蕊覆在冬落的火紅鎧甲之上,金光燦燦,再加上他緊閉的雙眼,眉心處的蓮花圖案,鋥光瓦亮的光頭,無不將其襯托為一個行走於世間的佛佗。
冬落的左手緩緩抬起。
察覺到危險的葉白裳不顧形象的喊道:“鄭觀濤,殺了他,快,隨我一起殺了他。”
白霧突然間消散,正在為葉白裳護法的鄭觀濤聽到葉白裳的求救,想也不想提劍就要朝冬落砍去。
“殺他?你敢嗎。”
鄭觀濤剛想動手,一聲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