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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先發製人,後發受製於人

  範增手握陳國軍政大權,山上山下之事可一言決之,先天便已立於不敗之地。


  如今更是不動則已,動若雷霆。


  先是在陳國境內為冬落詩名造勢,讓其名望一漲再漲,直至巔峰。


  而後突然漲稅,挑起民憤,再讓人四處散播謠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真假結合,虛實相襯,讓大多數百姓徹底失去判斷力。接下來再傳出真正他想要表達的謠言。


  這兩件看似毫無關連的事,卻是環環相扣,最終矛頭直指漢王冬落,若是一個處理不當,冬落不但會徹底失去好不容易才積攢起來的那點名望,甚至還極有可能會被民怨沸騰的陳國百姓給驅逐出境,更有甚者,若是讓素來信奉‘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的周天子知曉了,堂堂大周九君之一的漢王,壓榨百姓,橫征暴斂,挑起一國之民憤,怕是周天子那向來隻落向高處的拳頭,就要砸在他的身上了。


  所以,現在秦疏雨與戎胥軒要麵對的不止是那太傅範增,還有陳國那千千萬萬的百姓,和那個身在洛陽心係天下的周天子。


  他們手中拿著紙筆,可卻遲遲不曾落筆,若是此事稍有不慎,便極有可能將冬落置於陳國百姓的對立麵。他們也不敢輕易落筆。


  各自沉思良久之後,秦疏雨與戎胥軒紛紛落筆。


  秦疏雨與戎胥軒二人交換了手中紙張之後,都從雙方的眼中看到了鄭重。


  戎胥軒之前之所以冷嘲熱諷將王惜鳳擠兌出這座大殿,秦疏雨隨後又布置了一道隔音結界,皆因此事關係重大,且二人都不信任她王惜鳳。


  秦疏雨看著戎胥軒紙上的字笑了,紙上隻有簡短的五個字,“先下手為強。”


  戎胥軒也看著秦疏雨紙上的字笑了,秦疏雨寫的是“先發製人,後發受製於人。”


  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那就是快,比範增快,範增是不動則已!動若雷霆。那他們就要比雷霆還要快。


  戎胥軒將手中的紙放在桌上,笑道:“既然秦大人與我的想法如出一轍,那想必是已經想到什麽破局之法了?”


  秦疏雨神色自若的道:“你猜。”


  戎胥軒嗬嗬一笑,讓老子猜,猜個屁猜,你要是能想到破局之法,老子早就想到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


  戎胥軒站起身來,拍拍屁股道:“你就在這慢慢猜吧!我巡邏去了,這諾大一座長樂宮,誰知道竄進來了幾個範增的眼線。”


  嘿嘿!老子拍拍屁股走人了,不陪你玩了。


  秦疏雨將桌上成山的卷宗往旁邊一推,“戎大人先別急著走,這麽多卷宗你不會是打算讓我再看一遍吧!”


  他讓戎胥軒看這陳國一百三十城的稅收經濟卷宗,就是想要確定範增五稅一要幹什麽。可現在戎胥軒屁

  話沒說一句,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了,這可不行。


  “從這些陳國各城曆年有關經濟貿易往來的卷宗中,我發現範增這範扒皮之名,還真是名不虛傳啊!”


  戎胥軒又坐了回來,“前六十年陳國在他的治理下可謂是病根深重,也就是近幾年經濟才有所複蘇,百姓的生活才有些好轉。”


  秦疏雨冷聲道:“前六十年,周天子一直未撤銷老王爺的漢王之位,誰知道哪一天老王爺是不是就回來了,他把這陳國治理的再好有什麽用,還不是在為別人做嫁衣裳,他是個聰明人,以其幫老王爺打理國家,還不如幹點對自己有利的事,斂財,至少進的是自己的口袋。”


  “近幾年,範增知道老王爺回不來了,也就將這陳國當做是自家的後花園了,先打理好軍政這幾棵奇花異草,再著手打理百姓這群凡花凡草,如今整個後花園他都快要打理好了,突然間竄出一個人來,要與他爭這後花園的歸屬權,你說他能不氣嗎?”


  若是將這陳國比做是一個後花園的話,範增在這陳國經營了六十年,早就將自己當做是這園子的主人了。


  如今有人要來跟他搶奪這後花園的歸屬權,那些被範增視為奇異草的一國軍政,他舍不得動。可那些凡花凡草,割了一茬還有很多茬的凡俗百姓,他動起來就無所顧及了。


  戎胥軒點了點頭道:“所以,王爺接風宴那天他才會玩那指驢為麒麟的把戲,就是為了告訴那些奇花異草,別亂動,這陳國是他範增說了算。若是亂來的話,我能讓你們這些奇花異草在這片後花園生存下來,也能將你們當做雜草除去。這也是為什麽這段時間範增搞什麽五稅一,那些山上仙家,山下宗門明明不忿,可卻都盡皆噤聲的原因了。”


  秦疏雨冷哼一聲道:“剛說他們是奇花異草有點抬舉他們了,現在看來就是一群牆頭草而已!不用太過在意他們,他們不往我們這邊倒的原因,隻是吹往我們這邊的風不夠大而已!”


  世間多的是牆頭草,秦疏雨也不會過多的去苛責他們,隻要他們不倒向範增,那他們的立場就不是錯的。


  戎胥軒很是讚同秦疏雨這句話,隻要風足夠大,牆頭草也是會一邊倒的。


  戎胥軒沉聲道:“山上仙家山下宗門不願發聲,那麽那些小老百姓就算是想發聲,又能發出多大的聲來呢!不得不說,範增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啊!將那些不大可控的因素,先分割到一邊,用那些易控的牌來對付王爺。”


  秦疏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易控嗎?不見得吧!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個弄不好,也不怕把自己給淹死了。”


  戎胥軒接著說道:“從這些卷宗中可以看得出來,範增此舉野心勃勃,


  五稅一,山上仙家山下江湖不敢說話,隨意表態,隻能靜觀其變,可真正受苦的就是那些老百姓了。無論貧富都將徹底受到範增的製肘。”


  秦疏雨沉思了片刻道:“馭民術?”


  戎胥軒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馭民術,疲民貧民弱民,疲民以削王爺之望,貧民以製百姓,弱民以控黎庶。”


  “如此看來,那造謠王爺之事,完全說得過去了。”秦疏雨仔細思量了片刻道:“他的的確確是想借百姓之手,百姓之口將王爺逐出陳國了。看來我們得快些行動起來了,若是真讓他成了勢,得了民心,那怕是不光彩的手段,我們再想打贏這場戰爭,就難了。”


  若是與冬落不利的謠言在陳國境內四起,甭管真假,倒時候百姓都會將其認做是真的,因為他們眼下的日子迫使他們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漢王雖然是國主的兒子,可國主已經死了,且已經去國六十餘年了,但凡是與他有關的記憶也被時光衝刷的所剩無幾了,誰還會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將一個橫征暴斂,無惡不做的人留在自己的國家,讓自己遭受苦難。


  戎胥軒提醒道:“現在要麵臨的問題,不止是陳國百姓這一關,還有楊國十萬大軍,如今正在邊境虎視眈眈,百姓們要的無非就是有口飯吃,還有一個安穩的家,秦大人,你好好想想,若是楊國大軍壓境,誰能讓陳國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是手握陳國軍政大權的太傅範增,還是根基尚淺的漢王冬落。”


  這也是陳國百姓不得不麵臨的選擇。


  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手握陳國軍政大權的太傅範增。


  那陳國的百姓到時候會怎麽選,是選擇在太傅的治理下,雖然五稅一過得艱難,但有口飯吃,有個安穩的日子,還是選擇在漢王冬落的統治下,過著朝不保夕,隨時都有可能要喪命的生活。


  陳國百姓隻要不蠢,那他們就知道該怎麽選。


  而現在範增在讓他們麵臨這個艱難的決擇時,又在自己的身上又加了一個真假難辨的砝碼。


  那就是漢王去國,三十稅一。


  有了這個砝碼,也就是想當於在太傅範增的治理下,不但不用擔心外敵來犯,可以過安穩的日子,還能有一口飯吃,而且還是一口飽飯。


  隻要這條小道消息得到了範增的確定,或者說示意,到時候,不用範增開口,陳國百姓都會萬眾一心的自發站到抵抗冬落的隊伍中去。


  範增現在正慢慢的把冬落的去留問題,交到冬陳國百姓的手中。而現在的陳國百姓隻有去這一個選擇。


  這也是為什麽戎胥軒在聽到這條小道消息時會說出王爺危矣這句話的原因。


  秦疏雨淡淡的說道:“張將軍說了,楊國的大軍

  不用會擔心,他們若是敢踏上陳國的土地,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戎胥軒微鬆了一口氣,有張白圭這句話,那楊國大軍壓境的燃眉之急可以稍微緩緩了。


  戎胥軒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巡邏去嘍!管他是什麽先下手為強,還是什麽先發製人,後發受製於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就交給這位國之重器來考慮吧!

  誰讓他倆不合呢!


  ……


  ……


  王惜鳳才剛走出大殿,便看到火靈子正趾高氣揚的朝他走來。


  聖獸之威,毫不掩飾,沿途一些凡獸在他的威勢下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王惜鳳微微皺眉,心生不喜。


  火靈子走到她的麵前,趾高氣揚的說道:“呔!那個人寵,本公子問你,你可願與本公子共進晚餐啊!”


  王惜鳳淡淡的說道:“不願!”


  說完,便想從一旁繞過去。


  火靈子頓時急了,他一想起那個剛認不久的便宜大哥還有大姐語重心長的跟他說的那一席話,頓時急了。


  若是不敲悶棍、拍黑磚把這小妞抓去灌辣椒水,那他的日子就難過了,到時候就不是大哥一人教訓他了,而是大哥大姐一同教訓他了。


  一想到那極有可能就要到來的男女混合雙打,火靈子內心叫苦的同時,也對眼前這個長相嬌好的美女子說了句,“對不住了,我也不是有意的,誰讓你惹了我大哥大姐呢!”


  火靈子冷哼一聲道:“人寵,你可別不知好歹,你要知道多少如花似玉的美少女想要與本公子共進晚餐,本公子都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他們,現在本公子大發善心,給你這個機會,你可得把握住了。”


  火靈子頭顱微揚,甩了甩鋪在前額上火紅色的毛發,十分騷包的說道:“女人,且行且珍惜啊!”


  王惜鳳剛想離去,聽到火靈子這話,頓時停了下來,微微仰頭看著火靈子道:“要是本姑奶奶不想珍惜呢!”


  火靈子氣笑道:“那本公子就讓你知道辣椒為什麽那麽紅。”


  火靈子冷哼了一聲,以往老子在森林裏的時候,那可是以獸王為友,和王女喝茶的恐怖存在,老子什麽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被血脈比老子還要強的大哥鎮壓那就算了。現在一個毫無修為的小娘皮也敢與自己這樣說話。還敢拒絕老子的邀請。


  是你飄了,還是老子揚不動蹄。


  火靈子想著大哥對他的千叮萬囑,深吸了一口氣道:“女人,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他就不信了,自己這無往不利的聖獸還收拾不了一個小娘皮了。自己現在好說歹說,混得再不濟那也是王的坐騎,你一個大哥口中的階下囚,也敢在王的坐騎麵前自稱姑奶奶,反了你了。


  火靈子將頭顧高高揚起,


  氣焰囂張。


  王惜鳳往後退了一步,抬起頭來看了看火靈子,又往後退了一步道:“本姑奶奶不喜歡抬著頭跟畜牲說話。”


  火靈子勃然大怒,敢說老子是畜牲,不就是敲悶棍,拍黑磚嗎?老子先給你兩蹄子,讓你先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再去嚐嚐辣椒為什麽那麽紅。


  火靈子剛剛揚起蹄,正準備朝著王惜鳳那光潔的額頭踢去。


  王惜鳳淡淡的說道:“畜牲就是畜牲。”


  與此同時,一道隻有火靈子才聽得到的清鳴聲在他的識海中響起,他的神魂一陣哀鳴。


  火靈子內心一陣叫苦,臥……臥槽,又是血脈威壓,這長樂宮難不成是青龍穴,白虎洞,朱雀巢,玄武海這四大神獸的老家不成。老子這十大聖獸的血脈在這就這麽不受待見的嗎?


  又一個血脈比老子強的。


  範增,你大爺的,老子跟你沒玩。


  火靈子才剛揚起的蹄,啪的一聲便撲倒在地。


  他現在知道為什麽之前王惜鳳要後退兩步了,因為自個兒倒下時頭顱剛好匍匐在他的腳下。


  王惜鳳居高臨下的說道:“現在舒坦多了。”


  躲在一根巨大梁柱後的冬不寒與晚兒,眼睜睜的看著火靈子高揚起的蹄子還沒踢到王惜鳳的額頭上,就莫名其妙的匍匐在別人的腳下了。


  冬不寒揉了揉眼晴,顯然有些不相信眼中看到的這一切,“姐,這火靈子是不是一個鐵憨憨啊!一點用也沒有。”


  晚兒趴在梁柱後小聲嘀咕道:“這給大哥當坐騎,會不會有些丟大哥的臉啊!”


  若是現在被血脈威壓壓得動動彈不得的火靈子知道那兩個真正的罪魁禍首正在後麵如此不要臉的編排他,可能會立即氣得跳起來,破口大罵。


  冬不寒小聲嘀咕了一句,“姐,多準備辣椒水,指望這鐵憨憨看來是不行了,我親自出馬一趟,把這小鳥抓來烤了。”


  晚兒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那還不快去,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你。”


  晚兒話音剛落,冬不寒整個人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虛無中。


  王惜鳳看著趴在地上的火靈子有些嫌棄的說道:“血脈稀薄成這樣,也好意思與本姑奶奶共進晚餐,若不是這在神州,你連成為老娘晚餐的資格都沒有。”


  王惜鳳剛準備轉身離開,她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可她怎麽也不知道那股不安的感覺來自那。


  她微微抬頭,有些疑惑的看著四周。


  正當她抬起頭的時候,正好有一塊板磚自虛無中猛然出現,轟的一聲砸在她的腦門上。


  王惜鳳努力的睜開眼晴想看一眼那個對他下黑手的人一眼,到底是誰,可她終究還是沒有看清,便不受控製的暈了過去。


  冬不寒拎著一塊板磚


  ,看著躺在地上的王惜鳳小聲嘀咕道:“這不會也是一個鐵憨憨吧!自個兒把腦門子往我板磚上湊。怕我敲不到?”


  冬不寒看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火靈子道:“沒用的鐵憨憨,連個娘們都治不住。過來,扛走。”


  火靈子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冬不寒,什麽話也不敢說,扛起王惜鳳就走。真的是你們神仙打架,老子這凡人遭秧。


  戎胥軒剛出門剛好看到這一幕,知道其中原委的他連忙裝做什麽也沒看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要是被這小家夥記住了,那就是防不勝防的板磚與悶棍,還有辣椒水,這誰頂得住啊!


  三黑看了一眼快步離去的戎胥軒,有些納悶,這人是不是幹什麽虧心事了?跑那麽快。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放到了王惜鳳的身上來。不再關注戎胥軒。


  戎胥軒如釋重負。


  ……


  ……


  冬落一路急行,終於來到了白龍堆沙漠,在沙漠中尋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先是花了了幾天的時間,看看這小片沙漠裏是否有綠州。


  他也不知道那木箱裏放的究竟是什麽,不過按老陳的話來說,應當是十分危險的物件,他自然得小心些。若是傷人傷己那麻煩就大了。


  還好,他尋的地方已是白龍堆沙漠的中心,降水稀小,沒什麽綠州,更沒什麽人居住。


  等將這片沙漠都巡視了一遍之後,確認確實沒什麽人之後,他終於停了下來,拿出了陳霸先留給他的那一個木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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