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張寡婦之死
眾人雖然知道事件的起因是李婆子,但的確誰也沒料到張寡婦還會跳進,這事李有才看在心頭,卻也不好再埋怨自己那奇葩的娘,此刻他也不好出頭,畢竟這村子裏的人都不是省油的。
花姑子見張家公婆絲毫不在乎的模樣,看著那衣衫襤褸張寡婦,心底著實可憐這女人,死了怕都是沒人埋了。
“張家公婆,好歹是你家兒媳,怎麽能這樣放置不管呢?”花姑子臉上的褶子都快要皺成一團了,臉上是一臉悲切。
“花婆子,不是我說,前麵你們也知道了,這麽敗壞門風的人,留了有何用,就算活著,我們也是要趕出去的。”張婆子張牙舞爪的說著,無非是人已經死了,現在還要出錢埋葬,那是不可能的,活著的時候還能出分力,這死了是半點用處都沒有的。
李婆子聽著,怕別人又把鍋給甩回來,忙說道“定是平日裏你們太過苛責她了,這才心如死灰一了百了。”
張寡婦從她漢子死後,家裏麵都沒人把她當個人,白日夜裏都忙活著,一刻清閑都沒有,好容易回去,還要備受張家公婆的謾罵,張寡婦那平日裏雖見人都是一副溫順的樣子,可背地裏受的委屈誰能受得了呢?
“人都死了,說這些有什麽用?還不如想著怎麽趕緊把人下葬了,入土為安。”花姑子這般替張寡婦著想,主要是前麵的時候,蘇秀說想去看看,被她給勸住了,若是那時來看,人也未必死得了。
“前麵都好好的人,就這樣死了,可憐那狗娃,才五歲,也真是造孽了。”趙婆子也在感慨。
“娘,人死了,我們回吧!”趙婆子家的大兒子趙有一臉哆嗦著,說話也有些戰戰兢兢的。
“傻大有,你抖個什麽勁。”杏梅在一旁被趙有抖得整個人不舒坦,便吼了下。
大家的視線都落在趙有身上,這下趙有便更是抖得不行了,一邊躲在趙婆子身後,一邊喊著“不是我幹的,不是我幹的。”
要說這趙有呢,從小就有些智力失常,已經快不惑之年,還孤身一人,這也讓趙婆子愁得很。
趙婆子見狀,一巴掌給他呼了過去,怒斥道“你抖成這樣是沒毛病吧!”
“娘,娘,別打我,別打我,我害怕。”說完蹲在地上,捂住臉和身子,不停的喊著。
“哼,什麽樣的人生什麽樣的兒子,看著都晦氣得很。”李婆子像是嫌閑事多一樣,添油加醋的說上幾句。
“娘,你少說兩句成不成?”李有才是無語得很。
趙婆子聽見李婆子的話,更加來氣,但看見自家娃這幅模樣,不管怎麽說,也是自個的兒子,到底還是心疼,便把他扶了起來。
就在這時,張寡婦家的五歲兒子跑了過來,見到剛剛起身的趙有,猛地朝著他踢去。
“不要臉,不要臉,摸娘身子。”
就這樣,很多新媳婦都往後退了一步,趙有拚命的搖著頭,不停的說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
要說這杏林村,有很多不宜說出口的事實,那便是有很多新媳婦被人給偷窺,有的是洗澡的時候,有的是去茅廁的時候,這些新媳婦羞於啟齒,敢怒不敢言,生怕被自己目前的男人給嫌棄。
就在這時,王家媳婦走上前來,照著趙有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王家媳婦是剛過門一個月左右的新媳婦,最近她總覺得有人在偷摸看自己,雖然沒抓到人,但就覺得是這人,敢偷摸別人,定還能幹出其他的事。
“王家媳婦,你這是做什麽呢?”趙婆子猛地護住自己的兒子,她心裏門清,這個兒子雖癡傻了些,但做人還是老實可靠的,定不會做那些下三濫的事。
“他摸了張家媳婦,指不定就是因為這個張家媳婦才想不開的。”王家媳婦雖然隻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但人可不簡單,又潑辣還有心計,一般人還當真是玩不過她的。
這樣的人,是不能留下來的,留下來定是個禍害。
李婆子見狀,直接喊道“這就是個殺人犯,直接亂棍打死好了。。”
這樣,就算是有人為張寡婦的死買單了。
蒼茫帝國新帝登基,整個國家屬於一團亂麻的狀態,哪裏能管到這麽偏遠的窮鄉僻壤來呢?
“可不能這是殺人,犯法的。”花姑子猛地站出來,她知道這娃子定幹不出這樣的事,但是她又不能說個所以然來。
蘇秀走到屍體邊上,左右觀察了下,發現張寡婦的破爛的衣服裏麵竟有多處淤青,隻見蘇秀把張寡婦的褲子一扯,滿腿都是淤青,花姑子見狀,猛地把蘇秀拉到一旁,有些生氣的說道“秀兒,死者為大,你為何還去扒拉她的衣衫?”
“就是,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好歹你也是女孩子家家的,幹嘛去扒人家張寡婦的衣裳,就不怕她沒衣服穿,半夜來找你?”杏梅白了蘇秀幾下,自顧自的說著。
“張家媳婦死前被人糟蹋了,這才導致她尋死。”蘇秀這麽說著,李有才走上前來,問道“這位姑娘麵生得很,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侮辱人家清白呢?”
“就是就是,人家都死了,你怎麽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碰巧此時,張家婆婆走了出來,直接說道“都散了吧!人都死了,就不要你們大家夥看熱鬧了。”說完直接抱起張寡婦的屍體往屋子裏走去,原本說著不管的人,直接變了個態度,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蘇秀本想走上前去,被花姑子拉住了,朝她搖了搖頭。
但蘇秀知道,張寡婦的死,肯定是沒那麽簡單的,怕是其他人也都知道,但也不願意再生是非。
蘇秀待在屋子裏麵,怎麽都睡不著,柴房裏麵很多老鼠,一到半夜,便是嘰嘰喳喳吵鬧個不停,讓人不得安寧。
整個村子裏麵的人都不願意去說這件事,主要是張寡婦的死,好像和大家都有關聯,杏林村的人此時都鬆了口氣。
張寡婦的死讓整個杏林村子的人都安靜了些日子,而蘇秀逐漸也淡忘掉這件事,每天開始為生計發愁起來。
杏梅每日對蘇秀橫眉冷眼吹鼻子,那樣子,著實一副小人的模樣,蘇秀此時大腦蹦出一句隨口說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杏梅聽不懂蘇秀說的什麽,但也不妨礙她對蘇秀冷嘲熱諷,一會是罵蘇秀長得太醜了,一會是罵蘇秀長得太高了,講真,就是無事生非,刷點存在感,好在蘇秀壓根不搭理她。
“一個女子,偏要裝個男人,不倫不類的,以後定是嫁不出去的。”杏梅一手杵在門上,一邊白眼瞟著蘇秀,心底別提有多鄙夷了。
蘇秀穿著花姑子從別處借來的男裝,一臉為難的樣子。
“秀兒,要不還是算了吧!”
“婆婆,你信我,一定能行。”蘇秀背上個背簍,拿著鐮刀和豬頭,再帶上一個鬥笠,臉上也摸了不少鍋灰,基本上是看不出男女了。
“秀兒,若被旁人知道,定會影響你今後的。”花姑子還是有些擔心。
"婆婆,相信我,會沒事的,等我打些野味回來,便去集市上換些糧食回來。"此刻天隻有蒙蒙亮,蘇秀背上背簍朝著深山走去。
麥子種下去,已經好些天沒下雨了,而家裏的糧食也不多,的確得想個法子才行,隻是這樣也太冒險了。
蘇秀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花姑子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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