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下坑道
奧利維爾和術門再次站在了升降平台上，剛剛被奧利維爾抓斷的安全鋼管已經換成一根全新的。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感慨鍾家辦事效率真高啊。”
“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我們正在大修期間，對於這種損壞換起來還是挺容易的。”術門特意看了一眼奧利維爾，然後才對話筒下令“這裏是礦長術門，一號副井，最深層。”
隨著平台運轉越來越快，奧利維爾心裏還是不由自主地開始緊張起來，但是這次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他能控製住自己不去抓邊上的安全鋼管。
“很難想像那些礦工居然可以做到坐這樣的電梯不害怕，畢竟這下麵就是幾千米深的大坑，萬一‘啪’的一聲，”他本來是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情緒，結果自己嚇自己一哆嗦“掉下去該怎麽辦？”
“沒聽說過，也許這種事情發生概率比您施法失誤的概率還低。”
“我可從來沒失誤過。”
“那就是一樣了，”嘈雜的環境裏術門漸漸開始提高嗓門“就像您操縱著那麽大的魔力量不覺得害怕嗎？”
“不，因為我從來沒失誤過，但是那些都握在我手裏啊。”
“那這個平台您就更不用擔心了，就算掉下去您也會安然無恙的。”
“那些礦工怎麽做到不害怕的呢？”
“我不知道，也許他們就算害怕也不會表現出來吧，至少我沒看到過。”
奧利維爾知道他指的是哪怕礦工們害怕也不會抓壞鋼管，隻是礙著自己麵子所以不說而已。
“對了，奧利維爾大師，您突然間說要下礦是因為有什麽還沒解決的問題嗎？”
“不能這麽說，問題已經都解決了，我這次下去主要是想做些調查。”
“問題都解決了還有什麽需要調查的嗎？”
“根據我的推斷，這次異變有非常高的可能性是人為設計的。”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麵對的是一次針對礦山鎮的恐怖襲擊，想想看那個敵人，就算鍾家可以清理掉它，不，應該說整個尼比爾地區除了我之外就沒有人能贏得了他。而且它死後那麽高濃度的亡靈元素也隻有我才能做到不讓它擴散，也就是說如果今晚我不在這，哪怕最好結果整個礦山鎮也都死定了。”
奧利維爾又對術門解釋了一下對這次襲擊的分析，然後術門點點頭表示說聲音太大聽不清，等到地方了再和他說。
幾分鍾後平台終於停穩了。
“無論看多少次都會感慨鍾家辦事效率真高啊。”
“您剛剛已經說過一遍了。”
“那我就再說一遍表示強調。”
奧利維爾還記得自己走之前這裏的礦道是什麽樣子，那些扭曲斷裂的鋼釺，散落一地的鋼釘，詭異的照明燈，如果不是計算得出的結論證明這些都是必然現象，奧利維爾一定會以為自己進入了一場混亂的夢境。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一定進入了另一場夢境，所有的損傷都已經被修複，所有的散亂零件全都被清理幹淨，兩側的鋼釺重新固定好礦道，嶄新的照明燈掛在牆壁上。他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懷疑，自己真的來過這裏嗎，自己之前見到的那些景象都是真實的嗎？
曾經的亡靈元素都已經被自己清理幹淨，奧利維爾隻能檢查一下自己包裏的元素寶石確認自己真的來過這裏。
“真的隻是因為大修期間而已，所有的零部件都有備份，所有的損傷都有預案，按照預設的方案直接執行就是這樣的速度。”
“你們難道不討論一下嗎？”
“責任和損失全都我一個人負責，和他們討論什麽，不如說緊急修複還要和人討論的話這個坑道早就該塌了。”
“既然修好了，我能在這隨意挖幾個坑嗎？”
“沒問題，挖之前和我說一聲就行，我來確認到底可不可以。”
不聲不響間奧利維爾已經掃描過整個礦道了，雖然沒有任何發現，但是既然確定了是人為，他也不會那麽輕易地放棄。一遍不行再來幾遍，還不行的話就再仔細掃描幾遍，如果再不行的話就挖坑來檢查，就算那個襲擊者沒有留下痕跡封印本身也一定會留下痕跡的。
奧利維爾的精神力仔細蔓延到每一寸坑道上，對空氣中每一個點都進行檢查，幾分鍾後，他搖了搖頭，果然不行，還是沒有。
挫敗感逐漸漫上心頭，難道自己真的想錯了嗎？
他輕扇了自己兩耳光，把這種奇怪的想法從自己腦海裏趕出去，亡靈元素不可能具有超維特性，隻有通過混沌元素才能進行這樣的改變，自己是不可能錯的。
但是話雖這麽說，那個人留下的痕跡在哪呢？難道那些痕跡也自帶超維嗎？不可能，如果不在這個空間就不可能和亡靈元素相遇，不相遇的話亡靈元素還是不可能具有超維特性，難道真的埋在地下了嗎？
與其直接開始挖，不如想想如果那個人能夠達到自己的水平的話，那麽一個混沌元素大魔法使能夠做到什麽呢？
物質與信息，很簡單，他能和自己一樣預測到這一切。
想到這裏奧利維爾樂了，他抬頭看向牆壁上緣，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沒錯，自己陷入了思維誤區了，哪怕埋藏在地下就真的一定需要挖坑嗎？自己眼前這些不就是一個個足夠深的小坑嗎？
固定釘。
一根根固定釘下麵就是一個個坑啊，然後考慮到鍾家的行動效率，這些坑哪怕隨著固定釘掉落，短暫地暴露在外麵也一定會被迅速的重新堵好。
果然是天才的設計，隻針對鍾家的襲擊。
術門在一邊看到奧利維爾大師先是蹲在地上越來越苦惱糾結，突然扇了自己兩巴掌，然後哈哈大笑。
您這不是瘋了吧？
馬上奧利維爾轉過來頭來解答了他的這個疑慮，他指著固定釘說，
“介意我把這些釘子全都拔出來嗎？”
介意，非常介意，這是要和我同歸於盡嗎？您果然是瘋了吧。
“大師，如果隻是為了檢查的話，一個一個地拔出來然後插回去就好。”
“之前那些釘子都掉了也沒看出有什麽影響啊。”
“好吧，大師，您請隨意。”
奧利維爾輕敲地麵，狂暴的電磁場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隨著一陣陣刺耳的鋼鐵扭曲聲，一根根重新加固過的長釘被強行拉扯出來，兩側固定坑道用的鋼釺也扭曲成詭異的形狀，照明用的燈光急劇地閃了閃然後一個個啪啪啪地炸裂。
“啪”地一把捂住眼睛，他剛才光顧考慮如何快速地把釘子拔出來，忘了強電磁場對周圍還有別的影響，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術門也知道此刻正是最尷尬的時候，自己要保持沉默什麽都不說，就當沒看見，反正現在周圍一片漆黑，自己也什麽都看不見。
就這樣兩人詭異的相對沉默了片刻。
“大師，這樣吧，我先去平台那等您檢查完了再回來，您看如何？”
“哦……好。”
奧利維爾這次將精神力集中在每一個釘子留下的洞中，仔細地檢查每一個洞周圍的牆壁內部，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份詭異的氣息。
“這是……封印。”
再次仔細檢查那個封印，雖然精神力隻能滲透進牆壁十幾厘米，但是至少自己看到的這部分還是可以說明什麽的。
封印還在運轉著，根據魔力的起伏，它甚至還在進行自我修複，隻不過有一塊節點損壞了，導致原本應該是隔離元素的地方變成了雙向導通，而封印本身自我修複的能力被篡改成了利用混沌元素對亡靈元素進行幹涉。
“這要不是人為的我就把這個法陣吃下去。”
修改回來用不了太長時間，奧利維爾想了想就直接選擇最簡單的方法，把所有能接觸到的地方全都抹消掉，這樣不管那個人對這個法陣做了什麽奇怪的修改，隻要他還沒超過自己的水平太多就一定會被消除幹淨留下的全部影響，而法陣本身又自帶修複能力，放著不管的話很快就會恢複原狀。
術門剛回到升降平台那裏，後腳奧利維爾就跟著過來了。
“這麽快？”
“當然。”
奧利維爾和他解釋了一下來龍去脈，具體細節雖然聽不懂，但大意術門還是了解了。
“那我們之後是不是最好不要對這裏進行繼續開采了。”
“這你不用擔心，低維空間的生物是無法對高維物體進行幹涉的，你們繼續該幹什麽幹什麽，對那個封印都不會有任何影響。”奧利維爾怕術門不能理解就換了一個說明方式“這麽說吧，我費了好大力氣加上精細操作才能對那個封印進行一點點的有效修改，至於你們，你們在有人達到大魔法使的水平之前是不可能對它造成影響的。”
這種解釋完全不能讓術門安心，因為這說明襲擊者至少也是一名大魔法使，一名大魔法使的敵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誰知道他會不會下次再來幹一遍。
隻是這種擔心在奧利維爾看來就是完全沒有必要了“這就是你想多了，如果用你能理解的方式解釋一遍的話就是，鍾自命因為晚上想吃點心，所以通過一係列精妙的計算逼迫你們家的廚師晚餐做了點心。那個廚師要是真不想做點心的話，與其擔心下次被算計，不如擔心鍾自命會不會直接和他說讓他做點心。”
“完全沒有必要費那麽大力氣繞彎嘛。”術門表示自己理解了。
但是奧利維爾突然想到在亞倫村莊的汙染，繞了這麽大一個圈，然後造成微不足道的後果，與其說是襲擊不如說是鬧著玩，這兩者到底有什麽聯係呢？
“奧利維爾大師？”術門一看奧利維爾凝重的表情，立刻感覺不好，“難道還有什麽沒解決的問題嗎？”
“啊，不，和你們沒關係，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奧利維爾雖然衝動，但最起碼不要泄露委托內容還是知道的“這次事件，為了避免恐慌所以嚴禁外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意思就是我除了伯爵大人以外誰都不說。”
不，最好你連鍾自命也別說，但是想要這些人不告訴鍾自命基本上等於癡心妄想，所以奧利維爾點點頭。
“沒錯，最起碼你們要保證普通民眾不知道，不然難免會在人群中造成恐慌。”
“好的，沒問題，保證不會引發任何恐慌。”
意思就是會按照不引起恐慌的方式進行解釋，然後作為反擊的借口。
“你們啊……”奧利維爾搖搖頭，身為十聖會的直屬法師，他一點也不想插手別人的家族內部事務“算了，我們上去吧，我還有事要重新問一下那些礦工，尤其是這一層的。”
“他們當中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