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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道爭!

  到底是人成了神,還是神變成了人,還是說那奇怪的白面武生,就是眼前這位皂衣華貴道人的未來形象?

  徐鴻儒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也算是能夠明白,里山河眾人為何對姬象特別關注。


  他怎麼看都覺得姬象只是第六神通境而已,並且進入東大乘廟的時候,其實進入了兩座東大乘廟,姬象在陽廟,而那兩個傢伙進入了陰廟。


  東大乘廟,是一體兩面,陰陽合一之廟,陰廟就像是陽廟的影子,陰氣重的人就會進入陰廟之中,而陽氣重的人會來到陽廟。


  那陰廟,就是九蓮狐妖的徒子徒孫的窩了,處於地界之中,所謂地界,是土地神之類以及妖怪所整出來的小天地,範圍有限,而且和陽間聯繫緊密,方法也很簡單,截斷陽世的一部分空間,再把它隱藏起來,這種地界就形成了。


  行為上,和圈地自萌差不多……

  如果沒有法陣掩飾很容易暴露,故而修行界中也稱呼為「秘地」,其實就相當於一個小秘境或秘密基地一樣。


  姬象看了看銅鏡,裡面映照的是自己的白面真武形神,不免眯起眼睛,這銅鏡確實是個寶貝,只是沒見到未來之事.……

  「道友,你這東西的實際用途,和宣傳不符啊,出家人怎麼能打誑語呢?」


  徐鴻儒一怔:「這.……這貧道也不知……貧道好好看看,或許是鏡子出了點問題。」


  他拿過鏡子,放在手裡摩挲,心中所想的卻是,這姬象果真有些神異,怪不得里山河中人對他如此重視,道行高深倒是沒看出來,連陰陽之廟一體兩面的狀況都搞不清楚,但若是說異常,姬象也給徐鴻儒一種不好招惹的感覺。


  總感覺眼前這人是來找茬來的。


  可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沒有必要照臉就找麻煩吧?

  「怎麼樣,道友,是鏡子的哪裡出了問題嗎?」


  姬象詢問,徐鴻儒哪裡知道出了什麼問題,這鏡子也是他撿的法器,現在他的法力低微,還難以開發這大唐寶鏡全部妙用,給人映照前世今生,幻化王權富貴,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


  東大乘教是聞香教的子教派,他徐鴻儒就是靠著這一面銅鏡,以及幾個左道的驅神呼鬼,剪紙成兵之術起家的,也正是因為這面銅鏡,他才能一步步從一個小人物,做到如今這東大乘教教主的位置上,在各種民間法教,以及白蓮道上,都有著赫赫名聲。


  「貧道不知.……或許是道兄未來將常侍真武,故有白面神形,這是意味著道兄將功成正果……若真是這樣,那倒是可喜可賀……」


  「唯願道兄修持精進,來日修行有成,弘揚法術,救度一切眾生.……」


  徐鴻儒的話語十分誠懇,姬象此時也一時半會找不到問題,準備砸廟也沒有動手的理由。


  至於小狐狸和馮書生,兩人突然消失,姬象篤定是廟宇的問題,絕不是人潮緣故。


  眼前這道人突然湊上前和自己攀談,這一切問題根源,說不定就是他們做的行為。


  姬象立刻想到了里山河中人,自己這一路從順天離開,說不定就像是唐僧一樣,要經歷八十一難呢。


  但這也是猜測罷了,依舊沒有實際證據。


  「道友可否讓我看看你們教派的經文典籍?實不相瞞,我乃順天府中,當今聖上親封道門宗師,品秩的話,並非貧道自誇,而確實是很高。」


  「若道友教義正確,有助於君王與民眾,貧道當把經文上稟於朝廷,縱然是民間法教,也能與閭山派一般,成為我道門正統法脈之一。」


  「君不見旌陽祖師斬蛟治水,立九大銅柱,封神功妙濟真君?」


  閭山派最早並非道門,乃是巫教,但後來也成為道門一條法脈,並且其號稱是「天下法術最霸道者」!

  當然霸道了,一言不合就是腦袋插刀,然後運起刀山,腳踩火海,身上還扛著火器向你開炮,法術就幾乎沒有防禦性的,奉行的道理是攻擊就是防禦,這誰頂得住啊。


  姬象正面沒有辦法套出話來,只能想辦法看一看對方的經文教義。徐鴻儒一聽,其實他也有點動心,他從里山河之人口中得知姬象身份,明白只要攀上姬象這個關係,即使背叛潞王,也不至於無處可去,甚至能搖身一變,成為合法的道門法脈。


  而且他也在拖時間,現在那兩個人還沒有被送到賭場去,於是他把經文典籍拿出來,姬象一把那典籍入手,就感覺有一點熟悉感。


  這手感.……這不是順天漢經廠那批紙符的手感嗎?


  「你這印刷的經卷,紙從哪裡來的?我就是問問。」


  徐鴻儒一驚,當然說是本地隨便印的,不可能說是從順天漢經廠買來的,反正漢經廠那幫人是只要給錢就什麼都印刷。


  姬象哼哼了兩聲,再看經文,皇極金丹九蓮正信皈真還鄉寶卷。


  名子起的倒是極長,姬象通篇翻下來,修行的方法倒是還真的有,不過有些並沒有修到關鍵點上,這本書並沒有願念存在,是單純的印刷品。


  「通篇三教末劫,無相劫、莊嚴劫、星宿劫,此世正遇到劫變……世界末日……信此教可以獲得解脫,但解脫的方法卻是行氣功導引,是內丹術的一種,這是真本領.……」


  姬象皺眉,這確實是符合一部分法教的情況,然而依舊有著白蓮教的影子。


  因為正常的民間法教是重視法而不重視經,講究實用為主,故而法教一般都是師徒傳承不會大肆聚集香火,凡這麼乾的,必然有白蓮教的成分在內。


  這種一開經文就是通篇大劫難的,這白蓮教味道太濃重了,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徐鴻儒看姬象的眉頭皺起來,知道是經文中的那些劫難信奉之說,引他不快,但他依舊抱有一點心思,於是進行解釋:


  「所謂劫難之事,也多是虛幻,但這都是為了救度世人!人們生來悲苦,如果不捏造虛幻之劫,讓他們相信自己之苦難,是來源於劫,而不是來源於命,這樣他們就會有動力繼續生存下去……於朝廷來說,民心穩定,這難道不是好事情嗎?」


  「有些人生來卑賤,縱然數次仰頭問蒼天,可蒼天又怎麼會回應凡人的詢問呢?萬民就像是勁草一樣,再大的疾風刮過,他們依舊頑強生存.……」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偏僻處,避開了部分香客。


  姬象一聽到這番論調,當時就大笑兩聲,把經文一合,丟給徐鴻儒。


  「你聽過麻沸散嗎?」


  徐鴻儒道:「略知,是青囊書中所謂的麻沸散,神醫華佗所用之藥物?」


  姬象:「青囊書中所謂,服此葯能令人麻醉,不知人事,任人劈破不知痛癢!」


  「那你又知道唐代時,玄奘法師所帶來的毗奈耶雜事一經中,有過什麼記載嗎?我告訴你,有一種怪異之花,原產於天竺,它本是藥材,能治瀉痢,然而古天竺人將它製成藥片,點火吸聞它的幽香,這種幽香會讓人上癮。」


  「毗奈耶雜事中,天竺王患有痛苦疾病,佛祖為了緩解他的痛苦,於是指點其吸葯煙,這葯煙就是這種花。」


  漢代其實已經有罌粟的名字,但是姬象為了防止白蓮教搞出毒品,用怪異之花來代指,不告訴徐鴻儒此花真名。


  而且玄奘法師翻譯的這本佛經中的記述,本就很清晰,甚至連怎麼製作的方法都有。


  佛祖當年,最開始也是凡人,不通藥理,但罌粟之毒確實能緩解人的疼痛,那可是公元前的事情了,不能指望那個年代的人擁有過於高明的藥物理解,畢竟神農嘗百草還死了呢,不吃一吃怎麼知道這葯管什麼用呢。


  徐鴻儒已經明白姬象要說什麼,而姬象也對他道:

  「信仰虛無之物,不升高上之堂,怠惰精神慵懶肉體,只知道沉湎於虛幻之中飄飄然忘乎所以,望來世之享樂而忽視今生之真命,此若不是惡術,何為惡術!」


  「道友一定要把持本心,不要以虛幻之劫來迷惑民心,你看似解除了他們的痛苦,讓他們找到了精神寄託之處,但事實上又把他們引入另外一個精神的深淵當中。」


  「道友還要記住,依大明律所言,凡造讖緯、妖書、妖言及傳用惑眾者,皆斬。」


  徐鴻儒不服氣,竟一時忘記引導姬象,也知道姬象此時的話,是一種警告,但他卻一股氣自胸腔上涌,反而瞪大眼睛,不服的和姬象鬥起道理:


  「道友此言差矣!難道我等以經文救世,也算是妖言惑眾嗎!官府都已承認!若依道友所言,三山正法,佛門八地之外,就沒有正術,皆是邪道了!」


  「你自己也說,即使是佛祖,也曾指點天竺王服用藥煙,這就是為了緩解他的痛苦而已!若我教義如同葯煙,你這倒不是貶低我,而是讚揚我,這豈不是說我正與佛祖所做之事完全相同?」


  「王者可使葯煙緩解痛楚,這些生民之痛楚,又要向誰去祈求緩解?這不正是說明,貧道正在做對的事情嗎!」


  「天下人皆將被度,在這貧困活著的年代,在這樣辛苦的年代,如果沒有魂靈上的依託,他們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呢!」


  當然,徐鴻儒自己也勾結官府,勾結潞王,勾結里山河,但他心中的底線一退再退,總是告誡自己,自己這樣做,純粹是為了眾生百姓著想,要成大事,必須要藉助外力……

  不過是曲線救民而已!只要把守本心,能做到關鍵點不出問題,這不就行了嗎!


  徐鴻儒更是知道,在清掃其他教派上,道門算是老祖師,拔出劍來就是斬殺六天故鬼,但徐鴻儒更是想著,你既然要用佛祖的道理來告誡世人,那我便用佛祖的道理駁斥你,便看你再怎麼抬出些道佛之祖,說你那蹩腳的道理,看看信徒們,到底是信你還是信我。


  你說民不應該尋找精神寄託,我便說你不近民情;你說民眾不應該麻醉自己,但是民眾們就是吃自己這一套而不去拜你們的那些正神天尊。


  便就是要看你急躁的樣子,看你抓耳撓腮,最後拂袖而去;若是你有點風度,大概也就是自嘲兩聲,自抬升價,然後夾著尾巴灰溜溜走出門口。


  你若是真有本事,能把這廟宇中所有信奉者全部扭正過來,讓他們不再信奉自己的教義,那才是你有真本事!

  姬象聽完他的論調,又是一聲長笑:

  「有作惡的人,才會知道善良的輪廓;有了瘋癲的人,才能對比出清醒的人;有了貴族士大夫,才有了高低貴賤;有了害人的事情,才會知道什麼是正邪的分別。」


  「而且,那葯煙的效果結束之後,會讓人上癮,如果一天得不到葯煙,那麼人就會精神癲狂,狀如瘋魔.……」


  徐鴻儒心中咯噔一聲巨響!

  只聽姬象的聲音猶如當頭棒喝,洪鐘大呂!


  「緩解痛苦,是能解決痛苦嗎?你不知道吧,經文還有下面一段,大致的意思是,王問佛祖服用藥煙可以解除自己的疾病嗎,佛『未聽許』!」


  「聽許指的是聽而許之,佛祖沒有做這樣的承諾。」


  「苦難來自於外道,疾病之生也因為氣之所變,但過於沉迷於幻想之中而不顧真實的傷痛病症,該死之死,該亡亦亡!」


  「列子曾云:有生之氣,有形之狀,盡幻也!一直盯著虛幻的東西,還想見到真實的道理,甚至實現真正的願望?荒謬!」


  「善功非天降,惡果也人為!夫欲觀妙成真,先去邪僻之行!」


  「人皆有弱點,皆有困苦,所以才會被你們所利用,縱然我度一人度十人,說不定這些人裡面還會有人重新回去崇奉你,懶惰與愚昧這些要素下,這世上就是有不可救藥的人!」


  「但我來到天下,不是來和你們辯論教義的,當然,即使辯論起來,你們也不是我的對手,你們的道理難以自圓其說,只能斷章取義,註定是無法在口舌上勝出,但你們在民眾之中擁有極大的信徒與香火,因為民眾只看得到眼前的生活,這對他們是最重要的。」


  「你敢立天道誓言,說自己一直都是盡心儘力為萬民而奔波,不求回報的嗎?」


  徐鴻儒不作答,也不知如何回答,此世是真的有天道誓言,也是真的會應驗的,他當然無法做到問心無愧,倒不如說正是因為救民行善亦是有利可圖,所以他才篤信聞香教擴散開來之後,能讓自己以及其他人都過上好日子,自己有利可圖,那其他人又如何無利可圖呢?


  所以不作答。


  姬象也道:「所以,你們的行為,是註定會失敗的。不必再遮掩了,望你懸崖勒馬,不要等到神劍臨頭,屆時打入酆都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通過之前的對話,姬象已經清楚對方的教義性質,而徐鴻儒心中也是一團亂麻,此時得到傳訊,只見剪紙小人從地下鑽出,徐鴻儒便告訴姬象:

  「道友的那兩個同伴.……現在在迷龍賭場,至於位置和進入的方法.……」


  徐鴻儒告訴姬象進入迷龍賭場的方法,開始引導,姬象深深看他一眼,離開廟宇。


  徐鴻儒望著姬象的背影,精神恍惚,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心靈支柱一般,但逐漸又面色猙獰起來:

  「說什麼註定失敗,我偏要贏給你看,到時候教這天下都拜聞香教,什麼儒釋道法,都要俯首稱臣,每日沉醉其中,要讓這表世萬里山河,全都墜入香幻,著眼虛幻之界,修行於狂悖之所,迷顛混沌不能自拔!」


  ————


  姬象離開廟宇,心中漸冷,暗道若不是沒有找到把柄,當場就要掀了這廟宇,把那道人捉在面前一拳打死。


  「官府居然認為這種教派是正教?倒要去官府問上一問!」


  伐善破廟怕的是官府也成為對方的幫凶,這下就很難辦了,國威籠罩官府之中……可惜國威防得住實體的妖魔鬼怪,卻防不住虛無的貪婪人心、腐化墮落。


  故而官府與妖魔勾結,這種事情一旦發生,便非常嚴重了,而官府往往淪落為妖魔的庇護所。


  姬象正按照徐鴻儒給的位置,前去賭場看看,沒想到半道上,忽然颳起巨大的妖風,此時天色昏暗下來猶如午夜一般,熊熊赤黑之氣浮如火焰,將姬象困鎖在一片天地之中。


  這些妖風之中,還有神氣,姬象竟然看到本方土地神,一副面黃肌瘦模樣,神情魔怔,此時越眾前來,對姬象客客氣氣,諂媚笑道:

  「迷龍大王有請道長,入賭場一見!道長,此是大喜之事啊!小神先恭賀道長,發財發財!」


  姬象呵呵一笑,目光一凝:

  「你這土地神,膽敢奉祀什麼邪教神靈?迷龍大王我從未聽過!」


  土地神見到姬象冷笑變臉,卻不顯得怕,反而一副無賴模樣:「道長初來乍到,不知迷龍大王之力,若是道長不願意跟隨前去,少不得要吃點苦頭。」


  姬象挑了挑眉頭:「有些意思,貧道倒要看看,那迷龍大王是什麼貨色,能讓你這小神面對皂衣道士,還敢如此硬氣!那就前面帶路!」


  「不必帶路!」


  土地神退回赤黑妖風之中,天空中有巨妖施展法力,瞬間黑天暗地,一陣血紅之風捲起將姬象帶走,此時姬象站立在血紅之風當中,周圍妖氣濃郁,卻還帶著大量香火,那血紅風中巨妖高一丈余,形如蝙蝠,頭如驢,兩翅如席,目光爛然如火。


  內景神牌給出答案:


  飛天夜叉:此雲勇健,飛騰空中;游於四天,所行無礙!

  口誦愣言經中「十方國土,皎然清凈;譬如琉璃,內懸明月。」,飛天夜叉一切法力將被封鎮一刻,不能飛天游地,若修持佛法者念誦,有一定機會感化出飛天夜叉的良善之心。


  念誦愣言經中「見報招引惡果,此見業交,則臨終時,先見猛火,滿十方界,亡者神識,飛墜乘煙,入無間獄」將引動飛天夜叉身上所行一切惡果業力,化為業火對其焚燒!


  此怪最畏火器!

  血紅之風亂卷,不一會就抵達迷龍賭場,此時陰界顯化,姬象這才看出門道來。


  明明是陽間的景色,但是卻周圍虛幻一晃,又變化一片天地,彷彿是陽間有兩個天地一般,原來是另外一處「秘地」!

  眾巨妖把姬象帶來,沒有動用武力,他們本來還以為會有一場惡戰,此時竊竊私語,都準備看姬象的好戲,畢竟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重點。


  姬象一進入迷龍賭場,這裡神人妖鬼,全都在賭博,並且一眼就看到了顏英才!


  這位本地道官,此時賭迷了心竅,臉上全都貼著馬吊牌,姬象走過去,呵斥道:


  「我讓你送的符,你可送了嗎?」


  「什麼符!別打攪我,我現在只想搞錢!」


  顏英才就像是吸了毒品一樣,樣子猙獰瘋癲,更是魔怔不已,打開姬象的手,姬象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罵道:「你是道會司道官,竟敢在這妖魔所開設的賭場豪賭起來!」


  「什麼妖魔,你還敢說我,你不也被弄來了,不搞錢就一邊去,還向我要符,等我賭完再說吧!」


  顏英才完全魔怔,人格似乎都變了。


  下一刻,姬象撒手,而後這面賭桌直接被姬象單手掀了!

  「你敢動我的牌!」


  顏英才頓時大怒,他如惡鬼一樣撲上來,姬象反手一拳正打在他面門上,一下子將他直接打死在場!


  一瞬間,腦子直接爆開,無頭肉身被一拳之力轟出大門,周圍正在打牌的人族都嚇了一大跳,看到之前還在豪賭的那顏英才,竟然被自家同道打的屍首分離!


  周圍妖魔鬼怪,本以為姬象掀桌子是要教訓一下這個人族,臉上都掛起來笑意,要看人族內訌,畢竟兩個人都是道官,沒想到姬象開始動手,就直接將自己的同道當場誅殺!


  下手之狠辣果決,令妖魔們都突然笑不出來了。


  姬象握著拳頭,上面滴答淌血,環視四周,見到數個道人,此時面色皆有蒼白。


  「依天條所言!」


  「諸法師所去行法,陽行陰報,怠倦正法者.……」


  「滅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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