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第一場雪
當天晚上，江祺實在是沒有忍住，於半夜12點叫上一眾知情人士去雪村體驗五月飛雪的感覺。
12點，天很黑。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星星也很暗澹幾乎看不見，雪村因為還未開放的緣故，晚上連最基礎的路燈都沒亮。
江祺抱著裝巨龍心臟的盒子，一臉鄭重的最後確定今天的玩雪流程。
「江茶，障眼法做好了嗎？」江祺把手電筒照向江茶。
江茶有些嫌棄的微微眯眼，澹定點頭：「沒問題的。」
「莉莉安，魔法杖帶了嗎？」江祺又把手電筒照向莉莉安。
莉莉安鄭重點頭，從魔法口袋裡掏出法杖，鑲嵌著一堆用來裝飾的漂亮寶石的花里胡哨的法杖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顯得格外閃耀。
江祺剛把手電筒的光挪開，莉莉安就問道：「那個…老闆我也想確認一下。」
「是1000沒錯吧？化雪的錢。」
「……沒錯。」
「好的老闆，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吧，我肯定給你把雪化得一片雪花都找不到。」
江祺最後把手電筒照向已經有些蠢蠢欲動的三狗：「不能太過放肆，知道嗎？」
「汪！」
「汪！」
「汪汪！」
［知道。］
［Yes， sir！］
［我保證只滾300圈！］
江茶瞥了拉拉一眼，沒說話。
「很好！」江祺從雙手抱盒變成單手抱盒，點開卡牌包。
【使用狀態】：開
【使用範圍】：已確定
【溫度設定】：0℃
【降雪厚度】：3cm
下一秒，溫度驟然下降。
雪紛紛揚揚從天空落了下來，鵝毛般的大雪讓誇誇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雪花在自己掌心融化。
「老闆，這是真的雪！」誇誇一臉驚喜。
「當然是真的雪，你是沒看見南極國當初被雪埋的時候下的雪，狂風加暴雪，那一片雪花比現在這個還大，在天上騎掃把飛雪花都能變成刀子。」江祺感嘆道。
《冰雪世界》這個本雖然沒什麼劇情，但是雪景是真的好看，厚厚的積雪幾乎蓋住了南極國的一切。江祺是沒在《冰雪世界》的劇本世界里待太久，要是待了再久一點他都懷疑自己看什麼都是白茫茫的。
「江茶，這個下雪的樣子能用幻術做成造雪機造出來的嗎？造雪機在房頂造雪的那種。」江祺指了指天空中飛舞的雪花。
「當然。」江茶點頭，表示這算什麼。
「耗靈力嗎？」
「看一天要下多久吧。」江茶澹定地道，「如果一天只需要十幾分鐘，問題不大。」
說著，江茶看了一眼手機上正在計時的秒錶：「已經2分53秒了。」
地上還沒有積雪，但是窗帘上已經附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沒穿有溫暖咒加持衣服的江祺冷得打了個哆嗦：「我的天，這下雪天0度還是冷的，等雪村開放，我們得提醒訂雪村房間的遊客注意帶保暖的衣服。」
「村長家的小賣部也得賣點防寒的厚衣服，免得有遊客不聽勸，大夏天的在咱們遊樂園裡凍著了。」
老約翰澹定地把施了溫暖咒的夾克的拉鏈拉上，他現在可是奔五的中年人，比不得江祺這種明知會很冷還堅持要少穿點體驗一下五月玩雪感覺的年輕人。
「我們等下裝點雪回去泡茶釀酒吧？我原先活著的時候老聽人，說融化的雪水泡茶最好喝了。」汪杏花蹲下來試圖抓一把地上的薄雪，她是鬼沒體溫，雪不會融化在她的手上。
「還有這個講究？」江茶有些驚訝，看著莉莉安，「莉莉安，你有罐子嗎？」
「啊？我找找看啊。」莉莉安開始掏魔法口袋。
誇誇也被汪杏花的話啟發了：「如果雪水泡茶特別好喝的話，那雪水煮湯會不會也很好喝？誇誇去拿罐子！」
話音剛落，誇誇啪的一下就不見了。
江祺：……
江祺給了老約翰一個眼神，示意他也不管管。
老約翰：？
他又不喝茶，他平時喝咖啡，他哪知道喝茶用哪種水最好。
誇誇抱著兩個罐子回來了，汪杏花接過其中一個罐子，直接飄到空中舉著罐子接雪。另一個罐子被江茶接手，抬抬手腕子就自動飄到空中，像玩接東西的小遊戲那樣挪來挪去的接雪花。
「咱就是說……都什麼時代了，這年頭污染這麼嚴重。雖然這場雪是因為冰霜巨龍的心臟的技能下的，但這好歹看上去也是從天上下下來的，你們就不怕喝壞肚子嗎？」
江祺看了看接雪的這幾個，好嘛，沒一個人。
地精的消化系統皮實，只要不給誇誇喂毒草，區區食品安全問題不會對誇誇造成什麼影響。
「沒事，我不怕，我嘗嘗。」汪杏花在空中興沖沖地道。
雪下到第8分鐘，地上已經積起了一層非常可觀的雪。江祺冷了8分鐘有點扛不住了，穿上了有溫暖咒的外套。
雪還在下。
三狗知道在雪徹底下完之前它們是不等肆意打滾的，江茶和江茶要測一場雪需要下多久，只能按捺住想要衝進雪堆里瘋狂打滾的心，焦躁地在江祺的褲子上蹭來蹭去，蹭了他一褲子狗毛。
第十一分鐘，周圍已經變成了白色的世界。
江祺這次圈的範圍很窄，就圈了雪村中心這一塊，圈住的範圍內已經堆起了厚厚的雪，沒圈住的地方仍和之前一樣。
江祺曾試著把外套脫了在邊界處試了試兩邊的溫度，他發現冰霜巨龍的心臟的技能和溫暖咒還是有所不同的。
溫暖咒作用的空間內就是25度的恆溫，其它地方就是原溫度，中間有一條徑渭分明的溫度牆，人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出來。
但冰霜巨龍的心臟的buff不一樣。
雖然其他地方沒有落雪，但是溫度受到了影響，還是比正常溫度要低，離的越遠溫度就越正常。
第17分鐘，雪停了。
江祺掏出隨身攜帶的直尺，插進地上的雪裡。
三厘米厚，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真是顆靠譜且精確的好心臟啊
「17分36秒。」江茶按停秒錶，「明天晚上再過來試一下，如果每一次的時間都是一樣的話，我這邊就比較好辦了。」
「行。」江祺一點都不介意明天晚上再玩一次雪。
「汪！」
［沖鴨，兄弟們！］
隨著拉拉一聲嚎叫，三狗興奮的撲向周邊的雪地，快樂的在雪地里打滾，厚厚的皮毛和脂肪是他們最好的保護傘，讓他們可以可勁地滾。
黑暗中，三隻狗隔遠點看就跟三頭小熊一樣。
汪杏花抱著小半罐雪下來，伸手從裡面抓了一把直接塞進嘴裡，有點嫌棄：「怎麼這個雪也沒味呀？」
「我還以為魔法雪多少帶點味道呢。」
誇誇也不瞬移，邁開小腿跑到汪杏花身邊取經：「杏花小姐，你剛剛說的雪水泡茶，請問那個雪水是自然融化后的雪水還是加熱融化后的雪水，如果我直接把保存好的雪放進鍋里煮效果會不會不一樣？」
「啊，這個……你讓我想想……」
「是這樣的，雪水它是無根之水，是甘露，這個甘露它…它……」汪杏花發揮她三流文人編瞎話的水平，和誇誇講起了和雪水泡茶完全沒有任何關係的故事。
下雪的時候一直靜靜賞雪的黃富貴，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捏成雪球，躍躍欲試的問老約翰：「約翰兄弟，你打過雪仗嗎？」
老約翰：？
我是人，你做個人吧！你個卡牌人物居然還想欺負我這個奔五的老骨頭。
「不打。」老約翰默默擰開保溫杯的瓶蓋喝了一口熱水，呼出一口白氣。
「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都這個年紀了，難道還能像小孩一樣躺在雪地里打滾嗎？」老約翰吐槽道。
老約翰一扭頭，發現江祺已經躺下了，還滾了一圈。
老約翰：？
「蕪湖，在雪地上打滾真的好爽！」江祺發出快樂地聲音。
拉拉和撬撬快樂地撲向江祺，兩狗一人滾成一團。雪雪試圖用嘴去拽拉拉的尾巴，把它拽回來停止這一荒謬的行為，失敗，索性加入他們，三狗一人滾成一團。
大晚上的，江祺一行人就這麼在雪地里玩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到凌晨1點多才返回，留下莉莉安收尾。
汪杏花和誇誇抱了好幾罐子雪回去，她們秉承著反正我吃不死，萬一魔法降雪的雪煮茶/煮湯特別好喝呢的想法，打算今晚在娃娃屋的廚房大展身手。
江祺拖著已經滾濕又被江茶施法烘乾的衣服回酒店休息。
然後第2天，不出意外的，江祺感冒了。
還挺嚴重，鼻塞，喉嚨發炎，噴嚏不停，任誰看了都覺得他是因為受涼得的重感冒。
「老闆，這是黃先生煮的薑茶。」閃送員誇誇端著一杯姜味濃郁，冒著熱氣的薑茶瞬移到江祺的辦公桌上。
「謝謝誇誇了，幫我和黃叔道個歉。」江祺吸了吸鼻子，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擰成團扔進已經堆滿紙巾的垃圾桶。
「好的老闆。」誇誇點點頭，從桌上跳下來到垃圾桶邊，熟練的提起桶中和他差不多高的垃圾袋，換上新垃圾袋，消失。
下一秒，手上的垃圾袋還沒有扔的誇誇又返了回來，問坐在江祺辦公室里的馮靈：「小百靈小姐，請問您需要來一杯薑茶嗎？」
「謝謝誇誇，我就不用了。」馮靈笑著搖頭。
誇誇再次消失。
馮靈擰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保溫杯，喝一口溫水，笑著問：「所以老闆你是因為昨天晚上沒有穿保暖的衣服，在零度的雪地里站了8分鐘才感冒的。」
「不然呢？」江祺艱難地喝著薑茶，他實在是不喜歡生薑的味道。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和拉拉，雪雪，和撬撬在雪地里滾了20多分鐘才感冒的。」
江祺：……
「接著說吧，你們定了下周三演《皇女傳》？」
馮靈點頭：「對，原本大家覺得定個周末遊樂園客流量大會更紅火，但是這周末有些倉促，下周末又有些太遲，乾脆就定周三。」
「南宮奶奶他們那邊通知了嗎？」
江祺表示他們遊樂園的超級VIP老年團可一定得提前通知，不能讓他們缺席啊。
上次砸禮物這群老年團砸了六個的金鐲子3個金戒指上台，狠狠給大家開了一個大眼。
多少有點封建迷信的馮班主已經開始覺得戲團的氣運在這幫老年團身上，《天仙配》突然就有點賣不動票了，就是因為這群老年團的成員都陸續離園了。
據說現在馮班主恨不得每天拜拜南宮芳，把氣運拜回來。
「今天的票賣得怎麼樣？」江祺瓮聲瓮氣地問道。
「現在還是上午看不太出來，但是按照目前的狀況的話比昨天可能還要再差一些。」馮靈苦笑，「我來的時候VIP票都沒買完。」
天仙配最火的時候，遊樂園入園必搶的項目有四個，過山車，地精小攤，玩具劇場和戲院售票窗口。
那叫一個一票難求。
奈何演出就是這樣，一時紅火，一時冷澹，變得太快讓人完全找不到規律。
「今天的上座率估摸著應該能有個七、八成吧。」
「那也還行。」江祺覺得一出老掉牙的戲連唱一個多月，唱到現在上座率還有七、八成已經算是不錯了。
江祺坐在椅子上挪了挪，把坐墊調整了位置：「不過今天怎麼是你來和我戲院的情況吶？汪杏花呢？」
雖說馮靈是戲曲部門的總負責人，但由於她同時也是台柱子，平時需要排練，需要和戲曲演員們相處磨合，需要監督，有的時候可能還需要指導，這種計劃策劃類的事情一般都是由汪杏花來做，彙報也是由汪杏花來彙報。
汪杏花還是馮靈那經紀人呢，15%的抽成一個月也不少錢，結果今天居然罷工讓馮靈來彙報工作。
自己覺得他得勸勸馮靈，這個月給汪杏花扣扣工資，太不像話了。
汪杏花出現對《天仙配》的紅火程度判斷錯誤，周邊的訂購超量，新周邊沒能及時補上還能說是因為她第1次做這類工作沒有經驗造成的失誤，加上損失的金額不算特別大，誰上班不犯錯呢？
胡清這麼有經驗的員工去年都遭遇了職業生涯的滑鐵盧，汪杏花的失誤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她這個經紀人的活也不認真干就有點過分了。
江祺微微皺眉，難道是汪杏花遭到職業生涯最大滑鐵盧，心灰意冷，打算自暴自棄擺爛了？
汪杏花不像是這樣的人吶。
以她的性格應該是咬緊牙關，偷偷努力，卧薪嘗膽，等著下個月戲院的銷售額一雪前恥啊。
「杏花這兩天比較忙，而我正好這兩天又比較有空，不出意外的話這幾天應該都是我來向您彙報工作。」馮靈道。
「忙？」
「她忙什麼？」江祺不解。
「杏花覺得《天仙配》的售票和周邊是她的失誤，是她的判斷有問題，沒有提前做好應對的措施，沒有多想幾個方案，過度相信我台柱子的技能和戲院高朋滿座的buff。」
「所以杏花打算去拜師學藝，學學怎麼當一個合格的戲院管理人。」
江祺笑道：「她找誰拜師啊？」
「沉主管。」
沉驪蓉？
江祺想想覺得汪杏花還挺會找人的，沉驪蓉平日的工作沒有胡清那麼忙，從她還能經常抽空去戲院看戲就能看出來。
在周邊銷售和對市場風向的判斷上沉驪蓉也很敏銳，她和胡清同為主管，理論上平級且薪資相同，只是因為負責的內容不同所以導致遠沒有胡清在遊樂園裡有存在感。
但沉驪蓉本身的工作能力是很出色的，脾氣性格也很好。
就是不知道脾氣性格不錯的沉驪蓉願不願意交汪杏花，沒由來的突然想去拜師學藝，江祺感覺99%的人都會不搭理。
「她就這麼空手去拜師？」江祺都想發消息問江茶發生了什麼了。
馮靈搖頭：「當然不可能空手，杏花把她新買的包帶去送給沉主管當拜師禮物了。」
江祺差點被一口薑茶嗆死。
好傢夥，剛到手的19萬的包拿去送人，汪杏花這是下了血本啊。
「沉主管收了？」
「沒有。」馮靈搖頭，「沉主管說大家都是遊樂園的同事，杏花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問，不用送禮。」
「她建議杏花有空去玩具店感受一下，玩具店時常上新出新搞活動，有很多東西都是很值得戲院借鑒的。」
「所以杏花這幾天要去玩具店學習。」
江祺恍然大悟，默默又喝了一口剛剛差點把自己嗆死的薑茶，緩緩道：「其實我覺得杏花也沒有必要去和沉主管學，沉主管雖然懂銷售和市場但她不懂戲。」
「杏花應該回憶一下她爹活著的時候是怎麼做的，雖然我沒見過她爹，但從我聽說過的汪班主光榮事迹中可以窺見一二。」
「杏花但凡能學到她爹5成的本事，就足夠她制霸戲院界了。」
前提是活學活用，要生搬硬套，不然容易把戲院老闆搞進去。
江祺表示戲院老闆可是他自己啊！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第1次彙報工作沒有什麼經驗的馮靈想起自己還漏了一件正事，「南宮奶奶想在下周三晚上《皇女傳》結束之後和您約個時間。」
「約時間？」
「說是有朋友想要介紹給您認識，如果您願意且有時間的話我就去回話了。」
「有時間。」江祺點頭，就是覺得有些奇怪。
朋友？
南宮芳的朋友不就是那群老頭老太太嗎？他都認識啊。
都是戲院的金主爺爺和金主奶奶。
有什麼需要特別介紹的？
超級金主奶奶的心思果然讓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