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攬子秘密協議
西班牙艦隊全軍覆沒的消息,很快在歐洲引發了劇烈震動。
此時,查理一世即使再強大,也沒有辦法掩蓋這一消息了。更何況,特立尼達公國那被金幣滋養而無孔不入的間諜們,正在歐洲的各個角落正大肆傳播這一勝利捷報呢!
且不說查理王的暴跳如雷,這一刻在義大利佛羅倫薩,美第奇家族的高層會議已經開了足足幾個羅馬時。
四五個頭髮花白的老傢伙,正在仔細聽著一位年輕蓄鬚,神情冷淡的男子侃侃而談。
「所謂家族的面子,根本是毫無必要!索尼婭為了愛情,可以放棄自己享受的一切,離開義大利,離開美第奇宮,前往那種被上帝遺棄的蠻荒之地,而我們又為什麼不能把眼光放得更長遠一些呢?」這位說話者,是威諾斯·德·美第奇,索尼婭的堂兄,他所在的支系在家族元老會議里佔有重要位置,因此說起話來也非常高亢,「我們已經和公國簽訂了有著諸多有利條款的貿易協定,而根據我們派往西班牙港的情報官報告說,那位神奇的公爵,在雨林中幾乎是赤手空拳就建立起了一個相當繁榮、相當興盛的城市,他擅長用人,擅長用兵,腦袋裡常常有非常可怕卻又非常容易實現的念頭,他還有一系列相當重要的發明,這些東西的價值無可估量,如果被我們掌握,可想而知會對家族的重新崛起、對美第奇一族即將到來的強大,會起到多麼至關重要的作用!」
「但查理和弗朗索瓦正積極競爭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稱號,他是我們暫時無法抵禦的,我也絕對不能眼看著家族捲入到這種危險的政治旋渦之中!」
說話的是一名神態肅然的老者,恩里克·德·美第奇,家族長老,也是家族的掌權者之一。
「說得對,查理一世派來了他的使者,相信他已經知道索尼婭在特立尼達公國中的地位了。」另外一名更老的傢伙說道,他大腹便便,禿頂,但皮膚看上去很有水色,是個懂得保養修身的人,「上帝寬恕,他帶來了戰爭的威脅!但願這不是美第奇家族第二次劫難的開始!」
「上帝是公正嚴明的,他指示正義,決不偏袒邪惡。」這次說話的是一位主教模樣的人,他是羅馬教庭的使者,樞機主教朱利奧·德·美第奇,他是教皇利奧十世同父異母的兄弟,與索尼婭境況相似,他也是個私生子,「這位公爵閣下是個善良而有能力的人,他真正解救了新大陸,印第安人對他感激之情像磅礴的大海,甚至願意為了他獻出生命!這樣充滿聖徒行為的人,無疑是上帝的使者,聖經的福音,他可以得到教皇陛下更進一步的支持。」
美第奇家族很少像今天這樣不團結過。
無論是家族長老會,還是教皇陛下,他們都身屬這個利益集團之中,彼此還具有千真萬確的血緣關係。但是,這一次他們為了家族命運的走向,竟然發生了激烈的爭執,著實有一部分人認為教皇利奧十世對於「那個野蠻人」的偏袒是不利於己的行為。也許,缺少一個能夠統一大家思想的領導者,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吧?
教皇是全歐洲的精神象徵,但是他已經久不在美第奇宮中了,他也沒有感受過西班牙或法蘭西人的金戈鐵馬而造成的切膚之痛,所以長老們很顯然打算忽略朱利奧的話語。
這時候,朱利奧的弟弟,亞爾倫·德·美第奇請求發言,他的眼袋還是那麼明顯,刻板的長臉寫滿疲憊,不過他的話倒是很有些新意,看得出這個家族的成員都不是省油的燈,「主教,長老們,各位先生們,現在歐洲籠罩在戰爭的烏雲之下,西法兩國隨時會打起來,如果真的想明哲保身,除非我們擁有不輸於他們的實力,否則,我們只有在兩強的陣營間搖擺不定。但是有一點請大家相信,塞拉弗這個東方人絕對不是無知淺薄的異教徒!他能得到費爾迪南多主教的竭力推薦,還能在如此強勢的西班牙艦隊攻擊之下安然無羔,這就足以說明問題!先生們,我們美第奇家族擁有金融方面的優勢,而公爵閣下,則能夠幫我們實現立國強國的願望!只要條件適合,我想沒什麼能夠阻擋這種合作的趨勢,更何況,索尼婭的先見之明,相信大家都曾經領略過吧?」
此次會議終日不決,起因就是因為索尼婭的一封密函,她在信中要求家族同意正式在公國建立美第奇銀行的分號,並且這個分號不能像從前一樣,只是個名義上的儲錢櫃,而應該和歐洲的銀行們聯繫、溝通起來,他們之間的匯票來往、資金轉儲、投資與收息等等,必須得到承認並形成正式的協議。
在此之前,塞拉弗已經要求公國財稅局長索巴男爵,在適當的時候,用手頭積累下來的資金先建立起一個內部的小銀行網路。
索尼婭深深的知道這其中讓人難以想像的巨大利潤。
公國的財務收益狀況,甚至比法、西這些歐洲巨頭也毫不遜色,看似一副軍人作派的塞拉弗公爵,竟然也深通理財之道,開源節流、鼓勵科技、形成產業、打造集約化生產模式和流水線工作制,再加上象徵性的農業稅,以及鼓勵商業出口等等措施,公國的整體財政目標便成為了可怕的天文數字。
即使見慣了美第奇家族巨額資金流動的索尼婭,在一筆筆還不算最大的損益表上就司空見慣了無數令人頭暈的「0」,也著實會令她產生許多難以克制的荒誕念頭難道,因為這個公國主人是六翼天使的緣故,才把這個美麗的熱帶島嶼變成了富庶的亞特蘭蒂斯嗎?
要知道,美第奇銀行在德國布魯日的一個分號,半個世紀前擁有80萬金佛羅林的資產,這已經被視為絕對的金融大鱷,別忘了8萬金幣可以購買一座小城市的事實!而即使歐洲數一數二的豪門貴族,他們除掉必要的開銷,每年能富餘1萬金幣就該笑到嘴歪了。
更別說普通人,看著那些每年還賺不到5個金幣的工作,就已經覺得非常滋潤和優厚。
除此之外,還有那種被塞拉弗大人稱之為「科技」的東西,也令公國的諸位高層領導對未來可能的戰爭表現得信心十足。
綜上,索尼婭公主殿下才下定了決心,要把整個家族的利益與特立尼達公國,或者說是塞拉弗公爵閣下牢牢地捆綁在一起。
富貴險中求,聰明睿智的公主已經可以看到公國未來的繁榮盛景,她雖然屢背母命,但怎麼說還是美第奇家族的一分子,她不能不為家族的盛衰考慮,再說,塞拉弗曾經對她預言過佛羅倫薩的將來,她也絕不可能把那番振聾發聵的話當成耳邊風。
已經把自己看成是公爵夫人的年輕殿下,自然知道合作就是雙贏的結果。
經過5天的艱苦討論,美第奇家族會議採用古老的投票方式來解決爭端,最終的結果是,派遣與塞拉弗公爵閣下打過交道的亞爾倫先生,前往西班牙港與對方會面,並最終達成政治軍事和經濟方面的一攬子秘密協議。
就在義大利人進行會議的同時,歐洲其他國家的領導人也並沒有閑著,年輕的法王弗朗索瓦一世,在他著名的楓丹白露莊園中(此時這裡還並不能被稱作行宮),召見了「王國大總管」,查理·德·波旁親王。
楓丹白露建立的初衷不無浪漫主義色彩,這也是法蘭西人最為擅長的藝術表現形式,從正面望去,莊園白牆灰瓦,四面有衛堡式的灰色高塔,掩映在一片綠色長廊之間,正前方是大片草坪、花園,遠遠望去會感覺到天高雲淡,建築並不是特別華美而誇張,只是那種優雅大氣,卻是某些在每個口袋裡都裝上一把金幣的暴發戶們無法仿照出來的。
莊園西頭,是一面小湖,圍攏著八角形的清澈泉池,那就是楓丹白露名稱的由來。
現在的楓丹白露,還遠遠不是後世那種樣子,也許,再過25-30年,這片地區才會有真正的法蘭西王宮出現。
查理親王是波旁家族的一員夫人蘇珊那是國王的姐姐、著名的安娜公主的女兒他對法蘭西的政治命運具有極為深遠的影響力,加上他才29歲,正是最有衝勁和活力,最富有創造性的年紀。
而弗朗索瓦一世,則是法蘭西御座上最迷人和最令人振奮的角色之一。他身材高大、膚色微黑、骨骼強壯,相貌英俊而莊嚴。他擁有個人魅力和勇氣,這在前幾年的法西戰爭中充分地表現出來。
除此之外,他還是一個喜歡享受生活樂趣,並且不太注重節儉的國王。他自己和整個宮庭都認為,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抵擋住他的誘惑。當把王朝的美人們聚集在他的一個宮殿時,他會對興高采烈地對聽眾們說:「沒有女人的宮庭如同沒有春天的年份和沒有玫瑰的春天」。
他趕上了一段好日子。
國王的寵臣,王室高級成員,聖瓦利埃爾伯爵讓·普瓦蒂埃爾先生也同時在座。
這位伯爵擁有眾多封號,其中包括:聖瓦利埃爾大領主和伯爵、克羅圖恩侯爵、埃圖瓦爾子爵、克萊希厄男爵,以及塞利南男爵等等。他的妻子則擁有布隆尼省的領地,並因此與義大利的美第奇家族沾親帶故。應該說,這是一個在法蘭西王國長盛不衰的貴族家庭。
「我王,西班牙艦隊的覆滅看來並不是傳聞中說的那樣遇上了風暴,非常湊巧的,我的領地正好有兩艘小型商船在相同的時間裡出海,前往新大陸進行貿易,他們帶來的消息是氣候極好。因此,只有一種可能,這支龐大而令人生畏的海上力量,是在這個新興國家的迎頭痛擊之下全軍覆沒的。」說話者正是王國最有實力的查理親王。
這個年輕的親王,據傳說和國王還在狼虎之年的37歲母親路易絲王太後有染,不過這條消息無法確證。
但親王這個位置,的的確確是在王太后的干涉下得來的,年輕的國王根本就只能被籠罩在母親的陰影之下。
「一個彈丸之地,十幾艘小船,加上一幫異教徒,就能擊敗查理這個傢伙嗎?雖然他在我的眼中實在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丑,但西班牙人的實力,還是會令我感到畏懼的。」弗朗索瓦一世站起身來,在殿中來回踱步,他的聲音在高大的殿堂中迴響,他狹長細小的眼睛也更加眯縫起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諸位!尤其,我怎麼都不相信,那個人居然能說服列奧納多先生,要知道我對他,對那個風燭殘年、半身不遂的老頭兒是多麼地敬仰,我恨不得把凡爾賽所有的寶貝拿出來,只要換回他心甘情願為我工作十年,不,五年,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他卻被一個東方來的異教徒奪走了,並且這個異教徒先生居然還得到了教皇陛下的敕封!上帝啊,我是不是又拿錯聖經了?」
「我王,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法蘭西的大總管閣下很不客氣地指責起年輕氣盛的國王來,「西班牙和我們的矛盾難以彌合,為了我們在義大利北部的既得利益,為了破除查理合圍我國的圖謀,第二次法西戰役勢在必行。如果這個時候我們能夠拉攏特立尼達公國的援助,那麼我們至少可以拖一拖查理的後腿,只要條件得當,我們甚至能夠讓他們與西班牙人在海上作戰,這樣對於我國在意的戰事就會朝著有利的方向前進了!」
查理親王的一部分封地在北部義大利,弗朗索瓦一世曾親自簽署過敕封他為總督的命令,雖然年輕的君主還帶有相當程度的不情願。
「我看不出有什麼好處。」法王說道,「特立尼達,這個名字我在幾個月前還只是偶爾聽過,沒想到現在一下子便耳熟能詳了。算了吧,我的親王,即使他們真的有能力堂堂正正擊敗西班牙人,可他們畢竟離法蘭西的土地太遠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與他們結盟,真的會有那麼多好處嗎?」
聖·瓦利埃爾伯爵從他的位置上輕輕往前跨了一步,他的聲音蒼老而略有顫抖,不過絲毫不妨礙那低沉得如同重低音的良好的貴族表現,「我王,親王閣下,我認為你們說得都很有道理,不過對待政治上的事情,我們不能表現得過於急躁,當然也不能過於保守。結盟一定會更加觸怒西班牙人,加深我們的國際矛盾,應該捨棄,但對於這個新興的國家不聞不問,同樣不是個好辦法。哲人說過,『多一個朋友多一扇門』,並且像他們這樣的小國,也許會很願意與我們進行合作,如果在政治上我們承認其地位,於我來看,沒有絲毫損害,卻可以把他們完全推向西班牙人的對立面上!我們可以在歐洲製造一種輿論,散布西班牙人的殖民地被侵佔的無奈與憤恨,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之間的戰爭將再度爆發,而我們,不但爭取到了喘息的時間,並且也能夠重新佔據戰略上的主動權,等到再度開戰,勝利一定就將屬於我們了,上帝保佑法蘭西!」
弗朗索瓦一世驚奇地看著他,臉上露出笑意,而查理親王,顯然也表現出一副意外的樣子。
「真看不出,聖瓦利埃爾伯爵,您還有這麼好的腦子。」查理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您可以推薦一個能夠達成這一目的的臣子前往公國。要不,您親自走一趟,怎麼樣?」
老伯爵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我的腿腳不是很方便,親王閣下。不過我想,國王陛下肯定心裡已經有了最好的人選!」
查理望向國王,後者點點頭,用手下意識地捻著自己的鬍鬚,「我們必須想到更多,先生們。我們的傳統對手是海峽那邊的漁夫,這些愚蠢而刻板的傢伙,建造起許多大澡盆(指戰艦),看來是仍不肯放棄制霸歐洲大陸的狂想了。而我們,卻已經沒有更多的力氣來應付。」
查理與普瓦蒂埃爾對視了一眼,不禁都在心裡苦笑。英法百年戰爭的歷史才剛過去半個世紀,滿目瘡痍的法蘭西大地上,根本擠不出多餘的錢財來建造那些似乎是用金子攢起來的艦隊。
更何況,他們的國王是個喜歡奢侈、愛好廣泛、又注重面子的傢伙,他走到哪裡,臣子侍衛冠蓋雲集,彩旗如同花團般錦簇,他還將高級貴族的夫人們挑選出面容姣好者,組成所謂的「美婦團」,專門為他鳴鑼開道,此外他還擁有不少正式的「冊封情友」,生活真可以說是多姿多彩。
這還不算,弗朗索瓦一世還是個自詡很有藝術品味的君主,他搜颳了許多名貴的財富和藝術品來妝點他的盧浮宮,他還曾讓列奧納多·達·芬奇為他設計了一系列的宮殿群,在巴黎郊外,在楓丹白露,在塞訥河邊,甚至在更加遙遠的地方,他都拚命建造他的行宮、獵殿或者城堡,這些驚人花費,使得法蘭西國力更加地削弱。
「我王,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們是不是可以做些適當的表示,以此拉近與特立尼達公國之間的關係?那樣,我們就可以慫恿他們與英格蘭人,或者西班牙人開戰,王國面臨的處境也將會有所好轉。」聖瓦利埃爾伯爵說道。
「看來我王也同樣贊成與公國結盟。」查理說道,「這次西班牙人的損失十分巨大,如果他們決定再度向殖民地方向動手,那麼他們就不得不放棄陸軍的優勢,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並非結盟,親王。」身材高大的年輕國王雖然微笑地著看他,但狹長的眼瞼中卻閃爍著冰冷的寒芒,「我指的是,我們應該像對付土耳其人一樣,保持良好的中立和曖昧的關係。我不相信美第奇家族會放棄對義大利的野心,看著吧,如果拿出義大利南部,那不勒斯,以及西西里的土地,他們一定會欣然從命的吧?」
「可是我王,這些土地現在並不在我們的手上……」
「難道說得到一個歐洲大國的承諾,不比眼前那點實際的好處更加重要嗎?」
「可,這畢竟是畫餅充饑呀……」
「那麼,你們說說,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聯姻!」查理·德·波旁冷冷地說道,他已經看出來國王似乎在這個問題上有著非常執拗的觀念,「政治上的聯合,有時候比土地的割讓還要有效。別忘了,西班牙的那個瘋子,是怎樣得到一系列土地的繼承權的。」
「聯姻?」弗朗索瓦一世猶豫了起來,「讓高貴的法蘭西家族,和一個異教徒?」
「我王,如果您始終秉持著這種看法,那麼這件事從此以後我也不想再提起了,別忘了那是教皇陛下親自敕封的公爵領地,雖然他還沒有自立為王,但是連續的勝利,使他很快,並且已經差不多成為了強大的殖民地統治者!在不久的未來,歐洲各國的使者將絡繹不絕地出現在他的會客廳中,上流階級的夫人們會打扮得花枝招展,期待著與他偷情,英格蘭、葡萄牙、瑞典、薩克森、倫巴第、蘇格蘭、費拉拉、薩伏依、美第奇家族的公主們,也都會在第一時間把新郎的名字換成他!那個時候,您,高貴的弗朗索瓦一世,法蘭西的國王陛下,又會做出怎樣的抉擇呢?」
面對咄咄逼人的親王,國王微微皺了皺眉,「我明白您的意思,不過請注意您的語氣,你是否準備挑戰我的權威呢?」
「非常抱歉,尊敬的王。」
「這件事我想再考慮一下。」弗朗索瓦一世揮揮手,做出疲憊的樣子,把查理趕出殿外,不過當他的身邊只剩下聖瓦利埃爾伯爵的時候,他從椅子上重新跳起來,「這個該死的,萬惡的,面目可憎的傢伙!」他咆哮著,臉色通紅,手指狠狠捏著一柄隨手從桌上拎起來的精緻小鐵勺,並用勁地折成兩半。
聖瓦利埃爾伯爵似乎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查理親王權勢和富有,是惹起國王忌恨的重要因素,「我王,不管您怎樣討厭查理的為人,但對他的建議還是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聖路易說過,我們不能把所有看似弱小的鄰居都變成敵人,那是愚蠢的。西班牙人的擴張,雖然得到了許多實際利益,但他們也招致了不少暗中敵對的目光。特立尼達公國無足輕重,因為他們的根基不在歐洲,而且他們與我們並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就算用幾塊土地換來聯盟,也是非常值得的您看,我們獨立對抗西班牙的查理,已經是非常艱難了。」
弗朗索瓦一世看了看伯爵,沉吟片刻,方才沉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