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波爾的神來之筆
不能不說是塞拉弗指揮官的幸運,或者乾脆說他是被上帝眷顧著的人類吧,雖然他的選擇是錯誤的,並且差一點使得西芒艦隊遠走高飛,但距離西芒的部隊開始炮擊呂宋3個沙漏時之後,就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嗨,納里旺娑,說說你的女人。」
「濕婆在上,那可是個正宗的剎帝利!她戴著鮮花編織而成的冠冕,金珠披風裹在她曼妙的*上,赤裸的嫩足纏銀鑲金,每根指甲上都嵌有美麗的藍色鑽石!哦,她的眼睛是又大又黑,瞳仁烏黑得似乎要滴出水來,她的秀髮像雲朵一般嬌柔捲曲,她的眼神引誘著男人犯罪的慾望……」
好些個歐洲水手都放浪地邪笑起來,有點還乾咽了幾口唾沫。
「納里旺娑!納里旺娑!」
「是,船長!」
帶著一群軍官,從甲板的一頭迎著風走來的,正是第5艦隊「大都倫號」船長波爾。此時已經入暮,甲板上放哨或巡邏的軍人縱然有些放肆,軍官們也一般睜隻眼閉隻眼算了,畢竟這不是在塞拉弗或彼得司令官的直屬艦隊里,要是在那裡的話,這種私下說笑的行為就值得狠狠地被抽上幾鞭。
波爾在呂宋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對整天巡視海域的行為已經深感厭倦,不過前幾天他突然接到總督庄庭的警報,稱葡萄牙艦隊突然登陸了大港,並劫掠了城市,要求「大都倫」號與「特立尼達」號兩艘船迅速趕往大港。
不過,想起安置在呂宋的那位義大利的奧蘭迪小姐,波爾決定先行出發趕往呂宋,把這位女士接來,再弄上幾十桶純正的椰子酒到船上,那時候勝利將更有保證一些。
波爾渾然不知此次事關重大,並且殺氣騰騰的塞拉弗公爵閣下已經準備大開殺戒,說實話,如果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一切事情的話,波爾船長會調動全部的精神與能力,推也要在半天內把兩艘船推到大港下錨,違抗軍紀的下場,他不是沒有經歷過。
可惜事情就是那麼的湊巧,他準備去尋找的葡萄牙艦隊,如今正在「大都倫」號船首的方向上,製造著一幕幕駭人聽聞的暴行。
遠處展帆疾馳的「特立尼達」號只能看得見其中幾盞昏黃搖晃的燈光,夜間編隊航行是公國幾支艦隊的主要訓練課目之一,加勒比族的印第安人甚至能夠用肉眼在黑夜裡看到遠處幽靈般的船影,他們對操縱大型船只有著不同尋常的興趣,因此有他們在,艦隊的行進、戰術配合等等方面無不顯得純熟而默契,加上不間斷的討剿海盜和海上爭霸的戰事,令這支部隊的戰鬥力顯得格外恐怖。
納里旺娑是一個並不憨厚的印度人,他在德里的船作坊中干過不少年,此後又加入過波斯人的船隊,騎著駱駝到過埃及,與土耳其、葡萄牙、威尼斯人都有過接觸。這個人長著很彎曲的鬍鬚,圍著圓形大厚頭巾,戴著眼睛,看起來就像個有學問的長者,他自稱是個在德里蘇丹國內低賤的首陀羅,但他總是吹噓自己的六名妻妾,而且,他還宣稱自己娶了一位剎帝利的後裔。
這個傢伙被招募進艦隊之後,很快被提升到大副的位置,原因很簡單,他有這樣的才華。很難相信,這位大副平素根本沒有作為長官的自覺,他總是與下層的水手們呆在一起,說些猥瑣的笑話,還經常會主動去幹些粗活,因此他在船上的人緣反倒要比其他長官們好得多。
「別叫我船長,我聽得彆扭。」波爾擺了擺手,走過來用燈籠點著了一支用輕薄的椰子皮纏卷斫碎的煙葉而成的大雪茄,自在地抽了兩口,再遞給對方,「這個天氣很可能會起風浪,納里旺娑,你應該感覺得到吧?」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船長,只不過雲朵很多,空氣很潮濕,我想最遲到後天就會下雨。」
「你一向估計得很准,納里旺娑,這煙怎麼樣?」
印度大副狠狠地又抽了一口,咳嗽了一聲,這才把這有勁的玩意兒還給波爾,「很奇妙的東西,船長,我想我已經離不開他了,煙葉我們船上還有嗎?」
「不是很多了,這東西是從古巴弄來的,原本就不很多,我們長途旅行沒可能什麼都帶,我已經特別夾帶了70桶葡萄酒,這事遲早會被塞拉弗大人知道,呼,我最害怕的就是他!」
「我認識公爵閣下,他平易近人、和靄可親……」
波爾猛烈地咳嗽起來,濃濃的煙雲從他的嘴巴和鼻孔里冒出來,「該死的,納里旺娑!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講,這兩個詞怎麼也用不到他的頭上。」
「那麼您認為公爵閣下不是個平易近人、和靄可親的人了?」
「我、我沒那麼說!」波爾抬起頭,有些慌亂的樣子,隨即他漲紅了臉,發起脾氣來,「納里旺娑!你這該死的傢伙,你竟敢亂嚼舌頭,抵誨我們無比敬愛的偉大的公爵閣下!你認為你該怎麼去死呢,是抱只炮彈自沉***,還是被投石機發射到大海,還是讓我們勇敢的印第安戰士把你扔到大海中去呢?」
「對不起,船長,我只是開個玩笑,我知道您為什麼害怕,但是公爵並沒有把這件事記在心上,我向濕婆神發誓,這是千真萬確的。」
波爾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他冷哼一聲,「你為什麼這麼說。」
「塞拉弗閣下如果因為你犯了錯而想追究您的責任,那麼,無論如何,他不會再讓您接近船隻,別說讓您擔任一隻600噸的戰船的船長了!」
「你說得也對,納里旺娑,你總能清楚地知道我在想什麼。」波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黑夜裡,他覺得對方的眼睛是那麼明亮,在燭光下一閃一閃的,這令他不禁有種寒噤的感覺,「好了,別這麼深情地看著我,我是你的上司,不是你什麼剎什麼利的老婆。」
「她是名門望族,我的船長。」納里旺娑臉上堆起笑容,眼神中卻有一絲黯然不經意地滑過,「她戴著鮮花編織而成的冠冕,金珠披風裹在她曼妙的*……」
波爾狼狽地離去,還不忘回頭比劃了一下中指這個舉動據說是塞拉弗公爵閣下的原創。立刻,風中傳來納里旺娑和一干軍官們如狼似虎的笑聲。
不過,次日上午趕到呂宋附近的「大都倫」號兩艘船,幾乎立刻看到了黑黝黝的狼煙在遠處的港口上空飄揚,空氣中甚至傳來乾枯的屍體的焦糊味,哭喊聲與嚎叫聲隱隱約約地刺激著水手們的神經。
「這,這是怎麼回事?」
「是葡萄牙艦隊,船長!」有人大聲叫喊道,聲音中充滿著吃驚與憤然。
波爾*頓時搖晃了兩下,血液湧上他的臉頰,使他的人看起來一副不能自持的樣子,嘴唇顫抖了幾下才恍過神來,「立刻編組戰鬥隊形!」
納里旺娑看波爾已經喪失了理智,連忙把一名下級軍官叫來,讓他打旗號給「特立尼達」號,按他曾經做過的一個方案行動。
一會兒功夫,葡萄牙人的警戒船已經在港口外圍海域發現了情況,不能不說呂宋佔據了天然良港的所有優勢,她位於一個半封閉的海灣里,無論哪個方面的海風都無法穿透島嶼的壁障,這裡總是四季如春溫暖濕潤的天氣。海灘邊上,長著厚厚的尼拉草,就像長毛絨毯般柔順,隨風起伏,像綠色的波浪。這裡從十四世紀開始,就有*人移居到此,由於華人的善良,與當地土著的關係很好,只是後來阿拉伯人、印度人也大量過來並且做起了奴隸生意之後,這兒才顯得有些混亂了。
葡萄牙人的警戒船並沒有鳴炮示警,相反,他們還客客氣氣地向兩艘船迎上去,沒多久就被全部活捉了。
納里旺娑使出了一個詭計,他用準備好的葡萄牙王國和海軍司令旗幟替換了公國的旗幟,他並且命令精通葡語的歐洲士兵大聲喊話,等被包圍者傻乎乎地被一幫印第安人湧上甲板的時候,他們才發覺中計,可惜為時已晚。
波爾在俘虜了這兩條20噸左右的單桅船后,腦子也逐漸清醒下來,他緊急召會並大加稱讚了納里旺娑的計謀,並且授命他策劃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這沒有什麼難的,據俘虜交待,敵人有十幾條船,硬拼的話我們會損失很大,不如這樣,船長,我們用這兩條小船作為誘餌,趁著那些葡萄牙人大部分在岸上,他們的船隻停靠得很緊的狀態,使用火攻來對付他們。公爵閣下不是命令盡量減少彈藥的使用嗎?我們現在每條船,都有阿拉伯弩50架、*弩350把,以及火藥飛箭2000發,足夠我們靠近了對付他們。」
「塞拉弗大人說過,只有保持距離,我們才能發揮大炮與速度的優勢。」波爾搖了搖頭,「納里旺娑,你還不熟悉公國海軍的規律,接舷戰這種陳舊落後的戰術,我們早已經拋棄了。彼得中將在我臨行前還一再囑咐我不要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因此我不能批准你的計劃。」
「請允許我說兩句,尊敬的船長。」
「別叫我船長,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波爾挖了挖耳朵,故意不想再聽對方的說話,他覺得自己耳根很軟,尤其在面對這個固執的印度人的時候,每每都會被他的言辭所打動,不過這傢伙的確很有主意就是了。
「我想請問船長,您認為現在的葡萄牙人艦隊上有多少人?」
「什麼意思?」
「他們在城裡這樣折騰,船上即使有人恐怕也不多了,我們打著葡萄牙人的旗號逼近他們,並且讓開始放火燒船,您覺得我們取勝的機會會不會很大?」
「這個,我想應該很大……好吧,聽你的。」波爾猶豫了一下后,做出決定,他轉過身,大聲喊道:「雅力克帕,你帶人把這兩艘船塞滿引火物件,點燃長火線,通知『特立尼達』號跟隨我艦行動,接敵後放火箭燒船,沒有特殊情況,不許放炮!」
一個印第安軍官立刻遵命而去。波爾看著納里旺娑,「你指揮艦隊的攻擊行動,我要帶人到城裡去,奧蘭迪在那裡剛剛安頓下來37605738沒多久。」
「希望佛陀保佑她平安,船長。」
「謝謝,也希望你的計劃能夠成功,否則,我們都將面臨著牢獄之災。」
「不會的,船長,請看我的吧!」納里旺娑忽然挺直了*膛,舉手敬了個軍禮,「感謝您的信任,船長,我會永遠記得這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