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神秘的時間節點
「三寶」號船艙的官廳里,大明國崇清公主、特立尼達公國海軍上尉徐清卿,正在和前來拜見的扶桑雇傭軍代指揮俞大猷上校商談著。
雖然從軍銜上比較起來,俞大猷比徐清卿高了幾級,但實際上,即使所在的這支艦隊最高指揮官卡奧將軍,也不敢硬性規定徐清卿小姐必須嚴格按照軍紀條令來執行上下級關係。這位「兩個國家的公主」簡直是個行動上特立獨行的寵兒,不但塞拉弗公爵閣下對她另眼相看,連索尼婭殿下也視她如同珍寶。
「這麼說,這些倭人是真心歸服?沒有貳心?」
「回崇清公主的話,這些倭人聞說其國為我大明並沒,初時皆顯驚愕,其後各上奏疏,求見王爺。我王深以撫慰,言必稱大*,曰扶桑舊裔炎黃,支脈已遠。然此後地域內屬,但有功勛,可改宗歸流,成為真正漢人。於是倭人無不喜悅歡騰,連夜慶祝,皆願成為大明之臣子!」
徐清卿歪著頭,想了想才笑道:「那也算是便宜他們了,我大明天朝上邦,人人都想進來,現在卻給這些倭賊這樣的優待,我怕他們福澤輕了沒法承受!」
俞大猷見這位小公主裝作大人一樣老氣橫秋的口吻,不禁暗中忍笑,「公主明鑒,王爺有詔,對有功之扶桑人,廢『倭』、『夷』、『番』等稱號,廢二字姓,改單姓;廢其文字、改習漢字;廢焚其史書等、改用國史。」
徐清卿忍不住用新學會的法語叨咕了一句,之後改用中文說道:「俞大人,我們也得學習幾門外語,這東西可一點都不好玩。」
俞大猷是知道這些情況的,聞言他微微點了點頭,「王爺**遠矚,此次末將前往阿瓦哈軍校,與江總兵等晤談,方知海外世界,亦非荒楚。王爺所建之國,在新大陸,地域遼闊,物產豐美,有過於華夏;其東海外,曰歐洲,所建數十邦,皆是文明國度,為奪霸權而爭戰數百年,有如我五代十國。大明遲早要與之建交,互通有無,增進貿易往來,學習外語,利國利民。」
「又是一個乾爹的忠實崇拜者!」徐清卿用法語笑吟吟地講了一句,搞得俞大猷有些不知所措,只聽她又改用中文,故作威嚴地咳嗽了一聲,「俞大人,關於此次扶桑客軍要求舉行酒會,你怎麼看?」
「回崇清公主的話,扶桑雇傭軍乃是大明部屬,自該服從大明軍令行止,因此來懇求殿下,亦是知規知矩的行為,末將竊以為可。」
徐清卿早就已經考慮妥當,聞言搖了搖頭,「俞大人,乾爹曾經說過,倭人狡詐多詭謀,行事如鼠輩,不可不慎。天朝與扶桑併為一家,這是好事,然而現在卻非平時,而屬爭戰,一切行動都應以戰略目標為最高準則。在孤懸海外的一支即將進行戰鬥的艦隊上進行歡宴,這件事合乎情理嗎?並且宴會的對象還並非全部人馬,竟然只是一股客軍,這會引起怎樣的議論?」
俞大猷聽到這裡,已經覺得背後微涼。
「殿下……」
徐清卿揮了揮手,打斷對方的解釋,「俞大人,你初來乍到,原本是應該在阿瓦哈軍官學校進修一段時間,好好領略一下公國與大明的不同,不過眼下戰事緊迫,公爵閣下調您來擔任扶桑人的將軍,也是看中您的才華。」
俞大猷聽到這位公主殿下竟然不稱「乾爹」而稱「公爵閣下」,不禁心裡一緊,連忙起來,躬身候教。
「末將對王……不,對公爵閣下的提攜之恩,永銘在心!」
徐清卿微露笑意,「不要緊張,俞大人。您也知道,如今我大明在公國各部,除戚景通、戚藍二位大人所部為客軍,不接受公**方指揮以外,其餘各部,包括我,都隸屬於國防部。我們所佩戴的軍銜,領受的糧食和薪金,都和公**隊一樣,因此,實際上我們並非客軍,而屬公國部隊。扶桑軍雖是客軍不錯,然其軍餉、軍銜、糧草安排與別部無異,尤其是在艦隊中,已經統屬卡奧將軍的指揮。您說說看,在這個時候,扶桑人提出這種建議,難道不會是別有用心的嗎?」
俞大猷也是對倭人深有忌諱的,此時聽徐清卿如此說,便恍然大悟,牙關咬得嗄嗄直響,顯然是有些憤怒了起來。倭人表面擺出恭順的樣子,實際還是陽奉陰違,甚至還想挑起這些看起來遊離在公**制之外的大明軍官和公**官間的矛盾不和。
徐清卿見話說得已經通透,便不再往下講了,微微一笑,「俞大人,我的副官會帶您去見卡奧將軍,把扶桑客軍的要求向他彙報一下,然後,不管准與不準,以崇清公主的名義,將此提議者處軍棍二十,通報全團!」
俞大猷微微一怔,隨即躬身說道:「是,謹尊殿下之令!」
徐清卿的做法私下裡也被卡奧所了解,他在欽服的同時,也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那群「黃皮膚的猴子」所提出的不切實際的要求。俞大猷奉令將獻議者重責,此後扶桑雇傭軍上下震動,包括那位被打了屁股的少校城井長房在內,誰都不敢再故意尋釁滋事。
在俞大猷離開之後,卻聽到官廳靠裡間通道間隔斷的屏風後面,傳來一聲咳嗽。
「出來吧,姐姐。」
徐清卿微微笑著,看著一副穿著士兵常服的戚藍,這位女將軍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似乎在羞赧自己的服裝不合身,「這是我能找到的最小的一套了,還是大些。」
「挺好,挺好!」徐清卿咯咯笑了幾聲,「姐姐,您也看過了,覺得這位俞大人如何啊?」
「什麼如何?」戚藍故意裝作沒明白,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徐清卿的身邊。
徐清卿憋著嗓子,粗聲粗氣地說道:「末將年且21歲,家世清白,儀錶堂堂,尚未婚娶,願與戚藍姐姐通**之好,哇哈哈哈哈哈哈……」
戚藍「啊」地一聲,彈起來便佯嗔作打,一張臉已經是漲得通紅。
徐清卿一邊笑,一邊繞著官廳的角落裡跑,半晌又是一聲驚叫,被捉了個正著,戚藍怎麼會輕易放過到手的獵物,上下其手,只聽得徐清卿「不要」、「不要」的笑聲不斷,良久竟然已經笑到似要斷氣一般。等到戚藍起身笑著收拾衣冠、打理鬢髮的時候,這個小妮子已經捂住肚皮,臉上顯出痛並快樂的奇怪表情。
「戚藍姐姐,你好狠,我不過說出了你的心裡話!」
「你再說!」戚藍揮揮粉拳,一副威脅的樣子。
「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眼看對方又要動手,嚇得徐清卿連連往角落裡退去,好一會兒才哼哼地捂著笑痛的肚子,用手帕擦了把眼淚,這才「哎呦呦」地坐倒在椅子里,有氣無力地說道:「戚姐,是不是因為人家俞大人比你還小一歲,這才煩惱啊?」
「不是。」
「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誰騙你。」戚藍正色起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大姐旺男被夫家休回,至今未曾改嫁,長姐未出,小妹怎可逾矩先嫁?況且,我父親先前也與我訂了親,此番從公國回去,便也……」
徐清卿當然知道戚藍的姐姐是因為丈夫去世而被休的,「大姐也真是命苦,溫溫柔柔一個好人兒,卻不得幸福,連孩子都沒有留下。」
戚藍顯出憂鬱的神情,搖了搖頭,徐清卿忽然眼睛一亮,「對啊,我找乾爹說說去,乾爹定有辦法的!」
戚藍聞言,有些感動,她伸手握住對方的手,柔聲說道:「清卿,你已經幫了我太多的忙了,托王爺的福,我戚家雞犬升天,如今父親已經官至二品,列為國使,我也主管了一支艦隊,上下倍受恩惠。故一些小事情上,還是盡量不要去打攪他老人家的好。」
徐清卿微微一笑,「那如果大姐嫁了人,你是不是就同意我來幫你物色一個滿意的乘龍快婿呢?」
戚藍臉色又紅,伸手便去抓她,徐清卿「呲溜」一聲,咯咯笑著已經去得遠了,只聲音漸漸飄過來,「我看那俞大人溫文爾雅,體健貌端,不錯、不錯的!」
塞拉弗又看到了一隻令他熟悉的盒子。
繁複的花紋,外表敦實卻很輕質的東西,奇怪的鎖孔,必須要他脖子上系著的鑰匙來打開。
塞拉弗不禁感覺到渾身上下無數毛孔張開,「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他喃喃地說道,走上去那隻被沙子沒了一半的盒子拔出來,捧在懷裡,鄭重地用手抹了抹上面的浮灰,隨即他把這東西端端正正地重新放在沙灘上,用鑰匙開了鎖孔,再用自己的指紋激活了影像機。
突然間,一團洶湧而來的紅白光芒瞬間籠罩在塞拉弗的身前,他吃驚地看到,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一個自己,滿臉的恐懼,撒腿狂奔,後面是無數邪惡的亡靈騎士,手執骨刀,鋪天蓋地地襲來。他們刀削嘴啃,將驚怖嚎叫的自己壓倒在地,隨後便見鮮血四濺,白骨磷磷的場面,那神經猶未斷絕的血人掙扎著伸出手來,那隻顫抖的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塞拉弗一霎不霎地看著這幕影像。
紅白的光芒頓時消失無蹤。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來,「果然沒有任何反應,不愧是冷血中的冷血將軍,我的大人!」
看到影像中那個穿著黑色軍服,一頭短短褐發,眉眼冷峻,卻又包含成熟女性媚態的妙人兒出現在塞拉弗的面前。她的五官精緻得彷彿雕刻出來的一般。
「黛芙妮……」塞拉弗忽然說不下去,因為隨著他有關此女的記憶短暫恢復的一瞬間,湧來的無數令人作嘔的畫面是那樣清晰而可憎,在原來的他的心裡,這個女人只是一個被發泄**的對象,所有的回憶無不與性有關。
他的臉孔突然變得蒼白,嘴唇發抖,彷彿在見識到自己的暴虐和淫邪的一面之後,無地自容。
漂亮的黛芙妮露出一線淡淡的曬笑,「謝謝您的表情,那讓我覺得我的死亡能帶來那麼多樂趣,倒也是值得了!」
「請不要,不要再說了,黛芙妮,我不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可在這個世界中,並沒有人像你們一樣,如此憎恨我,如此敵視我,恨不得把我活剝了皮,吃我的血肉和骨頭!」
「我早就這麼想了,可就是從來沒有實現過的機會,現在反正我也死了,您不可能再去折磨一個死人吧,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地罵您!」
「黛芙妮!」塞拉弗有些哽咽,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對這樣一個美女做出那種禽獸之舉,這已經不是暴虐這個詞能夠解釋得了的。
虛擬人像花了一點時間來靜靜觀察這個難過中的男子,「很奇怪,您的性格似乎發生了逆轉或者變異,按理說這是不太可能的是,自私的人永遠自私,野獸進化一萬年也不會變成人猿。您這種人世間快要絕種的壞蛋,怎麼會變成這麼一副假惺惺的面孔?」
「我知道你恨我,黛芙妮,但我會永遠記住你,因為我感到羞愧!」
這個虛擬人像突然間勃然大怒,「我不需要您記住,您這頭萬惡的種豬!」她的五官彷彿都要扭曲到一起,「如果還有來世,我寧願死,也不願意再委曲求全,用自己的*來討好您的變態行為!我是一個懦弱的女人,我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女人,只因為我的順從,我才能夠逃脫得了您無所不在的邪惡力量!」
「黛芙妮,原諒我,請原諒我!」塞拉弗眼圈發紅,他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祈求,因為那似乎根本不是自己的所作所為。「我發誓,只要有機會回到我們的世界,一切我都可以從頭再來,我不想把遺憾留到下一世,我也不准你們離開我,去往死亡的世界!黛芙妮,我已經失憶了,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我甚至不知道我以前叫什麼名字,可我不想知道了,我只想聽一聽曾經的故事,我一定要找到辦法,復活你和恩雅。」
「您已經見過她了?」虛擬人像恢復了冷靜的表情,像冰山般地站直了問道。
「是的,我見到了恩雅,她在*。這是地球,我彷彿記得我們都是從這個星球進入到宇宙中的!」
「您說的沒錯,我們都是地球人……」黛芙妮說著,沉吟了片刻,眼中仍有疑慮沒有散去,「但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有關於過去的事,那太過於危險了。我還必須保留著一點能量,等到您找到了我們中的所有人,才能決定您是否通過最終的審核,開啟您全部的記憶。」
「我還要等多久?」
「這要看您能活多久。」黛芙妮冷冷笑著,影像逐漸隱去,只有聲音還繼續響著,「這裡是時空的節點,如果順利的話,您能回到*,並且那片海域中,有一艘載滿寶物的貨船。」
塞拉弗花了幾分鐘時間咀嚼了她的這番話,他捧起盒子,合上蓋,撫摸著那冰涼的花紋,傾下*吻了一下,「黛芙妮,我很後悔,為什麼這輩子沒有遇見你,我不想為以前的事說對不起,因為我根本不記得。並且,我也不認為以前的我,是個具有完全理智和理***能力的人類,更別說是個*人!我會儘快找到所有人的盒子,不管那是一千個還是一萬個,如果在有生之年,我無法實現這個願望的話……」他忽然頓了頓,便自信地咧開嘴陰森森地笑起來,「屁話,我塞拉弗如果完成不了的事情,難道還會有任何人能夠完成嗎?」
塞拉弗離開的時候,發現一群俯趴在沙灘上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巴達耶卡和他帶去的20名槳手。
塞拉弗過去,毫不客氣地踹醒了他們。
巴達耶卡看起來非常迷糊,「我在哪裡?」
「你們在沙灘上。」
「公爵閣下!」巴達耶卡頓時驚醒了,跳起來敬禮,「我……」
「把事情經過說一遍。」
「是,是!我們划著船,一直不能接近那團光,於是我命令往相反的地方划槳,再之後我就看到了沙灘,但接近的時候,平靜的海面突然波浪大作,我於是命令槳手們棄船登陸,但以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塞拉弗於是順著自己的沙灘上留下的腳印慢慢後退。霧氣仍很濃重,但巴達耶卡等人原先的腳印卻根本一個都找不到,槳手們戰戰兢兢地跟著他往前走了很久。突然間,沙灘中小塊小塊的窪地又出現了,緊接著許多公爵衛隊成員出現在公爵閣下的面前。
「各位穿起救生衣吧,把其他衣服都脫了。」塞拉弗遠遠地就喊起來,「準備好繩索。槳手們,划起槳來,各位都先抱歉下海游泳吧,我們回船上去!」
隨著他的話語聲,遠處的光團開始慢慢的消失了,沙灘邊恢復了寧謐與黑暗,不過所有人都振奮起來,他們揮拳狂喊萬歲。
一會兒功夫,在繩索的幫助下,舢板順利地在「多巴哥伯爵」號上被重新安放好了,槳手們和濕淋淋的衛隊成員一個都不少,全艦隊歡聲雷動,所有的士兵都不顧禁令地登上甲板歡呼,並高唱讚美聖母瑪麗亞之歌。
塞拉弗輕描淡寫地應付了斯科特等人幾句,隨後登上后艏甲板上,「各位,由於遭受到惡魔的侵襲,艦隊險些要傾覆於這片黑暗的迷茫之海中!好在聖光終於刺透了妖氛,上帝的福音擊碎了孽障!依萬能的我主之名,我,塞拉弗公爵,已經將我們的艦隊、我的戰士們帶回了人間。不過,我們的方向不再是歐洲,而是亞洲!我們將出現在*海岸,也請各位將消息傳遞給每一個人,讓他們領受我主所創造的奇迹,領受恩惠。一切榮耀屬於耶穌**,阿門。」
「阿門!」所有處在驚愕中的人都不迭地使自己的心更加虔誠一些,以便感受來自天堂的聖光照灑。
果然,沒過沒久濃霧與黑暗就像快速融化的霜片般逝去無蹤,海面騰起一輪橘黃色的日頭,時隱時現在薄薄的雲層之中。再過了不久,太陽已經顯得光芒萬丈,薄雲再也無法阻擋光線的穿射,而所有站在甲板上的人們,都流著眼淚,獃獃地看著那太陽。
突然的,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公爵萬歲!」這馬上引起了陣陣騷動,一聲聲響徹雲霄的呼喊令整支艦隊都顫抖起來。
「公爵萬歲!」
「公爵萬歲」
此時,塞拉弗正行進在一臉敬畏表情,低著頭候在旁邊的托雷塔騎士所在的走道上,他的身邊陪著斯科特,「是,我馬上吩咐水手全面探察這片海域,並在艦隊周圍潛水,尋找沉船!」
「艦隊先暫時不要行動,將運輸船收攏居中,戰艦注意防備海上動靜,派出小艇偵察巡航,一有動靜,立刻向我報告!」
「遵命!」
斯科特異常興奮地離去了,守候在艙室門外的阿布拉姆等人這才親手開啟了艙門。
索尼婭·德·美第奇憂鬱地托著腮,坐在一張點著蠟燭的小桌子旁;瑪麗娜女王陛下則毫無風度地趴在床上,枕頭和被褥摔得滿地都是。她們呆在一個被封閉起來的黑暗環境,所有的窗子都被釘死,拉上了厚實的窗帘。
塞拉弗進來之後,徑直坐在了床上。
「對不起,各位,剛剛發生了一點事故……」
「我不要聽你的解釋!」索尼婭語辭激烈地打斷他的話,「請您出去!」
塞拉弗皺了皺眉,「索尼婭,對不起,但你今天似乎有點問題。」
「有問題的是您,公爵閣下!我身為特立尼達公國的總理大臣,伯爵,以及未來的公爵夫人,難道我連一小點的人身自由都沒有嗎?您只要一句話,我就根本變成了一名囚犯,被囚禁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足足一夜!您卻可以在外面出風頭,現在還認為是我有問題嗎?」索尼婭說著說著,眼淚流下。
瑪麗娜翻身而起,她咬著下唇,不滿地斜睨著塞拉弗。
塞拉弗走過去試圖摟住她,被索尼婭態度強硬地推開了,但塞拉弗根本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他使勁地侵犯起這位公主,讓她融化在自己的熱吻之下。
索尼婭的淚流得更加厲害,不過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掙扎了。
塞拉弗抱著她,輕輕安慰似地拍著她的後背,「索尼婭,我為昨天的事情感到抱歉。昨晚我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迷霧籠罩,黑暗不褪,應該到達的白天,卻仍舊是一片死寂而嚇人的黑夜。風平浪靜,四周全是翻騰滾動的濃霧,我知道我們可能是遇上了大麻煩,我派遣一名戰士前往探察,結果他的船從艦隊左前方出發,很快從後方出現了,並且上面的20多個人全部失蹤。」索尼婭和瑪麗娜聽到這裡,都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她們雖然看到了這一幕,但遠遠不如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更后怕。
「我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害怕有人失蹤,而我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們,無論如何,我也要保證你們的安全,因此我命令衛隊封閉了你們的寢室,封閉了窗戶,封閉了艙門,並且不允許任何人打開它。寶貝,請原諒我,我現在知道把你們關在裡面是多麼的殘忍!」
索尼婭獃獃地望著他,「這,這是真的?」
瑪麗娜也追問,「那些失蹤的人呢?」看起來她們對於剛剛塞拉弗的解釋統統已經不感興趣了。
公爵閣下只得強忍著自搧嘴巴的衝動,苦笑道:「於是我帶著最精銳的戰士親自出發,雖然穿越迷霧顯得有些害怕,但我命令在小艇上綁著繩索,一端連接著艦隊的大船,所以也沒有特別的恐懼。黑暗一直在籠罩著我們,但我們堅定地向著光明的地方前進,我們發現遠處有一點點奇異的亮光,但朝那個方向走,卻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於是,我命令調轉船頭,往相反的方向劃去,結果,我們來到一片黑暗中的神秘沙灘,那點亮光就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兩個女人都驚訝地輕輕掩起了嘴。
埃蓮娜從另外一個被封閉的房間里放了出來,此時也來到這間剛解禁的寢室中。
塞拉弗和她貼面輕輕一吻,隨即又俯身在瑪麗娜的臉上親了親,「好吧,我繼續講,那沙灘又細又軟,簡直不像是人間才有的地方。不過所有人似乎都被一道看不見的結界所阻擋,只有我運氣好,穿過了那地方,走向光明。在那裡,我突然恢復了部分聖力,腦海中一片澄明,我看見一幅海圖……等等,我們的船隻一下子出現在海圖上,那是東亞大陸的輪廓,並且,我們出現的那片海域,居然描繪著金幣的光澤!於是,我明白了,這是吾主在告知我,當我們穿過這片黑暗中的迷霧之海,最終到達的,將是*,而我們所看到的第一片海域,會發現沉船寶藏。」
「上帝保佑公爵,上帝保佑特立尼達!」索尼婭聽到這裡,吃驚地喊了起來,並連連在*前划著十字。
瑪麗娜也彷彿迷惘了,「太陽神在上,這,這也是一種非凡的神跡呀!我要去看看,到底這裡是不是*海!」她跳起來,穿上鞋,也顧不得整理儀容,便飛快地跑出去。
「女王陛下!」幾位阿哈雅卡特宮的女官見狀,也慌忙跟了過去。
索尼婭以一種崇拜英雄的目光敬畏地看著塞拉弗。
埃蓮娜更是已經講出不話來,她覺得公爵閣下原本高高在上的身姿更加輝煌、挺拔了,他的*後面彷彿射出萬道光芒,就像天神降臨一般!這種如同沉浸在聖歌中的遐想,令她不由自主跪倒在地,並顫抖著抱住了他的雙腿。
「沒什麼比你們更重要,索尼婭,請別再責怪我了,那會讓我覺得心裡更加難過。」
「對不起,是我不明白您的苦心,是我讓您失望了。」索尼婭主動投懷送抱,並贈予香吻。
塞拉弗吻得她渾身發軟,倒在床上,公爵便順勢又強吻了埃蓮娜小姐,還解開了她*衣的兩根帶子。這個傢伙現在變得比以前邪惡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那個不好記憶的影響。
當塞拉弗在索尼婭等人面前編輯的謊言被傳揚出去之前,斯科特船長一臉興奮地到達了首領的身邊。
「很顯然是*海,我尊敬的公爵閣下!我們正處在琉球群島的東面,往北是扶桑省,往西就是華亭松江衛港。」他罕見地說了一長串的話,不乏讚美上帝和聖母之類的修飾詞,「奉閣下的指令,我們最精銳的海軍陸戰隊士兵們已經在艦隊旁的海底發現了一艘沉船翹起的桅杆,我們正設法打穿其後艉艙板,進入船艙。」
「很好,讓有經驗的打撈船來處理這件事吧。對了,那些運輸船所載的糧食和淡水,還夠用多少天?我們還有多久能見到*海岸?」
「用不了多少天,我尊敬的公爵閣下。我們已經截獲了幾艘漁船,他們都是大明國江浙一帶沿海的居民,現在的風向無論是往東還是往西都很好走,而且正好不是風暴期。」斯科特沉吟了一下,「我還打聽了一下,現在距離我們到達馬尾藻海的日子只相差了一天,因此我們的補給物資基本上都是充足的。」
塞拉弗點了點頭,他想起黛芙妮所說的「時間節點」的事情,也許就是這莫名其妙的東西搞的鬼。總之,現在想什麼也沒用了,艦隊已經到達了*海,眼下想要執行休達與加那利群島的攻略,無異於南轅北轍。
塞拉弗有些煩惱,歐洲的事務正在緊張的關頭,他根本不能在這裡停留。可是要回國恐怕也要好幾個月的功夫,那時候如果耽誤了法西在義大利作戰的事情,那麼很多制訂好的計劃就會白費了。
他一轉眼,就看到瑪麗娜女王陛下正呆在船艉甲板上高聲地祈禱,那些阿茲特克女人跳著怪模怪樣的舞蹈,彷彿正在祭拜神靈。向太陽升起的地方叩首,是瑪麗娜經常進行的動作,她穿戴著極其漂亮炫目的紅色的金絲呢袍,無數珍珠點綴其上,她梳著傳統的印第安貴族女人的髮式,額前是整齊而漂亮的流海。她的面孔上遮蓋著猙獰的青銅美洲虎面具,她兩手高舉,灑下神聖的鹽晶,那動作優美而舒展,簡直讓塞拉弗也不能不為之讚歎。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艦隊在這片海上呆了整整一周,隨後在一艘巨大的沉船里撈上來無數真金白銀、美酒、檀香木、稻米、花布、香料、銅器和很多古董。香料和稻米當然都沒用了,但其他東西的折價也令人震驚不已。
尤其是金塊,全部鑄成粗粗的方塊形,每個都超過20磅,計點下來共計有4233塊!92068磅!估價高達73***40佛羅林,近74萬尼爾!
如此數量巨大的黃金,按照塞拉弗的推測,應該是鄭和下西洋時代的產物。當初鄭和最遠到達非洲東海岸,那裡也盛產黃金,可能在幾十年的時間裡,大明在東非找到了相關礦藏並秘密貯積,此後經過簡單的融煉便即裝船,可惜在家門口時因不明原因而沉沒。
琉球也屬鄭和航線的重要貿易點,出於宣示和撫慰的目的,下西洋時的大明艦隊時常在琉球群島泊駐,也許當時這艘船就滿載寶貨前來「宣撫」,沒想到最終折戟沉沙。
除了這種解釋以外,塞拉弗想像不出還有什麼可能。
原本已經滿載的艦隊,加上了打撈上來的近百噸各種「貨物」,就顯得更加擁擠了。於是,塞拉弗派遣兩艘快船,拿了他寫的詔令一封,火速送往松江衛港,艦隊這才慢慢上路。
斯科特是曾經跟隨第5艦隊東來的老人,雖然他喜歡沉默,不太愛說話,但他總有幾個見過世面的手下,這幾天也是在全艦隊攪風攪雨,敘述著大明國的輝煌文明和燦爛文化。艦隊出發的時候,從樞秘處顧問團緊急下發的小冊子也被遞到了每個船長的手裡,上面寫著大明國的簡要介紹以及進入其境內應該注意的事項。另有一條重要的紀律是:沒有指揮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船。
在確認艦隊的確脫離危險之後,塞拉弗也秘密命令一條快帆船,只帶著補給和他的手令回國傳遞消息,被公國海軍多次評為「優秀船長」的忠誠印第安籍戰士,納伊奇辛上尉,指揮著他的愛船馬不停蹄地向東駛去,這一天是1524年3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