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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8章 最好讓那個女人去站街

  林舞兒覺得當前在做夢,就像以往那些午夜夢回的時候。


  如果不是做夢的話,怎麼可能會看到陸寧?

  卻又不像在做夢--在她以往做過的那麼多次夢中,陸寧從沒有這樣真實過,真實到能嗅到他身上的氣息。


  她覺得,她在說出陸寧這兩個字時,已經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女孩子在全力尖叫時的聲音,可以達到恐怖的一百二十分貝--彷彿能讓全世界的人都能聽到,讓站在她面前的人,耳膜都能刺穿。


  只是,她為什麼沒有聽到她發出的尖叫聲?


  「陸——寧。陸寧,陸寧!」


  林舞兒全身哆嗦著,淚水嘩嘩的留著,嘴唇急促的張合著,一遍遍重複這個名字,用她全身的力氣,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聽到,她在喊陸寧。


  沒有誰聽到她的聲音,就連她自己也聽不到。


  失聲了。


  就在她最該用力喊出什麼時,她卻失聲了。


  淚水為什麼卻越流越急,心兒也砰砰的,幾乎要從嗓子里跳出來那樣?

  陸寧一步就走到了林舞兒面前,伸手把她輕輕攬在了懷中,低頭在她短髮中深深吸了一口氣,才附在她身邊低聲說:「我,回來了。」


  說實話,就像死老外訓斥林舞兒的那樣,得知她為了保留自己的尊嚴,不屈不撓的跟惡勢力作鬥爭,卻把自己一步步逼進絕境后,陸寧還是很生氣的。


  他能預感到,只要再多等一個星期,那些也在苦等他出現的人,就會再也忍不住的跳出來了——這時候,就像兩個鬥眼的人,誰再堅持哪怕一秒,誰就能勝利,取得先機。


  可就在陸寧有百倍信心,確定那些邪魅們很快就要跳出來時,林舞兒的驕傲,卻逼的樓宇湘對她下死手了。


  林舞兒『危在旦夕』,陸寧再也不能蟄伏下去了,只能拋棄眼看即將到手的勝利,讓過去這幾個月的努力全部付之東流,率先走了出來。


  從離開土豆老墳墓的那一刻,陸寧就註定失去了先機,只能被動的應付各股勢利的打擊,搞不好得疲於奔命。


  那麼多天的努力都付之東流后,陸寧肯定會對林二的『愚蠢』而不滿了,所以這才授意格林德,在帶她來小丘山時,惡狠狠訓斥了她一頓。


  甚至,陸寧在安頓好林東海夫妻,趕來的路上,還想象過見到林舞兒后,該怎麼再狠狠訓斥她一頓--最好是點著她鼻子,重要的話說三遍:蠢貨,蠢貨,蠢貨。


  可當林舞兒艱難的轉身,面對著他張嘴喊他的名字,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時,陸寧才猛地察覺到:真正的蠢貨不是林舞兒,而是他自己。


  林舞兒面對樓宇湘無法抗拒的淫威時,始終固執堅守她最後的尊嚴,根本沒有錯,就像她已經兩次跟毛驢一起,深入羅布泊尋找他那樣。


  就這樣一個為了找他,敢跟一條狗子挺進死亡者的女孩子,又怎麼可能失去自己的尊嚴,讓樓宇湘之流獰笑著踐踏她呢?

  有的人可以去死,卻不會放棄她心中的原則。


  林舞兒是這樣的人,陸寧,又何嘗不是?

  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人,那麼他又有什麼資格,來點著兄弟的鼻子說她是蠢貨?

  真正愚蠢的是陸寧自己:為了等待最佳時機,任由在乎他的好多人,都在苦苦的支撐。


  在跟某些勢力的爭鬥中,取得先機真那麼重要嗎?

  兩個決定高手對決時,唯有沒信心打敗對方的一方,才會努力去爭取先機的。


  陸寧就是那個一心要爭取先機的高手--卻沒意識到他在這樣做時,就已經在氣勢上輸給了對方。


  任何的先機、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會變成笑話。


  更可笑的是,陸寧還曾經為林舞兒的愚蠢而生氣。


  「我錯了。」


  這是陸寧在林舞兒耳邊說的第二句話。


  他不敢跟林舞兒說,為啥在她最絕望時才會出現。


  他只想用這三個字,來向女孩子表達他深深的歉意,以及決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一根汗毛。


  林舞兒終於有了反應。


  她張開的嘴巴,依舊發不出丁點的聲音,卻能抬起手,一下一下捶打著陸寧的*膛。


  很用力,卻又一點力氣也沒有。


  所有的力氣,都已經變成了淚水的催動劑。


  林舞兒每捶打一下,陸寧軀體里那個自私的惡魔,就會哀嚎著後退一步。


  她不斷的捶打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力氣越來越小,動作越來越緩慢,直至右手緩緩的垂了下來,瓊鼻里發出熟睡時的輕鼾。


  林舞兒睡著了。


  淚水還掛在她長長的眼睫毛上,展開的雙手上長滿了繭子,手指關節甚至都開始變粗,身子卻不再發抖,蒼白的臉上也慢慢浮上嬰兒般的紅色,嘴角更是翹起一絲恬靜的笑意。


  那麼多天過去了,她終於可以卸下肩頭上的千斤重擔,能夠在她所愛的男人懷中,用最安詳的姿勢好好睡一覺了。


  她很清楚,只要這個男人出現了,那麼就再也沒有誰能傷害得了她。


  一根汗毛都不行!


  有著人蔘果之稱、背景深厚還又陰狠毒辣的樓宇湘,在他面前就是一個笑話。


  樓宇湘根本不知道,當初林舞兒在死亡之海內希望有場盛大的篝火晚會時,就擁有了那樣一場篝火晚會--陸寧有多麼強大,她根本不知道。


  林舞兒不打算告訴她,只想脫掉臃腫的衝鋒衣,換上他所希望的小皮裙,黑絲、襪,九寸高的細高跟小皮鞋,姿勢優雅的坐在小馬紮上--吃著爆米花看戲。


  爆米花的味道真不錯,讓林舞兒回味悠長,嘴唇動了幾下時,終於說出了她想說出的那個名字:「陸——寧。」


  「嗯,我就在這兒。」


  盤膝坐在樹下的陸寧,低頭看向了懷中的林舞兒。


  林舞兒笑了笑,眼睛都沒睜開。


  他這才知道,她還沒有醒來,剛才只是夢囈。


  一個外套蓋在了林舞兒身上,接著就是一支被點燃了的香煙,放在了陸寧的嘴唇上。


  大川哥有時候總是這樣細心,害怕老大在吸煙時,煙灰會落在林舞兒身上,所以先給她蓋上了外套。


  得知林舞兒所遭受的磨難后,秦大川才知道小妹當前的生活,有多麼的幸福。


  最起碼,秦小冰還有水暗影在竭力保護著,她以往積攢下的『香火之情』,來保護一個小空姐不被打發到衛生科去,還是綽綽有餘的。


  慢慢地,秦大川就覺得他以往對樓宇湘的恨意,實在不該有那麼大:人家只是想讓秦小冰扛著掃帚去掃廁所罷了,又不是逼著她像男人那樣去碼頭扛大包,更不會讓她去站街。


  就是一個小小的懲罰而已。


  唉,可秦大川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了,竟然拿刀子當眾刺傷了司明達,這才變成了喪家之犬。


  如果不是偶遇格林德,這會兒他估計已經逃到境外,備受當地黑幫的剝削,甚至都有可能去當人妖登台獻藝了。


  看來我的*懷,還是不夠廣闊啊--秦大川默默搖了搖頭時,就聽陸寧問他:「你說,咱們該咋辦,才能讓那個女人後悔,她確實不該這樣欺負人呢?」


  「讓她去站街。」


  想都沒想,秦大川就回答。


  陸寧笑了:「她才不介意去站街。只要能給她從容布局的機會,就算每天讓她去接八百個男人,她也不會拿著當回事的。再說了,讓她也去站街,貌似有剽竊人家創意的嫌疑,顯得老子沒多少頭腦,這可不行。」


  「那就按原計劃來。」


  秦大川說:「先恐嚇,等她被嚇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時,再逼著她去站街!」


  「你是不是想成為她的第一個客人?」


  陸寧抬頭看著秦大川,鼓勵道:「說實話。」


  「想。」


  秦大川根本不用鼓勵,就說出了實話。


  大川哥是個誠實的孩子,絕不會在想要什麼時,卻假惺惺的說不要。


  「格林德,你讓這傢伙清醒一下。」


  陸寧沖格林德喊道:「離我遠點,我想休息會。」


  「好咧!」


  格林德立馬獰笑著走了過來,挽起了袖子。


  「卧槽,我已經很清醒了!」


  秦大川連忙辯解。


  格林德卻不聽他的,只是獰笑著逼了上來。


  自付還不是死老外對手的秦大川,只好抱頭鼠竄。


  毛驢最喜歡看到秦大川被收拾了,馬上就歡快的叫著,尾隨格林德向後山下追去。


  「要想保持絕對的冷靜,必須得放棄齷齪的私心雜念,不要被情緒所左右,那樣以後才能睡覺睡安穩些。」


  陸寧低頭,看著依舊酣睡中的林舞兒,笑了笑后抬起了頭。


  東方,金紅色的朝陽,已經慢慢掙開了雲海的束縛,散出了滿天的金光,照耀著明珠這座偉大的城市。


  一百五十多年前,這還是一座偏僻的小縣城,上海捕魚是維持這座城市居民生存下去的唯一職業。


  那些早就逝去的先人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絕對想不到短短一百多年的時間,明珠就成了對世界都很重要的國際化大都市。


  如果他們能像燕隨意這樣,站在窗前遠眺的話,哪怕重新再死一次,也不會相信這就是他們的家鄉。


  燕隨意敢保證他們會這樣想,就像也敢保證樓宇湘那樣對付林舞兒,肯定是找到了不懼崑崙的理由。


  樓宇湘是有錢有勢有地位的人,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她是絕不會冒險招惹崑崙這種『光腳』狠人的。


  所以說呢,她一旦無視崑崙的威脅,那麼就只能證明崑崙對她沒有任何威脅了。


  按照燕隨意對樓宇湘的理解,能確定這個小女人,絕不會為了收拾一個林舞兒,就調動她所能調動的能量,來消除崑崙的威脅。


  她只會,在別人消滅崑崙的威脅時,錦上添花。


  那麼,誰最想崑崙變得不再有威脅了?

  除了在她手裡吃過一次大虧的燕春來外,燕隨意實在想不到別人了。


  這也證明,燕春來跟樓宇湘聯手了。


  燕家,是消滅崑崙威脅的主力。


  樓宇湘是幫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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