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庭院深深
清河這才想起，煥世子也在彔南書院求學。
“這麽說，外公是同意了！”
‘我當然知道外祖父肯定會同意！’清河在心中道。
“旁讀自是不為難的，不過清河妹妹！成為正式的學生可是不容易啊！”煥世子看著眼前的小女孩，話中有一絲輕蔑之意。
清河卻是不在意微笑道：“多謝煥世子提醒！”
煥世子看著清河開朗的笑容，突然心中一緊，起了愧疚之意。自己一個堂堂世子爺，居然對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如此態度，真真是小人做法，心中鄙夷自己。
“二小姐！”突然遠處傳了聲音。
“是張媽媽的聲音！”芷溪道。
清河也是聽出了，想必是母親在找自己。向煥世子道：“母親找我了，清河回去了，謝謝世子。”
“不必言謝！”煥世子任是以他溫柔，磁性的聲音回道。
隻是目光看向可兒時，眼中閃現出慌亂與驚訝…可兒不自然的躲避開對方的目光，神色異常。
清河與煥世子告別後，尋著聲音返回。果然遠遠看見張媽媽焦急的身影。
“小姐！”張媽媽尋找著清河，一邊走一邊高聲呼喚。
一直未看到清河身影的張媽媽忍不住停下嘟噥道：“這孩子，跑哪去了！”
正在張媽媽鬱悶時清河清翠的聲音傳來：“張媽媽！”清河蹦跳的朝著張媽媽跑過去。
“小姐，你去哪了啊！主母喚老奴來尋你回去，咱們快回去吧！”張媽媽看見清河欣喜道。
“母親怎麽這麽快喚我回去？是不是外祖父忙完了？”清河問。
“是的，老太爺已經來了，現在正在跟主母說話。”
“哦！那咱們走吧！”清河說著，跑在前麵。張媽媽與芷溪幾人被清河這一舉動驚了一會兒，待回過頭來，清河已經前麵。忙追上。
清河跑著，身邊的建築快速的閃過，感受著風呼嘯著從耳邊刮過發出“呼呼”的聲音。將身後張媽媽的聲音掩蓋。
後園的距離不是很遠，清河在門口停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小臉紅撲撲的。汗水從身體裏湧出，清河突然覺得莫名的暢快。
緩和一會兒，清河才走進。李氏已從軟榻上移到了坐位上。
還有則是李宗一臉嚴肅的端坐在前。雖未將喜怒哀樂顯露在麵，也是有一身威嚴。清河想著現在李宗已經有五十出頭，雙目炯炯有神
，脊骨挺著直直的，除了顎下留出的
胡子中隱隱約約藏著幾根白胡須。一眼根本看不出是已到知天命的年齡。
“外祖父好！清河給外祖父請安，外祖父萬福！”一連三個外祖父，聽著李宗心裏美滋滋的。
“好好好！從你出生到如今算了，上次見你時才這麽點大，如今已會跑會跳，真是好啊！”李宗在空中比劃著，又撫了撫清河的發說道。
“祖父沒什麽好送給你的，這一對鐲子是照著你母親出生時的長命鎖所做。”李宗打開桌上的錦盒，赫然出現一對小巧的、新製的銀鐲。
“父親，本就是一家人，是女兒不孝，沒多來看您。”李氏愧疚道。雙目中飽含深情，倒映著珠光，似乎下一秒便泛濫出淚水。母親如此模樣清河從未在父親麵前見過。可見他們之間的感情。
“既是過去之事，便不要再提。以後有空多回來看看為父便可。”
“是”
兩人相視一笑。李宗又道：“你可喜歡？”
“喜歡”清河停了一會兒，接著說道：“可是清河不能要！”
“為什麽呀？”
“因為…因為清河慚愧。”清河低著頭，說道。
“為什麽呀？”這一次是李氏問道清河了。李宗則是盯著清河，似乎是在等她的答案。
“祖父是長輩，長這麽大第一次見外祖父，我沒有準備禮物，卻還要收您的禮物，所以覺得慚愧。清河不想那麽慚愧，所以這個禮物清河不能要。”清河最後語氣堅定地說道。
李宗聽後也是開心笑道：“哈哈！外祖父不要你的禮物。”
“那清河，不能收！”
李宗停下認真看著清河說道：“你可知道‘長者賜不可辭。’你拒絕了可是對長輩不尊敬啊！”
“清河，趕緊謝外祖父！”李氏在旁道。
清河眨巴眨巴眼睛道：“謝外祖父！”
“好好好！不謝！慧兒啊！你給我生了一個好外孫啊！”李宗扭頭對李氏說道。
清河看著麵前兩人的笑容，心中也是欣慰。前世自己隻需要對家人多一些關懷和一些陪伴。也許自己如今也是很幸福的吧。更加確定，以後要好好保護她們。
李宗與李氏倆人商量之後，確定了清河入彔南書院的事情。三月初九便去，這段時間李氏便帶著清河在李府小住。
原本清河是想與李氏同住的，可因為李氏身子不便，清河不得如願。安排在旁邊的廂房，與也離得近。
第二日早，李氏帶著剛從睡眠夢中轉
醒的清河，在穿過一個一個庭落，繞過不知多少個拐角，終於在庭園的最深處停下。
清河本還是睡意朦朧，現下早已了無。看著眼前坐落在最深處的雅致庭院。有一些疑惑。
李氏突然拉著清河緩慢向前。她感覺母親的手在顫抖著，連呼吸也變得沉重。很少見她這樣。
隨著李氏的動作，兩人到了屋門口。李氏是輕輕的推開了門。不知是不是年歲太過久遠的問題，門移動時發出的刺耳的聲音。
清河似乎還看到了因為震動從屋簷上落下的灰塵。可見這個地方已經很少有人來。這到底是什麽地方？這裏麵到底有什麽秘密，能夠讓一向鎮定的母親如此反常。
門被完全打開。與屋外完全不同的是，屋內幹淨整潔，沒有一絲塵埃。可以看出定是有人打掃過的。在堂前最中央掛著一副女子的肖像。下麵擺放著靈位，桌上供奉之物亦應既有。
靈位上寫著李林氏之靈位。
難道…是外祖母！那個神秘的外祖母！那個自己從未謀麵的外祖母！讓外祖父思念了一輩子的傳奇人物。
“清河來，跪下！給你外祖母磕頭！”李氏溫柔的對清河說道。
清河跪下，給眼前的靈位磕了三個響頭。這三個響頭很氣很結實，每一個都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抬頭清河看著那張繪著人肖像的畫卷。畫中的女子，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特別是那一雙眸子，隻是在畫中一見便覺得驚豔絕倫。更難以想象。若是真人得是多麽的天姿國色。那你一雙眸子得是多麽恍若星辰，顧盼生輝！
“清河你出去吧！”李氏突然說道。清河一愣搖搖頭。
“母親！”清河不懂，母親竟然帶自己來這裏，為何又讓自己出去。
李氏道：“母親有一些話想與你外祖母說，清河乖先去玩吧！張媽，帶小姐出去。”
張媽媽隨即將清河帶出去，或者說是拉出去。
“張媽媽，母親她…”清河欲言又止，心中五味雜陳，一種說不清的情緒湧上心頭。
“小姐不必擔心。”張媽媽安慰道。
看著這悠悠庭院深處的院堂，清河越發覺得這其中定然隱藏著什麽。在多年後的某一天，也驗證了清河此刻的所思所想。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此時屋中隻剩李氏一人，先焚香，將香插入香爐中，李氏跪在靈位前。
“母親！女兒不孝，如今才來看您。您好好嗎？我很想您！”李氏也跪在一旁道，聲音越發
低聲細小，最後直接哽咽起來。抬頭時，臉頰上已掛兩行清淚。
”母親，方才給您磕頭的是清河，你的小外孫女。如今已有六歲，是越發的懂事可愛。你若在是在世瞧見了也定是喜愛的。還有清華年前便已出閣，嫁給了安王，入了黃皇家，做了皇家媳。女兒知道。清華雖然麵上風光，但心裏是苦的。女兒怕清河華會像她一樣…”說到這裏李氏麵色悲哀，低頭不再語。
一陣微風輕拂，屋內掛著的縵帳隨風搖擺。似是在告訴屋中人，她知道，她明白，她一直在她們身邊。可正是這樣，更顯得悲傷的氣氛異常濃厚。
清河在屋外等候著，四中靜謐的環境，讓清河心中莫名的焦慮。自己的外祖母早逝，清河從未見過，家中人也從未提起過她。好像根本不記得這樣一個人，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何李宗不光明正大的為她供奉，而是在如此隱秘的地方祭奠？清河的直覺告訴她，此事絕對有隱情。
時間一點一滴地像在院中的綠植中滑落的露珠；像屋簷角上的閃閃映光，像廣闊天空中流中的雲彩般悄無聲息的溜走。
清河開始擔心了，“張媽媽！”’話剛說出口清河的肚子很沒出息的‘咕嚕’的響起。瞬間氣氛有些古怪。
‘噗呲’張媽媽不吱聲，卻是突然一笑。“小姐是餓了啊！”
的確有一些餓了，清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己這肚子突然出現的小插曲，卻讓自己的心情沒那麽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