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打撈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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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打撈骸骨
一副不健全的白骨?
縱使大夥不懂那些骨骼構架,但好歹也是知道地上那堆骸骨確實少了,連頭顱都沒有。
其中一個高個子站出來,質疑道,“莫非,你還懂這些不成?”
她不懂?
那估計也沒人懂了!
紀雲舒說,“人體有206塊骨,現下從井裏打撈上來的,加上斷碎的指骨和趾骨,也明顯不足206塊。”
“滑稽之談!”
滑稽?
古人真是愚笨!
此時,於夫子小步往前,說道,“紀先生若是懂骨,那依你之見?”
詢問!
他的學生立刻道,“學生倒是認為他分明是在胡言亂語,老師,咱們還是先將這些骨頭搬過去,等衙門的人來了再處理吧。”
“方才紀先生不是說了嗎?若是再搬抬,必會損壞這些白骨,倒不如聽聽先生之言後,再做決定,此事發生在書院裏,不容輕視。”
京城裏那位聞名的紀先生,盡管遠在並荊、深處山中的於夫子並不曾聽聞過,可他在京為官的學生早就在書信中說了一些,雖是略微帶過幾句,但能讓他學生在書信中提及一二的人,自不是什麽小人物。
他心已打定主意!
朝紀雲舒微微鞠了一禮,見狀,紀雲舒也立刻拱手作揖。
這不是折煞她嗎?
“於夫子有話直說,晚輩自當辦到。”
“紀先生,你在京城之事,學生來信中有提過,也知道你與景公子要趕往禦府辦事,我鳴山書院四十多年來,從未出過此等事,還請先生能夠多留兩日,將這井中骸骨一事查明。”
“於夫子之托,在下自不會婉拒。”
“多謝先生!”
讓這個瘦弱的男子來查?
鳴山書院的學子既驚奇又詫異,驚奇為何京城來信中會提到這位紀先生?詫異於夫子為何這麽相信一個外來人?
那些人便私下輕聲紛議起來!
紀雲舒朝景容看了一眼,似在詢問他的意見。
景容接過她投射過來的視線,麵色一冷,眼眸微沉,點了下頭。
你查吧!
於是,紀雲舒這才凝著嚴肅的神色,朝身後那口深不見底的井看了一眼,說,“這具骸骨不全,剩下的骨塊,應該還在井裏,必須盡快打撈上來,不過……”她目光掃視一圈,繼續,“但以防在打撈的時候將骨塊損壞,是不宜直接用桶下去打撈,應該由一個人下去,將剩下的骸骨骨塊全部撈上來。”
下井撈骨?
大夥一聽都懵逼了,背脊骨虛涼一片。
“這口井都快一年沒用了,下麵還死了人,誰敢下去啊?”
“對啊,萬一井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那可怎麽辦?”
誰也不想將這個擔子接過來。
都是幫慫包!
景容示意身邊的琅泊,“你下去。”
“是!”
回應的聲音很洪亮。
粗漢子可不怕這些,擼起袖子就幹!
琅泊命人找了一根粗糙點的繩子綁在身上,又拿了個火折子準備下去。
他身子剛剛跨到井口裏,紀雲舒就朝他遞了一塊布。
“堵住鼻子,屍體在水裏泡了一年,加上井裏周邊的細菌繁殖,底下,大有可能有腐毒,以防萬一吧。”
“好的。”
琅泊接過去,將布綁在臉上,堵住鼻子,然後便小心翼翼下去了。
上麵的人謹慎的拉著繩子,一點一點的往下放。
直到底下喊了一聲“停!”
深暗的井底,琅泊嘴裏咬著火折子,朝旁邊照了一圈,那些斑駁的石磚上都起了一層層發亮的青苔,仔細一看,還能瞧見上麵攀爬著細細的小蟲子,一團一團的窩著,讓人渾身起了小疙瘩。
而盡管已經用布將鼻子擋住,井水發出來的惡心臭還是透過布上交錯有序的細線緩緩卷入他的鼻子裏。
那味道,如同肉醬混合著老幹媽,撲在鼻翼上,讓人作嘔。
琅泊發誓,這絕對是他這輩子聞過的最臭的味道。
他強忍著胃裏翻江倒海的惡心感,還是伸手往水底撈了起來……
傳來一陣陣嘩啦啦的水聲。
過好一會後,他衝著上麵大喊,“拉上去!”
聲音卻有些吃力。
上麵的人將他拉上來,就見手裏抱著用衣服兜著的許多散碎的骨塊,其中,還有一些雜草木枝摻雜在其中。
他小心翼翼將那些骨塊放到地上!
其中,有頭顱、一根橈骨、胸廊和幾根肋骨。
紀雲舒道,“不夠,再去打撈。”
姐,你當是在吃自助餐呢?
還給得管夠!
琅泊卻二話不說,深呼了一口新鮮的空氣,然後繼續下到井裏!
沒一會,就又上來了,手裏再次抱著一堆骨塊。
紀雲舒精銳的眼眸在那堆骨塊上一掃,“還少了頭顱上的兩塊顏麵骨和手上的腕骨。”
要想畫出死者生前像來,沒有顏麵骨可不行。
至於——
什麽是顏麵骨?
什麽是腕骨?
琅泊不知道。
反正他按照紀雲舒的話再下去找就是了,結果,又到井底摸索了很久,終於將缺失的那些骨塊全部找齊。
整整206塊骨,大大小小,一塊未少!
琅泊最後一趟上來的時候,手裏還抱著一個酒瓶子,往地上一放,說,“紀先生,還打撈上來一個酒瓶,你看看,會不會也是死者的?”
酒瓶子?
紀雲舒好奇的看了看,不過是個普通的瓶子罷了。
然而,一直默默在邊上圍觀的莫若提到關於酒的東西,一下就清醒了,蕩著步子慢悠悠的從人群中不顯眼的角落裏走了過來,目光一直盯著地上的酒瓶子,然後蹲身,鼻子蹙了幾下。
聞了聞!
一副陶醉的模樣,點頭,“恩,上等的鬆花酒。”
我擦!
你丫屬狗的吧?
琅泊一臉詫異,質疑道,“莫公子,你這都聞得出來?”
“自然!”
“可這酒瓶子裏的酒早就散光了,說不定是跟死者一塊掉到井裏的。”
繼續質疑。
莫若撐身起來,嘴角上帶著自信的笑意,環視一周,說,“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陳年老酒嗎?這陳年老酒,最香的,還屬鬆花酒,此酒年代越久,酒香味便越濃,哪怕散了幾年,隻要瓶子還在,我便聞得出來,何況,這天下的美酒我可是喝了無數,鼻子聞臭味不靈,但要是聞起酒香味,哪怕是相隔百裏,也是聞得著的,若是不信,大可將這酒瓶子送去釀酒的地方,讓那些酒家好好瞧瞧,來斷斷看,我說的對不對。”
挑眉!
景容暗暗勾唇,臭小子,真是逮著機會就賣弄。
莫若覺得自己周身凝聚著一個巨大的光環,正在閃閃發光。
快誇我,快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