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殺人要償命

  許達勳無奈，隻得側過身子，跟李茂才微微點點頭，交換了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夠理解的眼神。


  李茂才忙拉著齊佑民，顛顛地跑過來，說：“梅縣長，你天沒亮就來了，忙了大半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忙別的工作吧，這裏交給我們，你就放心吧。”


  梅朵看看手表，從早上五點到中午十一點，馬不停蹄地跑，沒住嘴裏跟村民們講道理，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嗓子都快啞了，她看了看李茂才，說：“李書記，齊鎮長，事態已經夠嚴重的了，絕對再出不得事了。”


  “是是是！”李茂才點著頭，突然扭頭問道：“哎，趙青雲呢？都這個時候了，還沒見到個人影子，太不像話了！哪有這樣當村長的？遇到難事就往後躲！”


  齊佑民悄悄拱了他一下，低聲說：“李書記，小趙他跟郭縣長一起，去市裏開農產品推介會了。”


  “是賺錢重要，還是維穩重要？還有沒有政治頭腦，還有沒有大局觀念？看看柳大貴，思想覺悟多高，硬是壓住了大柳樹村村民的邪氣，趙青雲倒好，找個理由躲到城裏，吃香的喝辣的，把難題丟給領導，撒手不管了，哪有這樣當幹部的？”


  當著梅朵的麵，李茂才借題發揮，給柳大貴唱起了讚歌，發泄著對趙青雲的不滿。


  許達勳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李書記，少說兩句吧，趙青雲還年輕嘛，哪遇到過這種麻纏的事，他就是在，恐怕也是束手無策，還不如讓他呆在城裏，把賺錢的事抓好。”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許主任，你和梅縣長快走吧，看這天，怕是要下大暴雨了！”李茂才看看天，催促道。


  梅朵隻好點頭同意了。


  許達勳一招手，司機就把車溜了過來，穩穩地停在了梅朵的跟前。


  李茂才搶著拉開了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梅縣長，請上車！”


  梅縣長上車之後，看了一眼手表，心裏暗暗著急，這個趙青雲，都兩個小時了，怎麽還沒到呢？


  許達勳緊接著也鑽進了車裏。


  車門關上，衝出了桂花村，開出去有五六分鍾的樣子，就與趙青雲開的途觀車擦肩而過。


  梅朵長長的出了口氣。


  縣裏的車剛走，桂花村村委會大會議室的門咣當一下就開了。


  煙霧騰騰中，黃二狗帶著十幾名青壯漢子衝了出來，直接奔了大槐樹。


  一直守在門外的葛青蓮、楊秀玉跟在後麵喊，卻怎麽也喊不住，隻得叫人去喊他們家的婆娘和爹娘。


  黃二狗帶著隊伍，大踏步地走向了臨時搭建的靈堂。


  柳老七等一幫子男人三三兩兩地靠在樹上或牆根正在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柳老七踢了踢旁邊蹲著的醫鬧頭目，低聲說：“老魏，別睡了，來事了。”


  老魏騰地從地上蹦起來，招呼了一聲：“起來，起來，都起來，準備幹活了。”


  醫鬧們站起來，伸了伸懶腰，活動了幾下脖子和手腕子，擺出了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幹什麽，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齊佑民等鎮裏來的幹部紛紛喝道，並衝了出來，擋在了黃二狗等人的身前。


  黃二狗撓撓大禿頭，說：“齊鎮長，我們不幹什麽，就是跟他們談談。”


  “談談？”齊佑民打量了幾眼，說：“談談可以，你一個人過去，其他人都退後。”


  黃二狗扭頭擺了擺手。


  三蹦子等人站住了腳步。


  柳老七晃著膀子，迎了上來，有鎮幹部在，他顯得很威風，擺出一副毫無懼色的樣子。


  “柳老七，你們不是要找真凶麽？”黃二狗盯著他，說：“柳老蔫是我打死的，你叫他們撤了，有什麽事都找我！”


  “找你？你算老幾？你說撤就撤啊？”柳老七撇著嘴，問道。


  “真凶已經找到了，你們還不撤，那就是故意要鬧事了！”黃二狗話是衝著柳老七說的，卻是說給齊佑民等人聽的。


  柳老七說：“你說你是真凶，你就是真凶啊？”


  黃二狗轉過頭來，問身後的一群人：“他們都看見了，是不是啊？”


  三蹦子等人齊聲回答：“是，我們都看見了。”


  柳老七斜著眼睛，問道：“那你個殺人犯，怎麽還能站在這裏抖威風？”


  黃二狗說：“你們撤了，我就去自首！”


  “切！”柳老七呲一聲，說：“警察問的時候，他們怎麽都說沒看見？”


  黃二狗頭頭是道地說：“當時他們不敢說，現在看領導都來了，黃支書也被帶走了，你們又把靈堂擺在了大槐樹下，他們就覺悟了，跟我說，你要不去自首，他們就要去縣裏揭發我！”


  “黃二狗，你哄鬼呢？”柳老七冷笑道：“殺人是要償命的，你要是凶手，早特麽撒丫子跑了，還能主動跑出來認賬？”


  “柳老七，你是咬死了不肯撤，對不？”黃二狗眼珠子瞪得像牛卵子。


  柳老七心虛了，不敢承認，掃了一眼黃二狗身後的一群人，訕訕地說：“你說你是凶手，我還說老仙是呢！……哎，對了，老仙呢，他怎麽不見了？是不是逃跑了？”


  柳老七為什麽要咬老仙，莫非就是因為老仙轉戶口的時候，趙青雲寫過保證書，就是惦記著把屎盆子往小趙村長頭上扣？！


  “放你娘的狗屁！”黃二狗終於壓不住火了，罵道：“送完菜，我叫他留在城裏結賬，他又沒打死人，跑個球毛啊？”


  “哎哎，齊鎮長，他罵人啊！”柳老七胡攪蠻纏，向齊佑民告狀。


  齊佑民隻得說：“黃二狗，談就好好談，別張口罵人嘛。”


  黃二狗說：“齊鎮長，柳老七非要胡攪蠻纏，我罵他還是輕的！”


  柳老七頂了一句：“黃二狗，你還想打人不成？”


  黃二狗暴怒，攥著拳頭，罵道：“草泥馬逼的，老子已經殺了一個，早晚要挨槍子，還在乎多殺你一個麽？”


  柳老七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指著黃二狗說：“黃二狗，你特麽不要欺人太甚，你以為大柳樹村的人是好欺負的麽？”


  黃二狗大叫：“草泥馬的，你們把靈堂擺到了大槐樹下，真凶找到了，還是不肯撤，你特麽以為桂花村的人就是好欺負的麽？”


  齊佑民一看，這兩頭強驢摩拳擦掌地又要打起來，忙插在兩人中間，喝道：“黃二狗，柳老七，你們都給我住嘴！”


  正僵持著，七叔公顫顫巍巍地擠開人群，來到了大槐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