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光牆
辰沐雲一行人堪稱是“鬼鬼祟祟”的向跨江大橋靠近。他極力的說服幾人不要再為了他冒險去那個試驗地。
而與此同時，城裏城外隻要是在光牆之內，軟體怪物正帶著走狗紫猿到處搜索著它們眼中的“最理想試驗品”
“哎~怎麽了？”
莫曉曉扶著險些栽倒的辰沐雲，緊張的詢問。
“沒事兒，頭忽然暈了一下”
辰沐雲忍受著渾身劇烈的疼痛感，滿頭大汗卻露出一個安慰的笑臉。
“別動，鼻子出血了”
辰沐雲下意識的用手一抹，一股暗紅色帶著腥味的血漫了一臉。
“別仰頭！”
楊可兒製止住了想要仰頭止血的辰沐雲。
“這有紙”
“不許動！舉起手！放下你們手裏的武器！”
眾人頓時一驚，不知何時，在這小小的廣場上冒出了許多的士兵。
燕清明暗道一聲不好，他剛剛光顧的看辰沐雲了，連被人包圍了他都沒有察覺到。
“該死，媽的”
“大，大哥。怎麽辦？”
黃毛端著槍晃來晃去不知該對準哪個敵人。
“再說一遍，放下武器！”
燕清明無奈的歎了口氣扔掉了從紫毛哪裏搶來的槍。眾人也都紛紛扔下了武器，除了辰沐雲和扶著他的莫曉曉外，全都舉起了雙手。
“你就是辰沐雲？”
身材健碩眉宇間帶著霸氣的楊國強在眾多槍口中走了出來。
“……是”
辰沐雲沒有看著他，而是看著他身後眼神飄忽的穀雲龍。
“別怪我，我也要活著。我的老母親還在家裏等著我回去呢。我不想就這麽困死在這裏”
“媽的，叛徒。你他媽還好意思來……”
辰沐雲吃力的擺擺手示意憤怒的王充王胖子不要再罵了。
“我很想知道，我究竟何德何能，能夠讓首長親自上陣抓捕？”
辰沐雲慘白著臉露出了個邪魅的笑容。
“親自上陣算不上，畢竟我也要離開這裏。倒是你，別和我說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使用它們的武器的。就算你這樣說了，我也會把你抓起來研究研究”
燕清明一臉沉靜，不是說他不憤怒，而是他學會了製怒，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大腦的清醒讓他想出逃走的辦法。
“你抓了我有什麽用？你逃得出去？大橋已經被堵得嚴嚴實實。你確定你能衝出去？”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橋上什麽情況我比你清楚，你也不用嚇我。”
辰沐雲低下了頭，此時身上的疼痛漸漸地減輕了，頭也不那麽暈了。可是他依然沒有想出任何辦法。
“保他們安全撤離，我配合你”
“我想你搞錯了，我不是來談判的”
“嗬嗬，好啊。那就研究我的屍體吧！”
辰沐雲突然在衣服下掏出了一把手槍指在了自己頭上。
“你以為我會怕你？”
“那就試試，是你的狙擊手先打掉我的槍還是我先打死自己”
楊國強臉色一沉，他不想在這裏耽擱太久，畢竟這裏也不是他說了算的地帶。隻有將他帶出光牆投奔到他上麵的靠山他才算勝利。
片刻思考過後
“好”
“沐雲~”
辰沐雲寵溺的摸了摸滿眼擔憂聲音急切的曉曉，低聲耳語了幾句。
“我很好奇你要怎麽離開”
楊文國今天心情大好所以也就很樂意和他們多費話幾句
“見過螞蟻逃離火災嗎？”
眾人看著麵帶笑容的楊文國臉色變得慘白。
“惡魔”
他們不敢想象這次逃離會犧牲多少人，但可想而知的是，普通百姓一定是那些鋪在最外層的“螞蟻”
“首長，那我”
楊勝國看了看穀雲龍。冷笑了一聲。
“你舍得死，我還不舍得我的飛行員呢，況且我現在也沒有飛機”
穀雲龍顫抖著雙手，嘴角咧出一個難看的笑
“首長，別開玩笑”
楊勝國沒有看他皮不帶肉的笑容。
穀雲龍見他不說話，終是翻醒了。雙眼瞪得溜圓死死的盯著他，他怎麽也沒想到，楊勝國會耍賴，這從頭到尾就是個騙局。
“帶下去處理了”
“不！你居然耍我。既然你不守信用，那就一起死吧”
穀雲龍已經臨近精神崩潰的邊緣了。他居然喪心病狂的撲向了楊勝國。
“砰砰砰”
“媽的，傻逼”
王充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穀雲龍罵了一句。
“走吧，我最尊貴的客人”
楊勝國做了個請的姿勢，還不待他把13裝完，身邊的士兵一下將他撲到了一旁。
“轟~轟~”
一片散開的拇指大小的黃色光點落在了他旁邊的位置，炸掉了一片半徑約兩米左右的圓圈範圍。
被轟過的土地上除了留下了燒焦的泥土之外，還留下了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洞，洞穿了厚實的水泥地。
在街道另一端外星大軍來到了。軟體動物把弄著榴彈炮一樣的武器，紫猿照常衝在前麵。
“發信號！向大橋撤離。”
士兵們快速的行動起來。後邊的士兵邊走邊射擊但是子彈多數打在了紫猿手中的盾牌上。同時三顆彩色的信號彈衝上了空中。
“長官，不好了。大橋附近的小隊被殲滅了。敵人正從大橋方向圍截過來”
“轟~”
剛剛報告完的士兵遭受到了榴彈攻擊，變了形的頭盔上都是貫穿的小孔，人體本身更是變成了肉沫。
“跟著他們更不安全，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變成了炮灰，我們趁亂逃走。”
辰沐雲在燕清明的攙扶下在混亂中躲進了商務樓裏。一行人秉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原則藏了進去。
“順子，怎麽了？”
辰沐雲看了眼黃毛發現這家夥兒竟然蹲在桌子下麵哭
“建國，建國被炸死了……”
辰沐雲一愣，環顧了一周果然沒有發現那一撮紫色的殺馬特發型。
“哎~”
辰沐雲暗歎了一聲，他連自身都難保，又怎麽能有能力去保護其他人呢？
這一路走過來，見到的死人都能演一部抗日片了。但是當自己身邊的人離開的時候還是難免會難過。
“轟隆~”
一顆炮彈打在了樓體二樓的部分，辰沐雲等人趕忙找好掩體躲避掉下來的雜亂東西。
“轟隆~”
又是一聲巨響。塵土飛揚，樓體從三層的位置折斷倒塌了。索性它不是直接塌陷而是傾斜倒塌。這才沒把他們全都埋在裏麵。
“我曹，這也太不安去了”
王充大喊著。
“那你倒是出去啊”
“草，當我傻呢，出去不被炸成傻逼了。”
“噓~”
轟炸聲音漸漸遠去，而發射炮彈的聲音漸漸拉近。眾人緊張的躲在樓裏盡量不發出聲音。
塵土未落，炮聲不斷。一場敵追我跑的小規模的戰鬥就這樣在這座可憐的城市裏上演。而躲藏在敵人背後的辰沐雲一行人正望著殘破不堪的街道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怎麽辦”
“我們必須出城”
“當然要出去，但是現在的情況……怎麽辦呐”
“沒有別的辦法了，硬闖吧”
燕清明點燃了最後一根香煙，將空空的煙盒塞進了兜裏。
“隻能這樣了，現在大橋那裏看起來十分危險，但是好在場麵混亂。那老王八的想法雖然殘忍但這的確是一個機會。如果我們再等幾天人都死差不多了想逃走就更難了”
“嘿，我覺得我們需要一輛車”
王昌龍踢了踢他身邊那輛車頂蓋滿了泥土，車胎已經爆開的黑色皮卡。
“後麵有情況！找掩體！”
燕清明扶著辰沐雲蹲到了一輛翻倒在地的汽車後麵。
“燕連長，是燕連長嗎？”
燕清明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什麽人，能確定嗎？”
燕清明搖了搖頭
“軍人，但不確定是敵是友”
“燕長官，我們不是楊國忠的人，我們……”
“燕清明，是我。”
獨眼軍官右手捂著腰間透著血色的紗布，喊了一聲。
燕清明偷偷的向後瞄了一眼，朝著辰沐雲咧嘴一笑
“一個朋友，咱們硬闖成功的機會又大了點”
大家看著燕清明毫無顧忌的走了出去後也都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燕清明深吸了一口煙後，將剩下不多的煙屁股遞向了獨眼。
獨眼也沒有嫌棄，很是享受的吸了一口。
“這麽厲害的人也會受傷？”
獨眼笑了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你們看起來也不是很好啊，怎麽樣，車我有，槍我也夠。別和我說你不敢闖過去”
“這你不能問我，我現在可不是大當家的”
被燕清明扶著的辰沐雲哭笑不得地伸出了右手
“辰沐雲”
兩個被人攙扶的人握了握手
“他們都叫我獨眼，真名字我也記不清了”
三輛軍用東風猛士載著辰沐雲一夥兒人在坑坑窪窪的城市外環公路上飛馳，他們打算繞過戰場先通過大橋。
想法是美好的，然而現實總喜歡殘酷。
他們的確趕在外星人之前抵達了大橋，甚至比楊國忠的人都早。但是橋上乃至橋頭的空地上全部堆滿了人。
“怎麽回事，人群怎麽都對在這裏了”
“望遠鏡”
燕清明跳上車頂接過望遠鏡看向了橋的另一端。
“媽的，畜生”
“怎麽回事？”
燕清明氣憤的握拳砸向了車篷。
“那邊有人攔著，靠近橋頭的人都被打死了”
“他想幹什麽！？”
怒了，真的怒了。王充本以為自己那個好色貪錢的頂頭上司就算得上是邪惡的代表了，沒想到啊，這個楊國忠
……
“他他媽也算是人？”
辰沐雲沒有像王昌龍等人那樣激動反倒是很冷靜
“他為什麽這麽做？”
“沒有理由啊，他就不怕自己的後路被堵上？”
“他當然不怕”
獨眼陰沉著臉看著不斷熙攘混亂的人群說
“因為他的後路本就不在這裏”
眾人都很吃驚的看著他
“他已經和他的靠山取得了聯係，在這條江的某個地點有隻小型潛艇接應他”
“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讓我們離開他也受不到什麽損失”
“有，當然有關係”
辰沐雲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的說
“他需要掩護”
“沒錯，我們發現敵人對我們的大型武器有特殊的探測方法，潛艇一出現一定會引起它們的注意。他逃離需要時間。如果這些人先跑光了，它們就會去找他的麻煩。”
“所以，也就是說，在他離開之前，這些人必須留在這裏”
“沒錯，而且他一定已經派出了幾隻小隊吸引敵人到這來進行屠殺”
………………………………………………
靜，絕對的靜。這個人太可怕了。他的頭腦計謀不足以令人害怕，但是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殘忍心性足以讓人後背發汗。
“他們來了”
燕清明拿著望遠鏡跳下了車頂。
“那頭也撤了把守”
“看來他已經準備逃跑了，正在製造混亂擾亂敵人的視線”
“我們怎麽辦？”
“兄弟看來我不能和你們一起走了”
獨眼衝著燕清明和辰沐雲等人咧嘴一笑
“拿著武器，去前麵做工事，準備戰鬥。一定要拖住時間，盡量讓民眾撤離。”
“是”
九個兵，算上獨眼正好十個人立刻忙起來。兩輛汽車與瘋狂湧向橋上的人群逆向而行。
“我得去，我可不想再當一次逃兵”
燕清明習慣性的抽出煙盒，一打開卻是空的，他苦笑了一聲又將煙盒塞了回去。
“我和你去吧，我這個樣子撐不了多久”
辰沐雲知道自己的情況，跟著他們走就是個累贅倒不如在這裏為他們爭取哪怕一秒鍾也好。
“我……”
莫曉曉剛要說什麽辰沐雲就堵上了她的嘴。
淺淺的一吻後
“帶她走，好嗎？”
楊可兒很想回答“不好”，她本來也想留下來和他在一起的，哪知道他居然用這種辦法同時決定了兩個女人的去路。
沒有說話，楊可兒無奈地點了點頭。
辰沐雲嘴角微微一揚，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楊可兒瞬間紅了臉，低下頭眼睛忍不住的飄向莫曉曉。
莫曉曉仿佛沒看見一樣轉過頭看著人群。
“順子”
“老大，你別丟下我，讓我去給建國報仇。”
辰沐雲還想說什麽但是卻終是沒有說出來，點了點頭。
“你們怎麽來了”
獨眼他們已經在距橋五百多米的地方設置好了掩體，路障。
“我們想當一回英雄”
獨眼驚訝的看著辰沐雲、燕清明、劉萬強、王充以及小混混一般的順子竟有些感動。
“這樣可當不成英雄，沒人給你們拍電影”
幾人相視一笑。
“隊長，前麵的問你是哪隊的，還要求通話”
“告訴他們，要麽停下來一起戰鬥，要麽咱們先開內戰。按原話說，告訴他們是我”
“怎麽？還以為你是他們的長官呢？”
對於燕清明的打笑，獨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隊長，他們說正在執行任務，請您配合”
“告訴他們楊國忠被我殺了，他們的任務沒有任何意義，但是我要保護我身後老百姓的性命這件事很有意義。”
“你殺了楊國忠？”
王充驚訝的問
燕清明白了他一眼
“啥比，楊國忠死了就沒這麽多爛事了”
“他這是在策反，反正楊國忠現在已經拋棄他們了肯定不會再聯係他們，和死了一樣。再加上保護老百姓這一說，我覺得……”
“長官，他們說會協助我們抵擋住進攻，讓我們放他們過來”
“駐守營，營長張連海報道，請長官下達命令”
張連海是原駐部隊的連長，說是營長其實他現在手下也就百.十多人。
他們營長早就死翹翹了，張國忠把這個職位放他頭上為的就是讓他為自己效力，沒想到他反倒是整合了其餘被打散隊伍投到了隻有十幾個人的獨眼手下。
這並不是他對權利不感興趣，而是他知道自己沒能力帶領大家，而且這裏的人哪來的都有也控製不住軍心。但是獨眼就不一樣了。他本就是張國忠身邊的軍官，在這些兵眼中還是很有威信的。
所以他很痛快的同意被整合聽從他的調遣。
“還有多少炮彈”
“迫擊炮十枚炮彈，還有三發火箭筒”
“先來兩炮，把那兩邊樓炸了讓它們倒在路上”
沒多一會兒，外星怪物就進入了大家的視線以內，它們那個發射炮彈的小車子遇到了樓體廢墟，在其上行走變得緩慢起來。
於是炮灰紫猿又充當了苦力，兩隻紫猿抬起一輛轎車大小的炮車行走，又有一隊魚人充當先鋒隊拿著盾牌衝了過來。
戰爭一觸即發，槍聲炮響震得江水都顫抖起來。
逃離的人群更加賣力的擁擠起來。很多人已經過了橋逃向了所謂的“安全地帶”
當然也有許多人直接慘死在同類的腳下。
辰沐雲一直在消滅著他找來的食物，直到身邊槍聲響起他才拿起了武器。
與別人不同的是他沒有拿槍，而是拿著外星人的那種木塊一樣的激光武器。
左手紫光一閃，一道光線射了出去，來不及看目標命沒命中，辰沐雲趕快低頭，頭上方的車窗突然炸裂，崩了辰沐雲一頭玻璃渣。
正當他暗自慶幸自己命大的時候，身邊的一名士兵的麵部被敵方炮彈飛濺出的黃赤色顆粒物沾到了，痛得他大聲的呼喊，不一會整張臉都燒沒了，沒錯燒沒了，五官都模糊在一起分辨不出了。
當然這名士兵在嚐過了難以忍受的痛苦後死掉了。
戰鬥，戰爭時時刻刻都有人在犧牲，敵方的，己方的，戰場上的沒有人是勝利者，隻有躲在後麵發布號令的才可能成為最後的勝者。
“強哥，你怎麽樣？”
順子看著劉萬強被激光打穿了的胳膊緊張的問道。
“別過來，我沒事”
劉萬強提醒的很對可是還是晚了。
黃毛順子剛走出樹幹左腿就被擊中，整條腿都炸開了。
“啊~啊~”
順子倒在地上拚命地扭動，叫喊，頭上頓時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順子！”
劉萬強很想出去救他但是他知道現在出去十有八九會被打死。
一名合格的軍人是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決定的。
可惜，他不是軍人。劉萬強還是出去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出去，拎起黃毛就滾到了對麵的樓後。
前後不到兩秒鍾的時間，他滾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焦黑色冒著青煙的小洞。
“第一隊去拖住左邊的進攻；第二隊在右翼反包圍，假裝進攻然後趕快撤退到敵人後方，這裏，公園的水池邊上有地道，你們跟著他們倆，他們會帶你們與一隊匯合”
辰沐雲一路半蹲小跑經過了一輛車到了正在指揮的獨眼身邊。
“試過了，我可以用，但是那個好像沒炮彈了。”
辰沐雲指了指那個被他們帶過來的敵方炮車。
“沒關係，打一發賺一發，那裏還有幾個士兵帶來的槍你都拿著。讓它們常常被自己的武器打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