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別樣的尊重
董玉媛的目光鎖在張文誌的臉上,拎著七上八下的心,渾身冒冷汗,好擔心剛才跟唐飛亞講的那些話被張文誌聽了去。
張文誌曾經是黃致的人,甚至武功都是跟黃致富學的,隻是後麵因為某些原因師徒反目,但是,畢竟是師徒情份,一旦張文誌良心發現,又想為師父效勞,從而把她的背叛告訴黃致富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輕則她的錢財全部被收回,工作不保;重則有性命之憂。
以前窮怕了,她不想失去到手的錢財,更不想丟掉性命;所以,她好怕,好擔心。
此際,她怔怔地瞧著張文誌這個突然出現的夥伴,希望能得到他準確的答複。
然,張文誌根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走到唐飛亞的麵前,激動地抿一抿嘴,握著唐飛亞的手,神情凝重,一字一頓地說道:“唐兄弟,你太了不起了,我以前還以為你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商人。好,我接受你的邀請,陪你喝個痛快,還想跟暢聊一番。”說話間,放開唐飛亞的手,右手一擺,做一個請的手勢。
“那他是什麽類型的商人?怎麽就值得你激動成這樣?”董玉媛的頭腦還算清醒,想套出張文誌來的具體時間段,刻意地又問:“你都聽到了一些什麽話?”
張文誌有意無意地瞟一眼董玉媛,然後才衝唐飛亞說道:”我一進來就聽到唐兄弟說要經營公司所得的百分之四十的利潤拿來讚助兩家孤兒院,並且是必須遵守的條件,這樣的好人太少了,我必須無條件幫助你。”
董玉媛稍做回想,臉色大變,唐飛亞提那三條時,可是連帶著不準她破壞他的家庭,一起講出來的,也就是說她跟跟唐飛亞的那些事張文誌也順帶聽了去。隻要聽到那些話,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她跟唐飛亞有不正常的關係。她慌了,急了,怕了,搓手,挪步,想跟張文誌解釋點什麽,又不知道怎麽解釋。
唐飛亞也理出了張文誌所聽到的內容,也想解釋,還是像董玉媛一樣無詞。
其實,他隻是表麵淡定,心裏也著急,張文誌畢竟是吳亞玲的前男友,吳亞玲還幫過張文誌的爸爸和妹妹治過病,如果張文誌為了報答吳亞玲曾經的援助,把他和董玉媛的關係告訴了吳亞玲,那他的這段婚姻也就走到了盡頭,還會落下罵名。此際,他也是無詞,隻對著張文誌幹笑。
張文誌似乎沒有想那麽多,見麵前的倆人誰也不說話,他倒反客為主,笑嘻嘻地招呼兩人坐下。他倒了酒,笑說:“唐兄弟,告訴我,你讚助孤兒院真的什麽都不圖?”
“嗯。”唐飛亞不想說得太多,隻點了點頭。
“來,為了表達我對你的敬意,我敬你一杯酒。”張文誌端起杯子就湊到唐飛亞的麵前,濃眉一挑,“就衝你這份善心,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跟定你了,一切聽你吩咐,來,先喝酒,後說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唐飛亞隻好跟他碰杯。
張文誌顯然很激動,一仰脖,把一大杯酒全喝光了。
董玉媛這回成了局外人,張文誌喝酒不招呼她,甚至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難道他真的瞧不起她的所作所為了麽?她好慌,又插不上話,隻好耐著性子,靜靜地坐在著,瞧著兩個男人喝酒。
張文誌又給兩隻空杯子倒滿了酒,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側臉瞧一眼唐飛亞後說:“兄弟,我本來不打算向任何人說起我家裏的事,但是現在特別想跟你說一說。”
“承蒙文誌兄看得起,願聞其詳。”唐飛亞很客氣,目前跟張文誌不算太熟,也隻能客氣點。
“我需要回避麽?”董玉媛懂事地笑問,還裝腔作勢地想起身。
張文誌的右手抬起來又壓下,露出一抹意蘊大度的微笑,“算了,你就留下來一起聽吧,又不是什麽秘密。”
“來,先滿上酒,慢慢說。”唐飛亞很想了解張文誌家的情況,倒了酒,擺出認真聆聽的架勢。
張文誌又喝了一大口酒,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我媽媽也是孤兒,就是在你所說的冰龍鎮那家孤兒院長大的。媽媽小時被丟在草叢裏,被那家孤兒院的老院長撿了回去,一直養到十八歲,後來,我媽媽在城裏打工認識了我爸,跟我爸結了婚。所以,我長大後,媽媽把我送到一直讚助那家孤兒院的吳家,認為吳天龍傳承了老院長的愛心,肯定是一位大好人,把我托付給這樣的人,也許能奔個前程,也為孤兒院做點事。想不到吳天龍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公司裏都做不了主。吳天龍的老婆黃一鳳見我身板好,便讓他哥哥黃致富教我武功,哎,我當初也認為黃致富是一個好人,但是在他身邊時間長了,才發現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那在你的想象中黃致富是什麽樣的人?你又得出什麽樣的結論?”董玉媛搶著連問了兩個有關聯的問題。
唐飛亞卻不想多說話,隻想聽張文誌說。
張文誌又喝了一大杯啤酒,吃了點菜,接著說:“剛開始,我認為吳家和黃家的人都是好心人,後來才發現,吳家的公司實際上是被黃家所控製。黃家之所以答應吳天龍讚助那兩家孤兒院,就是利用慈善企業的名譽獲得更多的利益,就像黃致富資助董玉媛讀書一樣是有所圖的。圖的就是名,然後用善名來掩飾他們肮髒的行徑,他們的故事太多,我一時說不完,你們知道一個大概就行了。我想說的是吳天龍由於是老院長從小帶到大的人,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他為了兩家孤兒院能夠獲得穩定的經費受了不少的委屈。吳家和黃家的其他人都是披著狼皮的偽善人。”
唐飛亞見張文誌的嘴唇很幹燥,趁著停頓的機會把杯子遞了過去,笑說:“文誌兄,來,喝一杯酒潤潤喉再接著說。”
張文誌又喝了一杯酒,瞟一眼唐飛亞後說:“這兩天,我打聽清楚了,唐兄弟是吳天龍的徒弟,我還去了一趟孤兒院,也找過公安局的張桂華阿姨,了解到了你的情況,知道你立誌要傳承老院長的愛心,要獨立撐起兩家孤兒院未來的經費。說實話,剛聽到這些話時,我還以為你跟吳家和黃家一樣地想以慈善為名,從而獲得更多的利益。但是,剛才在外麵聽了你們倆的對話,我才知道唐兄弟是真心想為這兩孤兒院提供讚助的。黃家答應吳天龍讚助孤兒院的時間還有一年就到期,到時他們不再讚助一分錢,希望到那時我們能一起撐起這兩家孤兒院的經費。”
“你是說黃家隻答應支持到明年對嗎?”唐飛亞一臉的訝然,心頭卻響起一個聲音:“難怪我師父為這件事著急,並且急於想把公司的股份轉出來,也急於想讓我把事業做大,原來是愁一年後孤兒院的經費沒有著落。”想到這裏,他為前段時間怨恨師父而感到內疚,不過眼前的兩人都不適合傾訴,也就隻能在心裏暗暗地計較了。
張文誌輪起眼角來俊他一眼,點了點頭,“對,明年就到期了,所以你師父很著急,要知道,兩家孤兒院加起來有幾百個孤兒,如果突然斷了經費,後果真的不堪設想。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跟你討論,今天就說這些吧,你也別再問了。”說著,有意無意地瞧了一眼董玉媛,很明顯,他是在間接地告訴唐飛亞有不相幹的人在的情況有些事不方便說。
唐飛亞懂他的意思,也覺得在董玉媛麵前不宜說得太多,端起酒杯,點了點頭後說:“好,那以後我再跟文誌兄討論這件事。”
張文誌再次跟唐飛亞碰了杯,又喝了滿滿的一杯酒,隨後,他連人帶椅轉向董玉媛,語氣溫和地說道:“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不管你的私生活有多亂,隻要你做慈善不圖名不圖利就是好人。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聽到了什麽話,就衝著你默默地資助貧困生這樣的善舉,你的那些事我就當沒聽到,請放心,不會有半個字泄露出去。我這個人是非分得很清楚,不會以某件事來否定別人的人品。”他看著長得粗獷,說起話來卻有板有眼,頭頭是道。
董玉媛知道張文誌這種人特別講信用,他說不會說出去,那麽就算拿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他也不會把她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泄出去。
她安心了,端起杯子,遞到張文誌的麵前,輕鬆地笑一笑,“張大哥,來,我敬你一杯酒。”
張文誌把手一抱,瞅她一眼,“我懶得跟你喝了。”
董玉媛感覺很不爽,被拒絕很沒麵子,然,她卻不敢生氣,依然溫和地笑一笑,“為什麽不跟我喝?你是瞧不起我麽?”嘴上說著話,自卑感油然生起。
唐飛亞也覺得張文誌不應該拒絕董玉媛的敬意,笑勸道:“文誌兄,我看她是真心想敬你一杯酒,就陪她喝一杯吧。”
其實,唐飛亞和董玉媛都是擔心張文誌說出更難聽的話來,那麽張文誌會怎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