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坦白，我也叫余蒙蒙
天空中的雲彩漸漸地聚集在一起，空氣降下了幾個度，然後瓢潑的大雨傾瀉下。
雨中的景緻十分美麗。尤其是入眼的花草樹木，鮮艷欲滴、一碧如洗。有鳥雀躲在屋檐下的枝幹上躲著雨，嘰嘰喳喳的叫聲甚是動聽。還有的鳥雀低低地從空中略過，慌忙地找著棲身之地。看得余蒙蒙忍不住笑起來，從以前開始，余蒙蒙就喜歡觀察一些細微的東西，每每都有奇異的感觸。
如此一動一靜的精緻，讓余蒙蒙在無為山上最後的一絲壓抑和不快全部消失殆盡。
「王后笑什麼呢？」君扶風被她明顯可見的表情感染了，語調歡快地問。
余蒙蒙搖搖頭，將劃過臉頰的髮絲順道而後，額上的七彩花在這樣灰暗的光線里看起來卻是分外奪目。
「沒什麼，只是看見一隻笨鳥沒有及時躲雨，在雨里慌亂的樣子真可愛。」她將自己的感受誠實地說出來，說罷了還回頭看著君扶風加了一句，「有時候真的跟人一模一樣的反應，好神奇啊。」
這樣對生命的感觸，君扶風不曾有過，但乍聽之下，卻覺得耳目一新，感慨地說：「王后這話聽來，倒也新鮮有趣。」
「萬物皆有靈性。」余蒙蒙伸出手去接著雨睡玩兒，笑嘻嘻地說，「都說人類是萬靈之長，但我卻不這樣覺得。有時候，這些小動物比我們人類聰明、有靈性、善良多了。」
這話出口，余蒙蒙絲毫沒有察覺出什麼不妥。
我們人類。人類。
白華瞳孔收縮了一下，看著屋檐下略顯單薄的身影，雖然之前排除了王后被他人魂魄奪舍的可能，但他句句不離人類，莫不是，她原來就是人類？
在坐的都是極有悟性的聰明人，從她的話語中推斷出事實並不難。何況，蕭離與君扶風本就是之情人。真正的王后在哪裡，他們比誰都清楚。
余蒙蒙的話，他們聽到了就當沒有聽到。
很快，余蒙蒙發現自己話語中的破綻，回頭髮現亭子里的幾個人卻全都當沒有聽見一般。她咬咬唇，一直都想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但沒有勇氣，如今不自知而說出來，於她而言，不啻於一種解脫。
至少，這裡有白華、蕭離、千榮、靈兒和君扶風，他們現在應該都知道了吧。
就這樣就好，她不用再說得更明白相信他們都懂了。接下來，要怎麼對她，她選擇接受。
她深深地看了蕭離一眼，眼中帶著歉意。答應過他要隱瞞自己的身份的，現在食言了。
蕭離看著她的眼神搖搖頭，他沒有一絲怪她的一絲。反而有些心疼她。
此時沒有人說話，亭子里只有雨聲鳥叫聲。
余蒙蒙心情格外舒暢地看著在水汽朦朧中蒸騰的杏花，眯眼笑著問蕭離：「蕭離，我聽說你這裡的杏花釀和桃花釀都不錯。」
不等蕭離回答，白華先說：「你想喝酒我們回去喝。」
「不要，我現在就想喝！」余蒙蒙搖搖頭，復又看向蕭離，「師傅，你不會小氣到連幾壇酒都捨不得吧？」
蕭離明白她此刻需要醉一場，看了白華一眼，爾後笑道：「不會，你就是要我這整座山上的藏酒，師傅都不會小氣的。」說著吩咐善商去搬幾罈子上好的桃花釀和杏花釀過來。
「那就好，徒兒謝過師傅了。」余蒙蒙在白華旁邊坐下來，直視著白華的眼睛問：「你陪我一起，好嗎？」
白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伸手握住她的手，點點頭道：「好。」
「謝謝。」余蒙蒙感激地笑笑，對其他人說：「對不起，我知道外面下著大雨，但是我想和白華單獨相處，能不能請你們迴避一下？」
眾人自然是不敢不答應，都很識趣地原地消失。靈兒還想留下來伺候，被千榮拉著也走了。
很快善商就帶著酒過來了，後面跟了兩個人一人懷中抱著兩壇酒，善商的手中用托盤抱著酒杯與酒壺。進入亭中一走一右擺好了酒罈和酒杯酒壺，善商介紹說：「王后，這兩壇是桃花釀，另外的是杏花釀。若是無其他事，我們先退下了。」
「嗯。」余蒙蒙友好地對這個板著面孔的小正太笑笑，讓他們退下去了。
待亭子里真正的就只剩下她和白華兩個人以後，余蒙蒙端起一杯酒置於鼻子下面嗅著，爾後朝白華一笑：「這個是桃花釀！」說完一飲而盡，滿腔滿腹的都是醉人的香氣，回味帶著稍許的甘甜。
放下酒杯后替白華倒了一杯，滿眼期待地看著他：「你也喝啊，這酒真的不錯！」
白華沒有推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余蒙蒙見他幹了，又替他滿上，然後將自己的酒杯也滿上。這次是啜了一小口，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才開口說：「白……魔君大人，你現在應該知道我不是你的王后了吧。」
白華沒有說話，而是直勾勾的看著余蒙蒙，彷彿要將她看穿了一樣。但是她氤氳著水汽的眸子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別的什麼，像起了大霧一般，將明明簡單的東西遮得朦朧不清。
余蒙蒙見他用這樣探究的目光看著自己，皺了一下眉頭，爾後仍舊笑著，像邊喝邊講述：「我原來其實是人類，不過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某天突然被什麼東西殺掉了，就來到了這裡。當時你一掌下去打得重了，你的王后死了，然後我醒來的時候就變成她了。」
「所以，你是在醒來的時候就看見蕭離了？」白華也拿起杯子陪她喝著，思維清晰地問。
余蒙蒙搖搖頭，如實回答；「沒有，他是和千榮一起來的。我當時是一條蛇，怎麼也變不回人身，本來怕蛇怕得不行，估計是他看不過去了就好心把我變回人形，然後他隨口一提議要做師傅，我腦子一熱就答應了。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白華久久不說一句話，余蒙蒙兀自喝著，桃花釀喝夠了換成杏花釀，最後發現混在一起喝也不錯。待面頰微醺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扭過頭沖白華「嘿嘿」一笑，露出兩排小巧潔白的牙齒來說；「不過我的名字也叫余蒙蒙。」